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爷子出神的时间很短,哪怕心里对季深充满了好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关心季深是怎么培养气质的时候。想到季婉和白正丰的打算,他眼神微微黯淡,瞪着季深让他赶紧走。 他不待见的意味表达的很清楚,激动时整个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眼看着虚弱的身体就要从床上爬起来,便是季婉低声劝说都没有用。 季老爷子僵着脖颈,一副气急的模样,说话时中气都比之前足了点:“让他走,他不是季家人,永远都不会是。” 季婉为难的看了看季老爷子和季深,最终还是劝季深:“小深,你别和外公置气,他就是口是心非,其实心里可惦记你了。” 季老爷子喘着粗气,枯败的双眼瞪着季深,让他赶紧离开。 季深饶有兴致的看着季老爷子和季婉表演,季老爷子虽然表现得非常不待见他,但他眼底含着对他的担忧,对他没有任何恶意。 反观季婉,从最开始见面就对他表现得十分热情,然而她的眼睛里却是没有多少真实的关心和欢喜,有的只是利益和价值上的评估,她对他的恶意几乎能从眼睛里溢出来。 季深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季婉和白正丰,他其实还挺好奇的,他究竟有哪点被这两个人看中了! 是季家的公司?季深轻轻摩挲着手指,根据他来燕城前查到的资料来看,季家已经没落好些年了,名下公司虽然还苟活着,但摇摇欲坠,不定哪天就彻底垮了! 是季家的可流动资产?对于寻常人来说,季家的现有资产也许是他们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财,但对于出生在季家和白家的季婉夫妻来说,也不过是一个项目前期投入的钱,完全不值得放在心上。 所有正当或者不正当的交易都是有利可图,季婉夫妻对他的价值进行评估说明他身上是真的有这两人需要的东西,如果与没落的季家没有关系,那他们看中的就应该是他这个人! 这就没意思了!季深想,他就是条咸鱼,不想卖艺也不想卖身。 不管季婉和白正丰有什么打算,他都不打算接招。 如果真犯到他手上,让他感到厌烦了,他也不介意费点力气抬脚碾死这两只蹦跶的蟑螂。 季深淡然的神态中夹杂着两分慵漫,他瞥了眼季婉,不急不缓道:“很抱歉,因为我的到来惊扰到了老先生,这就告辞了。” 说完,他转身朝着外面走去,步伐依然不紧不慢,仿佛季家人的态度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也确实没错,季深根本不在乎季家人的态度,无论是季老爷子的外厉内忧,还是季婉夫妻满身算计,他都无所谓。 季婉看了眼重新闭上眼睛的季老爷子,连忙朝着外面追去:“小深,先等等。” 季深步伐不快,季婉很快就追上了,她满脸担忧道:“小深,你也别生你外公的气,他就是有点转不过弯,待会儿姨母好好劝劝你外公,他就不会这样了。” 季婉的演技着实不好,季深轻笑道:“不用了,我与季家本来就没有关系,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让白清清堵我,会给我造成困扰。” 季婉脸上适时露出几分尴尬和歉意:“对不起小深,姨母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你外公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季深抬步往外面走,季婉立刻朝白正丰使了个眼色,白正丰从口袋里拿出个红包递给她:“这是姨母给你准备的见面礼,你收下。” 季深没接,似笑非笑的看着季婉:“你给我的见面礼是多少,需要我付出怎样的代价来交换它?” 季婉没想到季深会这么问,她脸色变了几变,还能勉强维持着温和:“你这孩子,乱说什么呢?我是你亲姨母,是你妈妈的亲姐姐,也是你为数不多的血脉亲人,给你准备见面礼不是天经地义的么,说什么交换呢?” 既然季婉都不要脸皮,季深也懒得给她留了,懒懒问:“在见我之前照过镜子吗?” 季婉没懂季深的意思,季深继续道:“贪婪,算计,待价而沽,这就是你看到我时流露出的表情。” 季婉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看向季深的目光有些冷。 季深却是道:“如果你想象不出那种表情,可以参考见到肉骨头的狗,物种虽然不同,但追求欲望的行为模式是差不多的。” 白正丰的脸色也极为难看,他沉下声音道:“季深,你姨母只是单纯的想欢迎你回归季家,你要是不乐意就算了,没必要这么作践你姨母的好心。” 好心?如果好心都和季婉表现出的一样,这两个字也太委屈了! 季深斜眼看着红脸和白脸都唱不成的季婉二人,直白的警告:“不管你们是真好心还是假好心,希望你们的如意算盘不要再往我身上打,没影响到我也就罢了,我懒得理会你们。若是影响到我学习生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悔不当初。比如,破坏白家的云顶山计划。” 白正丰闻言,脸色尤其难看冰冷,他目光幽沉的盯着季深离去的身影,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季婉在季深还在时就已经维持不住神态,在季深转身离开后更是直接露出刻薄来,她将手里的卡狠狠甩了出去,盯着季深背影的目光就像是暗中窥探的毒蛇,阴冷而怨毒。 “现在怎么办?”季婉咬着牙问。 季深根本不上钩,还完全不顾颜面直接撕破脸皮,这意味着要想让他心甘情愿做点什么根本不可能! 白正丰恼道:“你问我我去问谁?” 季婉沉了口气,她也没想到季深是个六亲不认的畜生! 还有老头子,他是不是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所以改变了以前的态度,对季深表现得毫不待见? 白清清在季深三人离开季老爷子的房间后也跟了出去,她下楼前刚好听到季深问季婉他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来拿见面礼,她刚想下楼说她妈妈才不是那种人,然后就听到了接下来的话。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让她这个隔着楼梯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季深的话说得十分难听,便是她也听得面红耳赤难堪不已,但她还算了解她妈妈,知道如果她真的问心无愧,势必会与季深说清楚讲明白,而不是被季深的话压得喘不过气来。 白清清脸色煞白的躲在楼上,她既难堪又心酸,是她想方设法把季深带来的,结果她爸妈却想算计季深,她以后该怎么面对他? 季深没看到季婉夫妻的最终表情,但他基本能够猜到。 习惯使然,让他在出小区的途中思考起季婉和白正丰的目的来。 他们在他身上肯定是看到了利益的,但这点利益与直接钱财没有太大的关系,所以他们是想利用他来巩固圈子里的人脉,或者是拿到更好的资源? 说起他身上有价值的东西,能被人惦记的也只有一张脸和身体里的器官了。 有张好看的脸的人很多,这个得不到可以换那个,没必要让季婉夫妻来和他打亲情牌。 那么,他能让季婉夫妻惦记的就只有身体里的器官了! 季深脸有点黑! 想明白季婉夫妻的目的,季深也走出了小区。 徐青年心不在焉的玩着手机,眼睛时不时的瞥向小区的出口,看到季深从里面走出来,立即起身迎了上去。 “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还顺利吗?”徐青年连忙问。 季深掀开眼皮,语气平平:“他不想见我,让我走。” 徐青年心里莫名发酸,对季家人的不满也更深了些。 他庆幸自己跟了过来,能让季深在难过的时候有人陪着。 季家人不待见季深没关系,他待见! 徐青年揽着季深的肩膀:“没关系,把他当个普通老头对待就行了,他不想见你,你还不给他见呢!” 徐青年望了眼天边,天空有些暗沉:“走!别想那么多,好不容易来燕城,我们去旅游。” 他有意叫季深忘记不开心的事,便转移了话题。 季深也顺着徐青年的意,听徐青年把燕城的历史说的头头是道。 两人叫了车前往燕京都,在进城前看到有家彩票店正在营业,徐青年眼珠子转了转,带着季深进了彩票店。 先去整点能缓解情绪的东西!
第40章 季深扬眉,抬步跟了进去。 徐青年进了彩票店后,目标很明确的跟老板说:“老板,来一百张刮刮乐。” 老板是个颇有韵味的中年女人,听到徐青年进来就说要一百张刮刮乐,不禁乐了,她向徐青年和季深大致介绍了刮刮乐的票种,然后问徐青年:“要哪种的?” 徐青年瞥了眼季深,迟疑问道:“哪种中奖的几率更高啊?” 老板娘笑着说:“一分钱对一分货,虽然说刮刮乐多是看运气,但五块的中奖几率比两块的高,二十的中奖几率比十块的高,能刮出来多少就全看你们的运气了。” 季深的目光在才彩票店里转悠了两圈,然后兴趣缺缺的收回了视线,等着徐青年买刮刮乐。 徐青年不缺钱,也想用更高的出奖率来驱逐季深心里的不高兴,所以他选定了二十元一张的票种,硕果累累和喜庆吉祥各五十张。 徐青年付完账,老板娘笑眯眯的数了刮刮乐给徐青年:“祝你们能刮出大奖。” 徐青年道了谢,问老板娘:“我们能借用您店里的位置刮奖吗?” 老板娘做了个请便的动作:“随便用。” 徐青年便和季深坐在店里的小桌边开始刮奖,徐青年兴致很高,他给季深分了五十张,说要比赛谁刮出来的奖多。 刮刮乐这种纯粹看运气的彩券模式用来调剂生活还算不错,但不能将发家致富的梦想寄托在它上面,季深连续刮了六张都没有中奖,直到第七张才中了十块钱。 徐青年运气倒是很好,前面两张没有中奖,第三张开始每张都有奖,并且数额没有低于二十的,见季深刮了十几张才有两张中奖的,徐青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是他欧皇附体,还是季深今天的运气不太好? 徐青年犹疑了下,把两叠刮刮乐重合在一起:“东西分开放看着好乱,还是放在一起,好看点。” 然而就算是把剩下的卡片都放在一起,季深的运气也没有好转多少。他刮了将近五十张刮刮乐,中奖的还不到十张,数额加起来连二百块都没有,赔率极大。 而经过徐青年手的刮刮乐,中奖率达到了百分之七十多,总数额不多不少。他一个人刮出来的奖完全可以把买刮刮乐的钱抵消,还有将近两千块的余额。 徐青年数完自己的中奖卡片,有点傻眼:“我再看看,有没有弄错。” 他再三核对了卡片上的图案,结果都证明他今天运气挺好。 徐青年表情讪然的看向季深,他的本意是想让季深纾解情绪的,结果成了他自己纾解情绪,季深不会更郁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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