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受白清涟在原本的剧情中也是未成婚,至少在蜀王登基之前是这样;可现在景昌帝明确圣意,还特意给他指一个男子成婚。 两个都分别成了婚,还没有了帮他们遮掩的人,难道两人只能偷·情不成? 那这两个主角还能如原剧情中那般相知相扶吗? 谢令月持怀疑态度。 更牵动他心绪的是陆寒尘,两个主角如果因此生出嫌隙,甚至决裂,白正和必然是不可能再扶持蜀王,那么蜀王便只能紧紧抓住陆寒尘这唯一的救命稻草。 今日陆寒尘是对蜀王动了怒,可若是蜀王真的做到当机立断,舍弃白清涟,转而对陆寒尘真心以待呢。 陆寒尘这些年对蜀王本就求而不得,若是蜀王彻底改变态度,他会不会欣喜若狂答应? 因为对陆寒尘的在意,谢令月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穿来后改变太多,他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 若是再多些相处日子,谢令月可能会相信陆寒尘会被自己打动,可如今才多久,这人根本未对蜀王断念。 胡思乱想着这些,谢令月才慢慢睡去。 也是因为想过这些,对于玉衡说的陆寒尘次日来皇觉寺这事,谢令月很是怀疑;这种时刻,蜀王李昭辰必然是想尽办法挽回陆寒尘的心才是,偏这人对蜀王最是心软。 所以听到陆寒尘的动静,谢令月一时难以回神,这人竟是连夜来了皇觉寺? 转过隔扇进入里屋的陆寒尘就看到窗前禅床上纱幔垂下,透过纱幔又隐约看到本该睡着的人桃花眸清明,就这么淡淡看着他进来。 不自觉停下脚步,站在当地,陆寒尘竟有种慌乱无措之感,不知该如何,凤眸怔怔对上纱幔后的人。 谢令月也不说话,都不曾动一下,任无声的寂静在屋子里蔓延。 等了片刻,还是陆寒尘先启唇:“是不是我惊醒你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谢令月并不搭言,只是清淡看着他;不习惯他这般的态度,陆寒尘期期艾艾靠近禅床边,最后挑起纱幔还是坐在人身边,垂眸与他对视。 不过片刻便移开眼,这还是谢令月第一回面对他的时候不言不语,平日里最是多情的桃花眸此时看不到丁点情绪。 这样的狼崽子让陆寒尘陌生,更心悸。 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终是受不了难言的沉默,陆寒尘再开口,语气里不自觉含了委屈。 “清尘,我冷···” 方才这人进来谢令月便注意到他只着一身玄色长袍,若是平日,谢令月早上前嘘寒问暖;现在么,不用想都能知道,这人连夜上山,府里那些近身侍候的怎么可能忘了给他准备披风。 必然是这人来了这里之后解下了披风。 这是知道自己理亏,提前便想到了卖惨的主意。 谢令月都想笑了,他这是潜移默化影响了这人多少;令人闻之色变的九千岁,竟也用起了这等心机。 他是不是还要赞叹自己一句,教会了这人许多,这人还对自己这个老师学以致用。 罢了,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且自己的心理年龄比这人年长许多;最紧要的,谁让自己就是喜欢这人呢。 怎舍得真为难他。 想是这般想,谢令月说话的语气却依旧淡淡:“我伤口崩裂一时不好动,你自己进来便是。” 如同聆听天籁,陆寒尘面上一松,凤眸骤亮;忙起身脱掉外袍,掀开盖毯一角轻柔躺进去,伸手环住狼崽子的一只胳膊。 凑近他怀抱,额头在他胸膛蹭了蹭,这才满足叹息,语调不自觉柔软。 “清尘莫要再生我的气可好,我当时是真的以为···” 谢令月却不想听这些事后解释,清冷打断他的话。 “陆寒尘,已经发生过的事不必再解释;无论你当时是如何想的,总之是你在我这里悔诺。” “我也说了,当下你要想清楚,这世间没有既要又要还想要的好事;一颗心容不下两个人,你我也都不是为了感情将就之人,我与蜀王,你总是要做出抉择。” 谢令月可以不计较他这次的悔诺,但他介意自己一直处于被选择的状态,还每次都是被放弃的那个。 陆寒尘在他这里还有机会,不代表有无数次的机会;恰好陆寒尘现在对蜀王的态度发生了改变,谢令月也不想细思他是因何而改变,只希望这人能看清楚自己的心。 沉默片刻,陆寒尘仰头看狼崽子,昏黄的烛火透过纱幔映照进来一点光线,这人面上看不清任何表情,露在盖毯外的一点墨色寝衣给这人平添了清冷肃杀之气。 平日总是微微上翘的唇角此时抿成一条线,桃花眸清淡无波,高挺的鼻梁让他此时的面上更多了丝无情的味道。 还有一种隔绝所有人的疏离···
第45章 那种恍惚要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感觉又起,陆寒尘心悸又起,苍白指尖抚上这人的眉眼,嗓音暗哑。 “莫再这般与我说话,我受不住的,清尘。” 呵,看来这人真是被自己给纵出了得寸进尺的毛病,谢令月一时都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苦笑。 究竟谁才是那个更该委屈的,这人难道不清楚么。 且按照大宣的年龄算,怎么说都是这人比自己年长五岁,怎的如今倒是自己一步步退让。 该说不说,谢令月这一个多月的影响看来是取得了成效;如果他不是被选择和被委屈的那个,谢令月只会更开心和欣慰。 是不是可以先确定一点,这人以后不会再如原剧情里那般,轻易放弃自己的性命。 垂眸直视他的眼睛,谢令月决定坦诚以待。 “你可能还不知,陆寒尘,这才是真正的我。” 前世以病弱之躯撑起家族与集团,若不是谢令月性子清冷杀伐决断,集团也不可能站在那么高的位置,谢家那些不成器的家人们见了他也不会如鹌鹑般小心翼翼。 穿来这里之后,身体比前世临终时年轻了十岁,可思想与阅历却只多不少;如果不是为了怀里这人,谢令月大抵还是前世那般的性子与行事。 当然,他在处理正事的时候还是保持了前世的习惯。 现在么,又看了眼怀中人,谢令月怀疑是不是自己在这人面前用错了法子;导致这人总以为他还是个好糊弄的少年,也···未曾在心里真正正视过他的存在。 所以才会几次三番面临选择时放弃自己,大抵这人是觉得自己很好哄回来。 更或者,他还坚定以为自己是为了魏国公府才对他一再退让妥协。 “陆寒尘,你以为我没想过趁谢家这次回乡制造意外,让谢家彻底脱离朝堂视线,然后我再死遁离开京都么。” 从北镇抚司出来之后谢令月就想过这些,以谢家暗中的人手,还有谢令月自己的身手,这些很容易办到;若想的话,谢令月还可制造些假象,给朝廷泼脏水,令谢家站在道德制高点。 可这里的谢家人铮铮风骨,谢令月怎么忍心让谢达昌的后人隐姓埋名,谢家人的声誉、风骨···一个都不能丢。 还有就是谢令月的私心,他对陆寒尘是见色起意,可也不是单纯的见色起意;他很清楚这里只是一个由小说衍生出来的架空世界,很清楚陆寒尘的所有经历。 这人不是华夏史书所记载的那些真正祸国殃民的阉宦。 他也因为绝色容貌经历诸多苦难,却没有摒弃道德;他也是费尽心思爬到现在的位置,拼的是自己的性命。 他弄权却未曾想过专权,因为他深知处理朝政他不如内阁;他也因为私情扶持蜀王李昭辰,却也是在了解李昭辰有治国之才后才下的决定。 他也在执行景昌帝的命令时尽量避免殃及无辜,即便真有,他也派人暗中照拂了那人的家人。 陆寒尘的七个心腹更多的是为他处理这些事,每一次帝王下令处置什么人时,他都会派出心腹查探详情,之后再酌情根据帝王的意思迂回处置。 也是因为这些,景昌帝很多次本该事后反悔的决定都被这人挽回,也才会如此放心重用陆寒尘。 景昌帝执政初期那般勤政贤明,后期即使沉迷丹道,帝王权术也不会真的跟着丢了;甚至景昌帝纵容宫中内外称呼陆寒尘为九千岁,大抵也是因为这些才放心用这人,给他莫大荣宠。 谢令月前世在病床上研读过不少学术,极为喜欢王阳明的心学,因而他看人看事能更通透一些。 就如这一次魏国公府被关入北镇抚司,若不是陆寒尘揣摩到帝王的心思,他大概会寻求其他办法为蜀王得到镇北军的兵权;正是明白帝王的心思,他才会顺势而为,也才想到迎娶谢楝嫡女,暗中为谢家保下几个血脉。 就是原剧情中也提过,谢令月身死后泄露身份,惹了帝王雷霆之怒;又有谢栋回京途中听闻侄子身死,谢家人无力扭转局势,才愤而起兵。 最后谢家被判决之后,流放岭南的妇孺与未成年的男丁,还是陆寒尘派人暗中照拂,在岭南安然度过余生。 这些都是原剧情中提过的。 所以谢令月深知,若不是陆寒尘处置谢家的这件事,换成其他人,谢家大抵才真的是灭门之祸。 再有谢令月穿来之后与陆寒尘提及那些曾经的恩惠,这人立即就同意了他为谢家想好的后路,不也证明了他明是非重情义这一点。 而谢令月还知道陆寒尘最不为人知的身世,这是原书番外中提到的;大抵是为了衬托陆寒尘最悲情男配的角色身份,他的身世是人们想不到的意外与悲情。 本该是天之骄子,本该有最恣意的人生,却阴差阳错幼时就被算计到宫廷成了内侍,丢失了对家人的记忆,还因容貌历经苦难。 这样的人,谢令月怎会不心生疼惜,怎会舍得真的与他置气。 何况这人此时还先软下姿态,对于九千岁来说这才是最不可能之事。 此时此刻的谢令月又领悟到一点,一段感情中不只是先动心的那个人会输;先动心又心有怜惜与疼惜的那个人,才是会一再退让,最后输得彻底。 靠在他胸膛的人在他说死遁时就豁然仰首,环着他胳膊的臂膀加重力气,凤眸布满冷意。 “谢令月,我不准!” 不准你离开我,便是说说也不能。 虽则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可九千岁听到这人说要死遁离开时就心间骤疼,慌乱想要抓住什么。 甚至不管不顾仰首咬住谢令月喉结。 忍着疼抬起指尖轻抚他的眉眼,因为喉结被这人含着,谢令月的声音平添一点低磁和沙哑。 “陆寒尘,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爱人啊,怎舍得轻易离开你。” 轻咬他喉结的人停顿一下,身上微微颤栗,很快又将轻咬改为啄吻··· 这是要以色相诱来平息自己的怒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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