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玠也就张开手将人这么抱了起来,一路进了卧室。 他们当初买的房子并不是独栋的,而是两间紧邻的屋子,只不过住进来以后在中间打通了,是以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怀疑过他们的关系。 卧室里面的装修都是徐连一手包办,两人的床尤其大,上面垫的被子也软和。 在国外的时候,顾玠也曾经拜访过不少医学大拿,询问徐连的哑疾有没有办法治疗。 只是结果跟系统的回答差不多,都是不能医治。有一位在这方面研究很深的医生倒是建议可以做个手术,不过即使如此,术后也是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还是不能说话。 顾玠在咨询过徐连的意见后,最终带着对方去做了这个手术。 随着亲吻的开始,卧室中也终于听到了徐连的声音。是非常简单的,甚至还有些模糊。 但对于徐连来说,已经称得上是一个奇迹了。顾玠现在最爱亲他的喉结处,每听到他发出一道声音,就会亲一下。 不同于一开始的节制,现在但凡开始,不闹到夜深都不会结束。 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快乐的事情,不需要太过压抑。 唯一相同的,就是顾玠始终保留着观察徐连的习惯。 已经夜里一点多了,徐连闭了眼睛好一阵都没有再睁开来。 “不要了吗?那我们不做了。” 他话才说完,徐连就睁开了眼睛,双目尽是情|色之状,还盛满了泪影。 小哑巴哼出了一个声音,掉了一串眼泪后,拿手比比。 再、一、点、点。 “确定?” 确定的。 这一回又是闹了半个多小时才停,徐连不知哪里学来了许多新花招,起来的时候,又把两只手按在了墙上,上身也是面对着墙。 怕顾玠不明白,还特意回头看了对方一眼。 只是他做得不标准。 顾玠单手拥着他,声音尤其的温柔。 “腰……要低一点。” 于是徐连就红着耳朵,依言照做了。 他们很少用这种方式的,感受也就尤其不同,于顾玠来说,同样如此,因此行为上也就少了一些束缚。徐连的手过不久就按不住了,可他的身体却一个劲地被贴在墙上,被固定住了一个逃不了的样子。 最严重的时候,徐连不由自主地想往上走,可顾玠却会一边亲他,一边使得对方的念头失败。 “这个样子,我很喜欢。” 顾玠同样含糊的声音在徐连耳边响起,他面上情|潮甚浓。 顾玠和徐连在这个世界一共生活了五十年,晚年他们的那些朋友不是比他们早一步去世,就是移民离开了。等到他们的时候,相熟的人里面,竟然只剩下纣繁了。 生前之物,死不带走,顾玠托纣繁将一些值钱的捐出去,余下的都交给对方处置。纣繁跟他们相交多年,是很信得过的。 顾玠和徐连感情深厚,连离开都是挑在了同一天。 纣繁料理好了他们的身后事,替他们收拾东西的时候,无意发现了顾玠书房里几大箱厚厚的情书。 他打开看了看,里面几乎记录了两个人所有的感情。 纣繁五十二岁的时候,又遇到过周明言一次。那时对方已经很沧桑了,连头发都白了不少。 跟上一次见面相比,纣繁发现周明言竟然变成了一个哑巴。不久以后,听说周明言被人诬陷,因为口不能言,无法为自己洗脱冤屈。 纣繁没有再关注周明言的下场,他只是感叹世事无常。 当初一个范培之,一个周明言,都瞧不起徐连,可到最后,他们又都成了自己所看不起的存在。 年轻的时候,周明言曾经给过纣繁一场难堪,旁人并不知道因为什么,他们两个心里清楚,是为了顾玠。 现在看着徐连写给顾玠的那些情书,不知道为什么,已经一把年纪的纣繁又回忆到了那个时候。 那时,周明言还是富家少爷,怒气冲冲地质问他,是不是他暗中帮了徐连。 纣繁没有什么好不承认的,周明言更加生气。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量什么主意,你也不想想,就凭你这种身份的人,也配和他在一起?”周明言言辞恶毒。 “你错了,我不喜欢他。” 周明言显然不相信纣繁的话,当即又是一番奚落。 纣繁看着对方,只觉得周明言不仅可怜,还面目可憎。 其实在知道了徐连的身世以后,纣繁心里一直都是比较同情对方的。他也不是什么出身名门的人,不过是靠着往来交际,有了不少朋友,换来了现在这样的地位。 纣繁早年过得比徐连还差,那时候他也希望能有一个人救救他。但他不像徐连那样好运。 因此初次看到顾玠和徐连的时候,他心中便止不住地羡慕。 由此,他才会想跟两个人做朋友。 与其说他喜欢顾玠,不如说他是喜欢顾玠和徐连之间的感情。 干净又纯粹,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 情书很多,可还是纸短情长。 纣繁将箱子重新锁好,“但愿你们来生,也能如此生一样幸福。”
第68章 毁容奴侍(1) “二殿下, 二殿下您终于醒来了!快、快去找太医过来,告诉他们二殿下醒了。秋棠去将药端来, 晾温了给殿下喝下去, 春韶去小厨房把煨着的吃食捡几样来,殿下昏迷了好几日,该是饿了, 记得拿些易消化的。” 一大清早,玉熙宫就因为坠马昏迷多日的二皇子的清醒而人仰马翻, 指挥太监保怀是自幼服侍二皇子的,看到对方醒来,当下眼睛就红了一圈, 跪在床边不住地叫着对方。 又是什么神佛显灵啦,又是什么二殿下鸿运深厚啦,才醒来的人大脑昏沉, 分不清他究竟在讲什么, 被保怀伺候着先后喝了药,又用了一点粥,才稍微清楚些。 太医已经在旁边等候多时,看二殿下进食无碍,才上前来察看。 “殿下已经大好, 只有腿上的伤还需要将养着,大约三四个月的功夫,应该就可以痊愈。” 太医才说完话,宫门口又是一阵传呼,原来是二殿下醒来的消息在宫中传遍了, 他的那些兄弟姐妹都送了贺礼前来探望。 就连当今圣上得知此事后,亦是派了身边重用的大太监前来。并让对方带来了一柄玉如意, 意思是保二殿下往后平安。 这名大太监在顾清濯身边伺候,是宫里第一等有脸面的,他姓汪名岑,也可以说是看着二殿下长大的。 只是汪岑还没有踏进殿内,先就听见里头二殿下的声音,手上拿着的玉如意险些因他话里的内容掉在地上。 “什么二殿下,你们是谁,我这是在何处?” 自从当年的贤妃娘娘难产去世后,圣上就鲜少去后宫,宫内的皇子皇女,满打满算也只有十位罢了。其中二殿下就是贤妃娘娘所出,也是圣上一直以来最宠爱的那位皇子。 如今竟像是不记得事了,汪岑当下顾不得其它,急急忙忙就要向里走去,一边迈步,一边还听到保怀似天都要塌下来的哭声。 “二殿下,您不要吓奴才啊,您、您是宫中的二皇子,我是您的贴身太监,保怀,这些人都是近身伺候您的宫人们,这两位是太医。您忘了,前些日子春色正好,您便邀了几位要好的世家公子一起去郊外踏春骑马,谁知那马走到了一半,不知为何突然发起了狂,竟将您甩了下去。 奴才当时都吓坏了,赶过去看时,您已经昏迷了过去,赶紧又让人将您送回了宫。太医说您的背上和腿上都有伤,需要小心照顾着。” 越是讲到后来,保怀的声音就越是伤心。汪岑已经走进了内殿,就看到二皇子正呆愣地躺在床上,身后被宫人塞了个软枕垫着,目光空空地也不知望着哪里。 他当即就想着,坏了坏了,二皇子摔出了毛病,他这回去可要怎么跟圣上交代。 圣上这么多孩子里,只有二皇子因自幼丧母,圣上怕他受苦,是由襁褓里就养在身边的,如何不疼? 平日里就是磕着碰着一块皮,也要叫圣上心疼半天。这回从马上跌落,简直是活生生在剜了圣上的心。 当日二皇子骑的那匹马已经被斩杀了,原本圣上还疑心是不是有人故意针对二皇子,毕竟诸皇子们年纪都已经到了立储的时候,私底下的明争暗斗总是免不了的。 可他前后派了三批人调查,最后证明确实只是一场意外。因着这个结果,圣上更是懊丧,不该纵了二皇子去宫外骑马。 若不是圣上还在早朝,得知二皇子醒来的消息,肯定是要亲自过来的。 二皇子昏迷的这几日,圣上吃不下睡不着,人也跟着瘦了一圈,回头要是知道二皇子变成了这般,还不知会如何。 正呆想着,又看到二皇子转过了脸,目光在玉熙宫每个人的身上扫过,而后看向保怀。 “你说,我是二皇子?”语气仍旧是十分疑惑的,“那么我叫什么名字?” 这句话落下,玉熙宫内宫人太监,还有太医全都跪了一地。 各个心中只道大事不好,就连太医头上也是一层冷汗布了下来。 “你们跪着做什么,难道我的名字也不能说?” 保怀这时眼睛里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了,他以膝盖往前走了两步。 “殿下,您难道把所有事情都忘了吗?您姓顾,单名玠,是圣上亲自给您取的名字。” 保怀即使伤心,却也知道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很快,床上的人就把状况弄清楚了。 只是,他微微皱了眉,对于自己的身份仍旧没有太大的代入感。 “顾、玠?” “殿下,您想起来了吗?” “没有,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顾玠靠在软枕上,按照保怀说的话想要回忆些什么,可脑海里什么记忆都没有。 然而面前这些又的确是活生生的人,假如有谁想要跟他开一场玩笑,或者另有企图,也不必编了这种故事。在保怀更多的介绍中,他逐渐接受了自己是乾朝备受宠爱的二皇子这一事实。 “问二殿下安,圣上听闻殿下醒了,十分高兴,特地命我先来探望,还赐了一柄玉如意。” “老奴乃圣上近身伺候的人,名叫汪岑。” 知道顾玠已经不记得任何事,汪岑主动将自己的名字报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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