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忱看他并无回应后,立马松开了抓着杨昭的手,然后就要出浴桶。 就在沈忱起身的那瞬间,杨昭立马将人扯进怀里。 热气腾腾,旖旎的气息喷薄而出,水面荡起层层涟漪,杨昭将浴桶抓出了十几道痕迹。 自从那日沈忱主动后,杨昭就如同做了十几年和尚刚沾荤腥,他日日夜夜不依不饶地缠着沈忱…… 出了训练场便回营帐,不是在训练场训练就是在床上折腾。 甚至有一日早上起床两次,折腾到晌午沈忱实在累得不行,杨昭才停止。可中午训练完回来又是一次,午饭后又是一次,睡个午觉醒来后还要再来可是被沈忱严肃拒绝,于是那天夜里他要了三次…… 翌日,沈忱睡到半晌,醒来后他转身习惯性往杨昭怀里缩,可却没有意料中的温暖胸膛,他腾得一下坐了起来。 片刻后杨昭提着食盒走了进来:“醒了?” 沈忱想要下床,刚挪了下身子就发觉腰疼得像快断了似的,腿也痛得要死,就连脖子也酸得难受。 杨昭:“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沈忱摇了摇头,强撑着痛意想要下床却差点跌了下去。 杨昭立马跑上前一把将沈忱抱了起来,随后大声呼唤:“叫军医。” 军医来后看着杨昭阴沉沉的脸不敢多言,把脉把了片刻后道:“夫人,夫人是” “是什么。” “肾亏之症。” 沈忱的脸红得像深秋被霜打过的枫叶。 杨昭干咳了下嗓子:“如何缓解。” “将军只需禁y两月即可,老夫再为夫人开几服药,日日煎服,两月后便可见效。” “两个月?”杨昭声音提高。 军医点头:“肾亏之症不可小觑,须得慢慢修养。” 杨昭烦躁地挥了挥手,军医立马撤出营帐。 沈忱缓了口气,如此也好,这几日他几乎没有离开过床榻,刚醒来便被杨昭折腾得晕过去。 “阿忱。” 沈忱抬眸。 杨昭:“很痛吗?” “痛。” “那我日后轻些。” “嗯。” 沈忱这人无论是开心还是难过亦或是愤怒,面上都瞧不出一丝的波动。 杨昭揽过沈忱:“再过半年我们离开这。” 沈忱眉头一皱:“你” “新帝暴政且痴迷长生之道,如今这世道民不聊生,我在塞外养了一万骑兵……” 沈忱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哥,你可知一旦失败” “我知,可若我不反,杨家也早晚会被灭门,新帝已忌惮杨家多年,如今他的左膀右臂皆是杨家对敌。” 沈忱未语,他知晓杨昭的性子,绝不会任人宰割。 近日因打了胜仗,整个军营的士兵情绪高涨,杨昭特地宰杀了十几头羊来为所有人庆祝。 一些士兵载歌载舞,喝着酒吃着肉把酒言欢。 有些人则眼观天空遥望家乡的方向。 还有些人在卜卦,算一算日后的姻缘与运势。 沈忱被吸引住,他也为了上去,他自幼精通卦术,自祖父一事后,他再未碰过卦。 那次他明明卜卦卜出祖父可以逢凶化吉,可结果却大出人意。 “夫人,您也要卜一卦吗?” 沈忱摇了摇头:“你们玩吧。” 一位士兵皱眉:“喂,为什么卜出我无妻无子。” 另一位道:“我这卜出后半生有恶疾。” 几人乐不起来了,纷纷哭丧着脸。 而唯有沈忱看通了卦象,这几人的卦象是想通的,也就是说此人无妻无子和另一人日后身染恶疾的原因相同。 沈忱想到了一个原因,那便是战争。 于是他挤进人群,拿起龟甲开始卜卦。 “夫人卜得何卦?” 沈忱沉思片刻后道:“算一算故乡的家人。” 沈忱卜卦之后,神情一乱,呼吸一滞,他立马将卦象打乱。 “夫人这是卜的故乡的家人吗?看着不像啊。” 杨昭赶来,挤进人群:“阿忱,你在这呢。” 见到将军,几位士兵立马散了。 沈忱握紧龟甲,他深呼了一口气:“哥,我们留在边疆吧,不回去了,一辈子都在这里。” 杨昭笑道:“怎么突然不想回去了?” 沈忱不语。 “阿忱,哥说过,会带你回家。”他语气深沉,面色有些凝重。 那日后,沈忱两月未见杨昭,只知他一直在征战来犯的边陲国。那两个月里,沈忱受到了十份捷报。 塞外的春季风景甚佳,沈忱坐在湖边垂钓,一钓便是一天。 又过了半月,听闻杨昭攻下了佳阳关,拿下了三座城池。 那天夜里,沈忱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都是那晚的卦象,他多希望自己卜错了,如若那卦象为真…… 就在他沉思时,一道温柔的声音响在耳侧:“阿忱,还没睡啊?” 沈忱转身,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瘦了,唇色有些苍白,脸颊上多了一道伤痕,发丝凌乱,战袍还没脱下,带着战盔…… 塞外的春季虽天气见暖,可夜里还是刺骨的寒冷。 杨昭喘着粗气,面色微红,眼角带笑,喘出的气体形成一道道白雾飘过沈忱眼前。 沈忱清晰看见杨昭的眼角长出一条纹,又看到他脸上的疤,沈忱怔怔地盯着杨昭。 片刻后,沈忱抬手摸了摸杨昭的脸。 二人之间的眼神中充斥着疼痛与心酸。 杨昭知晓自己走得路有多危险,他如今十分后悔将沈忱带来了边疆,当初不如将阿忱送到远方也好过带到这里。 他心疼如今病弱的阿忱,阿忱的性子是能成就一番事业的,他前几日能到阿忱穿着官服在朝堂指点江山,那里才是阿忱的归宿。 他心疼阿忱一人抗下了一切,如今毒入肺腑,每日靠着药吊着命,他怕沈忱有一日离他而去…… 杨昭猛然别过头,忍住眼中的泪,他大笑着隐藏自己内心的苦涩,然后摘下战盔:“想哥了吗阿忱?” 沈忱却已红了眼,他光着脚走下床,从背后一把抱住杨昭:“杨昭。” 杨昭的背脊一下僵住。 “杨昭。” 那一夜沈忱前所未有的主动,他拉着杨昭来了一次又一次,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想在生命有限的时间里,把自己的所有都给杨昭。 深夜里,二人身影交叠。 沈忱一声声叫着杨昭:“哥。” 杨昭每每会想起幼时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孩:“恨哥吗?” 沈忱咬着唇,忍受着杨昭的…… “阿忱,恨不恨哥在你大婚之夜……” “恨。” 杨昭笑了:“有多恨?” “想杀了你的恨。”沈忱将原本在上的杨昭推倒,一口咬住杨昭的脖子,随后又咬住他的嘴,向里咬住杨昭的舌头,直到二人的嘴里满是血腥味,沈忱才停下。 杨昭扶着沈忱的腰肢……:“恨吧,哥把命给你。” 事后,看着杨昭心口的伤,沈忱咬了下唇,那伤痕贯穿了心口 杨昭揉了揉他的头:“别担心,哥和你们不同。” 沈忱不解。 杨昭指了指自己的右边:“哥的心脏在右边。” 沈忱贴上去听了听,好有力的心跳声,像有个小人在耳边敲着小鼓。 …… 翌日一早,沈忱是被颠簸醒的,他睁开眸子看着周遭的摆设,并不是营帐,而是马车内部。 而身旁早已没有杨昭的踪影,他猛地坐了起来,披上大氅掀开马车的帘子。 “杨昭。” “杨昭。” 副将驾马而来:“夫人,将军他已带兵去了,去了” 沈忱急切道:“去了哪里?” 副将:“去了南雍关。” 沈忱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他终究还是走了那一步。 沈忱命令车夫:“驾车回去。” 副将立马拦住沈忱:“夫人,您别回去了,营地已撤。将军也已攻打南雍关半月有余,您此番回去也只会徒增将军忧思。” 沈忱眉头紧锁:“他何时去攻的南雍关?不是一直都在与边陲国征战?” “将军原是与我一同征战边陲诸国,半月前他才带着兵马前往南雍关。” 沈忱坐在马背上,浑身冷得透彻,杨昭这步棋走得太险。太子那人心思歹毒,如若知晓杨昭要反,杨家可还能留存世间? “刘副将你回去吧,回去帮帮杨昭,你是杨昭的左膀右臂,不必留在我身侧。” 刘副将:“夫人,将军有令,属下定要护送您回京都。” 他拗不过刘副将,马车行驶了两日后,看着刘副将着急的样子,沈忱道:“回去吧,你堂堂副将不必亲自护送我回京都。” 刘副将抱拳:“谢夫人体恤。” “好好陪着杨昭。” 刘副将驾着马背道而驰。 沈忱又坐了七日马车,才回了京都。 如今京都风云莫测,杨家上上下下已全部入狱。 太子还不能拿杨家怎么样,毕竟这些人的命是挟持杨昭最好的利器。 沈忱回了京都首先面见了从前的所有属下,为营救杨家众人而谋划。 京城风云莫测,暗流涌动,曾经的几大世族均已灭亡,而新势力绝非善茬,当今皇帝的左膀右臂皆是穷凶极恶之徒。 沈忱一人穿梭在各大势力间打点关系。 “主上,您这般做,会让自己暴露在皇帝眼下。”花莲坊的女子道。 “无妨,就是要他知晓我回来了。” 当今皇帝心思缜密,为人歹毒,身旁重用的大臣皆是野心勃勃之人,从古至今留名千古的皇帝都是重贤臣远佞臣,而这位皇帝大有不同,他喜好牵制之术,生怕他人夺走了他费尽心思夺来的皇位。 为了稳固皇位,他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几位皇叔身上,将几位皇叔剥去官职远派荒芜之地,更是重用野心勃勃的佞臣。 沈忱想到此,笑了笑,他这人还真是改不了,最喜欢把最危险的东西留在身边,时时刻刻盯着看着。 不日,沈忱被召见。 大殿前,一身龙袍的皇帝俯视着跪拜的沈忱:“许久不见,沈爱卿竟长胖了不少。” 沈忱:“小民只是皇帝年幼时的幕僚,不敢称为爱卿,皇上还是称小民姓名吧。” “沈忱,你好大的胆子,敢驳朕的面子。” “小民不敢。” “杨昭呢?没同你一起回来?” “杨昭判乱,小民不敢与之为伴,即刻逃回了京都。” 高台上的人冷笑一声:“你倒还真是个背信弃义之人,杨昭那人当初为了救你可是放弃了所有的嘉赏。” “杨昭此人阴险狡诈,这些年他将我困在身边折磨羞辱,我日日想尽办法逃脱,终于找到了机会,连夜逃往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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