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大宣的朝堂类似于华夏明史的朝堂格局,不过是因为剧情需要,作者设定的帝王形象与明史中的帝王不同。 比如说大宣太·祖皇帝的设定就很贴近明太·祖,可是大宣没有靖难之役;太·祖皇帝驾崩后,年过五十才登基的太宗皇帝只在位一年多;然后便是在位不到三年的高宗皇帝暴毙,这位无子,内阁扶持当时还是藩王的景昌帝登基;因为这位是太·祖皇帝的幼子,当时仅剩的与太·祖皇帝最亲近的血脉。 景昌帝初登基那几年,也是励精图治,颇有明君之象;后来沉迷丹道,一是求长生,二来么,也未必不是因与内阁周旋而心生疲惫;陆寒尘这个九千岁的出现,可以说是因势而生。 这便可以看出来,内阁与朝臣最是遵循祖制,因而现在的太子李昭彻才会有近半的朝臣支持。 景昌帝是偏爱荣王,杨贵妃也为其筹谋不少;可他上面五个兄长,既不占嫡也不占长,想要越过前面的五个兄长继位,百官就不能答应。 沉迷丹道之前,景昌帝未曾没想过册立杨氏为皇后,给荣王一个嫡子的身份,但他争不过文武百官,更争不过内阁;之后扶持出一个九千岁,大抵最想的就是通过陆寒尘掌控朝臣,再册封贵妃为后。 可是景昌帝也不曾想到陆寒尘早与四皇子李昭辰有了渊源,还对他情根深种;最了解景昌帝心思的陆寒尘怎会扶持贵妃母子,这不是给李昭辰设立更多障碍么。 若没有陆寒尘,太子李昭彻的储君之位根本就不可能撼动;当初景昌帝要册立杨氏为后时,朝堂争论几年,甚至还有御史撞柱而亡;如今景昌帝想要易储,更是不可能。 因而,只要太子不犯大错,以后登基是顺理成章的事;偏出了个对蜀王痴心一片的九千岁,在景昌帝弥留期间,设计扳倒太子的最大靠山首辅杨诤。 杨诤倒台,太子党树倒猢狲散;陆寒尘趁机帮着白清涟之父白正和成为内阁首辅,朝中权柄最大的两方支持,蜀王顺利成为太子,在景昌帝灵前继位。 就冲原剧情中李昭辰登基之后与白清涟对陆寒尘的所作所为,谢令月便不想看这人心想事成;他是个很护短的人,陆寒尘现在是他的人,有些事情···该做就无需犹豫。 李昭辰与白清涟不痛快,谢令月就痛快了。 你问他会不会愧疚大宣因此少了一个明君? 谢令月嗤之以鼻,李昭辰也能算明君? 过河拆桥、忘恩负义,还带着点不分是非的恋爱脑,算什么明君;若真论治国,大宣有内阁管理朝政,太子李昭彻与其他皇子也未必不能成为明君。 希望太子能领会他今日所言的要点,多观察他这些成年了的兄弟,不要总是把目光放在荣王身上。 缓步上轿,谢令月摇头失笑;居然只有贵妃与太子来试探他,还以为其他皇子也会抓住这个机会呢。 是他高看了这些人。 轿子转出御花园没几步,就听到一声嗤笑。 “小爷当是宫里的哪位贵主呢,原来竟是嫁了九千岁的瑾安郡主;怎的,不过是嫁了个阉佞,这便抖上了,宫里都能这般张狂?” 轿子停住,侍琴上前回话:“郡主,是荣乐长公主幼子江亭。” 高胜已上前与来人周旋,谢令月稳稳当当坐在轿子里;脑海里回想荣乐长公主的信息,这才想起来,这位长公主幼子是主角受白清涟的舔狗,将来还是英国公府世子。 荣乐长公主是太·祖皇帝最小的女儿,当初被指婚给永济侯江深年;太宗皇帝时为荣乐长公主,高宗皇帝时为大长公主,到了景昌帝登基,又成为长公主,也算是跌宕起伏。 其夫江深年掌管征西军,当初与内阁拥立景昌帝有功,后被晋封为英国公;如今的英国公世子江越是长公主长子,接替其父成为征西将军,掌管征西军。 江亭是长公主年逾三十后生下的幼子,自然极为溺爱,养出其张扬不羁的性子,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 可谁能想到呢,这位的纨绔只是表象,后来成为英国公世子后接管征西军,那是雷厉风行,叱咤风云。 这种设定的人物,当然是原剧情中的主要角色,是白清涟最为忠犬的男配;可以说,江亭的设定犹如陆寒尘,只不过这两人一个苦恋白清涟,一个深爱李昭辰。 还都···爱而不得,为他人做嫁衣。 啧,谢令月沉下眉眼;不用说,这位今儿个是来给白清涟讨公道的,还真是···惹人烦。 有时候,纨绔表象也是很有用的;瞧,高胜拦不住人,江亭大步上前掀开轿帘,就这么居高临下瞪着谢令月。 “别人怕陆寒尘那个阉人,小爷可不怕。”说话间又靠近一步,目光沉沉:“谢家已离开朝堂,皇舅舅不过是念着谢家的功勋留着瑾安你的郡主封号;怎的,以为你嫁给陆寒尘那阉人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江三公子这是不顾礼数也要为难本郡主,只为给你的心上人讨公道?” 江亭眸光微缩,愣怔一下。 桃花眸微弯:“怎的,想坏了本郡主的名声?” “嗤,嫁给一个阉人,还是个阉贼,你还有名声这个东西!”随着话音,江亭又靠近一步,眼看着就要跨进轿子。 一旁的高胜都急死了,今日若真让江亭进了轿子,他在督主面前如何交代,怕是够死几回了;求助的目光转向侍琴与侍棋,倒是帮着拦人啊。 两个丫头面色都不带变的,她们只听主子的示下。 轿子里,谢令月勾起手指:“那江三公子倒是再进来些呀,既都计划好了,总要落实了才是。” 江亭飞扬的眉眼有一瞬间的迷茫,很快便坚定下来,当真抬脚踏上轿底的木板。 然后···江小公子就悲催了。 谢令月都不用起身,出手如电,抓住江亭抬起的右手用力;只听得几声骨骼脆响,清醇的声音随之传出轿子外。 “享受着谢家功勋带来的富贵,还敢耻笑谢家,断你一指;陆寒尘是我夫君,自有我心疼,容不得别人轻辱,再断一指;这一根是你有眼无珠,这一根是你不辨是非,这一根是你敢算计本郡主。” 更加沉闷的声音传来,江亭随之惨叫一声。 谢令月的声音多了煞气:“古有壮士断腕,今日本郡主也教教你如何做人;这一次小惩大戒,再敢犯在我手里,要的便是你的命!” 话音落,就见穿着大红衣袍的江亭倒飞出轿子,至丈远才跌落在地,未曾受伤的左手捂着胸口不住咳喘,说不出一句话,身边跟着的几个人也被这番变故吓住,很快着急上前扶人。 “起轿。”清醇嗓音传来,高胜闭了闭眼给抬轿的四个内侍摆手,轿子再次往前。 “侍琴,你先去寻荣乐长公主,就说我有要事告知,事关江越世子···便在保和殿东侧的配间候着长公主。” 侍琴快步离开,轿子里声音又起:“有劳高总管为我安排。” 以为他是要提前向长公主请罪,高胜也顾不得后面江亭几个骂骂咧咧,急着点头安排人。 吩咐下去之后高胜还在纠结,还真未想到,督主夫人竟有如此胆魄,宫内便敢伤人;伤的还是荣乐长公主最溺爱的幼子,便是提前请罪,长公主能罢休? 他要不要再派人与督主说一声? “高总管不必担心,也不必打扰夫君,我知道该如何做。” 擦了把不存在的汗,高胜心里一个劲儿叫苦。 到了地方,谢令月下轿,令高胜带着人去忙,他会与长公主一起进殿;事关荣乐长公主,高胜也不便再跟随,带着人与轿子退下。 侍棋上前与侍琴站在一处,还有几个宫婢和两个嬷嬷守在屋外。 迈步进屋,谢令月先福身行礼问安,然后才抬眼看过去。 屋子正中坐在椅子上的贵妇正是荣乐长公主,穿着公主礼服,云鬓高挽,满面的富态;容貌并不出众,却有皇家人的雍容气度,气势威严。 “瑾安说有关越儿之事告知,可属实!” 谢令月颔首:“在说世子之事前,容臣妇先与殿下告罪,方才在御花园附近,臣妇用分筋错骨手断了江三公子右手与五指。” 正中的人豁然起身,目光逼人。 不等她责问,谢令月立刻告知缘由,长公主的面色一再变幻。 “殿下可知江三公子今日为何要为难于我?” 谢令月嘴角的嘲讽放大,长公主一时愣住。 把江亭痴恋白清涟之事挑明,谢令月还说了白清涟与蜀王的纠葛与暗渡陈仓,明确让长公主知晓,她千般溺爱的幼子就是白清涟的一条舔狗。 而今日江亭会设计毁了谢令月的名声,就是因为谢令月之前对白清涟以牙还牙之举,痴恋白清涟的江亭自然要帮心上人报复回来。 至于江亭为何会知晓谢令月为难白清涟的事,那只能是白清涟找自己最忠实的舔狗诉苦了呗。
第25章 荣乐长公主面上青白交加,宽袖微微抖动,显然是动了怒;她如何敢相信,她最宠爱的幼子竟然喜欢男子,还是这般卑微的喜欢一个男子。 江亭是谁,荣乐长公主幼子,父亲是英国公,长兄江越已接管征西军;全府上下恨不能捧在手心里的天之骄子,全大宣除了皇子其余人都比不过的尊贵身份。 怎会被一个家世与身份都配不上的白清涟钓着,偏白清涟还与蜀王有了那等关系。 “瑾安,今日是亭儿当众算计你在先,且你教训他的理由得当,算本宫教子无方。” 听完谢令月说的教训江亭的全过程,荣乐长公主虽然心疼,却并未急着发作;过两日谢家就要离京,皇帝便是为了面上好看,也绝不容人此时非议谢家,江亭这是犯了大忌,被谢令月教训也是活该。 且荣乐长公主相信谢家的门风,谢令月近几年不出府,与江亭毫无瓜葛,怎么可能得罪江亭;这么多人跟着,还有高胜在旁,长公主相信谢令月不敢给幼子泼脏水。 “本宫只是好奇,我与国公爷都不知晓的事,瑾安你是如何知道的这般清楚,你所言确实属实?” 谢令月浅笑:“魏国公府与英国公府都是太·祖皇帝时的勋贵,该有的底蕴殿下也清楚;我自有我的渠道与手段,公主若是不信,回去严审江三公子身边的亲信便知。” “殿下大度,不与我计较江三公子之事,那我便再卖您一个消息,抵消我今日冲动行事,且事关世子江越生死。” 荣乐长公主眼神更加冰冷与迫人,谢令月并无惧怕,上前一步,声音压的极低。 “世子身边有一极为信任的副将,乃是三年前江三公子引荐的···这个人其实是蜀王殿下的人,白清涟力荐给江三公子;殿下且想一想,西疆多征战,若是蜀王殿下需要征西军兵权,而世子又是最忠心陛下的,战时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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