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天光大亮,也该起身了。 睡前还因为狼崽子的伤势自责的陆寒尘一个激灵睁眼,看清自己还缩在狼崽子怀里,难得红了脸。 又急切问:“怎的不再睡会儿,可是伤口又疼了?” 谢令月怎舍得叫他担心与自责,唇角含笑:“伤口无碍,只是已经愈合的部位有点麻痒难耐,最正常不过,哥哥不必挂心;再则,哥哥看看窗外的天色,也该起身了,不然叫你那些属下笑话。” 闻言安心的九千岁伸手环住他腰身,面颊在他胸膛来回蹭,往日暗哑的声音平添缱绻。 “我竟有种置身梦境的感觉,清尘你怎就这般好,这般轻易便原谅我,不与我置气,还是···”这样的温柔体贴,叫我忍不住的自惭形秽。 这人哪里像是十八岁的少年郎,这般纵容宠爱他,陆寒尘恍然以为是狼崽子比自己年长了五岁。 他怎就这般幸运呢。 谢令月笑意温柔:“哥哥以前过的太苦,我想要哥哥的日子甜一些。” 桃花眸锁住这人:“再则,哥哥难道忘了,我们是拜过天地的夫夫;我是哥哥的夫君,自当以你为先;做人夫君的,给予爱人宠爱,包容爱人的所有才是应该。” 九千岁再度破防,抱紧狼崽子腰身,就要仰首亲他的唇;昨夜第一次主动亲这人的唇,就发现他的唇瓣很是柔软;如今细细看来,狼崽子英挺隽美的面容上偏生了比女子还要丰润柔软的唇瓣,唇形饱满润泽,就···很想一直含在嘴里。 滋味···也很甜··· 谢令月躲过怀里人的追逐,无奈叹气:“哥哥,晨起还未曾漱口···” 所以咱们能不能先起身盥洗。 “可是我不嫌弃。”陆寒尘继续追逐,语气委屈:“难道是清尘嫌弃我?” 原来动心的九千岁竟是这般粘人么,谢令月无奈哄人:“哥哥说什么呢。” 他对爱人可没有半点嫌弃,不过是前世在医院住过太久,习惯了清洁,还捎带着有点洁癖。 “便是想要亲吻,哥哥难道不想要一个清甜的亲吻么。” 好吧,其实九千岁也觉得此时的自己不像是自己了,他往日也是很讲究洁净的好不好。 歇了亲吻的念头,却还不想起身,委实舍不得离开狼崽子的怀抱;像是没有骨头般蹭了片刻,凤眸忽而亮起。 “清尘,你为我谋划了那么多,就没有想过带着我离开?” 这人还真是彻底放下了对自己的怀疑与戒备,竟是想一出问一出,这般可爱的问题也会是九千岁问出来的。 谢令月又是好笑又是郑重了神色。 “我以为的爱,既可是两情相悦的甘甜,也可是生死相依的炽热,更是清醒的克制与成全。” “哥哥可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一朝掌权天下知。” 谢令月怎么舍得这人隐姓埋名跟着现在的自己,将这人置于更危险境地;又怎么舍得这人因为自己放弃历经生死得来的一切,让他成为自己的附庸。 在自己未曾掌控可以确保这人安然无虞的权势之前,谢令月甘愿隐在这人的背后谋算那些阴暗之事;总有那么一日,他会当着天下人宣告陆寒尘是他的,他们在顶峰携手成钟情。 完了,九千岁痛恨自己的眼泪不值钱,怎的说掉就掉;埋头紧贴在这人的胸膛,泪水很快打湿了谢令月的墨色寝衣。 滚烫的泪水透过寝衣灼痛谢令月的心,他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就你长了嘴是吧,这么会说,又把哥哥惹哭了。 “哥哥怎的又哭了?”谢令月急了:“你知不知你一哭就是要我的命,哥哥也心疼心疼我,莫要让我身疼还要再心疼。” 哪知他这一说怀里人就如捅了马蜂窝,干脆哽咽出声。 “谢令月···谢令月···你这般好,叫我更心酸,更···自惭形秽···” 自己惹哭了人,还能怎么办,谢令月只好温存轻哄。 “都说了我是独一无二的谢令月,哥哥这般幸运遇到我,还发现了我的好,那就好好抓紧我便是;莫再哭了,好不好,你这般容易哭,我以后对哥哥更好,那你又该如何,岂不是要疼死我的心?” 话音又转:“难不成哥哥是希望我对你坏一些···嘶···哥哥你咬哪儿呢,还真想要我的命啊···” 隔着寝衣,陆寒尘轻咬他一下,本意是罚他乱说,谁知却心生流连,情不自禁依偎得更近,面颊轻蹭,转为温柔亲吻。 谢令月哪里还能忍得住,身形微僵,接着便是颤栗;心里又是甜蜜,又是酥.痒难耐,只得出声提醒。 深恐自己忍不住化为虎狼,谢令月忽然皱眉:“哥哥,我后背好疼,只怕是箭伤又崩裂了……” 陆寒尘立时坐起,神色紧张看过来,声音亦焦灼。 “肯定是,你也傻,一夜未动,可不得崩裂,快让我看看。”又着急披衣:“不对,你等着,我去叫谢峰拿药箱进来!” 看他因为焦灼白了面容,谢令月忙抬手拉住他;不过是借口罢了,还不是怕自己忍不住。 九千岁愣怔一瞬,转而面色飞红,眼尾亦泛红,几滴泪落下,伸手便在狼崽子腰腹捶了一下。 “方才还觉着你如天上朗月,转眼便成了那些浪荡子做派,都是从哪里学来的···你···你这般可知我有多担心!” 伸手将人搂住,谢令月讨饶:“好哥哥莫要生气。” 转而眸若春水:“然哥哥可知我若是纵容你下去,便真的忍不住了,那时可不是伤口崩裂那般简单了。” 拉着这人的手到了帐篷撑起处,语含幽怨:“哥哥难道不知你这般模样有多诱人采撷么,我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若不用这招,我怕小清尘炸了。“ 像是被烫到般迅疾抽回手,陆寒尘面色涨红,化身鹌鹑,恨不能整个人埋在狼崽子怀里。 真是···没脸见人了。 犹豫片刻,这人附耳对狼崽子低不可闻说了一句,然后便眸光缱绻盯着他,面庞艳若桃李。 谢令月倒抽一口冷气,竟有这般好的福利么,他觉着自己还可以再加重伤势谋求更多福利。 想想以后,桃花眸瞬间清明,语带求饶:“哥哥饶我一命罢。” 然后目光灼灼:“哥哥耐心且等几日,待我伤好了,定然喂饱你!”
第51章 两人笑闹了几句,终是起了身;虽说方才谢令月不曾喊疼,可陆寒尘还是挂心他的伤势,自己简单盥洗后,又帮狼崽子擦了脸和手,帮他漱口。 总之就是谢令月的事他都不想假手于人。 都收拾妥当,这才叫谢峰进来。 待谢峰解下绷带,亲眼看到狼崽子后背的伤口越发狰狞,结痂部分与崩裂后渗出凝结的血块交错,那般的灼烫双眼。 伤处竟是这般的严重,偏狼崽子昨夜还表现的云淡风轻,陆寒尘也真以为并无大碍;这人···他是怎么顶着这般严重的伤势未曾抱怨自己半分,又百般柔情哄着自己。 九千岁又一次忍不住,凤眸不知不觉便热意难耐,终是泪洒当场;心里更是百转千回,又是自责又是愧悔又是感动,恨不能时光回溯,抽死昨日那个不分轻重的自己。 最是受不得他流泪,谢令月顾不得背后清创的疼痛,温言软语安慰;对于他们这种习武之人来说,这点伤势算得了什么;且他正年轻,忍几日便好了,哥哥不必忧心。 他还有心情调笑:“哥哥便当我这是保护爱人留下的勋章,这才是男儿应有的顶天立地。” 想嘴硬回他几句,看着他的伤口陆寒尘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薄唇微微颤抖,泪珠不要钱的往下掉。 碍于谢峰在场,谢令月不好如私下里那般哄人,只用满是祈求的桃花眸盯着人,求他不要再哭,他真的顶不住。 可只是这般谢峰也恨不能自己不在场。 没想到主子与督主相处的时候还有这幅面孔,这可不像是他们平日里看到的主子;还有啊,主子竟然唤督主哥哥,这二人平日里是有多少情趣,难怪督主连番犯错自家主子也不曾计较。 更出乎意料的是督主好吧,谢峰忍不住的怀疑,这位还是世人闻之色变的九千岁么;竟是不顾及他在场,就这般哭上了,说出去谁信? 偷觑自家主子一眼,谢峰又在心中感叹;就凭主子这风姿,还有这世间无二的气度,便是督主之前心悦蜀王又如何,还不是为自家主子动了心? 这流下的眼泪就是证明。 想来督主应该还未曾为别人流过泪呢,自家主子就是能耐,不过月余的时日,还真抓住了这位的心。 这般想想,好像主子这点伤势也算不得什么了;谢峰可不觉得自己这想法大逆不道,看主子的神色,大抵也是乐在其中。 所以说嘛,这世间的情情爱爱最是叫人难以捉摸。 谢大夫深觉情之一字,如他这种平凡人还是远一些的好,他可做不到主子这般又是费心又是废身的付出,只为了得到一人心。 不过也是,自家主子想要得到之人可是大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 普通人么,应该都怕疼的罢,也没有主子这么多的心眼子,谢大夫如是想。 入乡随俗,用过素食后已近正午,日光熏得人心暖。 皇觉寺最有名的不是皇家寺庙的声誉,而是寺院中有一颗近千年的银杏树;每到深秋,整棵树披金,便是周围的地上都如踩着金叶子般令人迷醉。 每年此时都会有不少人前来一饱眼福。 本来谢令月来皇觉寺,一为进香祈福,二为引狼出洞方便杀人,三便是恰逢赏此人间胜景的最好时节;怎奈他这几日怕是连院子都出不得,只能等几日再说。 恰好他住的这间客院正屋前亦有一株百年银杏,聊胜于无。 得知他想在银杏树下晒晒日光,都不用他安排;九千岁叫玉衡在树旁摆好一张软榻,上面还铺了虎皮褥子,各种零嘴也备好;然后吩咐他与天璇几个心腹亲自守在院外,任何人不得靠近。 又叫与谢令月缩骨后身形最接近的侍画扮成他女装的样子,侍琴与侍棋几个陪同,去了专为瑾安郡主准备的禅室抄经;还特意另外安排了客院,至于执墨几个也都被打发去跟着侍候郡主,负责周围的巡视,这一处院子便是九千岁自己所用,恢复男子身份的谢令月只是近身护卫。 谢家的人只留下谢峰在院子里。 而谢令月恢复了男子装扮,一身玄色圆领道袍,墨色为底绣金线卷云纹的披风,墨发松散扎在脑后,随意而慵懒;九千岁与他是同样的装扮,抱着人便到了软榻上。 这人大抵也是学会了谢令月往日待他的细致,将人放在软榻上先坐好,细心摆好软垫,这才轻柔扶着人侧躺在榻上;做完这些之后,九千岁也毫不客气上了榻,自觉枕着他的一条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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