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没有证据!”秦勇慌了,“你血口喷人。” “你猜我为什么去缅甸?”秦禹苍说着,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在缅甸时秦勇赌博的照片,还有那些高利贷借条的复印件,“巧得很,光是这利滚利的高利贷,算下来是不是正好够秦勇在九霄的借款?” 秦飞鹏盯着那些材料,脸色变得惨白,然后抬头看向秦勇,恶狠狠问:“让你收手,你竟又去赌?” 秦勇慌乱:“爸,我……” “你猜他们知道了……会不会要求查账,还保得住你这一屋子家业吗?”秦禹苍又问。 时间变得漫长。 屋子里只剩下秦飞鹏咬牙切齿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他道:“好,我答应你们,十五个亿75%的股份。” 他话音一落,夏泽笙只觉得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瞬间放松了心情。 可是他去看秦禹苍。 秦禹苍没有答应的意思。 他像是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锐利着秦飞鹏,道:“那是十分钟之前的价码。” 这一次,秦飞鹏真的慌乱了,他吃惊看向秦禹苍。 “我仔细想了想,这太便宜你们父子了。”秦禹苍看了一眼夏泽笙,“内人之前在白云居受到做公公、做叔叔的不少‘款待’,怎么不得回报一二。” “你什么意思。” 秦禹苍冷冷笑了:“15个亿,出让75%的股份,其中包含你、秦勇、秦如南,以及秦家家族信托所有股份在内共计53%所有股份。我要你们秦家,从此清除出九霄。” “你这是趁火打劫!”秦飞鹏声嘶力竭拍桌子。 秦勇的反应更加激烈,他已经口吐白沫,指着夏泽笙骂道:“夏泽笙,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我就知道你嫁给我哥没安好心,我哥一死你随随便便就改嫁!你人尽可夫!” 夏泽笙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秦禹苍护在身后。 “不止如此。”秦禹苍看向秦勇,补充道,“我要秦勇,为他嘲讽、作弄、为难夏泽笙的过往事迹,跪下道歉。” “你可以选择拒绝。”相比秦家父子的癫狂,秦禹苍显得异常冷静,“但是所有物证,我将递交相关机构。到时候,不光是九霄珠宝破产,以这个金额,秦勇的牢饭,至少要吃上十年。” 他们在起居室坐了一会儿,留下秦飞鹏父子进行讨论。 所有人都坐得离秦禹苍远远的,连童昊都露出敬畏的表情。秦禹苍见惯了别人对他的畏惧,并不在意。 不得不承认,当一步步走到现在收网的时候。 在对面的敌人是秦骥的父亲的时候。 他从未有过的心力交瘁。 肾上腺素让他心跳猛增,他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耳边还能听见自己的血流声,脑子里尖锐地痛着。 他靠在沙发上,仰头闭着眼,用拇指在自己的眉心揉压。 直到有人握住他的双手放下来,然后按压他的太阳穴,茉莉花香淡淡地传入鼻腔。他睁开眼睛,夏泽笙正弯腰,用手指按摩他的额头穴位,帮他放松。 夏泽笙的指腹柔软温暖,像是有着奇特的功效,让人心神平和。 “这样能感觉好一些吗?”夏泽笙问他。 他仰头就能看见夏泽笙那双眼睛。 明亮得好像天上的星星。 “继续。”他说。 于是夏泽笙维持着那个姿势,缓缓继续按摩。 书房门一直关着,想必探讨出个结果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秦禹苍没有着急,他一直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其实,不用加最后的条件。”夏泽笙道,“我不需要谁给我道歉……嫁给秦骥,嫁入秦家,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听我父亲提起过,秦骥的亲生母亲。”秦禹苍突然说。 夏泽笙愣了一下:“瑞叔吗?” “秦骥的母亲以前也在加工厂里做工,那还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事。她是技工专业毕业的,做起事情来又好又快,厂里的人都喜欢她。自然很快就让秦飞鹏看上了。”秦禹苍道,“他那会儿可能是真爱,每天都不辞辛苦地去加工厂接秦骥母亲下班,还从家里让阿姨煲汤给她喝。年轻又英俊,家里有钱,还出国读过大学,痴情又热烈……那个年代,谁能不喜欢这样的男人。可是啊,结婚后就好景不长,秦骥母亲怀孕的时候,秦飞鹏就在外面有了二奶。秦骥母亲才去世半年,他就把二房还有两个私生子接回了家。” 秦禹苍笑了笑:“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真爱,全是谎言。连自己老婆都能骗的男人,你觉得他有什么道德底线,他的儿子又有什么道德底线,值得你为他们求情。” 夏泽笙语塞。 正在此时,书房大门开了。 秦飞鹏拄着拐杖缓缓走出来,似乎老了十岁,看了他一眼,低声道:“禹苍,就按照你的条件,我出让所有股份,从此不再插手九霄的事务。” 不知道何时,秦飞鹏的头发已经白了,露出了如此的老态。秦禹苍不得不承认,他有一刻的心软,然而最后他依然说:“我记得我的条件不止于此。” 秦飞鹏叹息一声:“秦勇,去……去给你笙哥……给夏先生,道歉。” 秦勇从里面走出来,站到夏泽笙面前,求他:“笙哥,要不就算了吧,要不算了吧?” “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跟狗一样。”秦禹苍在旁边对夏泽笙道,“你对他高抬贵手,他只会跳起来,咬你的手。唯一让他们听话的方法,就是把他们碾压到底,让他们永远心存畏惧。” 他看了一眼时间:“秦勇,你只有十秒。十秒一过,一切条件作废。十、九、八……” 一个人一旦被击溃认输,让他屈服是那么轻而易举,秦勇嗓子里绝望地喊了一声,扑通跪倒在地,面向夏泽笙痛哭流涕。 这一次,他真的知道错了。 只是悔之晚矣。 从白云居出来后,天空飘起了雨。 像是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秦禹苍与童昊和钟文彬交代了一些事,目送他们离开,然后从车上拿了伞到门庭来接夏泽笙,上车之前,秦禹苍地夏泽笙整理了一下衣领,对他道:“九霄,是你的了。”
第45章 攀比 虽然才三月底。 大湾区已经热到进入“夏季”,二十八九度的温度持续了好几天,街上随处可见穿着夏装的人。 臻美分大中华地区分公司所在的写字楼正对着维多利亚港,如今已经开了空调制冷,像是香港所有的写字楼一样空调开得很冷,不过二十来度,一进去就冻得人瑟瑟发抖。 合资这件事达成初步意向后,后面还有一系列的沟通和磋商过程,包括合资控股占比、新董事会、理事会的建设、公司构架、经营策略、品牌定位,管理岗位的核心人员名单等等。 这些沟通复杂又冗长,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宣布茶歇的时候,在会议室内的人们才松了口气,伸伸懒腰,然后三三两两地四周活动。 沈英珍跟几个人攀谈后,便看见夏泽笙还坐在会议桌对面,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屏幕。他从旁边的桌上拿了一份点心还有咖啡,端过去,放在夏泽笙的手边。 “不要太努力。显得我们不够努力,夏总。”沈英珍敲了敲桌子,同他玩笑道。 夏泽笙这才从专注中脱离,他对沈英珍说了声谢谢,拿过点心和咖啡食用起来。 沈英珍靠在会议桌上看他吃东西的样子,突然问他:“今天结束后就是周末了,你有什么打算?我做做导游,带你City walk HK,如何?” “我订了晚上的车票,一会儿就要回广州。” “你要回广州?”沈英珍多少有些诧异,“周末不过两日,还要在广州和香港之间来回,太辛苦了……不会是因为结婚的原因,秦禹苍要求你必须回去吧?” 夏泽笙失笑:“你想多了。” “这可以不一定。他虽然很年轻,但是很封建,很……”沈英珍想了想,选了个恰当一点的措辞,“很有控制欲,说话做事非常法西斯。” “真的不是。”夏泽笙解释,“我其实对公司运营这块儿不太懂,九霄集团的情况,还有加工厂的一些问题都等着解决。不回去的话不行。你放心……九霄这边会有人留守香港,有什么问题沈先生可以直接联系。” “我不是想跟你说这个,你明明知道。” 夏泽笙只是微笑,没有接他这句话。 沈英珍叹了口气:“至少晚上让我开车送你去高铁站,你也知道,周五晚上的路况,无论哪个城市都很堵的。” 他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夏泽笙也不好再拒绝:“那就麻烦沈先生了。” 周五的路况果然很糟糕,幸好他们比较早地出发,才能够将将好赶上高铁的时间。夏泽笙下车略显匆忙,提着背包就要往高铁站里赶。 沈英珍唤住他,从副驾驶的扶手那里拿出手机递给他。 “你的手机怎么能忘了。” “谢谢你,沈先生。下周见。” 沈英珍还要再说什么,可是夏泽笙已经快步进了站。他在车边站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驶离了车站。 自那日九霄收购的事情尘埃落定,他便突然忙了起来。 明明秦禹苍一手操盘,到最后,却把和九霄合资的事情全部交给了他去和臻美沟通,末了还说:“这不是你当初跟我结婚的条件吗?而且你现在三个多亿入股,算下来确实算得上九霄未来的大股东了。” 他于生意上的事情不熟,秦禹苍就让童昊给他帮忙,做了许多前期的准备。这次来香港,童昊也跟着他一起来的,前几天都在臻美开会,后面两日童昊有些本职工作上的事情处理,提前回了广州。 夏泽笙一路小跑,终于将将好赶上高铁,他在商务舱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刚坐下,高铁就往广州方向开了出去。 他用这点时间,打开手机看了一会儿社会资讯。 果不其然,九霄即将被收购以及和臻美合资的事情,这两日在网上蔓延开来。大众对于一家公司的商业行为并不感兴趣,倒是挖出了秦骥死亡、夏泽笙改嫁这样的消息八卦。 某些装作知情人的网友,对这中间的关系饶有兴趣地反复拆解,靠想象力填补的豪门狗血剧情让这个故事异常丰满。 从香港开出的高铁,不过十来分钟便到深圳,等到列车再次出发,门口有人进来。那人进来后,后面还有几个明显是助理的人跟着进来,给他放好行李还有手机,这才从过道往一等座方向去。 那个人坐了一会儿,回头看他。 起先,夏泽笙没有在意。 可是那人摘下墨镜,盯着他看,无礼直接地让人有些不自在。 “夏泽笙?是夏泽笙吧?”那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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