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咕咚咕咚的响声提醒他饭快糊了,他扔下钩子起身去盛出来,过滤之后倒进饭甑子里,然后靠着灶台想: 之前在学校那是没机会,现在可不一样了,两人连婚都结了,文书可是过了城里的公堂的,哪能由他林翮说离就离,不可能的事。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培养两人的感情,让林翮爱上他。 阳岑的心底甚至产生了一个龌龊的想法,反正林翮现在是夫郎,索性让他肚里揣上崽子走不掉好了。 但是想着想着,阳岑又觉得不能这样做,林翮崆峒,突然来到这种地方和一个男人结婚也就算了,要是让他生孩子,恐怕会疯的吧。
第3章 院里的几张八仙桌和那些长条凳是借的邻居家的,阳岑家里只有两张桌子,倒不是说买不起,而是他一个单身汉够用就行。 办完酒席之后得抽空给人家送回去,林翮也挽着袖子来帮忙,可他现在的体力大不如前,一张实木八仙桌搬起来都累得够呛。 “你放下,身上伤还没好呢,别又磕着了。”轻轻松松扛着一张八仙桌的阳岑走过来对他说。 林翮把桌子放地上,泄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难过道:“岑哥,我现在这样子太没用了,传出去都叫人笑话。” “哪能笑话啊,小哥儿都是这样的。”阳岑除了身上的肌肉结实了些,力气更大了些,没有其他改变,进入角色自然快,所以他无法和林翮感同身受。 “怎么我穿成了这种样子,你却没有?” 他心里是感到不公平的,尤其是看见阳岑身上那结实饱满的肌肉过后就更加羡慕了。 阳岑察觉到他的难过,可嘴又太笨不怎么会安慰,只好抄起两条重叠的长条板凳递给他。 “别想那些了,力气也是一天一天练出来的,咱慢慢锻炼着来,你先帮岑哥拿着这板凳。” 虽然搬不起桌子,但拿着板凳还是可以的。 林翮收拾起糟糕的心情,跟在阳岑身后走着。 这张桌子是隔壁邻居 老刘家的,他们家常年种棉花,村里人都叫他刘棉花。 刘棉花有个精明的郎君媳妇儿,姓王,个子不怎么高,声音却很大,爱热闹,每每笑起来都跟点了个小炮仗似的,有的人背地里不叫他王郎君,叫他的诨名王小炮。 阳岑放下桌子,又接过林翮手里的板凳放到桌上,然后和刘棉花拉家常。 正说着,一个被晒得黑黝黝的小男孩从偏门跑了出来,后面还追着拿扫把的王小炮。 “混崽子,又把老子种的葱拔了,老子打死你。” 小男孩跑得飞快,边跑边喊爹,从刘棉花腿间钻了过来,抱着他爹的腿告状:“爹,爹爹打我。” 刘棉花抖了下腿没把人抖掉,往他头上拍了一巴掌,骂道:“崽种,你不气你爹爹他能打你?” 说完,又对阳岑和林翮笑笑:“真是烦死了,这小崽种一天要和他爹爹干十几场仗。” “你这烦啥啊,媳妇儿孩子都有了,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别人想烦还烦不上呢。”阳岑嘴碎,他忘记了自己“不举”,本来说这话就是客套客套,谁知在场的其他人听来却不是这个意思。 刘棉花面上有些尴尬,手一挥就搭上阳岑的肩膀,“嗨,不说这些了,走,进屋喝点。” 把扫把放好的王郎君也过来了,热情地打着招呼:“阳兄弟来了啊,真是的,这屁孩子净让你笑话了,没学好,林小哥儿也来了,咳瞧我,现在得叫林郎君了,来让我看看,这洗干净了看起来就是好看哈,白嫩又水灵。” 大家都知道吴郎君欺负打骂林小狗的事情,早些年也有人劝,但那吴郎君太泼辣,连着劝的人一起骂,后面就没人再敢管这事了,顶多就是暗中照拂一下林小狗。 骤然听见林郎君三个字,林翮心里有些不自在,村里人都把结了婚的小哥儿称为郎君,所以现在林翮就感觉自己是前一天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小哥儿,第二天就变成三个孩子的爹爹了。 明明他和阳岑什么事都没做过,就是好兄弟嘛! 阳岑暗中观察着林翮,看见他不高兴的样子,心里稍微琢磨一下就明白了,笑着替他回王小炮的话:“我家小郎君脸皮薄,他还没习惯这个称呼呢,王郎君可别笑话他。” “那哪儿能笑话啊,像你这么顾媳妇儿的汉子可不多了,”王郎君熟络地拉着终于有了合身衣服穿的林翮左右翻看,不住嘴地夸,“林小郎君真是好看,这腰细腿长屁股翘,红色孕痣挂得高,一看就好生养……” 话音刚落,他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闭上嘴,不安地看了一眼阳岑。 直到此时此刻,阳岑才突然反应过来他们三番两次变脸的原因。 原来是因为自己不举啊,哈哈哈! “没事儿!”阳岑爽朗地笑够了以后接着说,“你俩不用这么忌讳,又不是要死人的病,藏着掖着也没啥意思,大家都知道了说不定还能帮我想想办法,治治病什么的。” 刘棉花敬佩他是条汉子,死活要拉他去喝酒,“咱哥俩喝点喝点,你今天不用上山,我也不用去地里,让你哥夫给做俩菜,林小郎君也来,咱们好好聚聚。” “今天不行,真不行,”阳岑推辞着,“刘大哥,我今天得还好几家的桌子,再说了,我媳妇儿还在这儿呢,昨晚喝多把他熏着了,刚说好这几天不沾酒的。” 被王小炮拉到一旁说私房话的林翮突然卷入话题中心,抬头呆呆傻傻地看着自家男人。 刘棉花也是通情理的,想着阳岑不举还能娶这么好看的媳妇儿,肯定得捧手心里宠着,自己可别把人家的好姻缘给拆散了。 这样一想着,也就不硬拉他喝酒了。 从刘棉花家里出来,两人回院子里搬桌子。 阳岑见林翮一路上欲言又止的样子,进了院门就赶紧问:“怎么了?看你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是我刚才说你是我媳妇儿生气了?那我下次不说了,你别气好不好?” “不是的岑哥,”林翮急忙解释,“不是这个,毕竟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你媳妇儿,这没什么问题。” 就算阳岑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普通人,林翮也很感激他把自己从地狱般的家里给救出来,更何况他还是自己的好兄弟。之所以支支吾吾不太高兴的样子,是因为刚才王郎君拉着他说了好大一会儿的私密话。 其实也算不上不高兴,就是羞得慌。 “那你这是咋啦?”阳岑急得很,生怕林翮有啥心理阴影不跟自己说。 “没,没什么。” 王郎君教给林翮两个偏方,专门治男人不举的,让林翮回家给自己男人试试。 可他现在面对着阳岑,这个朝夕相对两年的好兄弟却说不出来这话。 “那你是累了吧?”阳岑猜着,“身体还没好全,你就别跟我出去了,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我送完桌子就回来。” 说完,他扛起一张桌子,再抄俩长条凳就要走,身后的人急忙追上来,从他手里接过板凳。 “不累岑哥,我想和你一起去。” 林翮挺害怕自己一个人待着的,之前被吴郎君关在脏乱的狗窝里确实给他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 阳岑感觉到自己粗糙的手被林翮细腻的皮肤滑过,心都颤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就脸红了。 他突然想到之前和林翮一起洗过澡,还钻过同一个被窝,但都没有这一刻来得心动。 因为那些都是基于兄弟的前提之下,现在可不一样了,现在林翮是他面上的媳妇儿,所以仅仅是擦一下手就能让阳岑害羞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纯情大男孩儿。 送桌子的时候免不了说会儿话,因此等他俩送完最后一张太阳已经挂得老高了。 林翮白嫩的脸被晒得红红的,还出了不少汗。 他抹了把额头,突然好想喝可乐。 “岑哥,要是这里也有可乐就好了,这会儿喝一瓶正好。” 可乐? 阳岑一拍脑门,这才想起自己穿过来的时候好像带了个什么空间,但是当时忙着找林翮,因此就没管。 捣鼓了一会儿后他终于找到进入空间的办法,毫不犹豫地带着林翮一起进去,发现这是一个巨大的冰箱。 两人开着冰箱门,坐在保鲜室里的隔板上。 阳岑拿了一瓶冰水给林翮,看他一边快乐地晃脚一边喝水,自己心里也甜滋滋的。 “岑哥,你怎么这么好啊,不仅穿成了猎户,还有这么大一个冰箱,不像我,我什么也没有。”林翮说着说着把自己说难过了,低着头闷闷地吐槽着,“也许这就是主角和配角的区别吧。” “你怎么会是配角呢,咱俩一起过来的,现在还成亲了,你是我媳妇儿,那肯定是主角,我的冰箱是婚后才拿出来的,属于夫夫共同财产,那不就是你的冰箱吗?”阳岑急忙改变他的思想。 笨蛋林小狗睁大眼睛想了一会儿,这才咧着嘴笑了,“你说得好对哦岑哥,我都没想到。” 他没想到的多了,还没注意到阳岑一口一个媳妇儿,一口一个夫夫的。 从冰箱里出来后林翮的肚子叫了,阳岑便问他:“跑了一上午饿了吧?” “还好,也不是很饿。”林翮嘴硬。 “走,我带你进城吃饭去。” 说完就去拉他手腕,却被小小地挣扎了下,“岑哥,咱回家吃得了,进城吃花钱。” 看见林翮躲闪的眼神和为难的表情,阳岑明白了,这家伙是因为没钱不敢去,可他忘了自己是他相公,带他去吃饭是应该的啊。 “走吧,岑哥有钱,岑哥带你去吃。” 他好说歹说,最后还是硬拉着人走的。 林翮还在犹豫,小声地跟阳岑说:“岑哥,算我借的,等以后有钱了我就还你。” 听见这话阳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和林翮摊牌的好时机,因此就没表态,雇了牛车坐着就进城了。 林翮到了城里就打开了话匣子,看什么都新奇。 “岑哥,这和电视里演的一样诶。” “岑哥,一会儿找得到路回去吗,我们要是迷路了怎么办?” 阳岑搂着他的肩膀,把他好奇的小脑袋瓜给转了回来,“看路,小心摔着,不会迷路的,我来过好几次了,认得路。” “你来过?你来这里干什么?”林翮好奇的目光投到 了男人的身上。 阳岑一边打眼瞧着哪家酒楼的饭菜好吃,一边抽空回话:“来卖货,主要是找你。” “你还来这里找过我啊?” “是啊,哪里都找过了,就是没去你家找,我穿过来没改名字,我就以为你也没改,那天在你家外面听见院里有打骂声,本来想进去看看的,后来还是没去,早知道是你我肯定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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