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湛的身体都在微微发颤,他这是激动的,他等这个机会已经不知道等了多少年,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的机会竟然会落在他的头上,他岂会不敢应啊。 “好,那就这么定了。” 孙岐山完全不顾其他几人的面色,当即向他们一人点兵两万,交给楚湛。 孙岐山给了他们五日的时间准备,五日之后,他要见到八万整装待发的孙家军,且各各都是精锐。 “大帅……” “好了,本帅意已决,此事就这么定了,十万火急,诸位赶紧准备起来吧。” 孙岐山这次似乎一意孤行,谁劝都没用。 传圣旨的那位禁卫将军仍在帅府,当晚他就知道了孙岐山这个决定,只是就连他也有些意外,于是随口问起原由,只听孙岐山大笑着道。 “不过一群鼠辈罢了,二十年前他们的首领章鸿天都是老子的手下败将,更何况现在,本帅坐拥四十万孙家军,他们有什么?” “一群藏头露尾的鼠辈,以为躲个十几年就能上天了?哼,只要有本帅在,他们依旧是随意就能碾死的蚂蚁。” 孙岐山的口气可谓狂妄到了极点,“所以对付他们,何须出动本帅麾下四员猛将啊?楚湛一人足以。” 那人自然是知道楚湛乃五大将军中最弱也是没有兵权的一位,由此可见孙岐山此人着实狂妄。 又听孙岐山话锋一转道,“将军有所不知,那几人这几年也是越发的狂了,能力越强越是难管呐,本帅刚好趁这件事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那人若有所思,第二日果然听闻那四位将军都脸色极差的离开了驻军镇,且他们之间似乎也发生了些摩擦,其中两位甚至还与楚湛发生了口角,听说还动了手。 由此可见孙岐山说的不假,这帮人确实难管,呵,果然是远离皇城感受不到皇威啊,这些武将当真桀骜难驯,难怪皇上总是忌惮他们。 此人心里有了谱,便准备回京复命了,不过在走之前孙岐山还托他给皇帝带了一封厚厚的奏折。 着实是厚厚的一封,他跟在皇帝身边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厚的奏折,心里还嘀咕着这孙岐山莫不是人越老越啰嗦了,竟是给皇上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竟是写了厚厚的一封。 他却不知道,孙岐山只是严格按照孙子柏的计划在实施着而已。 总之,不管韦范几位将军愿不愿意,此事已成定局,而在苏城的孙子柏这段时间却是难得的休闲,大概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吧。 而寂静了多日的苏城,也逐渐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热闹,孙子柏这个闭门不出一个多月的权贵之最,最近也总在街上晃荡了,苏城在逐渐恢复热闹,孙子柏身上的伤也已经基本痊愈,于是这段时间他除了在侯府陪老夫人和闻婉儿她们,要不就是在去苏瑾言家的路上,其余便是在街上晃荡了。 他又成了苏城那个茶余饭后人人都能说道几句的纨绔世子。 这日孙子柏在陪闻婉儿用饭,提到苏瑾言那晚对闻驰的安排,孙子柏当真感慨万千,同时也对这个娘亲的举动无比感动,当然,他更触动的是苏瑾言这个人。 心里的触动就是在娘亲面前也完全掩饰不住,闻婉儿迟疑着终究没忍住问出了口。 “你对苏公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孙子柏没想到她会那么问,当场愣了一下,可他还没回答,却见闻婉儿的脸上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像是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孙子柏便顺势问道,“那娘亲觉得,瑾言怎么样啊?” “苏公子自然是极好的。” 闻婉儿毫不迟疑,别说苏瑾言在京城有那么响亮的名头,就算没有,短暂的接触也足够让人认识到他的优秀,更何况他还长了那样一副连女子都忍不住自惭形秽的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样的人想让人不喜欢都难。 那倒换孙子柏疑惑了,既然极好,那为什么娘亲还一副迟疑的样子,难道是嫌弃苏瑾言的腿?不应该吧,你家儿子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却听闻婉儿道,“柏儿,你若当真对他有意,那便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三心二意了。” “倘若你对他无意,那便趁早离他远些,免得伤人伤己。” “柏儿,他跟你从前院里的那些人不一样。” 孙子柏微微一怔,他倒是没想到闻婉儿竟然是这个意思,他本想反驳自己院里早就没有什么美人了,独独一个冷美人,但他对冷美人可没有半点意思,可想到自己身上的蛊,孙子柏忽然就闭了嘴。 毫无疑问他对苏瑾言是有意的,怎么会无意呢?那样的悸动,如此强烈。 他对这个人动心了啊,加起来两辈子第一次对一个人那么悸动,他第一次体会到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第一次知道喜欢一个人会在他面前手足无措,第一次知道他会因为一个人不经意的一个笑容而大脑一片空白,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魂牵梦绕,在去西南的一路上,他几乎只要一闲下来脑子里冒出来的都是苏瑾言。 这怎么能是无意呢? 可是,他的生命在倒计时啊,他快死了,他连一年的时间都没有了。 但正因为他的生命在倒计时,不是才更想在生命终结之前好好谈一场恋爱吗? 他也想在死之前谈一段甜甜的恋爱啊,想在死之前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粗茶淡饭,哪怕东拉西扯的晒晒太阳说说废话,他也想在死之前跟心爱之人在一起啊,甚至想着若是能死在他怀里的话,会不会对死亡也就没有那么恐惧和排斥了呢。 可他也知道,这个想法有多自私,这是完全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考虑的,他完全忽略了苏瑾言的意愿。 他若对自己无意,那孙子柏这种想法就是异想天开,就是强人所难,可若苏瑾言也对他有意,那么他这么做又会给苏瑾言带来多大的伤痛呢,他死了,苏瑾言会因此而痛苦吗?他能走出来吗?他又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走出来? 孙子柏发现自己陷入了纠结,他想顺着自己的本心的,反正他都要死了,上一世活得可悲,到死也没能谈上一场恋爱,好不容易遇到那么喜欢的人,真就不能满足他一下吗?让他死的安心一点,痛快一点,真的不可以吗? 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做个圣人,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圣人啊,可是一想到苏瑾言会因为自己的死而陷入悲痛,他忽又舍不得了。 苏瑾言已经够悲痛的了,这五年还不够痛吗,自己怎么还能那么自私呢? 纠结,烦躁…… 孙子柏因此好几天都没去找苏瑾言。 其实苏瑾言很忙,非常忙,白家大量的药物,还有棉衣棉被等各种军需物资,都在通过他的手悄无声息的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出现在前往边陲的路上。 可即便再忙他也注意到了,这两天好像少了点什么,是了,世子最近没有来。 没人在他耳边叽叽喳喳,没人在他面前没有边界的任意碰触他的手,也没人给他塞手炉,没人随时检查他的手凉不凉。 他忽然不习惯了。 苏瑾言叫来曾棠,很委婉的询问了孙子柏近几天的动向,毕竟若是无事,他不可能不来的啊。 曾堂先是摸不着头脑,他们平日生意上的事基本天天都需要与世子沟通,而曾棠就是这个沟通的人,但他大部分是与空青亦或者决明他们两人交涉,所以对孙子柏的动向并不是完全了解。 曾棠说完就在自家公子眼底看到了几分的失落,他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当下表示他明日正好要去侯府找空青,可以顺便打听一下。 说完果然见到公子眼底的失落瞬间消散了,虽然他嘴上说着没必要。 不过终究没用上曾棠,孙子柏当晚就出现在了苏瑾言的房间里,当时苏瑾言已经睡下了,刚刚被小乙伺候着躺下,忽然一股冷风从窗户里灌进来,然后一个人就笨手笨脚的从窗户里翻了进来。 苏瑾言本来惊得支起了身体,整个人精神紧绷到了极点,他张口正要喊巴淳,却发现是孙子柏。 非常熟悉的身影,只是很是尴尬的姿势。 “瑾言,是我。” 孙子柏借着微弱的光凑近床边,差点被一道冰冷的反光闪瞎了眼。 他这才看到,原来苏瑾言手中正抓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那样子像是随时放在枕头下的,刚刚抽出来对准他。 “是我。” 孙子柏顿时又凑近了几分,近到他的呼吸都喷在了苏瑾言的脸上。 苏瑾言默默将匕首放回了枕头下,这才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大半夜爬人窗户做什么?” 这人是梦游了吗?不过看起来挺清醒的。 孙子柏顿时一阵尴尬,“咳咳,这不是……一时兴起嘛。” 苏瑾言失笑,他腿不能动,双手撑着身体很快便累了,于是他干脆又躺了回去。 散开的长发又黑又直,就那么从床沿垂落而下,窗户里透进来的微光刚好将苏瑾言绝美的一张脸映照得很清晰,画面让孙子柏有些窒息,他竟是呆呆的立在床边看了半晌,直到苏瑾言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怎么过来的?” “空青送我进来的。” “难怪。” 想来巴淳和曾棠他们也知道来人是世子,否则这么轻易就让一个不会武功之人进了院子,还能爬自己的窗户,他们也过于离谱了些。 “世子大半夜的,找我有事?”苏瑾言又扭过头来问他。 孙子柏尴尬得直挠头,“没事,真的是一时兴起。” 他就是好几天没见着苏瑾言,这几天又陷入那样的纠结,结果越想越纠结,越纠结越没个结果,倒是让他好几日没见到苏瑾言,心里反而更想了,于是夜不能寐,辗转反侧最终脑子一热就跑到这里来了。 要不怎么说恋爱容易使人丧失理智呢,这脑子有时候真的挺失控的。 他这没头没尾的行为着实唐突,可诡异的是,苏瑾言不仅不觉得唐突,心情还格外的好。 有的时候,做些不理智的事反而会让人愉悦。 于是苏瑾言也变得莫名其妙起来,他也脑子一热做了件离谱的事,他忽然扭头对孙子柏说。 “站在外面怪冷的,要不要过来一起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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