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覃在妄念剑的压制下动弹不得。 突然一道剑光闪过,北逸直冲而去挡在寒梓瑜身前,剑入躯体的声音响起,可却没有丝毫痛意。 北逸睁眼接住倒入怀中的李林甫,他不知该怎么办,他看着持剑的风月又看着被剑刃贯穿胸腔的李林甫,他只觉耳旁嗡嗡作响。 李林甫嘴角的血滴落在他手掌,那温热的黏腻的感觉令他恢复了几丝神智。 “尊主,带着仙尊快走。” “李林甫~” 风月拔出剑:“我不是要杀你,我要杀姓寒的,是你自己撞在我剑上,我没杀你,我没杀你,不是我杀的你,我买杀你,不是我不是我!” 很快那些怨灵便将风月啃噬殆尽。 风月傻笑着仰天看去,随后倒地、魂魄消散。 李林甫摸了摸北逸的头:“尊主如今正是弱冠年华,不要这般折磨自己了,要好好活着,前世你看不清自己的心,也没有人给过你机会,今生不同了,寒仙尊他会一直陪着你,尊主万万照顾好自己,老奴便不配尊主走下去了。” “李林甫~” “尊主你本是善良之人,前世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前世之过已过不要再蹉跎今生,尊主万安,老奴退了。”李林甫吐了一大口血倒在北逸怀中。 北逸瘫软地跪在地上:“李林甫,你醒醒,醒醒~” 怀中的尸体下一刻随风而散,一些画面浮现在半空中,尽数都是前世二人一同在魔宫相伴的场景和在冥界的景象,直到看到那一个画面,北逸眼角的泪渐渐滚落。 魂魄消散后北逸跌跌撞撞爬了起来。 他一直不解前世罪孽那般深重,为何当初自己能种出彼岸花,而李林甫却没种出,方才那画面中他知道了真相。 冥界六百年,李林甫却一直在为他种花,数次那花快枯萎之际,李林甫都施法将自己的花的生机延续到他的彼岸花上。 还有前世那些魔宫的画面。 那些年他次次重伤都是李林甫为他医治。 有一次他重伤不醒,李林甫守在他身边两日两夜。 “尊主,您也只是个少年郎啊,却背负着这么多恨意,此生该如何放过自己啊。”李林甫叹息。 他为北逸炖了鸡汤,给他找来一些美好的物件试图唤醒他心中的良知,甚至为缓解他与寒梓瑜的关系下了不少功夫。 画面消散,北逸抱起地上中毒昏迷的寒梓瑜,他浑身狠戾,一步步走向林月覃:“将解药给我。” “休想!” 北逸冷笑着,妄念飞出,再飞来时,剑身上托着一位没了生息的婴孩:“给我!不然你再也别想见到你儿子。” 林月覃哈哈大笑:“来啊,我看谁能耗过谁,我现在便把解药毁了,七日一到,你也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冥界。” 北逸皱眉,妄念抖动了一下,剑身上的婴儿随即便要掉落在地。 “不要!” 北逸立马吩咐妄念接住婴孩:“解药。” 林月覃拿出解药丢给北逸,上前抱住自己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没受伤吧?” 北逸喂师尊喝下解药随后抱着寒梓瑜来到林月覃的寝宫,一剑将昏睡中的四王刺死。 小绿吓得不敢言,等四王真的死后,小绿松了一口气:“他每日都要害死一位孩童,吸收怨气,死了也罢。公子您快走吧,四王已死,定会在冥界引起局势的波动。” 二人刚走出寝殿,只听一位奴仆道:“四王遇刺,抓刺客,四王遇刺,抓刺客!” 北逸拿着火把将一旁的柴堆点燃:“小绿,火势大起来,你便开始大喊。” 当大火熊熊燃烧时,小绿扯着嗓子道:“走水了,走水了,快来救火啊。” 四王府里瞬间乱成了一锅粥,一些训练有素的鬼兵立马赶来扑火。 “跟我走,我带你离开四王府。” 北逸抱着昏迷的寒梓瑜,身后跟着小绿,三人一同离开了四王府。 刚走出四王府便迎上了孟晚洲。 “不知孟公子何意?”北逸质问。 “九王好计谋。” “你怎知?” “李林甫那般拼命所救之人定然只能是九王了,九王几年前掉入幽冥海不知生死,有人说他去了人界,原本我不信,如今看来却是真的。” “你跟踪我?” 孟晚洲笑了笑:“怎么能是跟踪呢,我只是怕你将我的阿欢弄丢了。四王是你杀的吧?那火也是你放的,其余几位王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到时你被抓了可怎么办?” 北逸没想到这人心思如此深沉,方才林月覃要他二选一时此人便在场却不出面,此人怕是想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待自己方才被林月覃弄死后,他便会劫走师尊。 “孟晚洲,能在四王府穿梭自如,且修为高深,你是五王吧,整个冥界最悠闲的五王。” “没错,我是冥界五王。” “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要你怀中人,你配不上他,日后我会好好疼爱他。将你怀中人给我,明日我亲自送你离开冥界,如何?”
第160章 抢婚,都疯了 五王府一片祥和与喜气。 小绿:“公子,五王府好大,人界的王宫有这么大吗?” 北逸:“没有。” “比人界王宫都大?那这位五王的权力可是比四王要厉害?” “嗯。” “五王府的构造看着很舒心,就像人界的庭院,而且这里灯火通明,真让人心情愉悦。” 北逸:“一会有空隙你便趁机逃跑,去冥界入口地带找寻人楼的掌柜庇佑,五王府也并非容身之处。” “一切听公子的。” 孟晚洲挥了挥手,一位婢女上前道:“几位随我来,王已经为几位备好房间和饭菜。” 孟晚洲提前把一切都准备好,看来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计谋中。难怪林月覃那女人会那么快在酒楼中找到师尊的下落,看来是脱离不了孟晚洲的功劳。 此人布下这连环局,就是要让林月覃与我相斗,而他便能将师尊夺走。 北逸看了眼怀中昏迷的师尊,他没有能力保护住师尊,功法不够强横,如若没有魔气和祟气,他今生并不是师尊的对手。论计谋,他比不过孟晚洲,此人心机深沉步步为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孟晚洲生得好看,且位高权重,气势凛人,举手投足间还有文人墨客的气质。 而自己什么都不是。 北逸坐在床边,抿着唇看着床榻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寒梓瑜,他深知自己配不上如明月般的师尊。 自己就是一介烂人,前世是被世人痛骂诅咒的魔尊,屠杀万千生灵;今生是被人不耻的孽徒,伤了师尊的心。自己本就是个不值得被爱的烂人,怎么配得上师尊呢? 前世有幸得以与师尊在湖山镇相爱相守已是幸事,又何必奢求相守一生。 北逸顺势躺下,他将寒梓瑜揽在怀中,头抵着师尊的背,手指紧紧抓着寒梓瑜的胳膊。 他不甘心,他怎能甘心,他不想失去师尊。 可又有什么办法,他的爱他的陪伴对师尊而言是那么肮脏那么廉价,他就是配不上师尊的…… 北逸咬着唇,额头渗出薄薄一层汗。 他想要将人揉进心胸藏起来,再不许任何人窥探师尊一眼,可他又想将人托起,托到云巅上,叫所有人看一看清风霁月的师尊。 若师尊是一束光,他定是无尽的黑暗,只用来衬托那束耀眼的光辉,若师尊是冰雪,他一定是乱舞的风,带着雪花飞到天涯海角看遍世间美好。 可师尊只是师尊,他不会允许本尊隐匿黑暗中,也不会允许本尊成为裹挟冰霜的冷风。 他是怕本尊没人疼没人爱,他怕本尊孤身一人枯萎掉,他怕本尊像掉入陷阱中的孤狼无人搭救…… 可师尊,你是皎皎月光,你是耀眼繁星,你是春风是暖阳是我心中意难平…… 而弟子就是那长了白虫的烂花,是那雨后腐烂的朽木,是深渊的恶鬼…… 师尊,我该不该放开你的手? 寒梓瑜做了一个梦,梦中一个少年紧紧拉着他的衣袖哭得不能自已,他好想抬起手拍拍少年的肩,可怎么也抬不动那仿佛灌了铅的胳膊。 他睁开眼时,身着一身红衣,面前的铜镜映射着他的面容。 寒梓瑜皱起眉头,他扶着桌子猛地站了起来。 身后的婢女被他吓了一跳:“仙尊,您醒了?” 寒梓瑜的记忆停留在林月覃让十几个人羞辱自己,那时他握着无戈将十几人全部斩杀,为了令意识清醒起来,他喝下了林月覃给的那瓶毒药,忍受着肺腑被毒药灼烧的痛楚,他运功想要将毒逼出来,可还没逼出毒,自己便昏迷过去。 再醒来便是这副场景。 “仙尊,今日是您大喜之日啊。” “大喜之日?”寒梓瑜质问,“和谁?” “五王。” 五王?冥界五王?可他从未见过这位五王,为何救了自己后要与自己成亲。 寒梓瑜想要起身离去,走了两步却怎么也走不动了,他抬起脚施法一看,脚踝处一副铁链。 他唤出无戈砍了两下,链子不为所动。 “仙尊不要再费力气了,这锁链是五王炼制的专门锁鬼的,五米外还有一处结界,今日你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脱的。” 寒梓瑜坐回原处,任由婢女为他束发装扮。 最后一块红盖头披在头上。 门扉被轻轻推开,一阵脚步声走来。 “恭贺五王新婚快乐,王妃已经准备好。” 男子挥了挥手,几人退下。 他走到一旁的柱子上解开铁锁的另一端,然后顺手扣在了自己脚踝处,这样他与寒梓瑜便一人占着锁链的一头。 “阿欢,我们走吧,宾客都准备好了。” 寒梓瑜猛地揭下盖头,他瞪着面前的孟晚洲,他有欢公子残魂的记忆,可他对孟晚洲绝无其他情意。 孟晚洲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寒梓瑜狠狠甩开。 “乖点,别惹我恼火,不然北逸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北逸在哪?” “就在王府中,待我们完婚,我便将北逸送出冥界。”孟晚洲攥住寒梓瑜的手往外走,随后撤了结界,二人迎着花瓣雨一直走向大殿。 三王和六王来了,这场婚事的宾客尤其多。 北逸被锁在一间隐蔽的屋子里,那屋子位置巧妙,透过窗子恰好能看见大殿。 此刻他便看着孟晚洲牵着师尊的手慢慢走到大殿上。 四周宾客鼓掌呐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大殿处热闹非凡,而此处阴冷孤寂。 北逸打了个冷颤,如果师尊不愿意,也没人能强求他不是吗? 他遥望着大殿上携手同行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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