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这么久,他这体力有些跟不上了。 死门一旦启动,这阵法就会自动闭合,宋时因触发死门要将他困死在这,那他就送他这高贵的乙班同窗一份大礼吧。 “段嘉诩!” 下风口有人在喊他名字,滚滚浓烟中来人摸索着方向大步前进。 那人看着怎么那么像林祁。 “林林?”段嘉诩将雪莲果往衣襟里一塞,掩住口鼻朝林祁的方向走了过去。 段嘉诩向前走了几步,林祁已闻声来到他面前。 林祁衣裙有撕裂过的痕迹,上面沾了不少灰烬,反观段嘉诩则衣衫整洁。 乍见时的暗松一口气在这一刻转为恼火,一贯理性自控的林祁因自己突来的情绪波动暗暗自恼。 见林祁面色颇为难看,段嘉诩从衣襟摸出一根雪莲果。 “刚烤好的,还热乎,你要尝尝吗?” 林祁扯了扯嘴巴转身要走,段嘉诩跟上去被吹来的灰烬呛了满鼻子。 方才在上风处段嘉诩没什么感觉,现在来了下风处他顿时觉得整个肺部都难受了起来。 “咳咳咳。”段嘉诩捂住嘴巴用力呛咳。 身前林祁握了握拳终是回过了头。 见林祁回头段嘉诩眯眼笑了起来。 “林林,”段嘉诩低咳,“没想到你挺关心我这便宜主子的啊。” 定是周不疑去搬救兵了,听到他被困的消息就闯进来,原来他这死对头没做首辅前性格还挺有意思的。 “哼。” 林祁面上冷冰冰的,手却伸出去扶住了段嘉诩。 “我是怕世子殿下有个三长两短,旁人说我克主,害我日后不好找下家。” 林祁扶段嘉诩向上风处走去,很快一条被火开出的小道映入眼帘。 “你破了此阵?”林祁垂眸去看段嘉诩,眼中带上了几分探究。 “运气好罢了,正好肚子饿,烤了两根雪莲果,没想到这火引燃了竟自己开出了一条道。” 段嘉诩这套说辞糊弄周不疑没什么问题,林祁却并不吃他这套。 “世子殿下这运气还真是好啊。”林祁瞥了眼园中一角安然无恙的当世绝品,“这火不仅自己开出了一条道,还保留了这园中最珍贵的白玉菩提果。” 白玉菩提果,可解百毒,延年益寿,保尸身百年不腐。 “可不是嘛。”段嘉诩仍是笑眯眯的,完全没有谎话被戳穿的尴尬,“那出口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没了,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百草园外,宋时因正蹲在一处隐秘角落等着听药田里传出的噩耗,两道人影从火光中走出,看到其中一人宋时因惊得大叫:“段嘉诩!你……竟没事?” “宋学长如此关照,我怎舍得让自己有事。” 段嘉诩笑眯眯的,一旁的林祁寒了脸。 “他推你入的阵?” 林祁手臂一伸,抬脚一踹,直接将宋时因踩在了地上。 段嘉诩在一旁瞧着,光听宋时因吸气都觉得痛。 啧啧啧,这人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林祁身上穿着丫鬟裙,宋时因知对他动手这人身份低微。 “一届贱婢竟敢对我动手,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可是皇城司副指挥使宋大人!” 宋时因一边痛叫一边大声嚷嚷。 “知道皇城司副指挥使宋大人是谁吗?那可是当年抄了前帝师林默林一家的人。” 戾气自林祁身上爆开,杀意快速凝聚,不过眼睫眨动的一个瞬间,林祁手下动作已成了会取人性命的杀招。 段嘉诩上一世就对林祁的喜好了若指掌,现在林祁只一个眼神变化他就知道林祁动了杀心。 “林林。”段嘉诩伸手按住林祁,“这样的人不值得你脏了手。” 段嘉诩的阻拦只有片刻,就在这片刻周遭已有人围了过来。 是闻声从另一头狂奔而来的周不疑,以及带着南宫夫子赶至的朱谨。 此时林祁的脚还踩在宋时因身上没撤下来,几人见此纷纷大吃一惊。 最先开口的是夫子南宫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夫子,事情是这样的。”段嘉诩上前一步说起了事情起末,“我和我家丫鬟听闻夫子的药田失窃,特来帮忙捉拿小偷,这不才到药田就将偷药贼捉了个正着。偷药贼见事情败露要跑路,我家丫鬟只能动粗了。” 段嘉诩病弱的模样将我们很无辜,我们都是被迫的几个大字全写在了脸上,他一边解释,一边伸手去拽林祁。 在段嘉诩的轻拽下林祁松开了脚。 身上的压力才刚消失,宋时因就跳了起来。 “段嘉诩你血口喷人,偷药的明明是你们几个!” 面对宋时因的指责段嘉诩一点都不着急。 “宋学长你说偷药的是我们,那学长可有什么证据?我们是如何偷的药?偷来的药我们又藏在了何处?” “证据都被周不疑毁了,他将偷来的草药丢下了山谷!” 宋时因的责难口说无凭,段嘉诩却有证据在手。 “宋学长没证据证明我们偷药,我可是有证据证明宋学长偷了药。” 段嘉诩拍了拍林祁的手示意他去扒宋时因的衣袖。 林祁摸出匕首一刀下去,宋时因的衣袖断了一截,一颗草药随那断袖一块掉了下来。 这草药正是出自南宫煜的百草园。
第16章 对家跑路了 “这……怎么可能!” 宋时因被那颗从他衣袖掉出来的草药惊呆了。 周不疑偷的草药怎会出现在他袖子里? 难道! 他将段嘉诩推入法阵前段嘉诩握他衣袖那一幕自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是那时! 段嘉诩是那个时候将草药塞进他衣袖里的! “宋学长,你说你偷药就偷药,何必为了被困法阵一事记恨南宫夫子,将他的药田一把火付之一炬。” 段嘉诩的面部表情痛心疾首,那模样就是替夫子打抱不平的正义学子。 南宫煜看到这已将事情始末弄了个一清二楚。 “此事我一定要如实禀报山长!百草园的损失我亦会找皇城司副史大人算个清楚。这些花花草草都是我耗费数十年心血栽培,这事绝不会如此善了。” “听凭夫子安排。”乖学生段嘉诩一个站出来表示支持。 南宫煜很少生气,但他生起气来却相当可怕,他说不会善了,那招惹了他的人绝对就要吃苦头了。 段嘉诩既支持,朱谨和周不疑当然没意见。 “我们也听凭夫子安排。” 一旁林祁眉宇微蹙。 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段嘉诩低咳两声弯下了腰。 “林林我有些不大舒服,你回去给我拿点药过来。” 段嘉诩低声吩咐林祁一句,转向南宫煜的方向询问。 “南宫夫子我们几人跟您去山长那便可以了吧,一个小小女婢起不了什么作用。” 南宫煜侧眸打量先前在校场便引起过他注意的林祁。 见南宫煜没回话,段嘉诩向前挪了半步挡在林祁身前:“请夫子通融。” “那便去吧。” 南宫煜一点头段嘉诩马上伸手去拍林祁胳膊,示意他离开。 当年林姓一族便是因林默林遭的罪,男子皆斩,女子没入贱籍,方才林祁听到林默林三个字便那么大的反应,若是让他与山长碰面怕是要出事。 据他所知,当年前帝师林默林与北境那位新王的往来信件,可是当时身居相位的山长亲自搜出来的。 …… 下午上的是文墨课,段嘉诩如常趴在桌上睡觉。 一心摆烂的段嘉诩并不知道他被人盯上了,盯上他的人正是许知意从山下掘回来的展季云。 “你说今日我的七杀阵被破,还有人帮你捉住了偷药贼?” “正是,说起来那孩子的运气真是不错,意外触了死门还能全身而退。” 在展季云身旁的正是今日被烧了药田的南宫煜。 “你药田里的药如何了?”展季云继续问。 “毁了大半,幸好最稀罕那株白玉菩提果无恙。” “白玉菩提果性子霸道需吸食别的植株养分,旁的植株毁了白玉菩提果倒是安然无恙,这火烧得还挺懂事啊。” “你的意思是?”南宫煜皱起了眉。 “你的运气亦不错。”展季云说罢转身向外。 见展季云要离开,南宫煜冲他背影询问:“季云你要去哪” “备课,明日轮到我给丁班那群兔崽子上堪舆课了。” 从来不备课的展季云竟因为一堂要给丁班上的课去备课? 南宫煜瞧着他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 展季云莫不是跟他用药收拾那乙班宋时因一样,打算用堪舆阵法收拾哪个丁班学子? …… 段嘉诩这一觉睡得极好,待他醒来太阳已下了山。 今日课业已结束,大家却仍三三两两地聚在学堂里并未离开。 隔壁说八卦的声音传入段嘉诩耳中。 “听说那火将整间肉铺都烧没了,就是昨晚发生的事!” “是那家近来跟钟家商行缠斗得极凶的肉铺吗?” “就是那家,听说那肉铺老板已经跑路了,现下留了一大笔烂账,欠着许多供货商的银子。” 段嘉诩正听到兴头上,外面就有人来找。 “段学弟,外头有个大叔找你,他说自己叫陈叔。” 陈叔竟亲自来了? 段嘉诩应了一声向外走。 稷下学宫山门口,有个中年男人在等人,这人正是陈叔。 看到段嘉诩,陈叔快步上前。 “小公子我听您吩咐一把火烧了对家肉铺,没想到对面的趁乱跑路,许多与我们有所往来的供应商都赊了账给它,现下它一跑那些供应商都要血本无归,今日已有供应商找上门,希望我们能伸出援手,眼下这种状况我们要如何应对?” 他放火烧店的本意是要将幕后那人引出来,没想到幕后那人将计就计直接让店主跑路。 幕后之人的果决与应变之智都不容小觑,难怪能将舅舅逼至偏安颖川一隅。 眼下这种状况,帮是道义,不帮是道理,确实很不好处理。 钟家现在出手,旁人日后未必会念钟家现在的恩,一大笔的资金支出亦会拖垮钟家自己的现金流。 钟家现在不出手,旁人会诟病钟家见死不救,做生意名声很重要,这名声一旦坏了日后要补救恐怕要付出数十倍代价。 “帮。”段嘉诩眯起了漂亮的眼,“这忙我们不但要帮,我们还要用旁人的钱帮得众所周知。” “用旁人的钱帮得众所周知?”陈叔不解,“旁人怎会无缘无故给我们银钱?这帮了人又不能张贴告示,如何才能帮得众所周知?” “三日后的小年,钟家商行以受佛法感化为由成立一处慈善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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