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梁寻身上的成长,早不是十几岁时耍性子的少年。 梁寻不断地在保护他,而他,不敢逃跑,不敢跟人拼命,只选择了忍受。 他的手被梁寻拉了过去,总是滚烫灼热的掌心按着他的后脑勺,将他搂进了温暖的怀里。 “小染,我保护你,一辈子。我发过誓的。” 说话时胸腔的共鸣,把他俩的心跳声似乎都融在了一起。 他被一种酸涩感填充,泛着泪光的眼睛直直地看向面前人,泪水一下子模糊了他的视线。 梁寻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说得又低又缓。 “当你永远的小狗,好不好?” 他伸出手勾住梁寻的脖子,点了点头,用鼻音回了他“嗯。” 梁寻正准备上前紧紧抱住他,却猛地僵住了身体。 他的脊背紧绷,扯下了辛染衣服上的扣子,艰难地将目光上移和辛染对视, “是定位器。” 门把手向下动了,有人从外面推门进来, 辛染的脑袋就像个生锈的机器卡顿了起来,慢慢转过脖子,开门进来的人跟他对视上。 霍南洲就像没看见靠在一起的两个人,朝辛染笑了笑,那笑意不深,弯起的弧度也不大,仿佛有着往日温柔的哥哥模样, “闹过该回去了。” 辛染的脑袋一片空白,后知后觉地想起这种笑不是什么宽容的意思。 他浑身颤抖着,抓紧了梁寻的衣服,躲到了梁寻的身后。 灰色的瞳孔不起波澜,垂下眼看向辛染时,眼里都沉寂得不可思议。 “小染,”薄唇轻吐他的名字。
第65章 千娇百宠小白痴 霍南洲接到消息的时候, 表情堪称平静,他一边吩咐属下去查看定位装置的信息,一边将手中的文件合上。 他表现得很理智, 按住不断在跳动的太阳穴,内心无法忽视的躁郁感也被他强压下去。 他只要一闭上眼, 负面的阴暗情绪就像潮水般, 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睁开眼, 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破纸船, 放在眼下,手指一寸一寸慢慢抚过上面破碎的纹路, 希望能够保持冷静。 上次他就该解决了那条不长眼的狗。 他的小染,从小被养得那样乖巧听话,如今却被人骗走了。 辛染或许该被他藏起来,好生豢养在他造的笼子里, 像小时候那样禁足, 就好了。 修长的手指翻动着破碎的纸船,越来越多的想法翻滚在他脑海中,和他伪造出的表面平静截然相反。 高秘书将获取到的定位信息,报了上来,原先准备好的劝解话语, 在看到老板的状态时,立马又噤声了。 属下循着定位装置开车过去的时候,霍南洲就坐在车内, 静静地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树木。 定位信息搜出来后,他的心情出乎意料地好了起来。到达辛染的具体位置时, 他已经想不起之前要给小染的教训。 他知道,自己根本舍不得将辛染囚在牢笼里, 只要小染乖乖地,跟他回去,他是不会为难这个小笨蛋的。 霍南洲甚至能够料想到,只要小染对他笑一笑,连认错也不用,他就会很轻易地原谅他。 他早就被辛染吃得死死的…… 车停在一栋隐蔽的房屋外,他将纸船的皱痕抚平,放回西装内侧的口袋里。高秘书先下车走到另一边,为他开门。 他走进那处房子,隔着一扇门听着里面人的对话。门内的话很清楚传达给他,‘保护,一辈子,永远’。 身后的手下绷紧了身体,纷纷低下头,清楚感受到霍南洲周边的空气,都充斥着毛骨悚然的压迫感。 霍南洲在按下门把手前,压下了那股子怒气,他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失态,再岌岌可危的情绪状态他都能够控制住。 没关系,小染很容易被人骗,没关系,这不是小染的错。 所有的错,都该算在姓梁的头上。 他拾起往日里小染最喜欢的温柔模样,置若罔闻地开门进去。 *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远处开始乌云压阵,风起,吹动树叶簌簌,一道闪电划过阴沉的天空。 划破昏暗的环境,乍亮起的白光,带着惊悚的压迫感,照亮了霍南洲布满阴霾的瞳孔。 “小染。” 灰暗的瞳孔,盯着躲在别的男人身后的辛染,压抑至极。 一股寒意从辛染的骨子里钻出,大脑中晃过第一次见到霍南洲时的记忆,他被照顾得太好,都忘了最初时候霍南洲不好招惹的样子。 曾经有谁跟他提过的,心狠手辣,养虎为患…… 他的身心情况,令他想不起太遥远的事情了,他忍不住抓紧了梁寻的手臂,想要寻求安全感。 这一动作狠狠刺进了霍南洲的眼里。霍南洲的面上彻底冷了下来,却依旧用尽量温柔的话语跟他说, “过来。” “梁寻……” 辛染小声地叫着护在自己面前人的名字,他不断地喊着梁寻的名字,对方也用力握紧了他的手,给他回应。 梁寻还来不及安慰他,就被霍南洲的属下缠住,起先他还能应付,但是霍南洲带来的人马实在太多,他双拳难敌众,被人从背后偷袭,压倒在地。 他刚站起来,就被那帮人反扭过手,狠按在了窗边,再动弹就是坠楼的下场。 霍南洲踱步上前,扣住了辛染的手腕。不管辛染怎么剧烈挣扎,都掰不开他的手。 惊慌失措的人被霍南洲一把拉到了面前,一点也挣脱不开。 霍南洲抬起他的下巴,以晦涩的怒意俯视着他,压抑的眼眸里全是凉意 “现在是怎么了,我变成坏人了吗?” 辛染被单手钳着脸颊,悲伤地说不出话,只是不停摇头,希望对方能够松开他。 面前的人,俯下身跟他对视了良久,就像小时候要弯腰抱他一样,可到底是不同了,现在,那双眼眸里全是风雨欲来的郁色。 窗沿的金属条压进梁寻的腹部,他奋力反抗,当听到背后辛染不断的抽泣声,梁寻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眼中通红一片。 最糟的结果还是出现了,霍南洲要的,从来不是辛家的财产,一直都是辛染这个小白痴。 “没有人能够从我身边抢走你。” 话是对梁寻说的,但霍南洲的眼睛一刻也没有放过辛染。 滚烫的泪水溢出殷红的眼尾,辛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为什么……”他抓着霍南洲的衣袖,扬起的脖颈裸露在空气中,被霍南洲的目光紧紧地黏住。 他哭得很可怜,温暖的口腔里,憋出的话语也是断断续续,“哥哥……不要,不要这样……” 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落在霍南洲的手背上。 霍南洲怔松地用指腹抹掉了辛染颊边的泪水,钳着辛染下巴的手指顿了下。 猛地,用双臂死死搂住哭得整个人都软掉的辛染,就像抱着自己的精神支柱。 “……你跟我回去。” 原先挺拔的身姿,现在佝偻下腰身抱着他,再也没了之前的气势。 辛染的脸上已经沾了太多泪水,流涌的眼泪在他垂眸不愿答应时,再次悄然滑落。 霍南洲紧搂着他的手颤了下,手足无措地松开了一秒。 西装革履的男人,双膝缓缓弯了下来,手臂下滑虚扶住辛染的腰,跪抱着他。 霍南洲将脑袋埋进了他怀里,似乎是害怕看到他潸然泪下的样子,不似之前强硬的命令,嘴里只是呢喃着, “跟我回去……,我……不计较了。” 辛染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能感受到对方埋在自己怀里,压抑的呼吸声,就像一条原先发疯的狗,心甘情愿把项圈和绳子交给主人,希望被他牵回家。 静谧的空间,窗边骤然响起了手臂脱臼的声音,梁寻心狠地扭身,一脚踹开了压制他的人手。 带着满额头的汗,他冲过来,要将霍南洲拉开。 侯在门外的手下,立马冲进来。人手太多,梁寻寡不敌众,被反剪着手摁倒在地上。 他的上衣口袋掉出两本证件,正好甩到霍南洲脚边。 霍南洲偏过头,缓缓地垂下眼,盯着那两本护照,跳动的太阳穴一阵阵刺痛,一直被忽视的偏头痛更加剧烈。 他放下了环着辛染的手臂,凶狠地盯着那两本护照,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他不能失去理智。 但压抑的郁气,早已被积压到极限。 他从小照顾到大的小孩,只是缺席了几年,就被人拐跑了,要跟一个偷走他爱情的小偷跑了。 “砰”雪白的墙壁上迸出红色的血印。 辛染吓得浑身一抖,他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霍南洲一拳打在了身侧的墙上,手背上鲜血淋漓。 霍南洲不在意自己的伤,他喘着粗气,眼里冒着火气,“你想去哪儿!” 流血的手捡起那本护照,将护照递到他眼前,嘴里还在喃喃地不停问他,“你想跟他去哪儿?” 方才的冷静,一寸寸崩裂开, 护照被攥得变形,证件撕碎的声音刺耳又干脆,带着”滴答滴答“的血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像一团垃圾被弃在脚下。 霍南洲用那只受伤的手撑在地板上,重新站起了身,地板上留下一滩暗色的液体。 他挺直了腰身,以俯视的姿态看着被摁在地上手臂脱臼的梁寻,然后,转过脸哀愁的蹙起眉梢,眼含悲悯,说出的话,似怒似讽, “他知道我为什么离开吗?” 辛染愣愣地低头,看着脚边撕碎的带着血的护照,不知道为什么会闹到现在这个局面。 冰冷的手指摩挲过他滚烫的腮边,掐着辛染的下巴,将他的脸扭转过来,只对着自己。 几近呢喃的低哑声,贴着他的耳垂,一点点入侵。 “辛染,你告诉我,我算什么?” 辛染噙满泪水的眼睛望着他,踌躇了会儿,抓住霍南洲的衣袖,带着恳求的语气,“哥哥……” “我不是你的哥哥。” 低哑的声音无孔不入,就像密密麻麻的针线不断从他毛孔里钻入。 辛染流着眼泪,说不出话,心中蔓延开无限的悲哀,像遇到了没有尽头的黑暗。 “还记得你成年时,是谁给你极.乐的欢.好吗?” 辛染浑身战栗,那个雨夜的潮湿感似乎又黏上了他的肌肤。 霍南洲一把将他抵在墙上,带着隐晦的暧昧,按住了他的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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