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关注一个,废物弃子的喜怒哀乐? 我不是受人摆布的傀儡,更不是别人能随意丢弃的东西!” “都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我也有理想,有志向,也想看看这个世界更高的天空,然而,苍天却给你这样的幸运儿灵根,让我这样被踩进泥里的人,只是普通人,只能成为世间芸芸众生,匆匆碌碌过完这一生。 看来,苍天也是偏心的,只会让幸运的人更幸运,不幸的人更不幸。” “父母嫌弃我,抛弃我,世人鄙薄我,伤害我,现在苍天也视我为刍狗,轻贱我,放弃我......而我,却不能自弃于人。 尘世间的种种,帝王将相,皇位权力,都于我如浮云。 苦海无涯,回头无岸,我鸠山巽除了这条命外,早已一无所有。 是国师给了我希望,只要国师能带我入修行之道,这条命交给国师又何妨!” 卷2:第二百四十九章 生生灭灭 “不可能,父皇是那么和善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些事情,四哥,是不是哪里弄错了?”鸠山志神色有些迷茫。 鸠山巽闻言,看着鸠山志一脸嘲笑之意,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和善......这恐怕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一个背叛前任主子,自己揭竿而起谋逆当皇帝的人,也有和善这等品格? 不过也对哦,对于你这个从小长在温室中,没见过他做的那些龌龊事的皇子来说,鸠山艮确实称得上和善。 鸠山艮将他所有的和善,作为一个人的良知,以及作为一个父亲的慈祥,全部都用在了你这个宝贝儿子身上。 而我们这些兄弟,对于他来说什么都不是,甚至连一条狗都不如。” 鸠山巽话中的信息量很大,听完这些话后的鸠山志呆在原地,完全不敢相信。 鸠山巽指着脚底下,一脸平静地继续道:“他不是很在意这个皇位吗?所以我便派人在这金銮殿放龙椅的高台中,修了一个暗室,将他关在里面。 我派人砍断了他的手脚,割掉了他的舌头......我还在高台前面开了几道小口,他在那暗室里面,透着这小口就能每天看着百官上朝、朝臣跪拜。 你看,这样多好?” 鸠山志浑身都在颤抖:“疯子,疯子......” “这一切,都是鸠山艮逼我的。”鸠山巽脸色平静,眼中却带着疯狂痛快之意,“说不定,现在他正听着我们的谈话呢。” 得到鸠山艮消息后,鸠山志一掌击飞身前的鸠山巽,随即开始疯狂寻找脚底暗室的进口。 看完这一出父子恩仇的戏码,玄臻和花熙微同时转过头来,看着对方。 玄臻沉默一瞬,随即道:“那些孩子,在哪儿?” “在天牢的暗室中。”花熙微爽快回答。 “为什么要骗我?”玄臻看着花熙微问道。 “我告诉你我叫熙微,也从未亲口否认我是国师,何曾欺骗过你?”花熙微一脸平静道, 紧接着,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师尊,此人罪恶滔天,何必跟此人多费口舌。”林修砚开口,打破了这份平静,“在镇抚司内,师尊可是扬言要亲手杀掉此人,为民除害的,现在怎么犹豫了?” 花熙微看了一眼林修砚,又看向玄臻:“你徒弟?” “是。”玄臻点头。 “为什么要骗我?”花熙微面无表情问道。 玄臻:“......” “你会亲手杀了我吗?”花熙微面无表情继续问道。 “......会。”玄臻点头。 得到玄臻的肯定回答,花熙微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拽住,一阵阵的抽疼。 “这样啊......”花熙微的声音很轻,像是低声呢喃,又像是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既然你觉得我该死,那便随你愿好了。” 在玄臻面前,花熙微掏出龙鳞匕首,放在自己的心口处一点点的扎下去,锋利的匕首刺没入皮肉,鲜血不一会儿便染红花熙微银白色的衣襟。 “主子!” 看着这一幕,张秦吓得都快疯了,然而却怎么也阻止不了花熙微的行为。 花熙微拖着沉重的腿,心口还插着匕首,脚步虚浮的朝着玄臻走去,一边走一边不住的呕血。 即便现在花熙微看东西都带重影,走一步一个踉跄,身体摇摇晃晃,也没有偏离靠近玄臻的方向。 短短的八九米,花熙微走了很久很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 这段时间,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敢上前打扰他。 花熙微一步一步的走到玄臻面前,对着玄臻扬起一抹微笑,只不过这微笑略显凄凉苍白。 在花熙微倒下的那一瞬间,玄臻接住了他,跪坐在地上将花熙微抱在怀里,此刻玄臻的声音有些颤抖:“熹微......” 任由玄臻怎么伸手去堵花熙微的伤口,那些血依旧不住的往外涌,玄臻像拔掉花熙微心口处的匕首,但他知道,那匕首一拔,花熙微便会瞬间没命。 用尽了浑身解数,玄臻都没能阻止住花熙微渐渐流逝的生命。 “龙鳞匕首刺的伤口,极难愈合,没用的。”花熙微说一句话,便呕一口血,脸色也苍白一分。 “别说话。”玄臻往花熙微身体里输入灵力。 “熙微自知罪无可恕,愿承担所有恶果,以死谢罪。”花熙微缓了一会儿气,继续道,“只希望玄道友能放过我的那些属下,他们并未做出格之事,还望玄道友能答应。” “你给我好好活着,我就答应。”玄臻眼睁睁的看着花熙微脸色越发苍白,却什么也做不了,只有拼命往花熙微身体内输入灵力。 “这恐怕,恕熙微难从命了。 熙微这一辈子,生非我所愿,死亦非我所求,不过,现在能选择从容赴死,也算是熙微的荣幸了。” 花熙微吐出两口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随后,他颤颤巍巍的扬起手,将手上的银色戒指褪下,“我毕生的研究所得,全在这储物戒中,现在就交给玄道友了。” 玄臻接下那雕刻有昙花纹饰的银色戒指,拽在手心,“我玄臻发誓,一定会将熹微的研究成果发扬光大,如有违誓,则叫我魂飞魄散,不得好死。” “玄道友,你这又是何必呢。” 花熙微感觉自己大限已至,费力的继续抬着眼睛,目光在玄臻的脸上流连,“其实我很想,将那一夜在花园中,对你说的话,说完......” “什么话?” 仿佛想到什么,花熙微叹息一声,声音虚弱道,“没什么......找个向阳的地方,把我埋了吧。” 花熙微脑袋枕着玄臻的臂弯,吐出最后一口鲜血,缓缓闭上眼睛,没有了呼吸。 玄臻抱着花熙微的尸体,双眼无神,久久没有任何动作。 即便玄臻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死亡二字有着更深的感触。 一个活生生的人,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上穷碧落下黄泉,都再也见不到了,只会活在记忆之中。 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有关这些人的记忆,也会一天天的模糊,直至消失。 玄臻抱着花熙微的尸体,从乾州国金銮殿门口飞了出去,很快消失在辽阔无垠的天空之中,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题外话------ 今天去成都了,回来的很晚,可能只有这一更了,不过我尽量赶下一更的稿子。 卷2:第二百五十章 半壶昙花酒 玄臻不知道的是,他之前在乾州国皇宫内散发出的威压,被附近势力的大能发现,在他离开后不久,便有数名元婴和化神境的高手飞到南陵上空。 “宗,宗主......” 一名穿着黑袍,脸上有道伤疤的男子,恭敬的对着漂于空中的魏尘行礼。 经过这段时间在南陵城内养伤,魏尘的伤势已经基本稳定,修为也恢复到了巅峰时刻。 魏尘的出现直接让这些邪修,误认为之前高阶修士的威势,是魏尘散发出来的。 “天魔宗内现在如何?”看着自己刚从那些魔修手中救下来的属下,魏尘一脸冷沉问道道。 “万毒门的人,现将天魔顶......” “好了,我知道了。”说着,魏尘看着空中其他被自己束缚住的魔修,“现在,我们就回去,将天魔顶夺回来。” 魏尘话落,便带着自己的几名属下,以及抓获的其他魔修,向着天魔顶而去...... 另一边,玄臻抱着花熙微一路向东飞行,一直飞到了乾州国东边的一座高山之上。 这座山名为东崂山,为乾州国和祈天国的分界线,山不是很高,只有一千多米,山也不钟灵毓秀,甚至称得上荒凉,只有稀稀拉拉的几颗树木顽强生长。 但这里,是乾州国最东边的国土,是乾州国内一天中最早迎接太阳的地方。 玄臻将花熙微的身体冰封住,又到附近一处山中寻来一块巨大的玉石,将其凿空做了一个玉棺,这才将花熙微放在玉棺之中。 玄臻本想为花熙微开凿一个山洞,或是修建一处体面的坟墓,但最后,玄臻还是在东崂山山上一处土壤较为深厚之处,挖了个坑将花熙微埋在那里。 玄臻寻来一块巨大而又坚硬的石头,做成石碑竖立在小土丘坟墓前。 看着空荡荡的墓碑,玄臻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墓志铭。 直至夜色布满整片天空,玄臻才暂时将想墓志铭的事放在一边,他靠着空荡荡的墓碑,坐在星空下,打开了花熙微赠予他的储物戒指。 在那里面,装着数块玉简和几本手札,还有一壶昙花酒。 “昙花酒?”玄臻看着那一壶酒,摇了摇后,感受着里面的动静,“只有一半。” 似乎是当天夜里,他们没有饮完的。 玄臻拔掉酒塞,一股清纯的幽香溢出,又取出一个酒杯,将那昙花酒倒上一杯。 酒杯中的酒水清纯透彻犹如明镜,他注视着杯中的倒影,心中苦涩更甚。 “熹微......哦不,花熙微,敬你一杯。”玄臻将那一杯酒,洒在身旁的坟墓上。 紧接着,玄臻又倒了一杯酒,仰头送入自己口中,酒水入口微辣,香气馥郁,还带着一丝昙花的清幽香味。 “佛经记载,优昙花开,便有佛下来渡世。”玄臻扔掉酒杯,拿着酒壶仰头便往口中倒。 喝下一大口昙花酒后,玄臻取出从附近的凡人城镇找来的昙花种子,将它们撒在坟墓周围。 或许在十年后,百年后,这片山头都会布满昙花。 “如果此言为真,希望佛能渡你。” 半壶昙花酒很快见底,玄臻靠在墓碑边也沉浸到梦乡之中,梦里面盛开着很多昙花,时间仿佛回到了当初的那个夜晚,他和花熙微正在月下赏花饮酒。 玄臻不知自己醉了多久,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头顶正艳阳高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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