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外面有动静传来,他擦干水渍套上衣服出去。 浴室的门推开,一双娇嫩的足踏着水雾走出来。 宋归澜单手扶住门框,向床上的男人抛出媚眼:“上将~” 这千娇百媚的一声转嗓,可把正背靠床头,处理消息的邢穆远听得竖起了一身汗毛。 他扭头看过去,只见宋归澜身上挂着件歪歪扭扭的衬衫,扣子松开两枚,能看到精致的锁骨、如玉的肌肤。 宋归澜赤足踩在地上,走到床边缓缓俯身,宽大的领口松弛地耷拉下去,一时风光无限好。 他双手撑着床沿,将膝盖先后蹭上去,腰线下塌,像优雅的猫儿一般慢慢爬向男人。 邢穆远收起了虚屏。 宋归澜爬到他旁边,低头轻轻吻了一下他腰间的皮带,抬起眸子看过去一眼:“你怎么现在才过来,我等你好久了。” 邢穆远平静的眼里逐渐泛起波澜。 宋归澜坐到他身上,一手搭着他肩膀,一手挑起他坚毅的下巴,凑过去用柔软的嘴唇轻轻摩擦上面既短又硬的胡茬。 “需要我帮你剃干净吗?” 温热的气息洒在下巴上,邢穆远喉结用力滚动一下,没有说话。 宋归澜勾唇一笑,往旁边俯身,从床头柜里找出前两天对方一直在用的自动剃须器。 开启电动按钮,极细的嗡嗡声响起,他一只手抚着男人脸颊,一只手握住剃须器,贴在他下巴上小心的动作。 两人靠的很近,邢穆远鼻间满是沐浴泡气息,是一种微醺的花香,在温度的升腾下愈发浓郁勾人。 柔软的手指贴在脸上,他呼吸逐渐加重,仍保持不动声色。 宋归澜认真且仔细的给他剃完胡茬,将剃须器扔到一边,随即双手抚上他衬衫领口,眼里尽是明媚笑意:“好了,现在可以办正事了……” 他话音刚落,纤细的手腕被一把扣住。 邢穆远微微眯眼,危险的看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宋归澜暧昧的瞟他一眼,凑到他耳边轻声:“做……” 他说第二个字时,唇角笑着往两边舒展,像是蛊惑人心的妖精。 邢穆远抿紧唇,感觉从耳朵到身体,整个人都在燃烧。 他警告的盯着对方:“你最好老实点。” “上将不想吗?”宋归澜用指背贴着他的脸颊滑动,慢悠悠道,“可是我想啊……上将每天和我睡在一起,却根本不碰我,我好空虚。” 邢穆远死死盯着他,鼻孔里呼吸一热,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宋归澜微微睁大眼,讶异的捧住他的脸:“上将,你流鼻血了?” “……出去。”邢穆远口干舌燥的命令。 宋归澜用拇指轻轻给他抚掉鼻血,结果越抹越多,蹭到了男人脸上:“上将先别说话,越流越多,再说我也出不去啊。” “……那我出去。”邢穆远冷冷拂开他的手,将左腿跨下床,重重坐回轮椅上,两个结实的轮子逃似的滚了出去。 看着男人仓促的背影,宋归澜勾唇轻轻一笑,进入卫生间洗干净手,随即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一丝窗帘。 三角队形,双队巡逻。 宋归澜无声的哼笑,心想邢穆远安排得够紧密,这个巡逻模式,四面八方都能观察得仔细。 晚上视野情况较差,但他还是数出来,和白天一样7个士兵队。 观察了半晌,他忽然在掌心写下一个数字。 16。 这些士兵队交叉巡逻,看似严丝合缝毫无漏缝,但东侧因为贴近花园,夜晚在树木的大片阴影之下,士兵队通过那边会有短暂的视野限制,这个时间里其他士兵队也错开了地点。 但每次只有16秒的时间,16秒之后草坪上的士兵队会再次巡逻而过。 和白天一样,可钻缝隙的时间太短了,但至少不是没有一点机会。 卧室的门叮一声打开,宋归澜迅速躺回床上,单手撑头,摆了个妖娆的姿势,冲进来的人轻轻飞了个媚眼。 邢穆远脸上已经收拾干净了,波澜不惊的回到床上,用精神力把他掀到另一边,随即抿着唇重新躺下。 宋归澜规规矩矩睡在另一边,勾起唇无声地笑。 被他随便一撩居然流鼻血了,邢上将火气够大的啊,估计不知道憋多久了。 越想越觉得好笑,他把被子拉上来蒙住脸,笑得肩膀震颤。 …… 被关在房间五天,宋归澜除了江楚阳没见过任何人,邢穆远真把他的卧室当旅馆了,晚上睡一觉起来就走,有时候一句话都不跟他说,却会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 宋归澜倒不着急,耐心等待机会。 直到某天晚上,江楚阳来传话,说军部发生了紧急情况,邢穆远今天可能不回来了。 宋归澜掩饰住内心的雀跃,等江楚阳离开,立即走到落地窗前观察周围的情况,在心里谋划最佳逃跑路线。 忽然,面前的落地窗从外面拍上一只手,宋归澜猝不及防的后退一步。 那只手握成拳抵住窗户,用锋利的指环迅速在玻璃上切割出一个圆,随即轻轻一敲,玻璃块落进房里的同时,那只手穿过洞伸进来,轻轻扭动窗户的开关。 宋归澜眼神微微一冷,注视着掀开窗页跳进来的人:“……贺殊,星际监狱都关不住你。” 对方衣着整齐,凤眼凌厉,嘴角挂着阴冷的笑,丝毫没有陷身监狱的狼狈,反而……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 贺殊冷冷笑着走近他,抚弄着手指上的指环,将锋利的割刀收回去。 “秦悦,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没想到我会有逃出来的一天。” 宋归澜也是笑,比他更淡然:“看来是哪个高级军官……不惜暴露身份也要把你从星际监狱放出来。” 而且还是个不得了的大官。 他联想到之前江楚阳说的话,今晚军部发生的大事……应该就是贺殊潜逃。 贺殊眯起眸子,眼神阴毒如蛇:“我最讨厌你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真想扒了你身上这层漂亮的皮囊,看你还拿什么诱骗上将!在他面前颠倒是非!” 宋归澜微微一怔。 “可惜……我现在还不能动你。”贺殊说着朝他走过来,宋归澜刚后退一步,立即被对方的精神力压制得动弹不得。 眼看着贺殊走过来一个手刀,他后颈倏然一痛,眼前的世界随之陷入黑暗。 …… “就是这么朵小白花,设局让你暴露了身份?” “上将,这个人绝对不止看到的这么简单!我也不明白他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嗤……连精神力都没有,你能被这种蝼蚁设计,可见是有多废物。” “上将,对不起,是我轻敌了。” 模糊的对话声在耳畔响起,隐隐约约听不真切。 宋归澜缓缓睁开眼,很快被视线里的强光刺得重新闭上。 “上将,他好像醒了,您审完之后让我亲手杀了他吧!” 这一句他听得很清楚,是贺殊的声音。 “不急。” 漫不经心的语气,嗓音温润清澈,却因为习惯性拖长的尾音,无端透露出一丝危险。 宋归澜倏然睁开眼,顶着强烈的炽光灯坐起来,迅速扫视四周,发现是在一个整洁逼仄的房间,装修焕然一新,里面除了一张沙发之外没有多余摆设。 他伸手挡了一下头顶雪白如昼的灯光,逐渐看清楚沙发上男人的脸。 五官端正,俊美无俦,一身白色军装宛如神祇,肩章上挂着金穗,上面赫然贴着六枚六角星。 他修长的腿优雅搭起,神情看似悠然,眼神却暗藏凌厉。 宋归澜怔怔看着他,心脏猛然紧缩起来,像是那天被子弹嵌入一般……痛楚似要撕裂身体。 他垂眼的喘息着,手指攥紧胸口。 房间里加上他一共四个人,站在沙发旁边的三花副官俯身低语道:“上将,他看起来还是个病秧子。” 男人站起身,沉稳的脚步声慢慢靠近。 被白色的军靴抵住下巴,宋归澜抬起头,对上那双披着温润外衣的眸子:“你就是邢穆远的配偶?” 身体被莫大的不适笼罩,宋归澜抖着睫毛,艰难喘息着注视他。 白易州,辉耀帝国军事最高指挥官,也是……他曾经的长官,那个一枪结束他生命的人。 相比较憎恨,宋归澜此刻心里更深的情绪是惋惜。 ……惋惜那天手里的枪没有更快一步,在死之前顺便把对方带走。 站在沙发旁边的副官叫顾沉忧,比他晚八年进军部,什么本事技能都是宋归澜一手培养出来的。 这两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名六星上将,带着副官潜入敌国帝都……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宋归澜在心里疑惑着,听到白易州垂下脚,淡淡嗤了声:“邢穆远居然会喜欢这款,病得要死没气,晦气。” “……”如果宋归澜有精神力,此刻一定会扫腿把面前的人放倒。 “忧忧,你来审。”白易州用不屑的眼神瞥他一眼,随即回到沙发上坐下。 “是,上将。”顾沉忧走过来,在宋归澜面前站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蹲下身注视他,“我听贺殊说了,你叫秦悦,虽然不是真正的邢穆远夫人,但确实从结婚后就跟他居住在一起,揭穿贺殊身份的事,是邢穆远谋划的吗?” 这么个柔弱美人,绝对不可能凭自己看穿贺殊的身份,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是邢穆远设局,让自己配偶当钩子,去钓贺殊这条鱼。 宋归澜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终于缓过来一些。 他凝视着面前神色冷静的人,顾沉忧似乎成长了许多,以前还是个遇到问题只会手忙脚乱道歉的青涩副官,如今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帮白易州处理军务上的事了。 这种情况下,他回答是或不是都很危险。 是,说明邢穆远很信任他,竟然让他参与军部的事,感情一定非同一般,抓起来作为要挟来谈交易最好不过。 不是,说明他隐藏了秘密,白易州更不会放过他,到时候军部数道刑罚统统上一遍,不死也得扒层皮。 “没有谋划,我自己看出来的,你应该问问贺殊,他是怎么暴露的身份。”宋归澜平静的将矛头指向对面。 “你什么意思?”贺殊冲过来,指着他破口大骂,“我在军部小心谨慎的处事,跟你也不过见了几次,怎么可能在你面前露出破绽!” “你露出的破绽还不多吗。”宋归澜轻笑一声扶着墙壁站起来,“身为卧底却对敌国上将怀有心思,这算不算破绽?” “你放屁!别想又污蔑我!”贺殊紧张得浑身都绷紧了。 “是污蔑吗?身为副官,你未免对自己长官的情感状况过于关心,甚至还要对我注射致.幻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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