“好,”纪桐扭头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严肃地说,“老师,我知道比赛降至,最近宝川训练很是辛苦,但三年磨一剑,也不急在这一时,太过急促反倒会产生反效果。所以我想给宝川请个假,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说到底还是想偷懒,”院长不轻不重地敲了他脑袋一下,“行了,我知道小川辛苦,明天不用上课了。” 纪桐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的,老师。” 他迈着轻快的小步伐溜回宿舍,不出意外地看到床上一个小鼓包。 “宝川,你又蒙着头睡觉了,”熟练地从被窝里掏出一个白色毛绒物,纪桐坐在床边,把比自己小上那么几号的纪锦川抱在怀里,“你又胖了。” “没有!”本来闭着眼睛的小兽猛地睁开眼睛,“今天鹿老师给我称体重了,他说我非常健康。” “没有就没有,”纪桐抓住他一个小爪子在手里把玩,揉着他粉红色的肉垫,心情不错地问道,“今天学了什么?” “动耳朵,”纪锦川不情不愿地摸摸自己的大耳朵,“好累啊,感觉我的耳朵都要掉下来了。” “那你学会了吗?” “当然学会了。” “真乖,”纪桐替他按摩着耳根部位,“我给你揉揉。” 酸痛感一点点减轻,纪锦川舒服地瞪了瞪脚爪,又眯上了眼睛。 “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帮你请了个假,明天不用上课了。” “真的?!”纪锦川一下子坐了起来,惊喜地说,“太好了,我早就想休息了,明天我要睡到自然醒。” 他的动作太大,纪桐没掌握好平衡,身体一歪,两只小兽一起倒在了床上。 纪桐反应很快,一个翻身便压在了纪锦川的身上,用两胯一顶他:“行行行,咱俩一起睡。” 感受到一个尖尖的东西戳着自己的屁股,纪锦川的脸色一下子变黑了。 纪桐用小鸡鸡顶他这事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也曾偷偷非常不好意思地告诉了院长,可院长只是笑着告诉他这很正常,是成年后发情前的立耳兽正常的生理反应,或者说是一种求偶性质的性暗示…… 纪锦川内心非常矛盾。 若纪桐就是唐典,那么他怎么顶自己也没关系,可尽管这三年来他没有一天不在想这事,纪桐的表现也和唐典越来越像,但终究也无法确定,他自己都快要被弄疯了。 纪桐察觉到纪锦川情绪的变化,撑起前臂,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怎么了,怎么又不高兴了?” “没什么,”纪锦川揉揉耳朵,“快下来,我饿了。” 纪桐沉下脸,重重地哼了一声:“你又不和我说,动不动就不高兴,不高兴了也不和我说,好几次都是这样!”说罢,他赌气似的翻身下床,头也不回地走了。 纪桐一路跑到后院儿假山下的小山洞里,那是他的秘密基地,里面有各种他所珍藏的宝贝。 一脚踢开洞口的石头,他钻进山洞里,闷闷不乐地翻着自己的一堆收藏。 色彩漂亮的鹅卵石、宝川脱毛期掉下来的一撮毛发、宝川剪掉的指甲、宝川送给自己的生日花束,虽然已经干枯了……宝川宝川宝川,全都是宝川,十个宝贝里面有八个都和他有关系。 纪桐没了兴趣,把下巴搁在爪子上,尾巴无精打采地摆了摆,伸手扒出一个画轴。 用力一推,画轴展开,上面是一个英俊的男人。 纪桐忿忿地盯着他,这画还是他偷偷从纪锦川的枕头底下摸过来的,以纪锦川现在的模样画这么一幅画非常困难,但这更看出了他的用心所在。 锦川心里有人了,而且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他每次不高兴也是因为这个男人。 纪桐心里难受极了,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心头那股莫名的熟悉感。他用力揪了一把耳朵,暗暗埋怨自己不争气,成年有一段日子了还没化形……要是自己变成了一个好看的男人,说不定、说不定宝川就喜欢上自己了呢! 伸手拿过一支笔,他板着脸把画上男人的脸涂黑了,末了又在那人头顶上加了两个直立的耳朵,最后添上一句话: “这个人是纪桐,立耳兽纪桐!” 做完这些事,纪桐心里稍稍好受了点儿,趴在石头上,认认真真地在男人身旁画了个垂着耳朵的小动物。 画着画着,他握着笔睡着了。 纪桐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忽然觉得身上有点凉,低头一看,是光溜溜的两条长腿。 纪桐愣了,他这是……化形了? 来不及去细细体会一下这奇妙的感觉,他忙朝外走去,还好院长也经常要求他前身直立用后腿走路,如今突然化成人形也没什么不适应。 前院堂屋里,几人因四处找不到纪桐已经快急疯了。 纪锦川气得直揪自己的耳朵,自己做什么不好,去和他闹架,闹架了还把人气跑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找不到人,偏偏小柴这两天碰巧感冒了,是什么味道都闻不出来…… 正当他在原地团团转时,忽然瞅着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跑过来了。 看清了来人之后,纪锦川呆在了原地。 “宝川!”纪桐一脚踏进堂屋,兴高采烈地说,“我化形了,怎么样,有镜子吗给我看看……” 话还没说完,几步远的垂耳小兽忽然猛跑几步,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与此同时,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唐典!”
第17章 垂耳的奥秘(六) 脖颈处传来阵阵湿意,纪桐心里一惊,来不及去纠结唐典是谁,忙拢着纪锦川安慰着:“怎么了宝川?哭什么啊?” 纪锦川爪子紧紧地揪着他的耳垂,哭得喘不上气来。 他太激动了,三年来埋入心底的思念与担忧在这一刻完全爆发出来,让他既委屈又惊喜,悲喜交集,百味陈杂。 纪桐不明白他在哭什么,但心头也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楚,让他眼眶有点发热,一手托着纪锦川的小屁股,一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脑袋瓜:“乖,不哭了啊,这么大了还老哭,丢人不?” “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你回来找我的……”纪锦川蹭着他的下巴,用力抹了把眼泪,“我只是太高兴了!”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下巴传来痒痒的感觉,纪桐觉得整颗心都要化了。 就在这时,说话声伴着脚步声慢慢靠近。 “应该不会去哪,别看纪桐个儿小,他身手好,不会有什么事的。”嘴上安慰着老师们,院长抬起头,忽然被堂屋中央的两个白屁股蛋子闪瞎了眼睛。 “啊!”小仓红着脸,捂着眼睛跑掉了。 “妈呀,变态啊!” 不同于他们的慌张或是指责,院长一脸惊喜地向前走了几步:“二桐,你可以化形了?” “啊?”纪桐一回头,看见众人各异的表情才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是光着的。 顾不上解释什么,他反射性地把纪锦川往胯下一塞,遮住了最要命的部位,夹着腿跑走了。 …… 众人再次衣冠楚楚地坐在书房的会议桌上时,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小仓把茶端上来,脸颊仍是红红了,看也不敢看纪桐。 小柴坐在狗窝软垫上,偷偷摸摸地抬起一条腿看了一眼,接着丧气地垂下头。 这玩意,真是狗比人气死狗啊…… 鹿南老师依旧是往日里那副高傲的样子,头顶的大角仰得高高的,谁也不敢坐他周围。 院长笑眯眯地看着纪桐,不时摸摸下巴,再点点头。 纪锦川则坐在桌子上,脸拉得老长,用屁股对着不住讨好自己的纪桐。 二桐是世界上最可恶的人,他气哼哼地想着,居然把自己塞到那个地方……差点就要一口含下去了!简直不能更羞耻了! 就算自己见到他高兴得要死掉了,也不能就这么原谅他! 那股陌生而霸道的气味似乎还停留在鼻间,他嘟嘟囔囔地搓搓粉红色的小鼻子,又抚了抚细长的小胡须,总算让那味道淡了些。 “别生气了好不好?”纪桐毫无形象地趴在桌子上,小声哄到,“我不是故意的。” 纪锦川捂住耳朵,头也不回。 “二桐啊,”这时候院长开口了,他笑着说,“你之前去哪了?” 纪桐抬起头:“我没去哪,去后院儿溜了溜……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很好,化形都是需要一个契机的,或许是受了什么刺激吧,”院长说,“大赛将至,本来想等两天再去,现在你化了形那事情就简单多了,我们后天就启身去帝都吧。” 纪桐一愣:“这么快?” “已经不算早了,许多人在一个月之前就到了,”鹿南开口道,“你当谁都像你院长这样做事慢吞吞的么?” 院长嘿嘿笑了两声,也不在意:“那现在我们就说些具体的事情……” 纪锦川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无非都是些啰啰嗦嗦的日常注意,他偷偷扭头看了一眼纪桐,后者胳膊肘撑在桌子上,神色很是专注。 他怎么不继续哄我了? 在心里哼唧了一会儿,纪锦川慢慢探去一只爪子,轻轻地搭在了纪桐的手背上。 纪桐反手一抓,把小爪子攥在手里,嘴角微不可见地扬了一下。 院长的演讲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等到他终于说出“今天就到这里了”的时候,纪锦川早已歪在纪桐怀里睡着了。 纪桐抱着怀里的小东西回了房间。 他很喜欢现在的人形状态,不仅有力,而且非常帅——早在换衣服的时候就照过镜子了,令他意外的是居然和纪锦川画的一样,这也让他有了别样的心思。 原来宝川一直等着我化形啊,他早就算出来我是什么模样了,他一直暗恋着我——哎,这样的小心思,真是又辛酸又甜蜜。 最重要的是,现在他身形高大,抱起半臂长的垂耳兽来说完全不似以往那般吃力,躺在床上,稍稍一拢便把那软绵绵的身体全部拢在臂弯里,让人产生出一种将他完全禁锢在身边、生生世世不分开的错觉。 “宝川,宝川?”纪桐小声叫着,越喊越欢喜,一双眼里流转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纪锦川耳朵动了一下,微微皱了眉,熟练地一埋头,结果一头撞在了结实了胸肌上,当即嘴巴一撇,伸爪按了按。 好巧不巧,他正好按在了凸起的一点上。 纪桐一僵,呼吸顿时就粗重了。 他低下头,只见始作俑者又打着小呼噜睡了过去。 & 院长给了他们一天时间做准备,时间很紧,连每天要花费半天时间护理大角的鹿南都开始忙着收拾东西,更不用说小仓等人,一分钟恨不得掰成两分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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