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他存心报复!”只要想到自己日后时时都要经历心绞之痛,寿数都会因此减少,白清涟就目眦欲裂,恨不能此时就杀了陆寒尘这个阉宦! 身为嫡次子的白清涟从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白家日后的家业七成都将是大哥的;可是凭什么呢,大哥哪里都比不过自己,只因为他是嫡长子就可以轻松得到这些? 就是到宫里做伴读,他跟随的都是李昭辰这个没有母族支持,最不受宠的皇子;幸而被他发现已经大权在握的陆寒尘对李昭辰的暗中扶持,后来更是知晓李昭辰对陆寒尘曾有救命之恩,白清涟直接换了思路。 有陆寒尘的扶持,太子算什么,日后继承大统的必然是李昭辰;那他就成为李昭辰心尖上的人,等到这人权倾天下,他白清涟想要什么得不到。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李昭辰及冠后就被册封为蜀王,成为皇子中不容忽视的存在;而父亲也被他说动,全力支持蜀王。 偏在此时白清涟又发现了陆寒尘对蜀王隐晦的恋慕,而蜀王也心知肚明;虽然蜀王对他承诺,只会爱他一人,对陆寒尘的恋慕嗤之以鼻,甚至以为耻;可白清涟太忌惮陆寒尘的容貌,男人的本性他再清楚不过。 于是他先是委婉提醒李昭辰,陆寒尘这个九千岁,太过引人注目;为了保护蜀王的隐秘,不如说动他娶亲,一个阉宦的夫人必然会引起人们的关注。 又在陆寒尘大婚那日借李昭辰的手给他下了炼心。 如此,陆寒尘总不能再与他争夺蜀王的心了罢? 谁料白清涟自己竟也中了炼心,还是被掳到青楼里直接下药,又把他独自关在一间屋子里;到最后他忍不住想要自行发泄时,都被人压在冰水里,硬是看着他忍过药性发作而不能排解。 这些都可以不在意,白清涟只要想到自己日后短寿,本该属于他的富贵荣华都可能是别人的,还如何能为李昭辰的大业着想。 此事根本就不用怀疑,必然是陆寒尘的报复,白清涟只想杀之而后快。 此时他红着眼眶,哪里还能听进去李昭辰的劝说。 “清涟!”李昭辰不耐烦了,清叱一声:“你是连本殿的话都不听了么!” 屋外的谢令月听不到陆寒尘的反应,猜他此时应是坐在椅子里眉眼沉郁,或者还在想着查探清楚? 此时的他应是还不想被李昭辰误会,更不愿与他生了嫌隙。 果然,屋内的李昭辰见陆寒尘苍白着脸不说话,凤眸专注盯着他与白清涟的动作;忙推开白清涟抓着他袖袍的手,靠近这人一步。 “寒尘应是还记得我说过,白尚书将清涟宠坏了。”温润的声音添了无奈:“清涟最是怕黑,被那样关了一夜,独自挺过炼心发作,还高热几日···我知此事定不是寒尘的主意,可你也知白尚书对我们大业的重要;念在我的面子,不若寒尘给清涟送些赔礼,此事就算过了,日后我们再不提起。” 房门外,天枢听的面容憋屈,拳头紧握。 推开房门,谢令月迈步进屋,清醇的声音随之而来。 “本郡主素来听说人的心都是偏的。”却还是第一次见识蜀王殿下这种的偏心,就很好奇,他是如何顶着这幅高山仰止的模样,说出这般狭私偏颇的话。 话音落,李昭辰满脸的尴尬,想要解释几句,哪知谢令月还有话说:“还有,殿下与白公子可莫再给我夫君泼脏水,此事还真与我夫君毫无干系。” 屋内三人眼睁睁看着谢令月着品月色立领长袄裙,凝夜紫马面裙,简单的妇人发髻未曾减去半分雍容,款步而来;对着陆寒尘绽开一抹笑颜,清淡在他身边的太师椅上落座。 “夫君莫怪,我来找你用午膳,方走到门口就听得蜀王殿下问诘,还有白公子出言不逊,少不得为夫君说几句话。”
第14章 未来得及更衣,还穿着蟒袍的陆寒尘无奈扶额,这狼崽子怎的过来了,早知道应该让人关闭院门的。 不待陆寒尘说话,李昭辰就问:“瑾安方才所言,可是你知道些什么?” 他身旁的人也欲急切上前,看那样子是恨不能揪着谢令月的衣领,让他告知实情。 这还是谢令月穿来后第一次直面主角攻、受,与他接收到原身记忆里的样子差不多。 李昭辰酷爱玉白色,原书形容他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看上去果然如此;玉白色四团龙亲王常服,同色玉发髻束起墨发,身量修长,嘴角噙笑,谦和而温润,令人见之亲近。 再看他身旁的白清涟,此时站在当地;玉簪色宽袖长袍,玉白色发髻束一绺青丝,其余皆披散在脑后,长及腰部;秀眉猫儿眼,眼尾微挑,令左眼角的一点朱砂痣更为灵动,看上去单纯而懵懂;鼻梁秀挺,红唇若樱,缀一点唇珠,又添一丝不自觉的妩媚。 果然是作者的亲儿子,主角攻、受的外在条件还真是得天独厚;不过,眼角扫过身边的人,谢令月还是觉得自己的人才算得世间真绝色,其他人都不及。 桃花眸流转,语音淡淡:“本郡主当然知晓,因为此事就是我所为,殿下与白公子当如何?” 三人皆愣住,转瞬间神色变幻;陆寒尘是惊疑,李昭辰是不可置信,白清涟是目眦欲裂。 “为何!瑾安为何如此,清涟何曾得罪于你?” “瞧蜀王殿下这心偏的。”谢令月面色未变:“既殿下能偏心白家公子,那我心疼自家夫君不是理所应当?” 他还有心情端起桌上的茶盏啜饮一口,而后神色冷肃,瑾安郡主好好的洞房花烛夜,夫君却中药泡了一夜的冰水,身为夫人的如何不疼惜,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眼波流转:“殿下以为只有你的白家公子有人疼有人宠,我夫君便是无人疼的?炼心啊···倒是不知,白家公子看起来人模狗样,行事却是这般畜生不如!” 可惜了,京城的人都说白家嫡次子公子如玉。 “你!”白清涟再忍不住,伸手指着人:“炼心又如何,陆寒尘不过一个阉···”人,他又不能人道,下炼心又如何,他能与自己比? 未尽的话被谢令月起身一个巴掌打断,只见他面沉如水,扇完白清涟一边脸还觉不痛快,又迅速给另一边补上一巴掌。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等到李昭辰意识到阻拦已经来不及,白清涟脸上两个泛红的巴掌印清晰可见,就知谢令月并未吝啬力气。 李昭辰呵斥:“瑾安,你怎可如此!” “本郡主怎的了?”谢令月转移目标:“殿下倒是会做好人,你是听不出白家公子未尽之言?呵,这里是督主府,本郡主面前,由得他这般放肆!” 想什么好事呢。 转而又坐下,面含悲切陈情,陆寒尘念着蜀王那点子救命之恩,并未追究此事;这人倒好,心尖上的人受了委屈,第一个便来问诘陆寒尘,过河拆桥未免也太快了些。 桃花眸转为凛冽,语气亦森寒:“望殿下记住,大婚那日起,我夫君便不再是一个人;这世间无人疼惜他,我这个夫人来疼他!” 对白清涟所为,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怎的陆寒尘受得,白家公子便受不得,就只因为他是蜀王殿下心尖上的人? 谢令月倒不知蜀王殿下竟是比陛下还尊贵了? 一连几问,屋内如同窒息,三个人都愣怔看着这人,谁也想不到谢令月会如此。 而守在门外的天枢面色激动,暗中握拳,夫人果然厉害! 不只想到和做到为督主讨回公道,还敢当众掌掴白清涟,就连蜀王亦被堵的哑口无言。 此刻的天枢决定了,他心中要再加一个佩服的人,除了督主,夫人就是他最敬佩之人。 转瞬间,陆寒尘轻叱:“夫人胡言乱语些什么。” “陆寒尘,你才应该闭嘴!”谢令月转头看向他,世人叫他一声九千岁,还真当回事了? 论爵位与品级,陆寒尘该尊称谢令月一声郡主的。 “还有,本郡主是为你讨公道,若是再不识好歹,你知道你会面临什么。” 凤眸闭了闭,陆寒尘扶额头疼;他不是不识好歹,只是担心狼崽子口不择言,再说出什么不利于己的话,人心难测。 狼崽子挡在他面前,那般理所当然说要疼惜他,还真的为他收拾了白清涟这个罪魁祸首,陆寒尘怎会不动容? 此时他根本想不到维护蜀王两人,只觉心间微暖。 桃花眸飞快冲他眨了一下,谢令月当然能看出他的深意;可他笃定,就算今日之言能传到陛下的耳中,那位也只会怀疑是不是给予蜀王的权柄太过。 而李昭辰两人,他们敢说出去吗? 渴慕权柄的人最怕的就是上位者的猜忌好不好。 果然,李昭辰方才还因为怒气略显扭曲的脸马上恢复温润,尤其是在他眼角余光捕捉到谢令月与陆寒尘的眼神互动之后。 “瑾安出身将门世家,最是爽利,但也不可这般说话不设防,若父皇听到了该如何想?” 主角攻也不过如此,吓唬谁呢,还真当他是后宅女子? 谢令月皮笑肉不笑:“便是陛下听到了,也只会说我颇有祖父之风,最是浅显易懂的。” 更何况如今谢家上交兵权,远离朝堂,只有嫡女留在京城为质;帝王正是深觉亏待谢家,想要补偿到谢楝这个嫡女身上,好叫世人看到陛下之仁德时;只要谢令月不犯大逆不道之罪,陛下只会对其更多恩赏。 “而殿下就与我不同了,若是陛下知道殿下竟然纵容你的伴读给他的心腹重臣下药,那等腌臢之药还是经殿下之手,下给我夫君···殿下不只是对本郡主心存羞辱之意,更是羞辱陛下识人不明···殿下猜猜,你会如何?” 李昭辰退后一步,色厉内荏:“瑾安慎言!” “怕了?”谢令月漫不经心扫过白清涟,启唇再道:“怕就管好你身边的人,再瞪本郡主与夫君,我不介意挖了他眼珠子踢着玩儿。” 桃花眸清淡,白清涟却无端打了个寒颤,退到李昭辰身后,不敢再直视。 这人不只是嘴皮子太利,如今看来心眼子也不少,李昭辰不想再听到这人说出什么令人胆战心惊的话,转而看再未说话的陆寒尘。 “寒尘,你便这般由着尊夫人肆无忌惮?” 九千岁还真没管他们两人如何,只失神看着身旁的人,凤眸里氤氲出不自觉的柔光。 见到这一幕,李昭辰瞳孔紧缩,又叫了一声。 “殿下也知,郡主确实比本督尊贵,本督还真不敢妄言。”终于回神的九千岁如是说。 李昭辰若是不叫这一声,陆寒尘还真顾不上他;回神后看清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阴唳,再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了人,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值得他那般恋慕。
181 首页 上一页 10 11 12 13 14 1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