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知道自己仅能活一个月,还是一心想摆脱、逃离我?” 林祁面容紧绷,那双满是戾气的眼幽沉深邃,里头有抹痛,扎地段嘉诩眼睛发疼。 段嘉诩深看林祁一眼,毫无血色的唇紧抿成线。 见段嘉诩抿唇不语,林祁越发加重手上力道。 “段嘉诩你给我听好了,放你走,绝不可能。” 林祁低头,一口咬住段嘉诩脖子。 那日被他掐过的光洁脖颈浅痕犹存,林祁嘴上一用力,在上面落下一个深深痕迹。 段嘉诩皮肤很嫩,每次承受欢爱后,身上痕迹总是几日不消。 现在林祁刻意用力,段嘉诩的脖子很快就被烙下了一个青紫牙印。 见段嘉诩吃痛也不吱声,林祁眸色一凛在旁边又咬了一口。 “唔……” 这一次,段嘉诩忍不住松开唇,叫出了声。
第207章 怎么办才好 “别再妄想离开,你活着我不会让你走,你死了我会将你制成尸身放在榻边日日观赏。” 林祁松开段嘉诩下颚,抬手轻顺他细软乌丝。 “对了,有件事殿下还不知道吧。” 林祁勾唇,因接下来要讲述之事心情转好。 “李大夫寻到白玉菩提果了。” 林祁低头去亲段嘉诩,面上神态疯狂,亲吻段嘉诩的动作却极是呵护宠爱。 “那种能解百毒,保尸身百年不腐的白玉菩提果。” 林祁疯狂的面容在段嘉诩眼前放大…… 段嘉诩心脏一痛,喉咙一酸,再次闭上了眼。 林祁……他到底要拿这人怎么办才好。 …… 接下去几日,帝师府每日都有医者进进出出,南宫煜来了,亲自守在段嘉诩榻边。 “从前我就知道你的身体状况十分糟糕,这回再瞧用千疮百孔来形容亦不为过。” 南宫煜性子如玉,就连生起气来都温温和和的。 “你体内除一出生就被灌下的顽毒外还有蛊虫与催化毒素的致敏性药物残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蛊虫是谁给你下的?致敏性药物又是谁给你下的?” “多年不见,先生还跟当年一样喜欢唠叨。” 段嘉诩刻意岔开话题,南宫煜却不允许他避。 “你体内的是子母蛊,此蛊需以脉间血培育,炼制极需天赋与机缘,据我所知,仅周不疑成功炼制。这蛊是不是他给你下的?子蛊在你体内,母蛊是不是在他体内? 还有你体内的致敏性药物,观其残留,在你体内不超十日,在这帝师府,在林祁眼皮子底下,到底谁敢害你?” 南宫煜语调温和,说出的话却咄咄逼人,段嘉诩背倚软枕,抿唇摇头,不愿作答。 “阿诩!”南宫煜的声音拔高了几分。 “是。”段嘉诩开口,声音有些倦怠:“我体内的蛊确实是周不疑下的。至于体内的致敏性药物,只是我无意误食。” 段嘉诩话落,南宫煜深深看他一眼,终是转移了话题。 “我观你体内毒素有清除过的痕迹,数月前,你是否遇过什么奇人?” 奇人? 南宫煜的话触动了段嘉诩脑中记忆丝弦。 破庙……和尚…… 那日光晕中的熟悉身影…… 见段嘉诩目光一滞,南宫煜下意识开口追问。 “阿诩,你可是想起了什么?若能寻到那人他定能为你续命,或许他还可以……” 南宫煜话未说完,段嘉诩已摇头打断了他。 “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 南宫煜直觉不对想继续追问,段嘉诩已拉下软垫,掀起被子蒙住脑袋。 “先生,我倦了,想休息。” 见已问不出什么,南宫煜叹了口气,下去配药。 在南宫煜及一众太医、大夫、药师的联合诊治下,段嘉诩一连吃了三日苦药,第四日段嘉诩实在是受不了了,偷偷把药倒掉,喂了狗。 他这人最怕吃苦、挨痛,平日里能躺着他都恨不得不要坐。 倒成功了一回,段嘉诩第二回又故技重施,就这样段嘉诩成功断了一日药。 第二日南宫煜上山寻药,段嘉诩倒药喂狗,被林祁抓了个正着。
第208章 苦涩翻搅 林祁从屋外大步跨入,面沉如水,神态骇人。 他朝段嘉诩缓步走来,还没开口已令屋中温度降了几分。 段嘉诩要将狗子推出去背锅,狗子却在“嗷呜”一声后,夹住尾巴撒腿就跑。 这狗子也太怂了吧! 见林祁一副要弄死他的模样,段嘉诩下意识要退,然而他才迈出一步,腰身就被伸来的长臂紧紧扣住,他的下颚亦落入了林祁之手。 “殿下当真是一日都不想多活了吗?”林祁面容紧绷,吐字如冰。 段嘉诩用力抿了下唇,垂眸不语。 见段嘉诩如此,林祁不由加重手上掐握力道。 “回答臣。”林祁捏抬掌中下颚,迫段嘉诩对视他的眼:“殿下当真一日都不想多活了吗?” 林祁隐忍怒火的暴躁面容映入眼帘,段嘉诩张口,不答反问。 “日日被你囚在这一方小院不得自由,夜夜忍受病痛折磨不得安睡,大人觉得,这样的生活会有人想活下来吗?” 段嘉诩声音不大,林祁却是浑身一震。 “林祁,你可曾试过那种,苦药钻入口腔,束缚舌尖,怎么甩都会被再次缠上的可怕滋味?” 段嘉诩直视林祁,那双乌黑的瞳清可见底。 “你可曾试过因病痛整宿难眠,夜看燃烛滴蜡,每一滴你都能清楚计算,每一声你都能分辨方向角度?” 林祁与段嘉诩四目相对,复杂的眼对上乌黑的瞳,林祁面容挣扎,神态痛苦。 “林祁你就放了我吧。” 段嘉诩弯唇在笑,心脏却因接下去要说的话狠狠一抽。 “我既已无心于你…… 你又何必死缠不放?” 段嘉诩苍白的面容刺痛了林祁的眼,林祁松了手,狠狠向后倒退三步,转身出了屋。 “咳咳咳……” 屋中段嘉诩咳了起来,开始只是几声,后面越咳越激烈。 一众医师调配的药物对他身体用处不大,就连南宫煜的药物对现在的他而言都已是杯水车薪。 既吃同不吃相差无几,他又何必再吃那些苦的要命的玩意。 林祁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段嘉诩视线尽头,段嘉诩捂唇,弯下了腰。 咳了一阵,吐了口血,段嘉诩弯腰收拾地上瓷碗。 “人家都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你倒好,喝了我那么多补药,不长高也不威猛,林祁一来,你就怂得跟只老鼠似的。” 段嘉诩吐槽一句,刚将瓷碗放下,一个黑影朝他压了过来。 是去而复返的林祁。 林祁长臂向前一捞,将段嘉诩腰身钳制在怀。 他一手端住一个装药瓷碗,另一手掐住段嘉诩的腰,俯身噙住段嘉诩的唇,将口中温热药汁强行喂入。 “咳……” 段嘉诩呛了一下侧头去避,药汁顺嘴角淌落,林祁目光一沉,手上使了点巧劲,段嘉诩腰间一酸,下意识张开了口。 药汁被林祁悉数灌入,那噙住他的唇舌却并未远离。 苦涩在舌尖浓烈翻搅,林祁缠住那苦涩,迫段嘉诩一尝再尝。 一番吮尝后,林祁的吻顺嘴角而下,以唇拭去段嘉诩嘴角残存药汁。 “现在我也尝了。”
第209章 最后选择 林祁一句话,段嘉诩顿时喉间一酸。 他这将死之人不值得…… 他不值得林祁在他身上继续浪费时间,更不值得林祁为他如此磋磨自己。 段嘉诩抬手,一巴掌朝林祁甩了过去。 瓷碗跌落,碗中药汁洒了满地。 “林祁。”段嘉诩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指尖颤抖:“你这死缠烂打的模样,当真令人生厌。” 段嘉诩的话于林祁而言一贯杀伤力极强,这一句更是将林祁一颗真心扔摔在地,肆意践踏。 林祁俯身,死命按住段嘉诩肩膀,双眼腥红。 “段、嘉、诩!” 林祁咬牙,每一个字都似要从牙齿缝间蹦出来般凶狠。 段嘉诩抿唇与他对视,虽面色苍白若纸,却是不退亦不让。 林祁恶狠狠地盯着段嘉诩看了半晌,瞳中狠戾与不舍激烈纠缠一番,最后用力将他推开,重重摔门而去。 段嘉诩被推跌在地上,弯唇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有泪直直坠下,砸在手背上,热烫整个手掌。 他这是哭了吗? 段嘉诩闭上眼,将手掌覆在眼睑上,紧紧按住。 这正是他所求的结果不是吗…… 既是求仁得仁,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哭? …… 当夜,段嘉诩的病急转直下,吐血不止。 榻上,段嘉诩的血染红软枕,沁湿被褥。 林祁赶至,段嘉诩已陷入昏睡,失去意识。 屋中挤满了医者、药师,却独独不见李大夫和南宫煜。 “李大夫和南宫煜呢?”林祁大步来到榻边,怒声喝问周遭医者。 “李大夫配药去了,南宫先生上山采药还未归。” 医者话落,李大夫就端了碗药,一溜烟地小跑了进来。 看到李大夫,人前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林祁直接伸手去揪他衣襟。 “我让你将人照看好了,你就是这样给我照看的吗?” 林祁生气的模样十分骇人,李大夫手掌一个哆嗦,差点打翻手中药碗。 “大、大人先冷静!”李大夫将药碗捧到林祁面前:“请大人速速喂公子服下此回魂汤药。” 林祁凉凉的目光在李大夫脖子上掠了一下,伸手将段嘉诩扶了起来。 苦药入口,段嘉诩直接吐了出来。 林祁见状扣住他下颚强行喂下。 一碗药喂完,段嘉诩停止了咳血,林祁的理智亦开始逐渐恢复。 “现在要怎么治?” 林祁冷扫在场众人。 一众医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开口说话。 “都哑了?”林祁嗤笑一声,勾起了唇:“既舌头无用,那便割了吧。” “长月!”林祁低喝。 “在。”屋外长月抱剑而入。 看到长月,李大夫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大人饶命!” 林祁低头,睨了李大夫一眼,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现在要怎么治?” 李大夫哆嗦着手朝林祁磕了个重重响头。 “公子的身体已……已……” 李大夫哆嗦着唇,话说得磕磕绊绊。 “唯今之计……唯有……唯有……” 李大夫连吸好几口气将后面的话一口气说完。 “大人若要保公子尸身不腐,唯有此时将白玉菩提果喂下,让药性有足够时间蔓延全身经络,若是晚了,就算有白玉菩提果,怕也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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