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淮把记录册放回原地,转而去看办公室内的监控,只见那两个师兄回到了过渡舱,正在抽水,沈清淮手挪动了一下,碰到个遥控器。 “这是......” 沈清淮拿起遥控器看了看,江珩不在身边,他思考了一会儿,对着数字键按了下去。 过渡舱门被打开,师兄AB从里面走了出来,正准备去换衣服,忽然间身侧的牢门弹了开,把二人吓了一大跳。 “卧槽!!!怎么开了?!” “别急别急!!!好像没动静了!” 沈清淮在监控前将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得仔细,只见二人探出头看了眼牢房内,随后捂着胸口叹气。 “才新装的门,应该是哪里没装好,吓死老子了......” 师兄A说着重新检查了一遍牢门,将门重新关上,并且亲耳听到上锁的声音后,才把师兄B从地上拉起,两个人走回实验室。 沈清淮默默把遥控器收起来,回头又找到电梯的操作台,把电梯复原回-1楼,所幸那两个人并没有注意到电梯的变化。 “江珩。” 沈清淮叫了江珩一声,江珩抬头看向他。 沈清淮道:“我在监控里看到那两个人快来了,我们先离开。” 江珩脸色不是很好,听到沈清淮的话,缓缓点了点头。 沈清淮拉着他回到监控前,找准那两个人离开的时机,重新坐电梯回到-1,进入过渡舱原路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荷花池的水感觉比之前还要浑浊。 沈清淮和江珩把探照灯开到最亮,尽量快地往上游动,然而在快贴近水面时,却看到了岸上的扭曲人影和白光。 二人及时停下,马上关闭灯光,静静待在水底,想等岸上的人离开,但左等右等,岸上的人影不减反增。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沈泽的人?外头的事这么快就解决了?)” “咕噜(幸好东西埋得荫蔽)” 沈清淮和江珩打手势交流,各自看了下氧气瓶的仪表,应该还能再坚持半个小时,如果岸上的人还没走,两个人就只能冒险出去了。 于是他们又等了十分钟,看岸上的人似乎也是在找什么东西,过了这么久没有要走的迹象,江珩不由地有些着急。 沈清淮也皱了皱眉,吐了口气泡:“咕噜(江珩,别抓我那么用力)” “咕?(啊?)” 江珩转头看向他,打开最低档的探照灯,一瞬间的功夫,他看到了沈清淮,以及他背后的一张模糊人脸。 “咕!” 江珩猛地吐出一个气泡,只见沈清淮双眼陡然睁大,下一秒,眼前的人忽然就没了影。 “咕噜!(清淮!)” 江珩顺着水流动的方向急忙去追,伸长了手臂抓住沈清淮的脚踝,蹬水蹬得脚蹼都要甩飞了。 沈清淮另一只手奋力抓住那只枯手,试图挣脱,但那只枯手比铁还硬,硬是拖着二人鱼一般游去了不知哪里。 极快的水流打得二人睁不开眼睛,等到能睁开眼时,他们已经冒出了水面。 “清淮你没事吧?!”江珩一把将人捞进怀里,生怕一溜烟又不见。 “咳......我们被带到了哪里?”沈清淮手腕阵阵发疼,眼睛也被水糊得睁不开,江珩帮他抹了几下。 密室里没有灯光,江珩把手电筒打开,照亮岸边:“好像是那个房子后的密室。来,先上岸。” 江珩扶着沈清淮爬到岸上,坐在岸边喘息。 “刚刚的又是他?” “恩,裴鸣。” 沈清淮说出那个名字,忽然感觉到背后一阵阴风袭过,他和江珩同时站了起来,探照灯和手电筒齐刷刷对准了身后的墙面。 墙面上没有鬼影,地上却有黑乎乎湿漉漉的脚印,一直延伸至衣柜的入口。 沈清淮和江珩对视一眼,默默从密室来到卧室,跟着脚印走到客厅,在客厅里,“裴鸣”就站在面前看着他们。 “裴鸣?” 沈清淮在五步之外站定,试着喊了喊他的名字。 对方没有回应。 江珩打量了他几眼,面部溃烂地看不清样貌,身上的皮肉也腐烂得彻底,一截截白骨露出,看起来像走尸,但很多细节又不能判定。 “他这到底是个什么?” 江珩压低了声音道。 沈清淮回道:“古有得道高人遗弃□□、魂魄遗世升天,今有生人抽魂夺魄致使□□溃烂化为走尸,姑且称它为‘尸解仙’。” 世间诡物形成各有各的原因,除了常见的之外也有许多很难分清楚究竟属于哪一类。 相比于弄清楚他是什么,沈清淮更想知道他的目的:“裴前辈一直在给我们引路,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 沈清淮向裴鸣走近几步,观察对方的反应,但等了一会儿,对方只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江珩忍不住向沈清淮走近,长时间的安静让他莫名感觉有些不安。 “裴前辈?” 沈清淮又往前走了一步,他简直怀疑自己在对一具没有意识的尸体说话。 “他一直没有反应,会不会另有隐情?” 沈清淮回头看江珩。 突然! 面前的“裴鸣”骤然暴起,长长的枯手,五根手指铁蒺藜一般刺向沈清淮的脑袋! “裴鸣”的动作快而狠戾,破风声直灌入耳! 沈清淮晚了细微的一刹那,一瞬间只感觉侧脸被划过一道尖锐的痛意,腰上被一股大力抓住,整个人往右侧失重倒下。 在撞到可以依靠的坚硬物体时,沈清淮几乎是下意识用力甩出了云水镯。 被炁力裹挟的镯直接将人不人鬼不鬼的“裴鸣”打得支离破碎,镯身飞速旋转,无数“裴鸣”飞溅得到处都是。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沈清淮和江珩都捏紧了心脏,直到骨架倒在地上没了行动,二人才看到它手里勾着的红绳。 “你伤到了!” 江珩抱着沈清淮,手忙脚乱去擦他脸上的血,沈清淮抬手摸了摸伤痕,看了眼指尖的血道:“只是划破了一点皮,不严重。” 江珩却眉头紧皱:“这可不一定,谁知道它的爪子有没有毒。”他不放心,抬手运炁,覆在沈清淮的脸上将污血逼出来。 沈清淮没有躲,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背后,怔怔地盯着“裴鸣”手里的红绳。 他为什么...... “你站着别动。” 江珩把沈清淮挪到安全的位置,自己靠近地上的“裴鸣”,俯身去拿它手里的红绳,结果刚触碰到,五根铁钳猛地抓紧了江珩。 不过幸好江珩早有准备,金属红梅及时拢住他的手,和五根铁钳发出“砰”的撞击声。 江珩轻松拿回红绳,起身回到沈清淮身边:“没事了。” 他把红绳交给沈清淮,沈清淮却没有马上接过,而是看了眼地上的枯骨道:“先走吧。” 江珩点点头。 他们把“裴鸣”收拾收拾,通过卧室后的密室,全部扔进了水里。抹去痕迹之后,沈清淮打开了大门外的锁,两个人从屋子里离开。 两个人一路来小心谨慎,穿过柳树林时,瞥见对岸果然有不少安保人员在巡逻。 为免暴露,两个人小心翼翼地穿行尽量不发出动静,然而在距离出口很近的地方,忽然感觉到背后传来的目光。 三个人同时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毫无血色的惨白面孔! 沈清淮和江珩呼吸顿了顿,试探性喊了一声:“夏逸?” 夏逸的脸色因为惊吓而变得狰狞,在冷白的手电筒光源下显得更为可怖,他眉毛以下的部位狠狠眨了眨,分不清是眼睛还是黑眼圈。 他怔了许久,对着二人讷讷开口:“人找到了。” 夜晚的雨越下越大,密密麻麻的雨打在水面上,无数涟漪碰撞交汇,把天地间的一切都模糊掩盖。 沈清淮和江珩换下潜水服,把自己好好清洗擦干后,各自穿着厚厚的睡衣窝在蓬松柔软的沙发上,看着茶水倒入茶杯,水波不平的茶水下,茶叶轻旋漂浮。 夏逸喝了口热茶,稍微缓过来一点,接着底下人送来热腾腾的面条,夏逸立刻狼吞虎咽。 “忙到现在都没吃东西,沈泽到底是什么奴隶主。” 江珩和沈清淮还有话想问他,但看他这副模样又不忍心打断。 “淮少,医疗队来了。” 沈一扬从门外领了浩浩荡荡一队人进来,沈清淮欲言又止:“......谁让你带这么多人来的?” 沈一扬看向江珩:“是......江先生说您受了很重的伤。” 沈清淮回头看向江珩,后者认真道:“确实得仔细看看,抓紧时间,要不然毒......” “要不然就愈合了。”沈清淮无奈笑了笑,没有把人都赶走,还是让医生检查了一下。 “淮少脸上的只是很轻微的划痕,已经结痂了,没有毒。” 医生问了沈清淮有没有哪里不适,用各种仪器测量了生命体征,最后得出无事的结论。 沈清淮叫住医生道:“来得正好,给那位几天没合眼的也看看吧。” 夏逸头埋在海碗里吃得正香,一阵风卷残云,碗干净了个彻底,摸着鼓鼓的肚子发出一声舒适的长叹:“呼——” 他靠在椅背上放松全身,放空了一会儿,等回过神,看到满屋子的人都在看自己,还有一群穿白大褂的人手里拿着工具虎视眈眈。 “你们......要干嘛?呃?!啊!” 沈清淮喝着茶,看着医护一通折腾。 “裴顺找到了,他还活着么?情况怎么样?” 等医护都离开后,夏逸昏昏欲睡,硬是被沈一扬架着在沙发上坐直回答问题。 “活着,就是伤得挺严重的,被我们的人发现的时候,他就躲在垃圾桶里装尸体,把我们的人吓了一跳。”夏逸道。 “现在人在哪儿?”沈清淮问道。 “被我们的人带回家了,没醒,还在休养,后面你安排。”夏逸打了个哈欠,脑袋歪到一边。 沈清淮指尖摩挲过杯沿,思考了片刻:“等他醒了,带我去见他。” “行......”夏逸支撑不住彻底睡了过去。 沈清淮让沈一扬先送他去休息,等雨停了就把他放去路边,制造他太累晕倒在路边的假象。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江珩盯着手里的茶沉默许久,开口问道:“荷花池下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沈清淮也沉默一阵,道:“先不急着动手,我得见过裴顺。” “好。”江珩相信沈清淮有自己的考量,他转而把红绳放在沈清淮手边的茶几上。 沈清淮拿起红绳,放在手里细细看着。 “上面的符印你认得吗?”江珩试探性问道。 沈清淮边看边道:“是沈家特有的祈福。” 其实也算不上是沈家特有,只是自从玄学术法被世家垄断之后,几大世家手里分别握着的相对成体系,各自在此基础上形成独有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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