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是我自愿想要来迎接师祖的!” “师祖回宗自然是要排面,我们是必须要做出表率!” 无隅笑着戳了戳付清的肩膀,“你看看,可不是我强迫他们的。”话音未落, 他看见了站在付清身后的人, 不悦地皱了皱眉, 但一瞬间又舒展开来恢复原样。 “师兄, 问天峰会, 你带他来干什么?”他声音压的很低,显然不想让身后的众弟子听见, 而且这句话本就是专门说给裴明衍听得。 裴明衍面对无隅的挑衅, 挑了挑眉,直视无隅的双眸, 嗤笑一声:“无隅, 这么多年你们无相宗防我像防贼一样的干嘛?我是会偷你们无相宗的宝物,还是会将你们无相宗修真界第一的位置拉下去啊?” 无隅被裴明衍这么一呛声, 说不出来话来, 只得看向一旁的付清, 付清接受到了无隅的眼神,“无隅,明衍是我弟弟,不要对他有太大敌意,而且他一直都是我们无相宗的弟子。 只要遇到裴明衍和其他人,师兄无论如何都会偏帮着裴明衍,这个无隅早就知道了,但他就是气不过,裴明衍虽比他和师兄认识的早,而且......无隅皱了皱眉,想起师尊告知他的预言,心里更来气了,于是瞪了裴明衍一眼。 裴明衍自然看见了,虽是不悦,但他还不至于去与无隅斤斤计较,他承受的白眼和谩骂可多了去了,而且他有自己不得不陪着付清参加问天峰会的理由。 无隅知道自己无法更改付清的决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裴明衍站在付清身边,紧了紧拳头,心里虽怒火滔天,但他现在毕竟身为一个掌门,自然不能在无相宗众弟子面前失态。 “行了,很晚了,小崽子们,快回去,以最好的精神状态面对问天峰会。”无隅招呼道,又看向付清,“师兄,你也说些什么激励的话。” 付清微顿,“明日不能给无相宗丢脸。” 众弟子齐声道:“是!” 说完后,穿着素白色校服站在黑夜下,明亮的像是一片会发着白光的无头鬼魂,付清忽然意识到,无相宗的校服好像是......有点丑,也有点吓人。 无隅看着弟子们慢慢离开,起码不用端着宗主的架子,肩膀瞬间耷拉下去,揉了揉自己这一天都快笑僵了的脸,“我都快忙死了,师兄还有闲心去蜀国,竟然还去帮助一个不知名的小村镇除低魔!” 付清皱了皱眉看着无隅这副没有骨头往自己身上的贴的懒散模样,虽想责骂几句,但想了想,他曾经也带队参加问天峰会,事情的确又多又杂乱,还要与其他宗门周旋,的确非常累。 少年求学时期,无隅便是顽劣不堪的性子,好动做不住,跟着付清做了不少坏事,今日去后山抓了几只兔子,明日又打了几个同门弟子,整天日无忧无虑的,而这样吊儿郎当没个正型的模样,付清也没想到他会主动将无相宗宗主这个担子揽在自己肩上。 付清想到年少的事,对无隅多了几分怜悯,但这几分怜悯并不足以支撑让无隅赖皮地靠在自己身上,于是将人推开了几分,冷声道:“站直了!累了就去休息,往我身上靠像什么样子。”话音一顿,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给明衍开一间房。” “知道啦——”无隅心不甘情不愿的,尾音拉的很长,随后又小声地嘀咕道,“偏心!” 无相宗前来参加问天峰会的弟子,合欢宗都安排了每个人的房间,问天峰会不仅是宗门大比拼,谁是修真界第一宗门,还能彰显主办宗门的阔气与宗门实力。 于是会开辟宽阔的地方修建各个宗门休息的客栈,而无隅将所有人的房间安排好后,还特意为付清留了一间房,刚好还剩下一间房。 “裴明衍真是走了大运了。”无隅小声嘀咕,他心里很想将裴明衍赶走,让他永远都不愿意跟师兄解除,但是若是裴明衍死缠着只要恶意针对几下可能也就好了,可谁让是宗门看护的好好的白菜死赖着别人不放呢?还时不时袒护一个外人,无隅心里满是怒火但只能憋着。 无隅看着裴明衍,冷哼一声:“跟我来。” 无隅边走边想着师尊临走前交给自己的嘱托就愁的很,伸手抓了抓头发,谁知手中竟轻松地抓落一大把头发,那一块隐隐有秃的趋势,无隅看着那一大撮头发,心里就更惆怅了。 他都快愁秃了。 无隅将付清带到一个房间,“这是我专门为师兄准备的房间,我们估计要合欢宗待上一月有余,怕你住不习惯,万一要是生起气来将这里掀了可怎么办。” 付清推开门进去,屋子里的陈设与他在清息峰一模一样,付清一时失笑,无隅倒是有心了。 无隅说的付清生气起来将人屋子掀了确有其事,那时候付清还正值年少轻狂的时期,一次他和无隅下山历练,佘离子告知他们要先去合欢宗交换弟子历练,四大宗门之间每过几年就会有交换弟子学习一月的机会,付清那时已经展露少年天才之名,在同辈里几乎打遍无敌手,少年恣肆意气风发。 只是付清根本不想来合欢宗,在他心中去其他宗门修习还不如每天与裴明衍待在后山打坐来得有趣,最重要的是付清还特别认床,合欢宗的房间全是些桃粉色纱帐围着,看起来娘里娘气,付清怎么睡都不习惯,每天顶着硕大的两个熊猫眼修习上课,睡不舒服就算了,他还见到了一个巨大的讨厌鬼,时不时就拿剑指着他要与他比试。 便是付清千年来的死对头毕霄。 当时两个人都是修真界名声赫赫的天才,少年傲气自然谁也不服谁,打到最后也难分敌手,只能算个平局,而毕霄是个十足的剑痴,每天都要找付清切磋。 鸡飞狗跳的几日过去了,付清觉得合欢宗的生活越来越腻味,于是就想率先悄悄离开回宗门,因为昨晚裴明衍与他传信,问他何时回宗门。 付清外出历练的时候,裴明衍很少与他传音,想来一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裴明衍年少时候个子不太高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一个特别容易被欺负的糯米团子,于是付清担心是不是裴明衍被欺负了,于是心急如焚地想要回无相宗。 合欢宗交换弟子试炼时间是一月,才过几日,弟子就要回自己的宗门,管事自然不愿意,而付清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又气又急,无隅一直在宽慰说,“师兄,你可能想多了,裴师弟可能就是黏人了点,宗门里还有师兄照顾他,他不会被欺负的。” 可就算无隅如此劝说,依旧没有消减付清想要立马回到无相宗立刻看见裴明衍的心,于是看着这房间内的粉纱帐越来越恼火,而爆发点就在于毕霄不管不顾地冲上门来,一定要找付清比试。 付清来着几天都没睡好,又心思忧虑裴明衍,本就怒火就到了临界值,面对毕霄的挑衅再也忍不住了,于是再也没留后手,拿起无尘剑瞬间就将他睡得房间劈裂,平日里他还顾着不能挑衅鸿元宗和无相宗的宗门关系还留着手,毕霄毕竟是鸿元宗宗主的独子,天之骄子便要留几分同辈的面子。 可那次付清实在怒极攻心,从一开始他和毕霄打的有来有回最后平手,到这次单方面被揍,最后还是无隅拉架告知师尊将付清这个不服管教的混小子连忙丢回了无相宗。 “我是不是师兄的贴心小棉袄。”无隅笑得很得意,他和付清绝对是四大宗门内榜上有名的“最好师兄弟”第一! 付清的思绪被拉回,看着无隅没个正形的样子,眉头便不由自主拧紧,“我可没说我要在这待上一个月,你多将心思放在修炼上,整天操心我的事情干什么。” 付清也并不想一味地批评指责无隅,只是无隅的性子就算当了掌门还依旧贪玩,平日里笑眯眯的,哪里有一个宗主的威严,无法御下,他还在起码还能撑着,若是他飞升后,无隅能不能撑住无相宗那么大的一个担子,能不能抵御住四方外敌还未可知。 无隅瘪了瘪嘴,心心念念为师兄准备的惊喜,不领情就算了还指责他,无隅就算是听惯了付清的严厉话语,但还是不免有些失落。 “你先将明衍带回到房间,而后过来找我。”付清吩咐完,也不看无隅的神情径直走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房间很大,陈设除了一些有价无市的珍贵东西之外,几乎一模一样,想来无隅的确是费心了,付清走在桌前,桌子中央立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几簇新鲜的春梅,枝干上点缀着朵朵细小的杏色花蕊。 付清四处打量着房间,发现房间内几乎各处都有梅花装饰,给房间内添了几分幽香。 付清坐在桌前,提起茶壶正想要为自己倒杯茶,倒茶的手微顿,发现茶水都还是滚烫的,显然是有人一直不断地添着热水,脑海中忽然浮现刚才无隅黯淡的眼神,他叹了口气,将茶壶放下。 罢了,等会儿说点好话夸夸他。 —— 无隅将付清送回房间后便一直闷闷不乐,又要带着一个他讨厌的人,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他堂堂一个无相宗宗主竟如此憋屈,但师兄的嘱托是一定要完成的。 无隅将裴明衍领到一所房间门外,懒撒地努了努嘴,“这就是你的房间。”说完,便想要离开,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对便宜他了,于是又返回,警告的说道:“裴明衍,我不管你跟在师兄身边要干什么,但是你别忘记了师尊对你说过的话,你靠近师兄,只会给他带来不幸。” 裴明衍眉眼倏地一沉。 “好自为之。”无隅留下这句话,觉得放狠话够了,便准备去师兄的房间。 裴明衍站定看着无隅离开的背影,深邃的黑眸酿着风暴,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无隅估计已经死了,裴明衍藏在衣袖中的双拳紧握最终随着无隅背影的消失,缓缓松开了手。 “这次,我绝不会听你们摆布了。” 裴明衍推开门走进了房间。 裴明衍和付清的房间距离很远,一个在客栈的最东方,一个在客栈最西方,反正身处两端,无隅想得简单就是减少两人的接触,房间隔那么远他就不信裴明衍还能从三楼的窗外翻进来。 无隅心里的那股子郁色散去,路上他刚好撞见一个此时应该处在千里之外,风尘仆仆似乎匆忙赶回来的人。 无隅顿住了脚步,“无忧,你不是出任务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师叔。”符无忧手里还握着无忧剑,剑尖上还凝固着些已经呈现朱红色的血液,看见无隅便将无忧剑收了起来,恭敬的行了一礼,“我听说师尊来了,任务完成后便连夜赶回来了。” 这么快?无隅皱着眉,他依稀记得符无忧接的任务是帮助一个村镇上染上了时疫的问题,这才去了两三天,虽然他不知道任务完成的指标是什么,但才去了两三天实在是太快了。 符无忧自然看见了无隅皱眉,知道他是对此事存疑,于是说道:“遇到了一点突发事件,那些村民并不像是感染时疫,而是出现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症状,赤眸笑脸还易发狂,我也正是要将此事禀告师尊。”
64 首页 上一页 45 46 47 48 49 5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