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驹在曲良温暖的怀抱里,突然想到他第一次抱曲良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埋在他的肩头哭,很没出息地弄湿他的衣服,当时的自己还在震惊怎么会在一个男人肩头哭那么久。 现在想想很好笑,因为他现在正在被这个男人抱着,而且觉得理所当然。 那许多次他和曲良的第一次,就是他们感情种下的基因,不仅埋在他心底,也埋在曲良心底。 有一个人和自己心灵交互,情感呼应,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好,是想一想就会觉得身体放松,心情愉悦,嘴角忍不住微笑,大脑多巴胺分泌的那种。
第48章 【预告】 正月十五左右,大部分人都复工了,该开业的开业,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沈嘉驹马上也要开学了。 不过在这之前,在沈嘉驹和曲良身上,各有一件不幸的消息,使得最近他们二人愁云笼罩。 一个和沈嘉驹有关的是,李逊告诉他,奈阳一中新址建好了,据说已经确定了老一中将会拆除,建成小区。 关于这个事情,两年前开始建新址的时候沈嘉驹就十分关注,不过当时很多人说,老一中不会拆,连张明一都跟他说应该不会拆的。 可是,无论多少人言之凿凿地说过不会,现在,依旧是面临要被拆除的境地。 奈阳一中的天台是唯一连接他和自己世界的相通点,如果奈阳一中拆除了,天台消失了,那么他的希望将会彻底泯灭,他该怎么回去。 沈嘉驹几乎是慌不择路,开始不断和一中的老师或者同学联系,询问他们关于拆除的更多的消息。 就算他知道,凭他自己一个人阻止不了工程的推进,可是他也知道,如果不做些什么,如果眼睁睁看着天台被毁,那还不如杀了他,让他死了算了。 另一个关于曲良的不幸消息是,周娴的病到底被单位知道,领导特意来家里慰问,虽是慰问,多少带了让她离职之意,那些官方客气的话,曲良在外听得多了。 他虽然不再是什么也不懂的高中生,却还是做事果敢的直性子。 曲良拒绝了他们,甚至没有留给他们台阶。 而最后的结果是,周娴在那之后的第二天,自己辞了职。 奈阳是个小地方,服装厂也就那些人,周娴一旦辞职,想在奈阳找任何一个工作,都很难了。 曲良知道周娴不想辞职,面对这个结果,他非常不能理解。 是沈嘉驹告诉曲良,“阿姨只是不想脱离周围的人,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如果周围的人开始排斥她,孤立她,这对于她来说比杀了她都难受,所以,她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意让别人讨厌她吧。” 所以,自己主动辞职竟然还是在讨好他们? 曲良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两个惨兮兮的人窝在沈嘉驹家里,拥抱着互相慰藉。 “学校的事……怎么样了?”曲良小心询问。 “呵,你猜有意思不,他们都说是上头决定要拆的,这上头到底是谁,我终于给弄清楚了,是张局长,这个局长,好巧,正是张逐的老爸,呵呵,有意思吧……” 兜兜转转,还是这些人,沈嘉驹想,这难道就是沈长丰口里说的命吗? “你想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我再大的本事,也不能跑去堵人家局长,让他收回命令吧?”沈嘉驹自地的笑,“我服了,我认了,行不行?” 之前还在四处打听消息的沈嘉驹,想的全部都是拼尽一切办法也要阻止,可不过几天过去,他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哪怕一丁点。 他只能祈求奈阳一中拆除的速度慢一点,再慢一点,慢到在拆除之前,他或许就回去了。 “你呢?阿姨怎么办?”沈嘉驹反问曲良。 “先让她在家休息吧,最近天气也不好,先在家歇着。” “不是我说啊,阿姨在家待不住的,她会憋坏的,你得给她找事情做,现在你在家还好,等你走了之后呢,她自己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我不走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走了。”曲良肯定地看着沈嘉驹,“我陪着我妈,不走了。” 沈嘉驹透过他的眼睛,分明看到了沉重的情绪,这句话他想说的,不仅是陪着周娴,还有陪着他沈嘉驹,他看出来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以不走呢?你的工作,你的大好大前程,不可能丢掉的,你……” “嘉驹,嘉驹。”曲良牵住沈嘉驹的双手,叫他的名字,轻轻地说话,“乖,我知道,但是,我做好决定了,为了我爱的人,我不走了。” 沈嘉驹咬着唇,眼眶慢慢湿润,他说不出话,只觉得心口压抑难挨。 那之后,沈嘉驹开学了,曲良没有工作,但是生活安排得很满,他会在早上过来给沈嘉驹做饭,然后买菜回家做饭,照顾周娴吃过后,再来学校陪沈嘉驹吃午饭,然后回沈嘉驹家打扫卫生,再回自家打扫卫生,做晚饭,最后接沈嘉驹放学,一直陪他到睡觉。 他把两个家打理得非常好,沈嘉驹教过他的东西,他都记得非常清楚,包括他小院子里的花,每天都是枝条翠绿,生机勃勃。 周娴终于和病友拉近了距离,他们那个病友群,足足有三百多人,她凭着自己本事混到了群管理,已经对群里的人了解了七七八八,每天都会对曲良讲他们身上的故事。 也正是和这些病友的联络,周娴又逐渐有了事做,渐渐走出之前的阴霾。 沈嘉驹每天路过奈阳一中,学生还在正常上课,门口没有大大的拆字,很快,他就可以实习毕业,一切,或许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六月份,酷暑难耐的日子,总能让沈嘉驹想起刚来那时候,那样难挨的一天又一天,原来都过去三年了。 时间真的是最容易流失的东西,他不希望有一天,忽然间就白了头,他还在这个世界里,不能回家,不能见到自己的家人。 落叶也要归根,他就算死了也想回到自己的世界啊。 周末的一天,曲良陪沈嘉驹在家做论文,沈嘉驹心绪不宁,杂念太多,根本写不下去,曲良耐心极好地陪着他,一会给他剥橘子,一会给他捏肩,还解闷似的问他专业问题,沈嘉驹在回答了几个之后,看到曲良原来如此的表情,极大地满足了虚荣心,开始洋洋得意起来。 “哎呀,我要是当老师了,这答题解惑还是可以的吧?” “当然。”曲良可劲夸他,“声音也好听,长得也好看,学生们一定喜欢。” “嘿嘿…”这是沈嘉驹第一次从曲良嘴里听到夸他的话,尤其夸他好看,自己更加飘飘然了。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 “哎呀,李逊来了。”沈嘉驹突然一阵后悔,不应该在今天约李逊过来写论文的,他和曲良二人世界多好啊。 门开了。 站在门外的不是李逊,而是沈长丰。 看到他那张脸的瞬间,沈嘉驹还是会恍然,他差一点就叫出爸来,表情松动之后,恢复了平静,就那样看着沈长丰,不说话。 沈长丰的脸色很难看,他侧过头,看到客厅里有其他人,直接推开沈嘉驹冲了进去,看清楚那人之后,皱眉指着他,“是你?我见过你…我问你,你天天往我儿子家里跑,是做什么?” 沈嘉驹气呼呼地跟过来,挡在曲良跟前,跟沈长丰呛声,“你凭什么质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的?又来干什么的?我没请你进来。” “你先给我闭嘴!”沈长丰的死样不改,说话间戾气很重,仿佛一句话说完紧跟着就要出手了,沈嘉驹下意识瑟缩了下,曲良上前一步和他并排,开口,“我往嘉驹家里来,有什么问题吗?” “你还问有什么问题?”沈长丰气得红着脖子指他,“现在奈阳谁不知道你一个正儿八经工作都没有的人天天来找嘉驹,你想干什么啊?蹭吃蹭喝还是图他什么啊?我告诉你,你要是图他的钱,门都没有!你妈得了病,你就该去挣钱,自己赚钱给她看病,打我儿子主意是做什么?啊?别以为嘉驹拿你当朋友了,你就心安理得,你就蹭他,你……” “沈长丰!你胡说什么呢?”沈嘉驹终于搞清楚他在说什么,打断沈长丰,“你走,我们的事跟你没关系!” “沈嘉驹!我的儿子!你傻了吗?我是为你好,那笔钱我可是一分没要啊,我全都留给你了啊,给你可不是让你给别人的!早知道这样,我当时就应该要回来!” “呵…”沈嘉驹鄙夷地笑了一声,他现在连一句辩白解释的话都不想说,他只想让沈长丰这个人离他远远的。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图沈嘉驹的钱。”曲良对沈长丰的印象停留在民政局办离婚那一次,那一次就是这样的癫狂和呐喊,这一次还是一样。 他看过那么多人,都快分不清这个人眼里的偏执和疯狂究竟是不是爱。 对妻子的爱,对儿子的爱,是扭曲了还是本身就是这样? “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你马上滚,以后不准再来了!”沈长丰叉着腰,对着曲良就差吐口水了,“我家嘉驹又不是姑娘家,用得着你天天上门找他玩啊,他可是正经大学,以后要当老师的,你别把他带坏了。” “噗。”沈嘉驹竟然没忍住,笑了出来。 此时,门铃又响了。 这次真的是李逊。 李逊刚一进门就笑着喊,“曲良牛逼!” 这刚一喊完发现屋里的阵势,赶紧住嘴,小声问,“谁啊?” “我爸…” “啊?”李逊惊讶张嘴。 “你刚喊什么?” “曲良牛逼啊。”李逊很兴奋,崇拜地望着曲良走近,“《南北》预告片出了,真他妈牛逼,牛逼坏了,我都没词形容了。” “什么?”沈嘉驹不知道这事,赶紧问,“哪呢?我看看。” 李逊赶紧拿手机给沈嘉驹看,这下子,竟然是没人搭理沈长丰,沈长丰惊疑不定地看着曲良,又去撇着眼睛看李逊手里的视频。 这是第一版预告片,只有短短的30秒,却把电影风格和基调定住了,主演的瞬间特写,语言,动作,充斥着极大的张力,悬念拉满,期待值直线上升。 “刚才那是他?”连沈长丰都认出了30秒镜头里,足足有10秒钟左右镜头的曲良。 “是。”沈嘉驹明明被曲良惊艳到了,心底却不知为何,非常不是滋味,他闷闷地说着,“人家以后是大明星了,还会看上我这一点钱?是我高攀人家,不是人家攀我,你弄清楚了吧?” “啊,呵呵,哈哈,这可误会了,哈哈,大明星,大明星好啊,以后多和我家嘉驹玩,啊,呵呵,这个,也是你朋友吗?”沈长丰转头看李逊,“你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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