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殿下最是看不上那人的腌臢心思,如此也最是委屈殿下。”白清涟闭了闭眼坚定道:“殿下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怎能前功尽弃?” 如今陆寒尘与他一样中了炼心,他白清涟不能动情,陆寒尘更不能;以这人对蜀王的恋慕,只要蜀王稍有暗示,他必然赴汤蹈火;投注的感情越多,炼心的折磨就更甚,看陆寒尘能忍到几时。 说不得等到蜀王登基,那人已经不堪承受炼心之痛自己远离;何况,一朝天子一朝臣,那时的蜀王怎么可能还容得下陆寒尘。 既然自己不能用情打动李昭辰,那就利用这次的机会让他愧疚;白清涟一直都明白,帝王之爱怎能长久,便是李昭辰能坚持,大宣的朝臣们又怎会允许帝王独宠一个男子。 他只要享受李昭辰登基之后带来的权柄。 此时自己懂事做出让步,之后再主动劝说帝王开枝散叶,他退回臣子的位置,与他暗渡陈仓,就不信李昭辰不感动;帝王的感动与愧疚之心,远远比帝王的爱能得到更多。 如白清涟所料,李昭辰的面色在车帘投射下的光影中看不真切,今日却是第一次搂住他,嗓音艰涩。 “阿清真愿为我委屈至此?”
第16章 同一时刻,督主府前院正堂内的两人也未急于去用膳,天枢也不用吩咐就退到廊下。 主子夫妻之间的叙话,就不用那般小心防备了。 谢令月桃花眸里浮起一丝笑意:“哥哥比我想象中分得清里外,今日表现不错。” 刚开始谢令月还以为这人那般恋慕李昭辰,定然舍不得自己羞辱那人,少不得劝阻几句。 看来这人是真的芥蒂白清涟,或许也可能是把不能对自己发的怒火转移到了情敌身上,乐意看白清涟受辱。 不管是哪种心思,陆寒尘今日的表现谢令月很满意。 凤眸怔怔,并未接他的这句话,反而问出一句:“为何不告知蜀王,我那日是解了药性的···你不是在意我心悦蜀王?” 陆寒尘很好奇,狼崽子不是一直在意这件事么;他这般恣意行事,今日这般好的机会,为何不说破这件事;他一个阉人,不管是哪种方式的解毒,无人会怀疑谢令月的真实身份,只会无端揣测的更下作。 如此,蜀王只会更厌恶陆寒尘。 陆寒尘也再无了任何妄念与机会。 这难道不是狼崽子乐意看到的么? “哥哥想什么呢。”谢令月眯起桃花眸:“我是这般的人么!” 呵,陆寒尘只觉得狼崽子能做出更出乎预料的事,这些算得什么。 “我是想哥哥目光所及只有我一个,可我不屑在情敌面前折了哥哥的傲骨,我更想要的是哥哥遵从内心的选择。” 谢令月亦有谢令月的骄傲。 他还有心情与陆寒尘剖白,不管男子或是女子,第一次喜欢的人与第一个发生关系的人在心里都是不同的;李昭辰是陆寒尘的初始心动,谢令月是迄今为止唯一与陆寒尘亲密过的人。 如此,他们两人在陆寒尘这里一样的不容忽视。 “而且,我今日的这一番表现之后,哥哥信不信,蜀王很快就会回应你的心意,这难道不是哥哥想要的?” 还真不是谢令月胡说,他可太了解人心了;原本没有他这个变数出现,李昭辰笃定能完全掌控陆寒尘,根本就不用回应这人的情意,只需要适当温言软语几句给些甜头就好。 可他今日看到谢令月的热烈直白,看到陆寒尘被谢令月影响,这人还能坐得住? 蜀王能走到今日,可都是九千岁为他铺就的坦途;陛下眼看着撑不了几载,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容许变数出现。 人最怕的不是失去,而是得到之后的失去。 所以谢令月肯定,便是忍着心中的那点嫌恶,蜀王殿下也会想法子完全挽回陆寒尘的心。 不是谢令月没有男人的占有欲,而是他深知陆寒尘对李昭辰的恋慕犹如深渊望月。 渴慕的明月一直孤高,那才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白月光;一旦明月主动俯就,还是为了利益俯就,做出之前最不可能做出的姿态,那终将成为饭粘子。 谢令月很乐意陆寒尘能学会真正分辨一个人的情意,只有自己亲自感受过,才能清楚他自己的心意。 直白与陆寒尘说出这些,谢令月端肃了神色直视这人。 “哥哥,属于你的选择时刻将至,属于我们的考验也即将开始;哥哥要记住,在我这里,你只有三次伤我的机会。” 凤眸一直紧锁面前的人,陆寒尘一再恍然。 两人相偕去正院用膳,天玑才连连追问老大,蜀王殿下在的时候,老大究竟在笑什么;还有,怎的今日主子就没管殿下的面子,同意在院子里当众掌掴白清涟。 天枢觉得这件事自家主子应是没有打算遮掩,他也压抑不住对夫人的崇敬好么,便将当时的情形挑能说的告知了几人。 天玑几人连连惊叹,恨不能击掌以庆,夫人所为可太令人痛快了。 那日知晓是白清涟借着蜀王的手给自家主子下·药,而蜀王次日就不要脸过来求情,主子居然也真的应下不再追究,天玑几个都憋屈死了;今日更是过分,那蜀王直接在下朝后就带着白清涟追上来,查都不查就怪罪自家主子。 呸,还亲王殿下呢,什么玩意儿! 好了,幸好督主娶了将门虎女,郡主果然关心主子;报复回去不说,今日还帮主子说话,更是掌掴白清涟。 不要太痛快! 是夜,照旧是陆寒尘先盥洗后半躺在床榻上,等谢令月着玄色中衣出来后,这人难得关心一句。 “你这般日日都用缩骨功,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呢。 所以这世间人人都有不容易,人人都有不得已而为之。 “哥哥这是关心我?”谢令月很会顺杆爬,上了床榻后搂过这人先亲了一下,而后就变成深吻。 “唔···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像发·春一般···”陆寒尘推他。 “我又不是君子,有便宜不占才是傻子。”还在厮磨的谢令月察觉到这人的松软态度。 桃花眸挑起:“哥哥今日的反应不同前几日,难道是···哥哥竟也想了?” 他怀里的人不说话,凤眸茫然,眼尾却泛起一抹薄红;原本苍白的面容因为这一抹薄红也侵染了暧·昧,说不出的风流。 叹息一声,谢令月欲松开他:“哥哥便这般怀疑自己么,不管蜀王待你是真心或假意,不管你信不信我的情意,你如今的权势本就避不开这些;哥哥又何必因此看低自己,你要始终相信,你值得被真心以待。” 不用这人多说,谢令月清楚他此时所想;这人很担心自己今日与他说的那些话,很担心李昭辰因为利益转身回应他的恋慕。 谁不想要一份真心的感情呢。 之前李昭辰那般忽视他的恋慕,对白清涟那般偏袒;可今日呢,被谢令月这么一闹腾,这人硬是不敢维护心爱之人;若再转身挽回陆寒尘的心,还是低就的挽回。 陆寒尘还敢相信这人,还能正视自己曾经的情意吗。 心里既有期盼又有忐忑,最后可不就是怀疑自己么。 嘴里说着要占便宜,谢令月却舍不得是在他心里最脆弱之时;虽然他也食髓知味,也很想看这人凤眸里的破碎感,却不是这样的破碎感。 哪知道身边人却拉住他,眼神懵懂:“怎的不继续了···” 谢令月抹了把脸,没了世家子的雅致,咬牙切齿:“我不想此时趁人之危,哥哥莫要再……” 真当他是坐怀不乱的君子呢。 不想身边人根本意识不到危机,或者他是想短暂转移注意力,不用再想任何人与任何事。 凤眸涌起雾气看过来:“是我···想···” 这还怎么忍得下去,谢令月直接起身,抱着人便去了净室,在他耳边咬牙低声道:“这可是哥哥要的……” 哪怕这人是想沉沦其中短暂抛开烦扰,哪怕这人是存了其他心思主动示好,甚至是利用···· 谢令月都心甘情愿。 被放入浴桶,意识到狼崽子要做什么的陆寒尘睁大凤眸,满是无措与羞耻。 “我自己来,不用你···我···那里太丑···” 因为自卑与慌乱无措,这人说话都带着颤音。 从他身后探首,自上而下错位吻住他的唇,一路沿着他扬起的颈子啄吻,而后不容他拒绝将手探入浴桶中,谢令月的声音坚定。 “我说过的,哥哥那里···一点都不丑···我喜欢的是最真实的陆寒尘;哥哥放轻松,都交给我便好,不然一会儿你该痛了。” 水花晃动,将人抱起拿布巾裹住,大步去了西暖阁。 陆寒尘只觉得自己就如那风浪中的一叶小舟,在狼崽子一声声的“哥哥”中浮沉了一夜······ 次日在东暖阁醒来时,陆寒尘还有点迷茫;恍然想起昨夜是狼崽子抱着他转到东暖阁,说是西暖阁的床褥都湿了··· 看一眼身上的痕迹,九千岁埋头缩在被子里。 幸而狼崽子还抱着他去净室做了清理,不然更没脸见人了。 端着摆满食物的托盘进来后,谢令月抓到一只缩在被子里的鹌鹑,桃花眸弯起;将托盘放在柜子上,坐在床边隔着被子给他揉腰。 “哥哥这是怎的了,可还有哪里不适?” 从被子里传来的声音闷闷,还有点嘶哑:“你闭嘴!” “哥哥这是为难我。”谢令月笑若春风:“我可不是吃干抹尽就不管的人,哥哥先靠坐起来用膳,然后我再给你揉一揉就会舒坦很多。” 被子里的人不动,谢令月就笑:“难道哥哥是等着我用嘴喂给你?” 顶着一堆乱糟糟长发的人终于钻出被窝,凤眸瞪着他;谢令月相信,要是这人能打得过自己,这会儿怕不是要扑上来撕咬他。 帮着他靠坐好,又给他整理了一下头发,谢令月还不耽误贫嘴:“都怪哥哥太过秀色可餐,我怎么可能忍得住···哥哥哭起来的时候更美···” “闭嘴!!” 好吧,得了便宜的是自己;谢令月也知道自己昨夜做的有些过了,谁让这人难得主动一回。 温柔服侍这人用完不早不晚的膳食,还与他交代了几句;今日没有朝会,九千岁也不用告假,他便令天枢几个照常去办事。 还能怎么办,九千岁也没有想到一响贪欢的后果就是他全身无力,如同散了架一般。 这狼崽子是真的要命啊··· 谢令月也不管这人的色厉内荏,用过早膳后,真的就给他全身做了一遍按·摩;不要想歪了,昨夜已经餍足,这个时候再占便宜就过分了。 于是,九千岁前半晌都窝在正院寝屋;老总管与天枢几个满怀喜色,他们督主与夫人可真是恩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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