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的辣食一定合你心意。” …… 天亮了,寒梓瑜从幻境中苏醒,巨大的落寞感包裹而来。 他闭着眼睛,眼角的泪滑落。 他抓着被子,将自己整个包裹起来。 屋内隐隐约约传来他痛哭的声音。 只有在这无人处,他才能肆意地思念他。 他躺在床榻上,一直等日头升起又落了下去才起床穿衣。 冬季的夜晚来得很快,他挑着一盏灯慢慢下了山,来到附近游逛。 找了一处酒楼,点了一些辣食和一壶酒。 酒喝了几口只觉没有莲花清好喝,他从灵袋中取了一壶莲花清,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酒楼的戏子正在表演梁祝,台下众人看得痴迷。 寒梓瑜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他看完了整场戏,一壶酒也已喝光。 半醉半醒间,似乎听到有人在报曲目。 “不妨表演一段寒光仙尊和座下弟子北逸,最近不是出了一段戏文。”有人道。 “话说他们二人当真经历了生死?” “那可还有假?北逸为了人世献祭了,救下了整个修仙界和人界。如今只独留寒光仙尊在世间。” “没想到这堕魔的孽徒,竟然会为了救世而死。” “怕不是为了寒光仙尊吧。” 台上的戏子换成了一黑一白的两位男子,二人握着剑,上演着他们之间过往的种种。 寒梓瑜又取了一壶莲花清,提着酒壶灌了下去。 他从未这般豪饮过,如今只觉辣嗓,心头却舒爽了许多,于是乎他提着酒壶,三五口灌了个精光。 还嫌不够,又取了一壶酒,抬头豪饮。 他趴在桌上笑着,听着那些戏文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只听台上一声:“师尊,若你当真这般恨我,不如杀了我。” 寒梓瑜惊愕地往台上看去,他是断断不会杀他的。 只见台上的“寒光仙尊”提着剑刺进了北逸心胸中。 这一刻间寒梓瑜手中的酒壶掉地摔碎,不可,不可,不可。 他沉浸在戏文中,仿佛一下回到了过去。 耳边似乎回响着那人的声音:“师尊,寒梓瑜,梓瑜。” 寒梓瑜醉得头很疼,他拿起银两放在桌前,起身踉踉跄跄朝门外而去。 推开门,冷风呼啸而来,意思清明了一丝。 凭借着一丝清明的意思,他摇摇晃晃地走向后山。 月色洒来,天地被雪映照得白茫茫一片。 寒梓瑜一个趔趄倒地,他躺在地上盯着月色看了起来:“不是说好,说好相伴一生。” 眼角的泪随之而下,他笑:“骗子。” “骗子,骗子!!” 他无奈地苦笑着,然后看着月亮发呆。 醉意猛然涌来,意识混沌了起来,他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一路跌跌撞撞朝着后山而去。 风吹得他好冷。 突然之间又觉得热到了极致。 “师尊。” 寒梓瑜回眸,空无一人,他应声倒地,却没有预料般的疼意,有种坠空后被拖住的踏实感。 他呼了一口气。 熟悉的气息包裹而来。 寒梓瑜猛然睁开眸子,醉意退散地丝毫不剩。 “喝得这样多,我若不在,今日师尊可是要睡在雪地里?”
第219章 有人醋意大发 寒梓瑜眸中地震,他愣愣地看着北逸。 月色洒在北逸身上,他如拯救他的神明般突然降临。 寒梓瑜嗤笑,笑了一声,一把搂紧北逸的脖颈:“你回来了。” 北逸低声耳语:“弟子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当真?”寒梓瑜的声音像个乞求糖果的孩童。 “当真。”北逸吻了下师尊的额头。 他抱着怀中醉酒的师尊,一步一步爬上后山,雪路有些滑,他召来墨尘飞到山上。 深夜里,屋内寒气逼人,北逸紧紧抱着怀中的师尊。 许是失而复得的感受令寒梓瑜心中不踏实,他躺在床榻上静静冥思,只一直攥着北逸的手。 良久后,他转身看向北逸:“真得不会离开了吗?” 北逸借着微弱的烛光,拢了下师尊额前的碎发:“真的。” 寒梓瑜捏了下他的脸颊,又捏了下自己的手臂,是真实的,不是幻境,也不是梦。 他嗤笑了一声,然后猛然抱紧北逸,他不语,只一直紧紧抱住北逸。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北逸轻声道:“师尊,弟子当真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了。” “那明天睡醒以后,你还在吗?” “在。”北逸拉着他的手。 寒梓瑜深夜醒来看看身边的人,清晨第一缕曙光照射进来时,他猛然惊醒,看着身旁空无一人,心猛得滞住,他慌张地摸了下身旁的温度,他是来过的吧,他一定来过的。 他落寞地盯着门口,怎么会是假象。 门扉突然打开,北逸迎着曙光走来,他手中提着食盒:“师尊,你醒了。” 寒梓瑜朝他跑去,他光着脚走到北逸身边:“你说过不会离开的。” “弟子怕你饿着,下山买了一些吃食。” 看着寒梓瑜惊慌失措的样子,他难以想象这两年师尊是怎么过来的。 他一把将寒梓瑜抱到床榻上:“师尊,我对天发誓,这次再也不会离开了。” 寒梓瑜终于信了,他看着面前的北逸,缓缓道:“这两年,你在何处?” “弟子也不知身处何处,只觉得在一处虚无之地,似乎被困在一片汪洋的大海,怎么也逃脱不了。”北逸为寒梓瑜穿好衣服,为他束发。 “后来的记忆便是在冥界,有人在修补我的魂魄。” “那是何人?” “魔尊。” 寒梓瑜:“魔尊如今何在?” “他为了集齐我的魂魄,将自己的灵魂卖给了冥界,永生永世不得离开冥界,永守幽冥司。” “师尊若是想要见他,日后弟子带你去冥界。”北逸道。 寒梓瑜松了口气,和北逸一同吃完饭,便要带他回望崖巅。 北逸:“师尊,我们去游玩吧,等夏天的时候再回望崖巅。” “也好。” “肃清在妖界也已经稳住了脚跟,近期应该会来人间一趟寻习青。”北逸道。 寒梓瑜想到习青便有些心疼,那个傲气十足的弟子,在那场大祸中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师姐,连心爱之人都永隔两方。 吃完早饭,北逸抱着寒梓瑜又躺在床榻,非要拉着寒梓瑜听他讲这两年的事迹。 寒梓瑜讲了半个时辰,二人相拥而眠。 午后的时光静谧又安逸。 梦中的寒梓瑜笑得开怀,突然一阵阴风卷来,天地骤暗。 一个黑影自远处走来,他一身煞气,满身怒火。 “寒梓瑜,今日你可开心了?” 寒梓瑜: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魔尊。 魔尊:“本尊送你的礼物可好?” “……” “怎么,不喜欢?那让你那心爱的小弟子去守冥界,本尊来人界与你相伴可好?” “……” 魔尊逼近,他低头死死盯着寒梓瑜:“本尊为了让你开心,为了让你和他重聚,硬是吸收了冥神之力,更是将灵魂卖给了冥界,本尊被困冥界,你倒和他享受起了重逢之乐。” 寒梓瑜:“你和他本就是一人。” 魔尊大怒:“也就只有你会这样觉得,你问问你那小弟子,他是否会有这样的想法。” “寒梓瑜,我是你的前世,他是你的今生。” “寒梓瑜,你能把爱分我几分吗?”魔尊抱紧面前的人。 “寒梓瑜,冥界很孤寂,本尊在冥界苦守了六百年之久,才得以与你重逢,现下要在冥界不知苦守多久。” “寒梓瑜,你说你爱他多还是爱我多,你说。” 寒梓瑜:“你们是同一人。” “本尊说了不是,我与他不是同一人。” 寒梓瑜拧着眉头:“你在发什么疯?” “你的破鞭子呢,提着它抽我啊,你不是喜欢抽人?” 寒梓瑜:“对不起,从前是我错了,不该用鞭子责罚你。” 魔尊低头咬住寒梓瑜的唇:“今生先和我成亲吧,就在冥界大婚,仪式本尊已布置好。” 寒梓瑜懵住:“你疯了。” “本尊让他去人间陪你,你就不能和本尊先成亲?”魔尊疯魔地质问着寒梓瑜。 寒梓瑜甩开他的手。 魔尊一把攥住寒梓瑜的手臂:“今夜,和我成亲入洞房,日后你便是本尊的妻,也只能是本尊的妻。” 寒梓瑜推开面前的魔尊,拔出无戈:“你疯了,冥界大婚,亏你想得出来。” “本尊是疯了,本尊看到你和他又是亲又是抱,本尊疯得彻底,为何,为何,为何本尊要苦守冥界,而你们二人在那里丝毫不顾及本尊感受。” 寒梓瑜无奈:“好,我们在冥界成亲。” “不仅仅是成亲,还有洞房,你是我的。” 寒梓瑜想起前世魔尊那残暴的床事有些发怵:“今日不可。” “今日大婚不可,那何时才可?” 寒梓瑜气得龇牙咧嘴:“滚开!” 魔尊搂紧他的腰身,一把将人带去冥界:“那就一起滚。” 冥界暗无天日,魔尊拉着他直入幽冥司。 众鬼跪地道:“恭候九王,大礼已置办,只待九王妃梳妆后即可举行成婚大典。” 魔尊挥手:“都退下。” “是。” 幽冥司内外铺满了鲜花,四周挂满了红色绸缎。 他牵着寒梓瑜来到了一处寝居,取出婚服:“这是本尊这两年亲手缝制的。”
第220章 冥界大婚 寒梓瑜不情不愿地换上了衣物,他盯着铜镜中的自己看去,透过镜子看到了换上了婚服的魔尊。 他和前世无差,身形透着无穷的力量,黑紫的眸中总有种离愁别恨之感。 而今生的北逸是炽热的,是阳光温暖的…… 魔尊走近,看着面前身着婚服的寒梓瑜,心中的疼惜油然升起。可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怒火攻心:“怎么,此时也在惦记你那小弟子?” 寒梓瑜:“北逸。” 魔尊皱着眉头:“说。” “前世,是我未能守约,那十年之约,负了你。” 魔尊的心悄然裂开,又慢慢愈合,他只觉瞬间呼吸都困难了起来,那些痛苦地记忆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他死在怀中的样子如今还是历历在目,他离开的那几年,他度日如年。 后来被封在幽冥司六百年…… “寒梓瑜,可不可以爱我一丝,不求多,一丝。”魔尊轻声道,他眼眸中透着恳切。 寒梓瑜走近一步,他缓缓道:“前世,我从未恨过你,今生虽对你有些畏惧。” 魔尊听得认真。 “但是,爱意并未消退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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