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宛如微风,吹到了孙钰的耳边,唾骂声不见了,扔东西的人也消失了,只剩下身子薄小的孙钰。 七岁,孙钰被赶出村子在镇子上乞讨过,被打过甚至被丢进河里…… “好冷……”孙钰呢喃着,他想着七岁那年冬天的河水,真的好冷,就像现在…… “呵” 看着他情况好转,林晏冷呵一声“把人拖回去。” 两个黑影俯首“是!” 林晏慢悠悠的回了院子,命人准备马车他要下江南去游玩。 皇宫 皇帝脸色难看,皇后脸上没什么表情,皇帝当众斥责林珺“皇后!你掌管宫中中馈怎能让歹人钻了空子毒害皇妃皇嗣!?” 皇后淡定从容跪地“陛下慎言,臣妾的确掌管宫中中馈,然宋贵妃有孕之事臣妾也是方才当知,宋贵妃怀有身孕却隐瞒不报 臣妾自然无法顾全宋贵妃,况且宋贵妃的平安脉一直由许太医负责,赵院首方才已经说明宋贵妃身孕已有三月有余, 此前可从未有过宋贵妃有孕的消息上报,再者贵妃平日里的吃穿用度也是按照宫规来的,若是宋贵妃有心早就该上报有孕之事,望陛下明察!” 皇帝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来人传许清候。” 没一会儿许太医就被带到帝后跟前,他颤颤巍巍的跪下高呼冤枉 “陛下,是贵妃娘娘以微臣家人性命威胁臣隐瞒有孕之事,并非是微臣欺瞒不报,臣是万万不敢行欺君罔上之事啊!” 说罢,还重重磕一个头,老泪纵横,皇帝捏了捏眉心“退下吧。” 宋岚这一胎自然没保住,不仅她这一胎没保住,往后也再不会有子。 皇帝听后目眦欲裂,当即赐死了宋岚宫中所有侍候的宫人,林珺神色冷漠的在一旁看戏,想来皇帝是知道宋岚有孕之事的。 连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都护不住,这样的夫君不要也罢,也就死去的林沐雪对其深爱。 想至此,林珺仍是觉得林沐雪的死有蹊跷,她的所有饮食起居都在自已的把控之下,怎会突然那晚出了事,而她身子康健,常有太医诊脉,怎么会有血崩之象? 身边的人总宽慰林珺,说妇人生产本就在鬼门关,谁又能知晓这其中险恶? 加上许多东西根本来不及查明,就算怀疑也没有通天的本事,找到真相。 不过也不重要了,去母留子不是不是什么坏事。 林晏离家出走的事,林珺只当是他小孩子脾气,过几年他就会回来,不只是林珺这么想林家除了林铖都这样想的。 林晏此时已经离了京都地界,舒适的躺在宽敞的马车上。 这马车赶得上一间屋子,一张上好的贵妃榻,一个梨花小几,还有一张价值不菲的狐皮地毡…… 林晏本就是下江南玩的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暗台明着听林镇北的实则还是听林晏的。 自然是林晏想告诉林镇北什么,暗台就说什么。 宋岚整个人都没有精气神,原本那苍白如纸的脸听到太医说自已以后难以受孕,又难看了几分。 她恨啊,明明这件事捂得严实,怎么就还是保不住这个孩子?! 宋家一定有叛徒! 此时宫殿里暖香盈盈,但宋岚的心冷的可怕,一定是林家,一定要把叛徒找出来! 宋昭第二天就请旨看望宋岚。 “阿昭,宋家出叛徒了!”宋岚屏蔽四下就直奔主题。 宋昭关心的话语哽在喉间,嘴唇蠕动着不知道怎么开口只道“我知道的。” 宋岚双眼瞪大,“你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处理了没有?!啊”宋岚情绪激动的抓住他的肩膀摇晃他。 宋昭推开她“姐姐,叛徒……是高觅,我……没能处理他。”宋昭羞愧难当扭过头。 宋岚眼里满是震惊,“高觅!怎会如此?那……那暗网,暗网在你的掌控中对不对?!” 宋昭没有多言,宋岚明白了,暗网如今已不是宋家能掌握的,可不是宋家难不成还是他林家吗? 如果是那可真的是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宋岚是真的恨林晏,明明宋昭跟他同岁,他却样样都比宋昭精通,次次都要把宋昭踩在脚底下!
第18章 江南之行(1) 窗边岑岑铃音响起,“公子……”床上的男子翻了一个身,“公子!”孙钰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目光打量着陌生的房间,心生警惕。 不等他有什么动作,门就从外面打开了,“孙将军,醒了就自行离开吧。”高觅依旧保持冷漠。 孙钰不做他想,起身穿好衣服离开了。 有些事完全没有必要问高觅,问他不如不问,在孙钰看来高觅只对林晏说实话。 林家 “相爷,孙钰求见。”侍从通报后久久没得到林镇北的回复,一时间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林镇北笔下一顿墨迹更深了,他眉头轻蹙道:“孙钰……罢了让他进来。” “属下见过相爷”孙钰恭恭敬敬的行礼,林镇北让他起身“目前容家招了探花郎为婿,你怎么看?” 孙钰神色自若“回相爷,属下认为可以拉拢探花郎,至于容家就让他们顺其自然吧。” “可,退下吧” 林镇北面色如常,但是孙钰知道他已然失信,林镇北问他自是要答的。 等孙钰离开,陈虎才从书架后出来,他面色微妙却也恭恭敬敬的行礼“相爷”。 林镇北收笔,将那幅毁掉的字画折叠丢掉,“盯紧容家,尤其是白陌。” “是。” 陈虎表情严肃,快步离开去办事。 儋州,福来客栈 “公子可是真真的稀客,儋州这几年的账本可要公子过目?”柳三娘一脸谄媚,儋州这几年生意好,比某些在冀州的好太多了。 年轻俊美的少年卧在贵妃榻上,闻言只是抬了抬眼皮,打了个哈欠“准备上来吧。” 丰腴的妇人高兴的不得了,恭恭敬敬的去准备东西。 一旁的哑奴也极有眼色,十分乖觉的剥荔枝。 京中的恩怨倒是可以放放,反正她宋岚也没死,更没有任何证据,林晏自然能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儋州。 纵使林晏如今不能动武力,也没人敢,没眼色的动他。 不过片刻柳三娘就扭着水蛇腰回来了,身后还有几名小厮,抬了两个箱子。 “公子,这是这两年的账目。”柳三娘笑的嘴都合不拢,公子可是好几年都没有下来查账了,可是真真的要把他伺候好。 “嗯,退下吧。” 林晏随手赏她一只手钏,柳三娘开心的不得了,这可是个好东西呀。 林晏身边没有女眷,自然这些东西就拿来打发她们。 当天中午,儋州城中的百姓就知道,福来客栈来了一位贵客住进了最贵的天字屋,儋州地界天子脚下,还是有不少人沾沾贵气。 做生意人的云集此地,就盼望自家产业能被贵人瞧上眼,这之中不乏有人想当皇商,虽说伴君如伴虎,但油水多呀。 “公子,儋州之首的徐家求见”门外侍卫通传。 “呵,儋州之首……” 林晏挑眉“让他进来吧。” 儋州地界,居然有人敢自居世家之首有意思,林晏这般想着。 徐沛进屋过后,面上不卑不亢的拱手“徐沛,见过公子” 实则心惊不已,上好的绸缎,上好的檀香木还有数不清的好东西。 林晏瞥了他一眼,外貌上夸他一句端方公子也不为过。 “徐公子特意来见我所为何事啊?”林晏依旧半躺着。 “公子言重了,徐某来不过是拜会公子。”徐沛低头不敢看他。 “原来如此,那徐公子回去吧。”林晏颇有一种兴致缺缺的意思。 徐沛麻溜的离开了,京中贵人他是得罪不起的,如今先在贵人面前混个脸熟说不定将来真得贵人赏识当一当皇商。 也不怪他误会,林晏用的东西有些是皇宫里也没有的。 不只是徐家,林晏在客栈呆的这三天陆陆续续来了好几家,都是想混个脸热。 第四日林晏休整离开儋州,柳三娘又给他备了不少东西林晏通通拒绝了。 “三娘你说,若是我四日后到冀州,银翘见着这些东西又给我备上,你们人人都准备一大堆, 待我游玩江南回来,马车后面岂不是要多上许许多多的箱子…那多不好。” “好东西啊还是要自个儿留着些,以免有不备之需。” 林晏把玩着玉折扇,颇有深意的看了三娘一眼随后就命人驱车离开。 三娘自然懂他的意思,这些年太平的久了怕是有大事要发生。 “福禄从今月起每次买粮都多买十石,再把西山的仓库收拾出来。” “是,三娘放心我一定办妥。” 冀州疾苦,商贸远没有儋州繁华,但是林晏来此是有目的的。 银翘有些惶恐,公子已经好几年不曾来了,冀州生意也一直不好做。 林晏看了几眼冀州的账目,微微蹙眉头冀州这几年都快入不敷出了,“银翘” 银翘听见林晏喊她,竟是一抖跪在地上“公子恕罪实在是,属实是银翘无用难堪大任……”眼瞅着就要落泪。 林晏就这样看着她,银翘吓的冷汗直冒。 “好了,瞧你那样,冀州干旱收成不好生意不好这些我都清楚。”林晏把玩着玉扇, “银翘,你在冀州也有几年了,可曾听闻赤阳草?” “赤阳草……回公子银翘知道此物,但是此物在一个叫云澜的大夫手里。” 林晏挑眉“云澜啊,可知道是几年份的赤阳草?” “公子恕罪,属下不知。” 林晏摆摆手“无妨,且退下吧。” 银翘麻溜的离开了,屋子里徒留林晏一人。 看着窗外的街景,林晏不由得失神,冀州啊还是萧条了。 “阿昭!你快点,别被千寻哥哥发现了。”看着宋昭畏手畏脚,林晏上前拽着他往前走。 “阿晏,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要是哥哥……”发现我们偷跑出来玩可就惨了。 林晏蹙眉“你得了吧,千寻哥哥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你别畏手畏脚的,你要是害怕你就回去。” 宋昭果断甩开他的手“好,阿晏我回去了,我不想被哥哥罚。” 林晏眼睛瞪大气的跺脚“好,你回去!”林晏扭头就走了,宋昭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扣扣” 听到敲门声,林晏才堪堪回神,“唉……进来。” 银翘命人准备了晚膳,见林晏面色不虞,赶紧摆好饭菜退下去。 林晏捏了捏眉心,桌上的饭菜都是以林晏的口味准备的,上去吃了几口纵使做的不错,但是他吃在嘴里也是索然无味。 不做他想,林晏命人撤了饭菜洗漱过后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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