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王嫣然欣喜的是,皇上对她似乎也有意,甚至想要纳她为妃,但王嫣然并非一般女子,她是京城权贵公子们的梦,是京城第一美人,即便是皇上对她也是特别的,他愿意为了她屈尊降贵,甚至在婚事上也完全听取她自己的意愿,只要她不点头皇上就绝不逼她。 王嫣然似乎轻易就能得到所有人男人的爱。 可王嫣然觉得,皇帝固然尊贵,入宫为妃也能让她的身份更加尊贵,可她从小就尊贵啊,她从来都不缺富贵和身份,他要的是男人对她全心全意的爱,当然,这个男人还必须得天下仅有,独一无二。 可皇上呢,他后宫佳丽三千,那时候的皇上连皇子皇女都好几个了,如此,又怎么配得上独一无二的她? 所以王嫣然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与他们之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这三个最佳候选人里到底该选谁,王嫣然始终难以下决定,却不想这时候意外发生了。 在那年的元宵灯会,赏灯游湖之夜,王嫣然因为酒醉迷情,竟然失身于苏宴之。 王嫣然讲到这里的时候已经顾不得羞耻,即便当着她两个儿子的面也不管,她此刻眼里也只有恨,她恶狠狠的盯着苏宴之,而苏瑾言却是完全的呆滞了。 倒是一直留意着苏宴之的孙子柏,他发现苏宴之的眼神有些怪异,震惊,不解,还有莫名其妙的错愕,这……就很令人费解,但他什么也没有谁,只是那么阴沉着脸与王嫣然对峙,那阴狠的眼神倒也不必王嫣然的恨意差。 王嫣然显然是提到了一生最痛之处,于是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一直维持的娇柔形象也荡然无存,倒是有些疯癫之相。 就因为她意外失身于苏宴之,还怀了孕,她因此失去了选择的权利不得不委身于苏宴之。 即便知道苏宴之对她一心一意,千依百顺,可她就是不甘心,然而醉酒是意外,她除了痛哭发泄之外也别无他法,最重要的是,她怀孕了啊。 任她先前如何的尊贵耀眼,可一旦这样的丑事被爆出去不仅她名声扫地再无颜面,就是王家也将因此而颜面无存,再也抬不起头来。 所以王嫣然最终嫁给了苏宴之,两家的喜事公布得措手不及,且婚讯很快,然而没有人知道,成婚那时王嫣然便已怀有身孕。 那个孩子就是苏瑾言。 苏瑾言整个身体都微微颤抖,眼神震颤,他双手不自觉紧紧扣住轮椅扶手,直到双手被孙子柏的温软大手包裹住,他才微微回神。 而王嫣然则是死死的瞪着他,那恨如此强烈,真是恨不得撕碎了他。 她怎么能不恨呢,这个孩子简直就是她的耻辱啊,更是她整个人生的转折点。 若非怀了孕她又怎么会落得那样的被动。 但王家是理亏的,王嫣然未婚与男子私自游湖还喝酒乱性,这种事传出去她一点都占不到理,更何况还有了孕,王嫣然只能嫁给苏宴之了。 苏宴之也如传闻中一样,他对王嫣然的感情是真的,婚后百依百顺几乎把她宠上了天,然而好景不长,在苏瑾言出生之后苏宴之就变得奇怪起来,他的控制欲变得越来越强,几乎到了变态的地步。 他宠她的时候宠得上天,可发起神经来就会变了个人一样对她恶语相向,甚至动手打她。 苏宴之疯狂的样子让王嫣然恐惧又怨恨,最让她崩溃的是,苏宴之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宠妻爱妻的人设,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会对她露出狰狞的獠牙,这个男人扭曲又矛盾,但对她的爱又是真的。 苏宴之就是个疯子,是个变态,他折磨得她身心疲惫,然而她已经深陷牢笼再也无法脱身,所以她将她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到了苏瑾言身上,一切都源头都是那一次酒后乱性怀了苏瑾言,要不是怀了孕她何至于落到这样的地步? 好在苏宴之虽然疯起来的时候吓人,但他大多时候都是正常的,且在他成为苏家家主之后平日都很忙,就这样过了好几年,后来有了苏骆沉,王嫣然才真真实实体会到母爱泛滥,怀苏瑾言的时候她只有恨和恐惧,所以度日如年,两相对比对苏瑾言这个毁她一生的人就更不喜欢了。 她从始至终都在王宴之面前捏造了一个扭曲恶毒的苏瑾言,所以不管苏瑾言怎么优秀苏宴之对他都是严格的,不喜的,没有一点父亲的亲近。 她说她心里苦闷,这才经常出去礼佛,顺王李永琛善解人意,又从小与她一起长大这才多些亲近,但他们是兄妹关系,并无龌龊。 “我与表哥是清白的,”王嫣然道,“表哥善解人意,他总会耐心开解我,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龌龊的事发生。” 王嫣然说到这里咬着牙瞪向苏瑾言,“是你这个白眼狼误会我,你竟还有脸来质问我?” 她没想到自己与表哥会面的事会被苏瑾言撞见,这白眼狼甚至还私下查他们,并且打算将这件事告诉苏宴之。 苏宴之就是个占有欲扭曲的变态,即便她与表哥清白可一旦让他知道他必然又发疯,所以王嫣然不想这件事被苏宴之知道,加上她对苏瑾言的怨恨已经日积月累到达了顶峰,生辰那日得知苏瑾言会将此事告知苏宴之,她便决定先下手为强,她设了那个局要将苏瑾言赶出苏家。 生辰那日,她故意迟迟不现身,苏瑾言果然来找她,而后她故意让苏瑾言误会她正在与人私会,一直隐忍的苏瑾言果然爆发了,他愤怒的质问她,而她则是趁机将提前准备好的药塞到了苏瑾言嘴里。 她不知道什么烈风,那也不是什么毒药,只是能让人情绪暴躁失去理智的药物罢了,她就是要刺激苏瑾言的怒火,让他情绪失控,再让苏宴之看到这一幕。 在那之前,她已经提前将苏瑾言对她的误会添油加醋的告诉了苏宴之,苏宴之对她的爱本来就扭曲,即便他疯起来连她也打,但过后又是各种情深,苏宴之最是受不了她被伤害了,只要让他看到自己被苏瑾言伤害,苏宴之必然大怒,到时候她再想办法让苏宴之将苏瑾言逐出家门,如此不仅可以除掉她的心头之恨,同时也能给她疼爱的苏骆沉带来机会。 苏骆沉是次子,只要有苏瑾言这个嫡子在,苏骆沉就永远不可能成为苏家家主。 王嫣然的心偏得理直气壮,只是她没想到那药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原本以为只是让苏瑾言情绪激化,让他的愤怒放大,情绪失控,她再自导自演一番,却不想苏瑾言竟然失控到了发狂的地步。 那药不仅让苏瑾言发狂发疯,甚至连一点理智都没有,他本就有武功,在那样的情况下他六亲不认,王嫣然差点真的被他杀死,不巧那时候苏骆沉也来了,母子俩都差点死在苏瑾言的刀下。 护卫丫鬟们都被早早的支开,好在王嫣然的一个暗卫还在,他及时出现才救了母子俩。 苏瑾言发起狂来太可怕了,王嫣然至今想起还觉得后怕,他发红的眼底没有一丝感情,只有暴戾和杀戮,那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又怎么知道,这已经是残次品烈风的情况了,倘若是真正的烈风,只怕就算有那个暗卫在他们母子也未必能在苏瑾言的刀下活下来,当然,那样的话苏瑾言也不可能活下来。 好在苏瑾言发疯的时间不长,很快苏宴之也来了,时机刚刚好的让他看到了苏瑾言弑母杀弟的那一幕。 苏宴之自然大怒,而后将苏瑾言关到了祠堂,一顿家法将苏瑾言抽得皮开肉绽,而后是逐出苏家,让他永远离开京城……这些后来的事不需要她多说苏瑾言也就知道了。 苏瑾言听完久久不语,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母亲对他的恨竟是来源于此。 简直荒唐又离谱,无论是母亲还是父亲,都与他认知里的人完全割裂了,他好像从来不认识他们,记忆中的他们仿佛是另外的两个人。 苏瑾言一时间都有种恍惚的感觉,只觉得这讲的是别人的故事,根本就与他无关,可母亲的恨意又是那么真实。 孙子柏却听得眉头紧皱,因为作为旁观者,他直觉王嫣然的话里有很多漏洞,有的地方显得很不合理,不少理由都禁不起推敲。 王嫣然的话必然是真假参半的,只是究竟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对瑾言的恨就是无能迁怒,她醉酒失身被迫嫁给苏宴之关瑾言什么事?瑾言才是受害者好吧?再者说就算她自私自利将这件事迁怒别人,那她该恨的难道不是苏宴之这个罪魁祸首? 她恨苏宴之也好,恨自己也罢,怎么着也轮不上瑾言吧? 自私的人总是能把错推到别人身上,反倒是她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却不想就在这时候,一直没有吭声的苏宴之忽然双目血红的看着王嫣然,接着在谁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他忽然上前一把就掐住了王嫣然的脖子。 “贱妇,你到现在还在撒谎!我苏宴之为了你窝囊至此,被人嘲笑至此还不够吗?你个贱人竟然到现在还在给我扣屎盆子,贱人!” 苏宴之的反应既突然又迅速,他像是个神经病一般凶狠的瞪着王嫣然,手上力道更是越来越大,“掐死你,我掐死你个贱妇!” 在场之人全都惊呆了,孙子柏也是惊愕的看着这一幕。 这苏宴之是犯病了? 眼见着王嫣然的面色涨得通红,而后又变得惨白,仿佛脖子马上就要被他掐断了。 “唔……呜呜……” 她拼了命的想要拉开苏宴之的手,可被掐住脖子的她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其他人则是石化了,苏家护卫们手足无措不敢上前,孙子柏和苏瑾言几人则是选择冷眼旁观,狗咬狗的戏码实在没必要阻止。 却在这时候,刚刚疼晕过去的苏骆沉醒了过来,他见状急忙连滚带爬扑过去扯开苏宴之的手。 “父亲咳咳……父亲快放开母亲,你这是在干什么,父亲……” 慌乱间,苏宴之的手终于被苏骆沉扯开,母子俩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苏宴之却依旧满眼疯狂。 “贱妇啊贱妇,明明是你不检点!是你与人苟合却被抛弃在船上,若非是我及时赶到你早就名声尽毁被世人嗤笑了,嫁给我还委屈你了?” “贱人!”苏宴之上前就是一脚,踹得在场的人措手不及,“是我,不计较你失了身毁了清白,还心甘情愿让你做了苏家主母。也是我,甘愿给你养了十五年的野种,苏瑾言就是个孽种,这个孽种还盯着苏家嫡长子的名头风光无限,到头来你还有脸把这屎盆子扣在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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