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当年是我失约。” 尘澜脚步趔趄了一下,他垂眸盯着自己的影子,思索片刻,随即嘴角微动,淡淡一笑,似乎释怀却满是心酸:“我以为我们能相守一生。” 梓玄内心某处狠狠怯动,一股疼意波涛骇浪般涌来,那年他死得决绝,独留辰澜在神界,他知晓这万年他一定饱受孤独之苦,这苦无药可解,就像慢性毒药随着时间越久,中毒越深,无法释怀。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像年少时肆意快活。”尘澜说罢笑了,笑得轻淡。 梓玄拳头紧握,他咬着唇:“尘澜,对不起。” “太子殿下,当真那般恨我?” “不,不,我从未恨过你。”梓玄急着说道,他从未恨过他分毫,他只有歉意和懊悔。 “梓玄,当年是我伤了你,对不起,原谅我好吗。” 梓玄那些年的确怨过他,怨他在他们之间心生嫌隙之际,转头便另娶他人,怨他丝毫不惦念他们二人的过往,他们之间的情谊究竟算什么,可他并未恨过他,那时他因为权力纷争已经心如死灰,在得知麟武想要将他们二人全部击杀时,他只得设局将尘澜推离。 “梓玄,抱我一下可以吗?”尘澜走近,站在他面前轻声问道。 梓玄抬起手,慢慢环住尘澜的脖颈:“尘澜,这么多年,留你一人,是我之错。” 尘澜的残魂在他眼前消散,这神骨能化魂的时间过于短暂。 梓玄脱离离玄鞭子后,继续挥着鞭子与魔物战斗,他本想留这些魔物一命,可这些魔物毫无理智地试图攻击身后的凡人,他只得将其击杀。 当年,魔界的魔物甚少,如今怎会有这么多的魔物。 片刻后他猛然昏迷而去。如今他魂魄不全,神力缺损,神骨已毁灭,神识不全,苏醒时间短暂。 其余的魔物感知到梓玄神尊昏迷后,立马群攻而起。 习青立马扶起师尊。 习钦义结阵,护送部队离去。 “阿青,带着众人离开。”习钦义道。 风尘:“所有人听令,立马撤离。快走啊,快走!!” 习钦义与风尘长老结合灵力,施展术法。 二人以灵力化形,一条巨龙腾空而起。 习青刚走数十米,就看到母亲一飞到了父亲身边,他明明记得母亲从来不会功法,怎么会有这般轻功。 回眸间,只见风尘长老已身受重伤。 习青急忙飞去。 其余弟子也均不愿离去,纷纷飞来。 “一同战死,绝不逃离。”一位女子道。 习夫人拔下簪子,与习钦义对视一眼。 “夫人,今生,跟了我实在让你受苦。” 习夫人:“不苦,这一生着实幸福,只是阿青今后再无人守护。” 习夫人双手将簪子托起,一股灵力直冲而去,簪子渐渐变作一只通身带火的朱雀。 习钦义施展术法,将数千灵器全部释放而出。 习夫人与习钦义源源不断向灵器施法,只见灵器越来越活灵活现,越来越活灵活现,渐渐变作和真的丝毫无差。 朱雀一飞冲天,携着烈火滚滚而来,一声啼叫惊退魔物。 习夫人吐了一口血,她浅笑着看着自己的夫君,这一生能够嫁给他,她已知足。 她乃皇室郡主灵溪,早年因体弱被送去修行,修行十年也只学了个皮毛,只有灵器之术最为精通,也是在修行时她结识了习钦义,那时灵犀郡主生的如花似月,门派众人好些恋慕她。 她化名杨雨沫一直在外修行,无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直到皇室为了和平,想要将她送去边塞之地和亲,她公然违抗皇命拒绝和亲,圣旨下到了门派中,以她族人性命相要,她应下了和亲。 习钦义为了改变她和亲的命运,孤身一人来到皇都,带着自己造就的灵器与当朝皇帝交换灵溪郡主。 不料皇帝竟真的应允了,只是要他留在皇室,做他的左膀右臂。 习钦义拒绝了,并带着灵溪郡主远走高飞。 “溪儿,好好活着,带着我们孩子。”习钦义话落断开习夫人的灵力,以一人之力继续维持阵法。 他浑身的灵力如泉水般涌向阵法,精血顺着阵法流到灵器上。 灵器变作妖兽,只见一只妖兽如妖如魔,口吐烈火,状如猛虎,生着六颗头,通身盔甲般坚硬的毛发,一步一震动,一爪拍死一只魔蛛。 数千妖兽将魔物厮杀了个干净。 魔物被消灭干净后,习钦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角的血止不住地往下流,满面沧桑,原本乌发此刻全部变作华发。 习夫人紧紧抱住自己的夫君,她的唇角贴着习钦义的额头:“师兄,这一生溪儿真得很幸福,很幸福。” 她心如死灰,眼泪如断线的珍珠簌簌而落,嘴角一丝血渍,双手轻轻触摸着怀中人的脸颊。 习钦义口中的血一直流,他咳了一声,缓缓抬起手,笑着触摸着灵溪的脸颊:“下辈子,还要,在一起~” “好,下辈子等我。”灵溪淡淡说着。 习青连滚带爬来到习钦义身边:“阿爹,阿爹,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习钦义费力地抬起手摸了下少年的脸,拍了拍他的肩:“青儿是为父的骄傲,为父有时对你过于严苛了,” 他似乎还有好些话想要说,可声音越来越弱,弱到习青最后只听到一句:“好好活着。” 习青耳旁嗡嗡作响,四周仿佛失了音,他的手臂一直抖个不停,眼前渐渐模糊起来,一口血猛得吐了出来。 慕远急忙扶住习青:“师弟。” 习青呆若木鸡,他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一会哭一会笑。 突然人魔来临。 无数箭矢飞射而来,习夫人施法催动朱雀簪抵挡箭矢。 不料身后又来十几位人魔,箭矢从四面八方频频射来。 习夫人抱紧夫君的尸身,看了眼身后的习青,她催动朱雀在后方杀出一条血路:“青儿,带着他们进山洞。” 习青挣扎着:“娘,阿娘,不要。” 肃清甩着蛇尾将存活的两百余人带至山洞,它飞快窜出,来到习夫人身前。 朱雀击杀掉一位人魔后,四周的人魔开始集聚箭矢,齐齐向习夫人射来。 肃清以巨蛇之身想要挡住那些箭矢,谁料习夫人竟然豁开内元,以自爆为代价,凝聚朱雀之力,将四周的数十位人魔炸得重伤。 习夫人从半空坠落,肃清一跃接住习夫人的身躯,一下将人带至山洞。 风尘长老挥着佛尘还在人魔中厮杀,见所有人进入山洞后,他立马飞至洞口,以肉躯为阵法堵住山洞的入口。 人魔的箭矢射穿他的躯体,箭矢贯穿他身体的每一寸,他撑着洞口,死死不退。 慕远闭着眼不忍心再看下去。 露尧长老哭得撕心裂肺。 习青扑在母亲身边,抱着母亲,不哭不闹。 习夫人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断断续续道:“我和你父亲大婚时承诺过,生死不相离,阿娘要去寻你父亲了,青儿不必伤心。” 习青猛然痛哭,他喉咙里全是痰液,哭得像一只呜咽的孤狼:“阿娘,我听话,我现在就穿上你做的战袍,可不可以别离开,我听话。” 习夫人笑了笑,眼泪自眼角滚滚滑落,如果有来生,她何尝不想一直陪着青儿,可她没法看着青儿一生所爱为她而死:“青儿,好好活着,好生照顾自己。”
第214章 杀!!! 暗夜笼罩,深林中传来鸟兽啼鸣,月色透过丛林映射在水面,阵阵冷风吹过。 北逸是被刺痛的痛意疼醒的。 他睁开眸子看着眼前的景象。 一处火丛烧的正旺,四周坐着其他门派之人。 “他醒了。” “去,让他交出冥神之力。” “我,我......” “他都伤成这样了,还能杀了你不成?” 那名弟子握着剑大着胆子走向北逸:“你,你,赶紧交出冥神之力,不然就叫你碎尸万段。” 也许是妄念剑的庇佑,人魔在最后将要杀他时,妄念集聚天地之力斩断了捆神锁,将他带离包围圈。 可他也只吊着最后一口气,五脏六腑俱损,活不过几时了。 “冥神之力?”北逸气若游离道。 “别装傻,我可是亲耳听到你说你有冥神之力。” “我~若是~有,还会被困在~这城中?哈哈。”北逸被捆在两棵树之间,两只手被两根绳索吊住,双腿被绳子捆了数十圈。 一旁为首的弟子嘴里叼着一根草,他啐了口唾沫,厉声道:“快交出冥神之力,否则便将你交给其余门派之人。” 北逸轻声一笑,不作理睬。 “你可知其余门派之人都在找寻你的下落,如今昆山坞还有狼月殿以及离风派之人均想要你狗命。” 北逸:“要杀便杀,何须这么多废话。” 此人起身,猛得一脚朝着北逸腹部踹了过去。 原本五脏六腑俱损的北逸,经这一脚后,痛得浑身发颤,一口血顺着嘴角涌出。 他只笑:“冥神之力在我身上,可你若杀了我,这冥神之力便会消散。” 他知晓自己活不久了,他还想再见寒梓瑜一面,他要将寒梓瑜送离诛神之城,他不是救世主,他救不了世人,他只想救下自己心爱之人。 北逸握紧拳头,轻声召唤离玄,可离玄似乎不听使唤,他再次召唤,熟悉的感觉顿时消散。 师尊,师尊,不会的,不可能,不可能,不会的!! 他的师尊可是修仙界神话般的存在,绝不可能这般轻易陨落。 那人一声挥下,其余几人的拳头便齐齐朝着北逸而去。 “别再想着耍花样,也别再期待会有人来救你。” 那人一脚踹在北逸肩上,然后压着他的肩,令其跪在地上。他捏着北逸的下巴,蔑视着曾经的天之骄子:“你可知,你的同门就要全部死光了。” 北逸奋力挣扎,他不信,不可能,不可能,他们明明已经逃离。 “哈哈,你门中之人中了计,那山谷中皆是其他门派之人引去的妖魔,满山遍野的妖魔伏击着,就等你们落网。” 北逸眸中染了血,目眦欲裂,脖颈青筋爆出,嘴角发抖,他苦笑了一声,然后仰天大笑。 “那地方唯一能逃离的地方便是那处山谷,山谷地形险峻,有几处山洞可做庇护所,附近山峦绵延起伏易守难攻,我们也正是料定你们会逃到那里,所以才拼了命将妖魔引到那里。” 北逸一口血吐到此人脸上。 其余人等连踢加踹地殴打着北逸。 “哦,我们的人去山谷搜寻了一遍,你猜怎么着,正亲眼目睹寒仙尊献祭,英风长老和他夫人,还有风尘长老全部战死,其余人等全部躲进了山洞,你说人魔的围攻下,那些人能在山洞里躲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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