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汁都洒在了被褥上。 醉无闻放弃的叹气。 “风难萧,你自己拿的药你不喝,活受罪啊你。”醉无闻负气的吐槽,他总不能掰开风难萧的嘴,往死里灌吧。 放下手中的药碗,将风难萧平放在榻上,“浪费一碗药,你明天清醒自己喝吧。” 醉无闻替风难萧盖好被褥,抬手覆在风难萧的额头,发现温度已经降下去,悬着的心也渐渐地放下。 转身离开了梧桐苑。 他原本想找风难萧吐槽,岂料心中的苦水没地方吐,还碰见了风难萧最虚弱的时候。 呼! 长吐一口浊气。 殊不知,他离开不久,一身黑衣的黑面出现在梧桐苑内。 四周张望一眼,身影微闪,黑面悄无声息地溜进了房间。 亮出手中的匕首,直接朝着风难萧走去。 只要一刀刺下去,风难萧死在异国他乡的消息就会传回雪月王朝。 到那时,雪月王朝大军压境,惊风王朝内部也大乱。 内外夹击。 这座王朝自然会是池中之物。 高举匕首,狠狠地往下刺。 可是,他停下来了。 停在了咫尺之间。 他的脑海中充斥着往昔的画面,风难萧不顾万险,将他从死人刀手中救下他的画面。 他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可是,一想到风难萧背信弃义,他心底的怒火又重新燃起。 如果不是风难萧离开雪月风,如今的雪月风也不会是一盘散沙,更不会被王上掌控,而曾经的掌事者更不会突然暴毙。 一切的源头都是因风难萧而起。 自然也要因风难萧而结束。 思及此,黑面手中的匕首抵在风难萧的皮肉间,只要他用力,风难萧这条命就在此刻消亡。 “黑面,身为杀手出现迟疑,是大忌。”清冷的声音从风难萧的薄唇内传出,只见,他徒手握住匕首,任由掌心间的血液染红匕首。 赫然清醒的风难萧令黑面一颤,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 回过神时,神色复杂地看向风难萧。 有那么一瞬,他看见了曾经那个熟悉的风难萧。 浑身戾气,谁都不能靠近。 风难萧瞥了一眼手中的匕首,随手一丢,不慌不忙地坐起身,“黑面,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挑起两国的争端?别做梦了,他不是那么笨的人。” 他现在死了。 那人也不会对惊风王朝发动战争。 据他得知的消息,雪月王朝内乱严重,他连雪月王朝内息都未平息,断然不可能对惊风王朝发兵。 “你想搅乱两国的争斗,当真以为我就是关键?” 风难萧继续逼问,黑面不应,已经在他预料之中。 黑面这几日的举动,无非是想让惊风王朝内部混乱,自顾不暇。 可惜,黑面忘了雪月王朝同样存在这种问题。 甚至比惊风王朝更糟糕。 “只要你死了,这一切都会结束。” 黑面冷眼盯着面色苍白的风难萧,“以你现在的速度,不是我的对手。” “你应该清楚百碎散的毒,一月之内动用内力,最后会静脉俱毁而亡,可你不仅动用了内力,还不止一次。若是你再动用一次,就不会是现在这样,还有力气质问我的决定。” 黑面勾唇冷笑,风难萧现在就是强弩之末,一切都是硬撑罢了。 漫步靠近风难萧,掐住风难萧的脖子,“做出决定之前,你可有想过今日?”
第47章 打击太大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风难萧神色淡淡地,似乎面对黑面的威胁,并不放在心上。 话音刚落,黑面的手收拢了几分,明明呼吸不顺,风难萧的神色间依然淡然,看不见半分的恐惧。 “你不怕死?” 黑面狐疑的看向风难萧,没有想象中的恐惧,他心中的杀意骤减。 “怕死?” 风难萧轻笑一声,若是他怕死,他就不会创立雪月风,更不会有后来入军营,成为将军。 如果他怕死,他就不会选择来惊风王朝当质子。 不会成为那人手中的牵丝线。 “黑面,你觉得呢?”风难萧勾唇冷笑,反问道。 黑面默然不语,他知道风难萧从来都不是怕死之辈。 只是,他希望风难萧眼中能流露出那么一丁点的胆怯,他或许就不会那么恨了。 迟疑间,黑面的手腕突然被一只手握住,察觉到时,他整个身体都被推后数步才稳住脚步。 “沉白,这里没你的事,回去。” 风难萧低声命令,沉白在这只会激怒黑面的怒意。 沉白默然的点了点头,退到风难萧的身后,渐渐地消失在黑暗里。 风难萧微吐一口浊气,抬头看向了一眼伫立原地不动的黑面,目光看向窗外的天,提醒一声:“黑面,天快亮了。” “今日暂且放过你,也算还了往日,你救我的恩情,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对你手软。” 黑面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风难萧默然不语,冷眼瞧着黑面的身影离开房间。 黑面离开的刹那,风难萧再也撑不住,脚步一软,整个身子都在往下坠。 幸好他及时撑住案几,桌案上的药碗被他打翻,碎了一地。 歇息片刻,风难萧借着力一步一步朝床榻移动而去。 盘腿坐在床榻上,轻唤一声:“沉白。” 听见呼唤,沉白再次出现在房间,单膝跪地,道:“主子,属下在。” “找暗惊过来。” “是。” 伴随着话音落下,沉白的身影也消失了。 风难萧闭目养神,他现在需要借助外力来调养自己的内息。 沉白受伤,他现在只能选择暗惊。 沉白的速度很快,暗惊得知风难萧找他,立刻出现在房间。 “主上,你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暗惊察觉到风难萧的气息紊乱,房间内还弥漫着药味。 偏头瞧见炉子上的茶壶,神色暗了暗。 “惊,帮我运息。” 风难萧没有多言。 暗惊微微点头,绕到风难萧的身后,盘腿坐下,调动自己的内力,替风难萧抚平内息的紊乱。 …… 沉白一直守在门口。 他知道他自己进去也帮不上忙,反而会给他们添乱。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这,不让任何危险靠近。 约莫一炷香。 暗惊才收回手,风难萧的脸色也不那么苍白。 “主上,这几日,你都不能使用内力,有事情要做,让沉白转达给属下,属下会出手帮你。” 暗惊低声提醒。 他现在跟着醉无闻,有些事不方便出面,但是,只要风难萧吩咐,他一定义不容辞。 “回去休息吧,醉无闻应该会找你办事,闲暇之余,顺便盯着季子匪,看下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是。” 暗惊离开房间,一眼就发现守在门口的沉白,抬手压在沉白的肩上,“主上没事,你自己尽快将伤调养好,不能硬撑。” “嗯。” 沉白默然点头。 他知道自己的伤势,不算太严重,最多修养一天就可痊愈。 暗惊没再多言,离开了梧桐苑。 …… 翌日。 醉无闻一大早就出现在梧桐苑,皱着眉头盯着坐在窗前的风难萧,此时,炉子上的茶壶飘出了茶香。 “风难萧,我昨晚费心费力给你熬的药,你就这样给我倒掉了?”醉无闻指着桌案上的药渣,气鼓鼓地质问一声。 风难萧眉头一挑,淡然地解释道:“药渣泡了一晚上,没用。” 醉无闻半信半疑的瞥了一眼风难萧,气不打一处来,“随便你,反正你爱喝不喝。” 气鼓鼓地坐在风难萧的对面。 他今日特地放下手中的书,来看风难萧的情况,结果,这情况还不如不看。 “再过几日就殿试了,你有把握?”风难萧适宜的岔开话题。 听闻此话,醉无闻泄气的趴在案几上。 这几日的收获虽然不错,可远远没有达到他巅峰的水平。 “没把握。” 有气无力的低喃,他最近根本没有办法收拢自己的心思。 最近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让他头大。 “对了,昨天黑面送来了一个字给我。”醉无闻突然想起,那个欲字。 “是一个欲望的欲字,你觉得代表什么?他告诉我的目的是是什么?他想从这个字里面表达什么?” 醉无闻一连三问,他发现他的脑子堵得慌,找不到出口,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风难萧的身上。 欲。 “应该是殿试上会出现的题目。” 黑面向来不做无用之功,他既然将这个字告诉醉无闻,就一定跟几日之后的殿试有关系。 “我也想过会是殿试会出的题目,可以我对景和帝的了解,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醉无闻微微摇头,景和帝若是出这么一个字,他倒是有很多想法可以表达。 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很了解景和帝?”风难萧敏锐地捕捉到醉无闻口中的语气,那种态度特别的自信。 醉无闻虽是太傅之子,可远远没有达到能近距离接触景和帝的机会,更谈不上对景和帝了解。 即便他之前一直伴随在雁南归左右,雁南归也不会傻到将景和帝的脾气秉性告知醉无闻。 那醉无闻又是从何对景和帝产生了解? 听闻风难萧的问题,醉无闻心虚地低下头,他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抿了抿唇,心思一转,心中有了主意。 “很了解算不上,就是通过几次接触产生的了解而已。我进宫这么多次,与景和帝面对面也谈了几次,或多或少会了解一些景和帝的脾气秉性。 景和帝这人看似散漫,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但是他的心思犹如海底针,猜不透。 每次同他交谈,都不能用十分心,只能用三分。” 醉无闻每次去见景和帝,都会有不同的心得。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会经过多久的思考。 越是深思,越容易引起景和帝的猜忌。 “只见几面就有这么多的心得,将此事用在冲击殿试上,你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的顾虑。” 风难萧将茶杯推到醉无闻的面前,其他事,醉无闻特别用心,更有自己的见解。 偏偏对几日之后的殿试,毫无头绪。 “理是这个理,但是实现有点困难。” 醉无闻长叹一声,他又不是傻子,这点道理他怎么不会明白。 他只是很抗拒。 前世成为一个空壳子的傀儡,所走的每一步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今生再次走上这条路,他的内心非常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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