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左等右等这天就是不亮,美人看在眼里吃不到嘴里也难受,阳岑索性进山去了,没想到回来之后林小狗还在睡,他就匆匆洗了个澡,做好了早饭。 吃过饭后就出发去吴郎君家,阳岑背着大背篓,拉着林翮细细地哄道:“回门就是摆姿态给吴郎君和周边的邻居看的,咱俩得做出很亲密的样子,这样别人知道你是有相公撑腰的人,就不敢小瞧你,更不敢欺负你了。” 林翮仰头看他,心里的感激更甚,主动拉住他的手,乐陶陶地说:“相公你真好。” “只是现在好吗?”阳岑起了心思逗他,“我以前对你不好吗?” “以前对我也很好,除了爸妈,只有相公对我最好了。” 林翮好像已经习惯了“相公”这个称呼,开口闭口都是相公长相公短的。 对此,阳岑感到很满意,伸手摸摸他的头,然后揽着他的肩膀继续走。 吴郎君早早地就在门口等候,看见两人来了以后跟迎亲爹似的迎了上去,对着阳岑谄笑道:“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啊。” 阳岑放下背篓揭开芭蕉叶,里面蜷缩着一只已经死去的狼,“也不是什么多好的东西,打了只狼就给你们背过来了,皮毛一点儿没伤着,好着呢。” 吴郎君眼里的亮光一闪一闪的,收回贪婪的目光,伸手去招呼林翮,谁知才刚碰上他的胳膊就看见他躲到阳岑怀里去了,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你这孩子真是的,躲什么啊,爹爹还能打你不成?” 林翮靠在阳岑怀里不说话,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精瘦的腰,都不敢抬头看吴郎君。 “就是,你还敢打他吗?”阳岑温柔地拍着怀里人,目光凌厉地刺向吴郎君。 明知故问的语气让吴郎君脸上险些挂不住。
第6章 许是听见了院里的动静,屋里跑出来三个小孩儿,一个男孩,一个小哥儿,一个姐儿。 分配得倒是挺均匀,一样一个。 阳岑轻哼了一声,由着那群小崽子去戳背篓里的狼玩,自己搂着林翮进屋去。 吴郎君倒是做了不少的菜,吃饭的时候又小心地打听着这头狼在城里能卖上多少价钱。 林翮端着碗畏首畏尾地坐在桌角,不敢去夹桌上的饭菜,阳岑一边给他夹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那得看时间了,去得早的话价就高些,去晚了就降下来了,但不会低于这个数。” 说完,伸出手指比了个三。 吴郎君眼里的欲望都要落出来了,笑得合不拢嘴。 旁边的那个小男孩抱着碗哼哧哼哧地干完饭,接着把碗往林翮面前一摔,牛气地支使着:“林小狗,给我舀饭去。” 林翮不知是受了怎样非人的虐待,连这么一个小孩儿都怕,端着自己的碗不敢吭声,只顾着瑟瑟发抖。 阳岑慢悠悠地望过去,盯着小男孩看了一会儿 ,然后大手抄起那只碗就往他头上扣去,没喝完的菜汤流了满脸。 “没大没小,林家就是这么教孩子的?”说话时看的是小男孩,但矛头对准的却是吴郎君。 为了不得罪阳岑,吴郎君立马赔笑,然后呵斥自己的儿子:“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哥哥之前宠你是宠你,但他现在不能经常回家了,你可不得好好招待着。” 听了这话真是笑死,把虐待人说成是宠溺,他们这一家人真够想得出来的。 小男孩被爹爹训斥了不敢还嘴,端着自己的碗准备去舀饭,却被阳岑给叫住了,“慢着,先给你哥哥添饭。” 说完,把林翮紧紧抱着的碗夺过来,把里面没吃完的饭倒在自己碗里,然后将空碗递给他。 小男孩看了眼自己的爹爹,不得不忍气吞声地去给林翮盛饭。 盛完饭回来,小男孩一只手将碗递到林翮面前,没好气地说:“给。” 阳岑搂着林翮的肩膀,用比小男孩更凶狠的表情看着他,怒道:“你爹爹教不好你,今日我就替他来好好教教你,给谁?不知道叫人吗?” 小男孩被吓得脸色苍白,对着林翮战战兢兢地说:“哥哥,给你。” “双手!”阳岑的声音直接高八度,差点掀了房顶,“恭敬懂不懂!” “哇呜呜呜……”小男孩直接被吓哭了,双手端着饭碗,边哭边对林翮说,“哥哥,给你。” 林翮不敢接,低着头扣自己的手指头,阳岑替他接了过来,然后转头对吴郎君道:“小孩子不教不成才,我如今也算是家里人了,吴郎君不介意我帮你教教孩子吧?” 吴郎君是有些惧怕阳岑的,他听说了前天张屠夫被一箭射中裤子的事,生怕自己把阳岑惹毛了,于是就连忙说着不介意不介意。 在吴郎君家待了没多大会儿,阳岑就背着背篓带林翮回家了。 这个可怜的小家伙,一直到走出去好远都还没有缓过劲来。 “小河?”阳岑抓住他瘦弱的胳膊,“还在怕?” “相公,我有点害怕,你,你说他们会不会来打我?要是半夜偷偷来打我怎么办?”林翮红着眼睛问。 见他这模样,阳岑的心都快碎了,也不顾还在外面,直接把人拉进怀里哄:“别怕别怕,相公在呢,不会再让他们欺负你的,他们要是敢来,相公帮你打他们。” 阳岑宽阔结实的胸膛给了林翮一些安全感,他委屈地嗯了一声,这才好些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刘棉花他们一家都不在,只有那只小土狗在院里趴着睡觉。 阳岑见林翮精神实在不好,给他烧热水洗了洗,继续搽药。 “还有哪里要搽的吗?”阳岑拿着瓷瓶问,昨晚按摩的时候林翮就睡着了,他也不好意思翻着人家的衣裳找伤口。 趴着的林翮翻转身体,侧卧在床上,扯了扯裤子,回:“腿上要搽,胸前也要搽,你帮我一起弄吗?” 随着说话的功夫,宽大的裤腿已经被拉了上去,露出白白的小腿。 阳岑愣一下后急忙撇过头去,把瓷瓶放在床上,起身道:“你,你还是自己搽吧。” “相公,我有点困了,我不想弄,你帮帮我吧。”林翮睡意来袭,说话的时候有点撒娇的感觉。 阳岑一时没按捺住,竟真的回去了。 他知道林翮只是有点懒,又喜欢依赖自己,可是再这么下去的话,自己迟早要被憋坏。 心神不宁地搽着大腿的药,阳岑满脑子都是如何改变现状,结果手上劲儿使大了,给人家捏红了一片,还听见林翮小猫似的哼唧。 “相公,太疼了,你轻点。” “哦好。” 阳岑揉了揉被自己捏红的地方,心不在焉地想:心肝宝贝真的变成林小狗了,说的话总是那么容易让人误会。 其实也就是换了个称呼而已,这样的话林翮以前在宿舍的时候经常说,只不过那时候叫的是岑哥,所以阳岑感觉不出来。 好不容易把药都搽完了,阳岑把瓷瓶收起来,看了眼已经呼呼大睡的人,暗道一句小没良心的,然后遮遮掩掩地走出了房间。 后半夜的时候下了点淅淅沥沥的小雨,阳岑坐在烛火下数着剩下的家当。 之前给了吴郎君不少的彩礼钱,后来娶林翮的时候又像流水似的花出去不少,现在没剩下几个钱了。 “相公,你坐在那儿干嘛啊?”安静的屋里突然响起说话声,吓了阳岑一跳,抬眼望去便发现是睡醒了跑出来的林翮。 此刻他正手扶着门框,懒懒地揉着自己的眼睛,像贪睡的小猫起来后用爪子在揉脸。 真是……可爱极了。 阳岑冲他招招手,等人走近以后就把装钱的匣子塞到他手里,“这是家里所有的钱,没有很多,但我会去打猎赚钱,肯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你的钱你就自己存着啊,给我干嘛?”林翮说着,就要把匣子还回去。 阳岑把匣子推回去,忽悠道:“我一个男人存不住钱,你先帮我管着。” 林翮信了,把匣子好生地抱在怀里,认真地说:“那好吧,我先帮你存着,等离婚的时候就还给你,你拿去再娶个媳妇儿。” 阳岑是真不愿意听见离婚两个字,刚想和林翮说说这件事,结果大门被人敲得砰砰直响。 “怎么办怎么办,是不是他们来打我了?”林翮吓得要死,只管躲在阳岑身后。 “没事的不要怕,我去看看,你进屋把匣子收起来。” 门外的人敲得急,像是有什么大事。 阳岑听他的声音感觉有些熟悉,打开门一看发现是吴郎君家那边的一个人,不知道深夜过来是有什么事。 “怎么了?” “阳猎户你可算开门了,快救救吴郎君吧,他家院子里进狼了,可凶可吓人了。” 原来是吴郎君贪心想多卖点价钱,天还没亮就背着那只狼准备进城,结果走出去没多久便听见了有狼在嚎叫,吓得他赶紧回家,没想到那只狼竟跟了过来,在院子里疯狂地乱撞,眼看着就要冲进屋里去了。 “是吗?这么吓人,那你先回家,我马上就过去。”阳岑故意说得很着急的样子,等人走了之后就关上门,谁知一转身却看见林翮站在那儿。 “你真的要去吗,相公。”他看起来有些担心。 阳岑转身去房间拿了弓箭和大砍刀,“我去看看就回来,你在家里把门窗锁好。” 说完,准备出门去,可是林翮从后面冲过来抱住了自己。 “不要去,那可是狼,你会受伤的,”林翮被吓出了哭腔,哀求着,“不去好不好,岑哥我害怕,你别去,万一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是真的被吓着了,都忘记叫相公了。 “没事的小河,我心里有数,”阳岑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身去抱他,又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小哥儿的身子真软,定了定神以后这才继续说,“不怕的,我走了之后你把门锁好,相公跟你保证,一定平安回来,再说了,我要是不去的话万一它伤到村里其他人怎么办?” 吴郎君被狼咬了是活该,但阳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人也被狼伤到,因此今晚是非去不可,只不过可以晚去一会儿,让吴郎君再被吓吓。 林翮还是不松手,把头埋在他胸前,低声道:“相公,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笨蛋小狗不知道他相公现在打猎的本领有多高,只是出于本能的担忧,因此更让人心动了。 阳岑安抚住了林翮,拿起东西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林翮扶着木门探出半个脑袋望了望,直到再也看不见相公的背影,他这才赶紧关上门。 吴郎君家的院子已经被糟蹋得不行,那只狼看起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阳岑费了些功夫才把它给制住,还险些被它抓伤。 “行了没事了,出来吧。”他冲着屋里吼。 许久之后,吴郎君这才把门打开一条缝,探出头来问:“狼呢?”
92 首页 上一页 4 5 6 7 8 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