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尸体抬上来的侍卫也懵了,然后想到这位虫皇的“丰功伟绩”又觉得理所当然了。在虫民们眼中,他们这位新任虫皇的常态就是不正常。 萧酌言看尸体看出了一种天荒地老的感觉。 他不明白三秋的死相为什么会如此的惨不忍睹,一般而言,一代豪杰都会死得轰轰烈烈,这位死得的确够轰烈,是个非常“炸裂”的死相。 沉默,还是沉默。 大概是觉得这种死法挺不三秋的,萧酌言本来都已经想开了,顺其自然,不再过问三秋的事,贯穿他不管闲事的态度,但此刻又有些如鲠在喉起来。 他因为天机阁勾结魔修,成了无父无母之人,三秋也是因此对修仙界失望,误入歧途。 听神父讲述剑庄灭门时,那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情绪,此刻翻涌了上来,只是还不等萧酌言叹上两口气,就有侍卫紧忙冲了进来。 那速度,就好像不赶快点,转世投胎的号码牌就没了他那一份。 “阁阁阁……” 萧酌言忍不住扶额,有些不忍直视对方这么着急冲进来就是为了给他表演一段公鸡打鸣。 “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了。” “好、好。”侍卫面色仓惶,几个字的功夫,脸色更白了,“虫皇、被、偷……不不,是、是前……” 萧酌言打了个手势让侍卫先别说话:“你的意思是,前虫皇的尸体被盗,对吧?” 侍卫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似乎还有点感激萧酌言将他从混乱的语言系统中解救出来。 “去看看。” 萧酌言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侍卫揣摩不出萧酌言的心思,沉默地在前带路。 几只贵族雄虫本不想去,但他们显然没有胆量跟尸体独处一室,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皇家墓园里,原本埋葬着古耐遗骨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坑,里头的棺材板被掀开,本该躺在里面的尸体不翼而飞。 一只雄虫看着眼前的景象,哆哆嗦嗦道:“这土怎么是往坑里陷的啊?如果是被虫刨开的,不应该是散落在坑的周围吗?” 这跟萧酌言想到一块去了,他刚刚下意识想到借尸还魂。 有道是“祸害遗千年”,三秋这样的祸害命大概是挺硬的。 萧酌言道:“棺材空着也不好,浪费,把元帅放进去吧。”反正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也算同一只虫。 没虫吭声,萧酌言往后一看,才发现雄虫们被前虫皇可能诈尸给吓懵了。刚刚还在怀念前虫皇的贵族们,现在巴不得前虫皇死得透透的。 萧酌言没兴趣跟雄虫们玩不许说话不许动的游戏。 “晨会结束,大家散了吧,记得把尸体埋了。” 雄虫们良久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面面相觑后,表情都突然变得有些难看。 “我们好像忘了什么……” 一只雄虫抓着自已的头发,神神叨叨,嘀嘀咕咕:“完了完了,我们竟然敢给萧酌言找麻烦,简直是找死。” 经历这次晨会,贵族们对萧酌言的恐惧更上一层楼,想到自已给萧酌言准备的“惊喜”,眼前一黑。 明天的晨会,大概没几只雄虫能不生病。 萧酌言当了虫皇后,贵族们表面不敢吱声,背地里却小动作不断,毕竟新任虫皇是个会拿刀砍虫的疯子,外加后台极硬,雄虫保护协会都护着他,他们想要找麻烦,只能用些不太光明磊落的手段,至少不能让虫知道是他们干的。 显然,是他们天真了,萧酌言猜不到是谁干的吗? 一时间,他们都不知道是该为自已长了点脑子欣喜,还是为自已之前一点脑子也没长懊恼。 紫萝湾。 诺尔斯着急地踱来踱去,梁寐觉得诺尔斯就像一块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怀表,让他喝茶都喝得头晕。 梁寐只能用贫瘠的语言安慰:“放心吧,谁有事都轮不到七鹤。” “不,雄主比你想的要需要保护。” 梁寐:“啊?” 诺尔斯忧心忡忡道:“上次雄主从飞行器上下来都差点摔了。” 梁寐:“啊?” “很多时候,雄主都只是在硬撑。” 梁寐:“啊?” 梁寐的语言系统被震得稀碎,只剩下一个感叹词,活像个哑巴。 见诺尔斯那样的笃定,梁寐心中有些没底。 “那我去找他。” 诺尔斯立刻道:“我也去。” 梁寐用术法定位萧酌言的位置,很快锁定了位置,幸亏萧酌言没隐匿身形,不然他未必找得到地方。 用了最快速度到达地位点,梁寐表情逐渐僵化。 刚刚是谁把萧酌言形容成一个脆弱瓷器的?来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情况!l 巷子里横七竖八地躺了二十只嗷嗷呼痛的雌虫,萧酌言正靠着墙擦手。 眼前这个情况完全轮不到他来救场,留给他的活似乎就只有替这二十只倒霉雌虫叫救护车。梁寐觉得自已真是被虫族思想坑害惨了,如果说化神巅峰的修土柔弱,那他们全部人都是残废了。
第79章 虫在家中躺,锅从天上来 梁寐转头看向诺尔斯:“很脆弱?很容易受伤?需要保护?”梁寐的三连问并没有激起诺尔斯的愧疚,反倒是诺尔斯让梁寐感受到了什么叫作执迷不悟。 “雄主怎么跑到这样偏僻的地方来?”诺尔斯眉宇间难掩担忧,“这次侥幸没事,下次怎么办?” 梁寐:“……” 下次可能就不小心把别虫给打死了。 萧酌言再次发挥自已不要脸的天性,顺杠子上爬,根本不把地上哀嚎的二十只雌虫当虫看,厚颜无耻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躺在地上的雌虫突然觉得身上的伤也就一般般痛,最痛的当属肺管子。 刚想纠正事实的雌虫抬头就看见萧酌言抱着诺尔斯,状似撒娇,整只虫由内而外散发着春意,跟刚刚那只谈笑间把他们捶瘫在地的模样判若两虫。 “我下次,绝对绝对不会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雌虫有那么瞬间心想,打死我算了。 小情侣甜甜蜜蜜,根本不想管电灯泡死活。梁寐犹豫再三,离开前还是替那二十只雌虫打了急救电话。 第二天,所有的贵族雄虫都没来参加晨会,借口十分统一——病了,病得四肢无力,瘫痪在床,爬都爬不起来。 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这下萧酌言完全肯定了昨晚那一出就是这些贵族雄虫搞的鬼。 趁此机会,萧酌言直接作废了和卡达星人的联盟约定外加雄虫保护法中格外离谱的部分,比如雄虫犯错,雌君代为受罚。 萧酌言称,这是经过贵族雄虫们一致同意作出的决定。 贵族雄虫们虫在家中躺,锅从天上来。 “这个新虫皇有病吧?他自已不是个雄虫吗!怎么还厌雄啊!”贵族雄虫听到消息后不满地嚷嚷,骂完还要做贼心虚地往四周看看,一副担心隔墙有耳的模样。 知道自已无端背了一口大锅的贵族雄虫们聚集在了一起,抛弃掉了往日的龌龊,变得惊虫地团结起来。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他还想让我们背锅!” 雄虫忧心忡忡道:“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发个声明,说我们连晨会都没去?” 本来还义愤填膺的贵族们突然沉默了。 说到晨会,他们不由得想到了那二十个雌虫的下场。 发声明澄清? 其他雄虫的唾沫淹不死他们,但萧酌言的剑一定能砍死他们。 大家心照不宣地跳过了这个话题,非常统一地当起了王八。 “话说,自从萧酌言继位后,就没怎么在宴会上看到弗格和艾文了,明明也给他们发了请帖。” 雄虫所谓的“宴会”就是一群闲着没事干的雄虫凑在一起交谈,可能是互相攀比,也有可能是像今天这样“同仇敌忾”。 一只贵族嘲讽道:“他们不是皇子吗?可能是谁当了虫皇就当谁的雄子吧,他们把萧酌言当雄父,自然跟我们玩不到一块。” 其他贵族还没笑,这种雄虫就自已先笑起来了,仿佛自已开了一个十分成功的玩笑。
第80章 不被接受的幼稚 雄虫的笑声戛然而止,心中陡然而生几分尴尬和惊慌。他觉得自已真该找为大师去去霉运,先是让雌虫去找萧酌言麻烦,最后反被萧酌言送了一口大锅,现在又是阴阳艾文,恰巧被正主听见。 一般情况下,萧酌言的心态是“不跟傻逼计较,胜之不武”或者是“送这傻逼去见上帝好了,省得以后麻烦”。 艾文跟萧酌言不同,什么不跟傻逼计较之类的念头在他看来就是给自已找不痛快,不现场把这口气出掉,他就觉得心口压了块石头般难受。 有雄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想把这件事给粉饰过去。 “殿下,你来了?” 艾文没给撑着笑脸的雄虫一个好脸色,一脸的风雨欲来,黑着脸道:“我不来怎么知道你们怎么在背后说我?” 殿下这个称呼在艾文看来也是万分讽刺。萧酌言是虫皇,他们又称呼他为殿下,那他成什么了? 他原本倒是不在意称呼什么的,这次听到雄虫们嘴碎后却是不由得在意起来。 “你要做什么!” 雄虫看着走近的艾文,一边虚张声势地大叫一边往后退。 艾文没给雄虫逃跑的机会,一拳打在了雄虫脸上。同为雄虫的艾文战斗力并不高,但这一拳打在四体不勤的雄虫身上也是够呛的。 这一拳打得雄虫半边脸迅速发红肿起,口腔里也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两虫都是战五渣,战斗力半斤八两,这种情况下谁在一开始落了下风谁就输了。 可惜贵族雄虫的朋友们只能平时八卦,不能给予期望,真出了事,是一个比一个会装不熟。没有虫劝架,全部冷眼旁观,不仅如此,还悄悄站远了一点,毕竟坏话他们也说了,就怕到时候也被揍。 加西亚赶来的时候,贵族雄虫已经不省虫事。他连忙打了急救,并带走了艾文。 雄虫的矛盾向来不是雌虫可以掺和的,但雄虫矛盾结束后的惩罚也不是雌虫可以避免的。 其实“雌君代为受过”这条法规已经被去掉了,只是旧法刚刚废除部分条约,新法还未拟定,只有部分补充条款。几乎所有雌虫都感受不到虫族的变化,依旧像从前那样生活着,在长达千年的规训中,约束他们的,渐渐从雄虫保护法变成了代代相传的习惯。 加西亚难以想象,这场雄虫之间的矛盾又会牵扯到多少雌虫受难。 他想,艾文还是像只虫崽般幼稚。 这种幼稚是他完全无法忍受的点,他无数次为此烦躁,然后为了艾文雌虫的恩情与嘱托,一次次忍下脾气,悉心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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