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眯了眯眼,“你刚才有没有在欺骗我?” “没有。” “……退出设置模式。” 101闭上眼,再度睁开,就看见秦楚面色稍霁地看着他。 “是我太多疑了,抱歉。”他摸了摸他的脸,喃喃道,“也许真的是个巧合吧……” 长发青年坐到床上,面色有些颓然,“你先下去吧,让我想想最后一个人要怎么找。” 101点点头,一言不发地打开门离开了。 他沿着狭长的走廊一路下了楼梯,来到一个阴暗的拐角处,才顿了顿,掏出了西装内袋里的银色戒指摩挲着,神色莫测。 …… 门一阖上,秦楚的眸子就暗了下来,他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然后打开门,男人早就不在门口了。 秦楚在门口停了一下,然后催动能力,一瞬间移动到了瑞默尔的地下室中。 地下室里有几个血族正在收拾瑞默尔的遗物,看见秦楚突然出现在房间内,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行礼。 秦楚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 瑞默尔死的突然,锅炉还在边上运作,房间里温度很高,那个用来寻人的硕大的水晶球还摆在中央,实验台上很是零乱,有的地方还积攒了一团灰,看起来很邋遢。 秦楚走到锅炉旁边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心里有些感慨,毕竟在这个世界的设定里,瑞默尔和他一样已经是几千年的元老级血族了,他的死必将引起血界的动荡,这么以来如果要继续在这个世界中生活下去,必须要想办法安抚瑞默尔族的那一群炼金术士,好在瑞默尔脾气比他还差,即便是在自己的家族也是饱受诟病,只是底下的人都是他的后裔,怕也不敢说出来,直接提拔一个顺眼的第四代接着当家主就行了。 “大人,在瑞默尔大人的壁橱里发现了这个,需要怎么整理呢?”有个血族捧着一个木盒过来。 秦楚看了一眼那本珍贵的莉莉丝魔法书上册,挑了挑眉,“一起烧掉吧。” “好的。”血族鞠了个躬,就要转身。 “等等。”秦楚忽然叫住他,“让我看看。” 秦楚拿过他手里的魔法书翻了翻,书页中居然夹着一封书信。 瑞默尔收。 秦楚翻过书信,封口处是紫色的火漆,纹章是一个皇冠。 勒森魃族,魔党魁首。 秦楚挑了挑眉,从割开的开口处倒出了书信仔细读了一遍,然后扔到盒子里,呵呵一笑。 皇冠与权杖都属于您?这家伙野心还挺大,看来我确实是错怪了101。 “把瑞默尔的东西都扔到库房去,这里收拾收拾,晚上开点窗通通气,脏死了。”秦楚仰着下巴走出房间。 “梵卓大人。”有个血族在他身后叫住了他。 秦楚转过头,面色还算温和,“什么事?” “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血族有一些犹豫。 秦楚眯了眯眼,“说。” “就是昨夜,属下在巡逻时,发现藏书室有异动,本想去查探,结果在藏书室门口见到了羿大人,他还说,他之前在藏书室呆了一阵时间……”血族陈述道。 秦楚转过身来,“然后呢,你还看见了什么?” “没……没什么了……” “是吗……”秦楚表情和蔼,“你跟瑞默尔关系怎么样?” 血族眼中闪过一丝愤恨,“瑞默尔大人是尊贵的三代血族,那些人居然敢杀了他,我们必须要复仇,否则血族的威严何在?” 秦楚听完此话却没有立即有所表示,而是问道,“昨晚的事情还有人知道吗?” “没有了。” 秦楚眼神闪了闪,扬起了唇角,“我看得出你对三代血族的忠诚和决心了。” 血族眼中划过一丝喜悦,“大人……” 他刚说完这两个字,一把银色匕首穿胸而过,他瞪大眼睛,喉咙咕咕发出两声空响,然后化成了灰烬。 “可惜不是对我。”秦楚俯视着脚下的黑色尘埃,眼中是帝王般的冷酷无情,“你的谗言进得太晚了,否则我可能还会相信你。” …… 浴室里传来水声。 秦楚正在里面洗澡,江河脱下外套随手发到椅背上,走到床头点燃烛台,放下的时候,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倚在床边的金色手杖上。 手杖的手柄是圆形的一个球,质地光滑,看得出是主人十分钟爱并且经常握在手心的,它在烛光下有着磨砂那样的圆润光泽,而长长的杖身则是亮丽的金色,没有任何多余的雕刻和镶嵌,看上去十分简单。 莉莉丝的羊皮卷上的魔杖的图案和梵卓家族的纹章上的图案一致,虽然是抽象的黑色图形,但是很明显魔杖的构造是华丽而复杂的,和这根手杖半毛钱都不像。 江河伸出五指,掌心亮起一团白光,然而倚在床边的魔杖没有丝毫动静。 对于圣力没有反应,看来并没有魔力。 那么,真正的魔杖又会在哪儿呢。 “今晚想睡那边?”醇厚丝滑的青年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 江河转过身,看着抱着胸半倚在浴室门口的青年,眼睛一花,非常罕见地出现了表情波动。 青年俏皮地一眨眼,晶莹的水珠从纤长的睫毛上落下来,掉进锁骨上方的小水洼里,然后又和其他依依不舍的水珠一起滑过他被热气蒸润的胸膛,没入了纤细的腰际,然后顺着他修长白皙的大腿一路下滑,啪嗒一声,栽在美人小巧诱人的脚趾头上,醉倒在地毯里。 江河只愣了大概5秒的时间,某个明晃晃摆着引诱之心的人已经扭着腰来到了他的身边,一股温热扑面而来,湿润又色气。 秦楚贴着他,很是明目张胆地抬起膝盖,然后夸张地面露惊讶,“天呐……” 江河一脸不为所动。 “真是为难呢……我可以帮你……”秦楚扭过头,邪恶之手缓缓伸了过去,却探到一根……冷冰冰的拐杖? 江河把他的手杖塞到他怀里,推开那人滑腻湿热的手臂和胸膛。 “你洗完了?轮到我了。” 秦楚一脸邪笑着目送他故作镇定地走进浴室,阖上门,才低头看着手中的拐杖,神色颇有些得意。
第99章 真爱似血(18) 天气转凉, 屋内却燃着壁炉,又关着窗,所以十分暖和,秦楚穿着丝绸般的睡衣靠坐在床头, 似笑非笑地看着江河从浴室里出来, 灰色的真丝睡衣一丝不苟严丝合缝地在领口合拢, 因为系得太紧, 反而包裹出了宽阔的胸膛和硬朗的腹部线条,看上去更加有种禁-欲的可口了。 秦楚在江河的单方面无视下一路津津有味地戴着有色眼镜看着他坐到床上,感慨道, “你这样防贼似的防着我,有必要吗?” 江河完全不理他, 顾自吹灭了自己那边的蜡烛, “睡吧。” 秦楚那边的烛光还亮着,却一丝也照不到那边, 两人分明是在一张床上, 中间的被子向下凹陷,楚河汉界似的隔着一大块,泾渭分明。 “……”他这样无趣,若是寻常的人,肯定就已经放弃了,哪里还能自讨苦吃, 可秦楚却不同,他这几辈子以来口味一直没变,就是好高帅冷这一口, 冰坨坨越大,他啃得越热心, 更别说江河现在还被他贴上了“三年痴心不改”的绝世好男人标签,完全激起了他攻坚克难的热情。 再说那天在教堂的时候,江河分明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这更让秦楚觉得两人复合有戏。 他抿了抿唇,头往那边一侧,“你今天杀了我的人,就没什么表示?” 男人幽幽传来一声冷笑,“呵,你的人?” “……不是那个意思。”秦楚连忙钻到被子里,像个打地鼠似的蹭到他旁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坚实的后背,窃喜,“喂,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又一声冷笑,没反应了。 秦楚把脑门贴到他温热的后背上,把眼前突起的脊椎节当作男人的本体,对着它放软声音解释道,“我今天真的是气坏了才会当着你的面发火,我熔了你的剑,你也捅死了我的一个重要帮手,现在我们扯平了,这件事情就一笔勾销,好不好?” 江河不答话,看来是不打算再理他了,他的身体伴随呼吸起伏,缓慢而有节律,不过应该还没有睡着。 秦楚静了一会儿,突然转移了话题,“我还记得在家里的时候,你总是喜欢朝着床里边睡。” “当时我们俩攒钱在首都买了那套公寓之后,一穷二白,连张大床都耗不起,只好先拿我那张单人床来睡。我睡相不好,半夜掉下去两次,后来虽然换了大床,但还是养成了习惯,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不管我是正对着你还是背对着你,你总是有一只手箍着我,怕我睡着睡着自己滚下去,那可真是,挣都挣不开。” 此话一落,江河那边久久没有传来回声,良久秦楚才听见他说,“多亏了你,这三年我睡眠质量好多了。” “你睡眠质量还不好啊。”秦楚扑哧笑道,看江河没有转身的意思,他干脆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当时的景象,表情放松下来,“你当时很爱睡懒觉,喊都喊不醒,后来我长了记性,前一夜就把粥放在锅里,定了时,早上一闻到香味,你就睁眼了,你一睁眼,我就能起床去上班了。” 秦楚这边神情怀念,另一边江河的声音却冷冰冰传来,“你现在拿这些回忆说事,有意思么?” 秦楚嘴角的笑意淡下来,他眨了眨眼,眼中流露出几分低落。 江河看着黑暗中的某个点,感觉到后背抵着的温热的物体慢慢离开,眼中的深色沉寂下来。 “对不起。” 在这静谧的时刻,背后忽然传来某人轻轻的低语。 “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已经太晚了,其实我犹豫和纠结过很长一段时间,我想过各种方案,我想过和你一起进来,想过先和你商量商量,也想过干脆放弃这个计划,实际上在最后做决定之前,我只是想慢慢完善那个计划。” “但是一切都来的太快了,如果我那个时候不选择进来,那么我几年来所做的所有研究成果就会被全部清空,功亏一篑,无法挽回,你知道我为这份工作上付出了多少,我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抽了什么风,冲动之下就做了决定,其实当我躺到游戏仓里的时候,我就已经后悔了,等我脑子冷却下来,我已经在游戏里出不去了。” “整件事情中,受伤害最大的就是你,江河,我无法想象这三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但是我很感激你一直都把我放在心上。” 秦楚说完这句话,耐心等待着,可面前的人却始终没有转过来,也没有回答,他不禁眼神黯淡很多。 “我知道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我亏欠你很多,也许永远也无法弥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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