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楠啜泣着:“师尊,不要啊师尊!” 萧林也飞来,与寒梓瑜并肩站立,他也硬撑已久、灵力亏空。在最后一刻他挡在寒梓瑜身前承受妖物致命一击。 北逸吐了一口血,微弱的声音呼唤道:“师叔~” 随后他合上了双眼,没了记忆。 再次醒来,是在白水宫的偏殿,他本以为自己死了,没想到又活下来了,咳嗽了两声,惊醒了一旁的王若楠:“阿逸,你醒了?” 北逸撑着身子要坐起来,被王若楠摁住:“你伤的很重,不要乱动。” “师叔他?” “师叔没事,在月行宫养伤呢。” “哦,没事就好。”前世终究是欠了萧林恩情,他不忍心看着萧林惨死。 “阿逸,把药喝了吧。”王若楠端着药碗递到北逸手中。 北逸刚喝了一口,王若楠便小声啜泣了起来,他这才注意到师姐身穿丧服。 “阿逸,你先歇着,我去守灵。” 那场祸事死伤无数,北逸挣扎着要下床:“一起去。” 从偏殿走出,夜色正浓,他们来到白水宫正堂,看着一群人穿着丧服静静地在那里守灵。 习青无视他的到来。 北逸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慌乱,窒息的感觉油然而生,当看到冰棺里躺着的人时,北逸整个人如被抽了魂魄,他扶着冰棺稳住身子。 王若楠上前扶了他一下。 北逸:“哭什么啊,他就是装死,都别哭了。” 习青起身:“滚,你踏马给我滚。” 北逸大笑:“他没死,哭什么。” 他怎么可能死呢,不可能,绝不可能。 北逸打开冰棺的盖子,看到身着白衣,面容安然的寒梓瑜时,他疯魔地狂笑了起来。 慕远起身将北逸拉出正堂:“北逸,师尊他已身陨,别再闹了。” 北逸不信,可看着慕远如此认真的口吻,他垂眸唤出墨尘:“他装死,我不信他死了,寒梓瑜装什么死。” 他握着墨尘朝冰棺斩去,习青只身挡在墨尘剑下。 习青厌恶地看着北逸:“你走吧,师尊与你已经恩断义绝,别逼我杀你。” 北逸踉跄着后退,不会的不可能:“你们都在骗我,不可能,不会的。” 王若楠也被他的举动惹恼一巴掌扇在北逸脸上:“阿逸,你清醒点行吗,师尊他走了,你别再闹了,好好为他守灵送师尊最后一程。” 寒无愁起身来到北逸身前:“刘家县的牢狱里,你灵元碎裂,还自爆了,你以为你怎么活下来的?是寒仙尊他挖了半颗内元给了你,又渡了半身的修为才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不然你以为凭借你那没有内元灵元的身躯,是如何承载魔祟之气的。” “北逸,你也被挖过内元,你应当知道那有多痛,寒仙尊他承受内元之痛夜夜不能眠。” “你恨他忘记你,可你不知是为何。半颗内元给了你,他体内的仅存的半颗内元一再地折磨他,只要他与你相见,内元便想要融合一起,他要承受极大的痛才能抵住内元的折磨,为了将那半颗内元彻底留在你身体里,他服下了隔绝内元相知的药物,那药也会顺带着忘记另外半颗内元拥有者。” 寒无愁悲痛欲绝:“北逸,你才是没有心的人。” 北逸不敢相信:“不可能,不可能,不会的,不可能。” 习青举着剑指向北逸:“拍卖场那颗神药是救师尊性命的,当初他把内元挖了一半给你,为你渡了半身修为,还吩咐我们不要将此事告知于你,若师尊能服下那神药,他体内的半颗内元自会渐渐生长,修为也会恢复几分。可你呢,你做了什么,你把那药给了萧林。师尊他为了救你弄出一身的伤病,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北逸,你不配做他的弟子。” 习青伸手试探北逸体内的内元:“你体内怎会是一颗完整的内元?那半颗从何而来?” 那场祸乱,大家都忙着逃命,望崖巅上下乱作一团,黑夜笼罩,火浪滔天。 王若楠背着习青一路逃命,而慕远的未婚妻李莺歌为救慕远死在雷英峰弟子的刀剑下。 所有人乱作一团,纷纷逃命。 可突然间结界的缺口被补上,妖魔四窜,邪灵逃匿,如炼狱般的望崖巅恢复了一丝生机。 世人皆知,那场祸乱中,寒梓瑜用生命献祭给了补天石,才得以补住结界缺口。 寒梓瑜是在第二天的一早被人发现的,那时的他已身死魂消,他的身下躺着的是濒死的北逸。 北逸身上除了被雷英剑贯穿的伤再无其他伤,而寒梓瑜的身上有着数不清的伤,烧伤、撕咬伤,满身都是血迹。 从望崖巅的主峰结界处到白麓峰,只有一条极其狭窄的山路,山路陡峭。 无人知晓将命献祭给补天石的寒梓瑜,是如何带着北逸到了白麓峰。 只是天微微亮,寒无愁发现了倒在白麓峰入口的师徒二人,他以为二人都已身死,将寒梓瑜扶起才发现北逸还留着几口气。 寒无愁冷笑着:“北逸,他把剩余半颗内元也给了你,还将你身体里的祟气一并吸收干净,他为了你放弃了最后一丝生还的可能。” 北逸捂着心,一并吸收干净?寒梓瑜曾说修炼祟气会死,他考虑得真周全,把祟气也吸收了。 北逸苦笑着:“他说他厌恶我至极,最讨厌我常穿的黑色,每一次触碰都叫他恶心,他叫我滚,要与我恩断义绝……” 习青:“你还不知他为何那样说吗,你本是从锁妖塔逃出来的,你留在他身边只会更危险,何况师尊半颗内元在你体内,你叫他如何能留你。” 寒无愁忍着不让眼泪流下:“他献祭后,拖着重伤之躯,用尽最后一丝灵力背着你从主峰到白麓峰,是他救了你,你如今怎能在他的灵堂里大闹。” “若不是他在刘家县为了救你给了你半颗内元,你早死了。大乱时,雷英剑毁了你的心,若不是他又给了你半颗内元,你如今怎可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北逸摇头:“不会,不会,不可能,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他痛恨我厌恶我,他不会救我的,他不可能死。” 北逸跌跌撞撞逃离白水宫,秋风吹着他凌乱的发丝,他丢了魂般跑到后山,坐在茅草屋前。 一只雪狐窜出,一跃来到北逸怀中,雪狐呜咽着窝在北逸怀中。 前世今生,雪狐都不会靠近他的,显然是寒梓瑜的内元在自己体内,雪狐把他视作了寒梓瑜。 北逸摸了摸胸口,这是他的内元,是寒梓瑜的,他仰天长啸:“你不是厌恶我至极,不是恨我入骨,不是要与我恩断义绝,为何要救我?为何要救我?” 王若楠寻了北逸两日,才在后山找到失魂落魄的北逸。 他不吃不喝,就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坐在茅草屋前发呆。 王若楠靠近:“阿逸,师尊要下葬了,去送送师尊吧。” 北逸抬眸看了一眼她,随后放下狐狸,一飞来到白水宫。 白水宫上下悲乐哀鸣,北逸来到冰棺前伫立良久。 他看着众人抬起冰棺走出白水宫,一路抬到白麓峰入口。 北逸释放灵力击退一众弟子,打开冰棺带走了寒梓瑜的尸身。 后来无人知晓北逸去了何处。
第151章 重回冥界 没人知道,北逸在比武大会所言皆是虚假,他那般做只是将所有恶事揽到自己身上,只有他手持剑刃与寒梓瑜对立,所有人才会将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 他不要寒梓瑜同他烂到淤泥里,他要他做神君,做圣人,做天上皎皎明月,做清风甘泉,而不是同他这种烂人在一起被世人谩骂。 刘海声也不是他指使,只是那人得不到北逸就想毁了他,故而不择手段构陷师徒二人。 前几日,北逸亲手将刘海声送进了锁妖塔,让他区区凡人感受一下炼狱的滋味。 刘洁也与刘海声恩断义绝,一心跟随寒无愁。 而北逸带着寒梓瑜的尸身归隐山林,他为了让寒梓瑜的尸身不腐,日日割腕放血,滋养他的躯体。 除了每日放血的片刻,他几乎全活在幻境中,一遍遍重复着他与寒梓瑜的过往。 回忆着曾经在天兰海城相逢,回忆着他被寒梓瑜鞭惩,想起毒谷时师尊奋不顾身跳入湖中将他捞起。 寒梓瑜失忆后,只有九岁心智的他教自己甩鞭子。 想到师尊为了自己而施展通灵术,与自己苦痛共享。 想起那些年与师尊泡温泉品美食,师尊酒力不胜,两杯便醉。 想到万虚山,为救自己寒梓瑜屠杀数人被关禁闭。 他们一起去了北疆、情人谷、无妄海和天之涯,他曾经因为萧林刺伤了寒梓瑜甚至毁了他一身清白。 寒梓瑜,是本尊错了,你厌恶本尊也好,你不爱本尊也罢,我要你回来,只要你回来,要我做什么都行。 幻境中,北逸跪在寒梓瑜身前,拉着他的衣袖:“师尊,是我错了,求你看我一眼好不好?别离开我,不要走,求你别走好吗?是弟子错了。” 肃清守着昏睡数月的北逸,以妖力维系幻境。 北逸以离玄连接他与寒梓瑜的血脉,使自己的鲜血与寒梓瑜的血液交融,催动血液在寒梓瑜身体里流淌,以保证他尸身不腐,做完一切他彻底进入幻境。 这半年来,肃清无数次地呼唤幻境中的北逸,可他却不愿走出来。 肃清在四周布下结界,以防有人伤害幻境中的北逸。 有一日他醒来,握着天乾坤,生生挖出内元,想用寒梓瑜的内元结阵引来他的魂魄,可集了几日什么都没集到。 肃清发现他时,内元便在他体外,他昏迷倒地吐血不止。 肃清将内元重新融进他的心口,随后找来灵药为他疗伤。 谁知他醒来后立马放了两大碗血:“这血够用两个月的,记得每日傍晚将血洒在冰棺里,切勿忘记。” 他走了,拿着天乾坤去天涯海角寻找寒梓瑜的魂魄,半年后他失魂落魄地回来,守着寒梓瑜的尸身日夜不眠。 他散尽灵力为自己打造了一场美妙的梦境,梦里是他与寒梓瑜最美好的那几年,他没日没夜地活在梦魇中。 三年后,他苏醒,扯下连接二人血脉的离玄,一遍遍追问:“寒梓瑜你不要我了是吗?” “你终究是丢下了我。” “你不会死的,你到底去哪了。” 北逸抱着他的尸身躺在冰棺中,甚至要与他的尸身交合,扯下衣服吼着:“起来骂我抽我啊,你看看啊,本尊在羞辱你,在弄疼你,你睁开眼看着我!!” 未到最后一步,看着寒梓瑜毫无血色的脸,他立马拢起衣服,退下阵来,狂扇自己巴掌:“对不起师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碰你了师尊,你别生气,你快醒来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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