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淅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见谢衿疲惫的面容便什么也没说地告辞离开。 翌日,谢衿同周氏夫妇用早膳时提到昨日下午遇袭一事,周安暴怒当即让人去查,并让谢衿放心,他一定会为谢衿讨回公道。 谢衿道了声谢后便去了智简书院。 谢衿坐着新马车到了昨日遇袭的街道时忍不住有些发憷,陈朗如今在家养伤,没有跟来,谢衿提着心过了事发地点。 到了书院,谢衿自己拎着笔袋去往智成院。 一进智成院的课室,谢衿就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原本这时候应该乱糟糟的课室此刻异常安静,有不少人垂头丧气地趴在书案上。 谢衿走到座位前,看着已经坐下的林越淅道:“怎么了?气氛这么沉重。” “你不知道吗?”林越淅把下巴抵在书案上唉声叹气道:“明日是智简书院月试的日子,我这回若是再垫底,我爹不会饶了我的。” 谢衿这才想起来,明日是七月初六,他来智简书院上学已有一月,月试就相当于现代社会的月考。 “我当是什么事。”谢衿淡声道。 林越淅闻言一脸震惊地看向谢衿,“你不在乎?你从前可是把倒数第一的宝座从我手中抢过去过。” “那又如何?”谢衿浅笑。 林越淅仍是一脸震惊,片刻后他突然想到谢衿这一月以来上课的表现,心里突然涌现出浓浓的不安感,“苍天啊,我不会又要垫底了吧!” 谢衿不置可否,他正准备把上课要用的书本拿出来时,突然感觉自己的大腿被人一抱。 他低头一看,只见林越淅紧紧抱着他的大腿,眼眸中闪着可怜巴巴的光芒,“谢衿,你不会不管我的,对吧?” “怎么管?”谢衿唇角微勾,配合道。 林越淅眨巴着眼睛,“比如明日考试时让我抄抄?” “不可能。”谢衿脸色一黑,严正拒绝,他什么都可以管,唯独作弊不行。 林越淅撇了撇嘴,一脸理所当然道:“很多人都会作弊。”从前他也是不屑,可是今早他爹上早朝前拎着他的耳朵教训他足有半个时辰,说若是这次月试他再垫底,要打折他的腿。 “作弊乃小人所为,你堂堂君子怎可做出如此败坏门风之事?”谢衿声音不小,此刻课室又安静,是以很多人听到此话不由呛了声。 谢衿一句话炸出不少小人。 林越淅此刻还算个君子,他张嘴喊道:“那怎么办?” “你若是信我,今晚我帮你补课,保证你明日不会垫底。”谢衿说话间想把腿拔出来,却发现被抱得更紧了,他索性任由林越淅抱着。 后排坐着的石照闻言嗤笑一声,“白费力气。” “你说谁呢?”林越淅本就烦石照,此刻听到他的话大腿也不报了,跳起来指着石照道。 石照木着脸,他不敢得罪林越淅,便冲谢衿道:“本来就是白费力气,一个晚上就能让原本垫底的人不再垫底,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哦,我忘了你原本就是个痴子。” “你……”林越淅闻言就要动手揍人,被谢衿一把拦了下来,“我若是做到了你要怎么办?” 石照冷哼一声道:“你要是能做到,我以后都听你的,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 这是要当他的小弟啊,他也配?谢衿瞥了一眼石照轻声道:“不必,你若是输了就跪在地上学几声狗叫。” 谢衿记得原书中原主没少被逼着做这些丧失尊严的事情,跪在地上学狗叫的情况屡次发生,而这一切的幕后指使都是石照。 石照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下来,“你若是做不到,又将如何?”他早就想找个法子狠狠折磨谢衿,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谢衿轻轻吐出两个字,“随便。” “那我要你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石照语气轻蔑道。 “一言为定。” 听完谢衿和石照对话的林越淅一脸懵,“你们拿我当赌注?” “是拿你的月试成绩当赌注。”谢衿纠正他。 林越淅:“……不都一样。” 不管怎么说,为了林越淅的腿和谢衿的赌注,林越淅傍晚一下学便去了太傅府,一同跟来的还有梁鹤轩,他听说了谢衿和石照打的赌,誓要把毕生所有灌给林越淅。 周安听说谢衿他们晚上要一起用功读书,当即吩咐庖厨做些好的吃食,让他们直接在溪涧院用晚膳。 三人吃饱喝足后,谢衿把主屋的书案收拾出来,却见林越淅此刻已经躺倒在贵妃椅上,那架势仿佛要睡过去。 谢衿正要过去把人叫起,便见梁鹤轩“啪”的一声拍在林越淅露出来的屁股上。 林越淅“嗷”的一声差点从贵妃椅上跌下来。 “你是猪吗吃了睡睡了吃。”梁鹤轩还想伸手再打,被林越淅躲了过去。 谢衿望着此情形忍不住笑了下,“好了,快过来读书,西璟,你想看我给石照磕头吗?” “当然不想。”林越淅想到那个画面使劲摇了摇头,他乖乖走到书案边坐下来。 明日的月试只考《礼篇》和《算学》两门课,《礼篇》背诵偏多,而《算学》纯是算术。 谢衿自小对于背诵就有自己独特的方法,算术更是他的拿手项,他简单地把背诵方法和怎么做算术和林越淅讲了一遍,听得人一愣一愣的。 梁鹤轩也一脸惊讶地看着谢衿,他竟从未想到还能如此背书如此做算术。 林越淅照着谢衿所讲的方法,发现自己竟然奇迹般地会做从前看着都觉得头疼的算术题了,他激动地抱着梁鹤轩猛晃。 梁鹤轩不忍打击他,便任由他晃。 就这样学了两个时辰,林越淅和梁鹤轩才离了太傅府。 送走两人的谢衿心中惦着另一件事,他移步朝周氏夫妇所居的院子走去,谢衿见主屋还亮着灯,便让人敲了门。 门开了后,谢衿给周安见礼。 “这么晚了,衿儿有何事?”周安温声道。 谢衿直接开门见山道:“祖父有查出昨日之事是何人所为吗?” 周安闻言一愣,片刻后才道:“衿儿,此事你莫要管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不知是不是谢衿的错觉,他总觉得周安的神情像是在掩饰些什么,但周安既已这么说,他也不好再问。 与此同时,长公主府。 萧谙风端坐在桌案前,盛环刚为他换过药。 突然,一抹黑影从外悄然而至,那黑影进了屋便跪在地上,“见过公子。” “查到什么?”萧谙风问。 “劫杀谢公子的人……”黑影男子默了一下,“是府中之人。”
第21章 等人 『“为何当街劫杀谢家二公子谢衿?”』 盛环一脸震惊,“公主府的人……你确定没有查错?” “属下没有查错,他们确实是府中之人。”黑影男子语气坚定道。 萧谙风抬眸,眼中平静无波,“下去吧,此事切勿声张。” “是。”男子应声,出门转瞬即逝。 “公子,怎么是府中人?”盛环不能理解。 萧谙风从袖中拿出那枚已经挂上青色流苏的玉佩,“姑姑要杀他。” 盛环望着那玉佩便知萧谙风口中的他是谁,只是他不知道长公主竟然会去杀一个少年人。 “盛环,你派一人去保护谢衿。”萧谙风摩挲着玉佩上的平安二字,缓声道。 “是。”盛环拱手,“公子,明日书院月试,您早些休息。” 翌日,谢衿按时到智简书院参加月试。 谢衿在去课室之前先去了一趟夫子们所在的夫子舍。 谢衿敲了门,得到应允后进了屋,只见夫子们此刻已经换好监考所穿的长袍, “何事?”一个谢衿从未见过的夫子瞥了眼谢衿道。 “我找程夫子。”谢衿和人见了礼后道。 程夫子听到声音后从一道屏风后露出头来:“谢衿,找我何事?” “程夫子,可否借一步说话?”谢衿低声道。 如今的程夫子早就对谢衿有所改观,他伸手取下屏风上的外衫温声道:“稍等。” 谢衿应了声便和舍内的夫子们告辞,他在舍外等了片刻,就见程夫子走了出来,“说吧,何事?” “学生恳请夫子今日监考严厉些。”谢衿垂眸低声道。 程夫子闻言皱了皱眉,“怎么了?” “据学生所知,智成院中有大半人学生准备在考试中作弊。”谢衿继续道。 “此事当真?”程夫子眉头皱得更紧,他一向奉行学生自主自觉考试原则,从未怀疑过学生。 此刻听了谢衿的话,突然想到那些平日里从不听课的学生每回月试似乎考得都不错,难道都是因为作弊? 谢衿淡淡开口,“夫子若是不信,今日便监考得严厉些。”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程夫子仍旧皱着眉,他挥了挥手道。 谢衿点头告辞,他刚一到课室,就见林越淅在和他招手。 “谢衿,你真是神了,我昨晚回去按照你和我说的方法背诵《礼篇》里学过的文章,我竟全记下了。”林越淅一等谢衿坐到位置上便迫不及待道。 “那一会好好考。”谢衿把手中的笔袋放到空无一物的书案上。 一炷香后,程夫子抱着题卷从外面走进来。 辰时,月试正式开始。 谢衿拿到题卷大致扫了一眼,题目并不难。 不知是不是程夫子采纳了谢衿的意见,整个考试过程中,程夫子一直从前转到后,从左转到右,倒真叫他抓到一个作弊的。 那日夹带小抄,程夫子当即就让他出了课室。 抓住一个,其他有作弊之心的便不敢再犯。 两个时辰后,考试结束,程夫子收了题卷。 等程夫子抱着题卷走后,整个课室瞬间炸开了锅。 “这次月试程夫子是怎么了,他从前不都是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前面不下来得嘛,害我都不敢把小抄拿出来。” “幸好不是我被抓作弊,要不然我爹非弄死我不可。” “就这我爹也要弄死我,我好多题不会写,。” “苍天啊,救命啊,这世上怎会有考试这么一说,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呜呜呜,真后悔昨晚没好好背书,不然今日也不可能写不出来。” …… 课室哀嚎声一片,林越淅却一脸得意地凑到谢衿跟前,“谢衿,这回可不用你磕头了。” “写得如何?”谢衿瞥了一眼林越淅道。 “除了《礼篇》最后一题,其他我基本都会。”林越淅嘿嘿一笑道。 月试结束后,那个作弊的学生被罚去训诫堂跪了三个时辰,以儆效尤。 智简书院每逢考试,便会在第二日休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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