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迪啊......”公爵夫人叹息了一下,她这时也注意到兰尼眼中的希翼,那种希翼不言而明,公爵夫人下意识地安慰道:“他是他的儿子,这也是我最宠爱你的原因。” 当这句话落下的时候,外面的响动也消失了。 而此时兰尼哪里有心情听到这样的安慰,原来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笑话,也对,巴迪的头发和道林家族一样都是金色,当然是温特公爵的儿子,而他根本就没有道林家族的血脉,他拿什么争? 他竟然连一直瞧不起的西尔罗都比不过! 看着兰尼表情如此苍白,公爵夫人也没有想到兰尼如此难以接受。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还是珍妮特率先打破了这样的寂静,她轻声开口道:“好夫人,现在可没空纠结这个了,晚上宴会即将开始,到时候道林家族的人都会前来,西尔罗的身份也会正式得到承认,那个时候,该怎么办呢?” 公爵夫人也紧紧皱起了眉头,她此时也察觉到了珍妮特今日的奇怪之处,她忍不住道:“珍妮特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哥哥回信了?” 珍妮特这时也伸出了手,她的手和一般的女仆并不一样,不仅相当地白皙,还保护地很好。 她的手心有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和小指头那般大小,还可以看清楚里面盛满的药水,那药水如同宝石一般闪闪发亮,好像并非是流动的,而是一种结晶。 珍妮特露出了一个微笑,事实上她本是钻研魔药学的魔法师。 魔药是一个冷门的研究方向,只比魔兽好了一些,在大部分人看来,魔药学是一种很鸡肋的魔法。即使可以制造出大面积的伤害,但耗费的成本却很巨大,而且魔药学一般都是用作医治的手段,但又没有光明神殿中的牧师来的方便。 所以魔药学也日益冷清,无人问津,但实际上,魔药学还有一个功用。 因为人们往往忘记一点,那就是懂得医疗之法的人,也同样知晓如何杀人。 这里面研制的东西,十分珍贵,是由一种名叫艾希草的植物研制而成,这种植物只生长于低洼的巢穴中,经过长期的浸泡烘制,再经过一些药水的泡发,变成了一种魔药。 这种魔药被人服下,便会旦夕之间死亡,而且看不出缘由。 一直以来,珍妮特都跟随在公爵夫人的身边,然而她效忠的并非是法兰迪家族的任何一个人...... 但又有谁知道这一点呢? 为了更好地控制对方,珍妮特还让公爵夫人和其他人有染,让她握着一个把柄在手。 珍妮特轻声蛊惑道:“公爵夫人,这样下去,绝非长久之计,而现在您面前的就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只要让公爵服下这个魔药,他就会立刻死去,夫人,这是贝利大人的命令。” 公爵夫人紧张地按住了胸口,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方法,况且这样的后果她真的可以承受的住吗? 然而当听到哥哥的名字之后,公爵夫人镇定了不少,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已经走到了绝境了,她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 只要温特公爵死去,那么现在道林家族的一切都将由她来掌握,如此一来,她再也不用担惊受怕,耿耿于怀。 但公爵夫人不免还是有些犹豫道:“这东西真的有用吗?温特公爵是大剑师,况且我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珍妮特肯定地点了点头,同时珍妮特看向从刚才起失魂落魄的兰尼道:“兰尼少爷,也许您有办法,作为中级魔法师。” 兰尼这时回过神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竟然会经历如此多的事情,自己的父亲原来不是他真正的父亲,而母亲还打算毒杀自己的父亲。 可是兰尼现在一点惊讶都没有,因为此时他们的矛盾已经到达了无可调和的地步,尤其是自己,如果自己的身份一旦被揭露,那么“父亲”会做出怎样的事情,谁也说不定。 兰尼脸上阴沉下去,低声道:“珍妮特,你敢确保这东西绝不会出错,真是舅舅给你的?” 在接过了药剂进行了一番端详之后,兰尼才开口道:“这确实需要一些时机,要完全之策才行,还有我们可以嫁祸给西尔罗。我想想,最好是这样,等会西尔罗要给父亲敬酒不是吗?在此之前,这个魔药就需要搁置在酒水里。” * 而今晚的宴会和以往格外不同,这一次是道林家族的家宴,所有居住在中心城或者附近的道林家族的人都会赶来。 他们身穿着繁复的礼服,走进装饰隆重的宴会厅,四周都是道林家族的家族旗帜,以红色为底,上方锋利的宝剑昭示着道林家族的一直以来的权势,毕竟道林家族一直代表着帝国的一把宝剑,也是一把锋利地过头的宝剑。据说,道林家族已经到达了无可赏赐的地步了,所以上一次皇室一直迟迟没有给温特公爵奖赏。 然而道林家族的人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在他们看来,道林家族如此昌盛再好不过,他们将继续为家族感到骄傲,这一次也将如此庆贺,尽管在此之前,他们还不知道这次宴会的目的。 这些人进入宴会之前,还意外地发现,罗恩的头上不知何时有了一个纱布,看上去似乎是才受了什么伤一样。 也有好事者忍不住询问,毕竟这看上去不像是磕碰发生的。 然而罗恩的缄默让他们也有不少猜测。 不过很快他们就开始议论起别的事情来了,之前那个魔导师来到道林家族的消息早已传开了。 过了一会儿,当宴会的主人出现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人大吃一惊。 出现的不只有温特公爵和他的两个少爷,还有那个私生子,西尔罗,他如今看起来与之前毫不相同,不仅如此,什么时候魔兽也能够长大光明的进入宴会了,而且还有一席之地。 然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在知晓了西尔罗原来是尤金的弟子之后,温特公爵也对于琅灭的态度一改之前,也许琅灭是尤金特地送给西尔罗的魔兽也说不定,所以才如此特别吧...... 很快,人员到齐了,就连公爵夫人也出现了,她看上去除了有些憔悴以外,似乎一切都好。 众人想象中的针锋相对并没有发生,相反一切都祥和地有些过分。 此时温特公爵坐在主位,他的左右分别坐着两个人,左边是公爵夫人和兰尼,右边是巴迪,西尔罗,而琅灭则也坐在位子上,所有人都觉得有些奇怪的时候。 温特公爵很快当众宣布了那个消息。 西尔罗成为了道林家族的正式的一员,他还不乏骄傲地宣布了西尔罗成为了魔导师的弟子。 所有人都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成为了魔导师弟子的不应该是兰尼吗? 怎么是西尔罗呢? 不过那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仆人捧着酒壶在杯中正在倒红酒的时候,而这时兰尼少爷忽然俯身低头去捡什么东西,但是他的双手颤抖地过于厉害了,一旁服侍的罗恩注意到了这一点。 而公爵夫人也紧张无比,她当然希望这一次的计划能够成功,如果这次不行,那么下一次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到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然而她的这幅表情在巴迪的眼中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和别人有染,而且母亲居然还口口声声地说偏爱对方! 这让巴迪十分地讽刺,而现在母亲一直频频看着兰尼,就这么值得她担心吗? 就在酒杯将递给西尔罗的时候,因为按照礼仪来说,是由他递给公爵,毕竟他今天才算正式成为道林家族的人。 西尔罗微微垂下视线,他看着面前的酒杯,他如今对于魔药的气息非常敏感,而这一切和梦中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原本一年后的今天,他也会像这样一样递上酒杯,只不过当时自己是因为成为克劳德的弟子。 后来西尔罗才知道那本酒里到底有什么,但在当时喝下的也不是他。 而是...... 西尔罗不动声色地伸出了手,他刚刚接过了酒杯,就在这时,忽然这杯酒被旁边的巴迪站起来抢了过去。 巴迪眼中闪现着怒气十足的火焰,他实在没办法继续呆下去了,有那么一刻,他想直接出声质问对方,但他却不能这么做。 他只能露出冷笑,起身后,他举起手中的酒杯草草扬起,然后对着面前的兰尼和母亲说道:“敬大家,然后敬我的弟弟,和我最爱我弟弟的母亲!我先失陪了!”说完他就准备饮尽杯中的红酒。 当看到巴迪做出这样的举动,此时众人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毕竟公爵母子几人态度如此正常才奇怪呢! 现在巴迪想要直接离开这里的举动,反倒才是最正常的。而谁又不知道巴迪的性格有多么暴躁呢? 然而当巴迪这样做之后,在场除了西尔罗每个人的神色都微微一变,温特公爵不由得大声呵斥巴迪的不得体,此时却并没有注意到公爵夫人的奇怪之处。 当看到巴迪突然拿起了那杯红酒,公爵夫人也不免大惊失色,还没有等她想明白巴迪话语中的意思,此时眼看着巴迪快要喝下那杯酒,明明此刻公爵夫人再怎么清楚,自己应该装作一无所知,但又有谁能够无动无衷。 她嘶哑着声音叫道:“不要,巴迪!” 同时她只能在此时紧紧地抓住了兰尼的手腕,只有兰尼可以救下他的哥哥了。 然而此时的兰尼又怎么没有听懂巴迪的意思呢? 巴迪竟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刚才难道听到了这番话语,不对,巴迪如果知道后面的话,他怎么可能饮下这杯酒,莫非中途的响动是因为...... 想到这里,尽管此刻是如此地紧张,但兰尼一动都没有动,毕竟只要巴迪死去,自己的身份不被揭露,那么自己就是唯一的继承人了,至于西尔罗,真以为这次能够逃脱吗? 当亲眼看到巴迪饮下红酒的时候,公爵夫人无比地绝望,当然更让她绝望的还是,她的小儿子兰尼竟然是如此地冷血,看着哥哥亲口饮下红酒,竟然并不阻止。 不,还有办法,珍妮特,珍妮特一定能够救自己的儿子。 此时温特公爵也察觉到了异常,他脸色变得铁青起来,因为下一刻,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倒了下去。 当看着巴迪倒下的时候,没有人不知道其中的古怪。 温特公爵的眼神更是阴沉至极,如果往下深想的话,就会知道这杯含有魔药的毒酒分明是给自己的,有人要谋害他。 似乎只有西尔罗最为可疑,毕竟只有西尔罗经手过这杯酒,况且西尔罗真的对自己毫无怨言吗? 这时公爵夫人好像状若疯狂一般,在目睹自己的儿子死去之后,公爵夫人却忽然想通了什么,她的儿子已经不能复生,但她还有一个儿子,她绝不能再赔进一个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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