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心中有事丝毫没有睡意。
第19章 江南之行(2) 睡意全无的林晏。索性翻身起来,穿好衣服出门去了。 白日里的冀州萧条,晚上的依旧萧条,街边也不过稀稀落落的几个小摊。 林晏闻到一股浓烈的醇酒香,顺着香味拐到一个巷子里。 一群把酒言欢的汉子正闹哄哄的划拳,看见林晏一个两个都停下动作。 其中一个彪头大汉壮着胆子问了一句“美人来这里作甚?” 林晏脸色变得很难看似是咬牙切齿“美人?”众人听出他是男子,一时间有些尴尬,大汉连忙道歉 “哎呦喂,喝酒喝糊涂了,小兄弟对不住了啊,你来这儿有何贵干啊?唉,真是我糊涂了。” 林晏不想跟他计较冷冰冰的道“买酒。” 大汉见他不计较开怀大笑“好嘞,小兄弟要几许酒水啊?” “一坛。” “好嘞!” 林晏出来的急头发是披着的,不说话确实有点像女人。 不过片刻林晏付了钱拎着酒离开了,大汉却是松了一大口气坐在地上抚着胸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虎哥,你这是在?” 他这个行为让其他人摸不着头脑,有人问了他一句。 虎哥长叹一声“真是喝酒喝糊涂了,刚才那人走到那儿,我们都没发现,可见内功在我们之上啊,你们觉得普通人会隐匿气息吗? 是啊,他们可都是练架子的怎么可能林晏走到那儿都没察觉?想起了几人就后背发凉,硬生生在酒肆待到天亮才离开。 林晏拎着酒到了冀州城里最高的楼顶上,几乎可以俯瞰整座城。 一口烈酒入喉,火辣刺喉后发醇香。 林晏却又实打实的喝完一坛,凉风习习,林晏微微仰头享受着这丝丝凉气。 不一会儿风大了,吹得衣服鼓鼓囊囊的,想来又是要病一场,林晏这般想着,露出一抹苦笑。× 他的确活着却又像是死了,他要杀宋昭,要杀宋岚,要杀宋家嫡系,之后呢…… 之后…… 林晏想不出之后会怎样,也许没有以后。 仰头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林晏放下酒壶从怀里取出一支玉箫,放在唇边吹起了那年宋千寻吹给他听的曲子。 也许他就是贱,就是忘不掉那个人。 “别吹了!” 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打断了箫声,林晏面色阴沉坐在屋顶没动,只是盯着露台上的中年男人。 男人步伐沉重,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似乎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上,只见他一咬牙,扑通跪倒在地“秀,拜见主!” 林晏嗤笑一声,原来这首曲子是这样用的,真是有趣,真是有趣。 “你说我若是把这曲子一直吹下去,你会怎样?” 底下的男人听见这话脸色卡白,连忙磕头“求主怜悯!秀,无大错求主饶命!” 原来是会死啊,林晏这般想着。 林晏一下子来了兴趣,从屋顶上下来了,站在那里没动。 “曲子,很难听吗?” 林晏把玩着玉箫,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打着什么算盘。 男人没有抬头,更不敢接话,当即还是保命要紧,这主子看起来很年轻,应该才接手暗网,男人这么想着觉得自已还有救。 大着胆子开口“回主子,此曲若是寻常人听来自是绕梁之音,但于暗线之人却是夺命之曲。” 原来是暗线,林晏突然笑了,他虽笑着,可眼泪却又夺眶而出,笑得他身子都弓起来了。 男人听到他的笑声,整个人伏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听得他毛骨悚然,整个人都在颤抖。 次日冀州城内就流传望舒楼上有鬼的传闻。 林晏昨夜喝酒,又大喜大悲一下子风邪入体,给病了。 宋成秀昨夜被他吓的不轻,饶是在暗线做了这么多年,也从未有过这么疯的主子。 “给我讲讲暗线吧,不然,又像我昨夜爬楼顶上吹曲,若是把人吹死了,岂不是怪异。” 林晏靠在床榻上,宋成秀擦了擦额头上没有的虚汗,像狗一样爬到他跟前。 林晏瞥了一眼“为什么不走过来?” 宋成秀一脸严肃“回主子,这是规矩凡暗线见主,皆为奴以匍匐为礼。” 林晏面色如常,“讲吧,把你知道的关于暗线的一切都告诉我” “是……” 宋成秀有些心虚,但是林晏问了他不敢不答,“回主子,这些年本家动荡,暗线有些人也不再效忠本家。” 林晏觉得他有些可笑了,挑眉看着他“所以你也是那其中之一,不过是想要活命才冒着风险得罪我,” “还真是胆大包天呐……” 宋成秀有些惶恐,人生在世不容易,加上暗线之人互相不认识,只有本家知道控制他们的法子。 虽说林晏缠绵病榻,但是性命被他握在手里自然是听他号令。 “我再问你,若是你答不出来就把你按规矩处理了,毕竟我最讨厌的就是叛徒。”林晏把话说的轻飘飘的。 吓的宋成秀连忙答应,“是是是,奴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宋栾在哪?” 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宋成秀呼吸窒停片刻,回过神只道 “奴只知道和无尘大人有关,京中的无尘大人。” “你们暗线私下的联络方式是什么?” “没有,没有联系方式,暗线之人只听主子号令,” “见玉箫,见寸芒,便是见主。” 宋成秀惊出一身冷汗,这位主子气势如虹,这还是病着,若是好着他岂不是命都要没了? “呵,暗线之人真的可悲呀……” 林晏兴趣缺缺的摆摆手,让他退下了,宋成秀连忙磕头爬了出去。 宋栾是宋家二房的孩子,当初宋家内乱宋家二房把宋栾送走,之后宋家二房无一生还,自然也无人知道宋栾到底在哪儿。 “无尘……立即让暗网查这个人,任何一丝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从屋顶上下了一个黑衣人跪地,连忙称是。 林晏也困乏了,昏昏沉沉的睡去。 宋成秀回到家中依旧是紧绷着的,“天杀的!昨夜去哪鬼混了!”突然一道女声把他吓一跳。 他回过神来一看,原来是自家婆娘,连忙求饶“哎呀,娘子冤枉我呀,我真的没有鬼混,我昨天去了李二蛋家呀,不信娘子你去问他。” 女人将信将疑“真的?” 宋成秀拍拍大腿“真的!” 女人不再质问他,选择相信他。 宋成秀自然是怕死的,他有父母妻儿,他若是死了,这一大家子不知道多难受,日子更加艰难。
第20章 江南之行(3) 林晏很快就命人去查宋成秀口中的无尘,宋栾必须死! 按照宋千寻所说,宋栾是个极其能隐忍的,城府极深想要杀他并不容易,而现在他已消失林晏的视线了。 能装、能躲、能藏加之绝非善类,就注定此人难寻,无论多难找也必须找到他,也必须杀死他。 宋家二房只剩这一个独苗他必定恨透了林家。 林晏这一病可吓坏了银翘 “公子啊,是属下无能照顾不好你……”银翘十分自责。 林晏面无表情,“我无大碍,你该去忙什么就去忙吧,” “明日我要去见一个故人。” 银翘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是否需要属下准备些什么?” 林晏沉吟片刻,“酒,你且去备一些酒,那人好酒若有陈酿自是最好。” “是!属下定不辱使命!” “唉,银翘啊,这不是什么大事不必如此。” “公子的事,于属下而言是天大的事!” 见此林晏也不多说什么,摆摆手让她退下了,明日……那人不知道还在不在那个地方…… 只能赌一赌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次日清晨林晏带着银翘带着酒到了一个小巷里。 林晏观察了一下四周,走到一户人家门前,门前挂了一个牌子上述‘今日不看诊,明日也不看诊’,林晏没管,抬手敲门。 只听院内传来一声“近日不看诊,后日再来”幼童声音中气十足,但有几分懊恼。 林晏发声“来人不看诊,是拜访云大夫。” 院中又传来声音“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林晏微微蹙眉,却也还是报上名去“吾名宋晏,你且告知云大夫,故友宋晏上门拜谒。” 银翘拎着酒,乖觉的站在他身后充当奴婢。 院中药童匆忙的往后院走,不消片刻,门被打开了。 入目是一个儒雅青年,他看见林晏有些错愕“小晏你这是怎么了?” 林晏面无表情“澜哥进去说话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是是是,快请进来,”青年侧开身子请他们进门“小晏你来的正巧,你嫂子今日做了份点心,你快来尝尝。” “澜哥成亲了?有小孩了吗?” 林晏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云澜开心归开心,他自然看出他身上巨大的变化,太可怕了,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一个活泼好动的少年,变得如此死气沉沉? 青年不再说话,眉头紧锁“小晏你说实话,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林晏看着他单刀直入“我并非姓宋,我姓林,我是当朝宰相的儿子林晏,几年前我骗了你,但我,想让你看在我对你的救命之恩上,把你手上的那株赤阳草给我。” 云澜一整个人被吓呆了,“那,那你的哥哥也……” 林晏眼眸低垂“宋千寻,不是我哥哥,他是我的枕边人,宋昭也不是我的弟弟 是他的弟弟。” 这两段话犹如晴天霹雳,云澜抬手“让我捋捋,让我先捋一捋。” 林晏浅啜一口茶,眉头蹙得更深了,这个泡茶的手法,是京都特有的。 云澜缓过劲“可是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 他没有再说下去,林晏如何?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风都能吹倒的孱弱。 “澜哥,你给我把个脉你就明白了。” 云澜照做,这一下云澜的眉头也紧蹙着他摇头“怎么可能有人的脉象能乱成这样?唉唉唉,怎么会这样……” “你体内那股乱窜的内力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它会乱窜,按这个来说,你应该因为内力乱窜爆体而亡了呀。”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我现在就是这样活着。” 林晏表情冷漠,仿佛对这一切都不在意。 “唉,怪为兄才疏学浅,看你这脉都看不明白,惭愧惭愧呀!” 林晏摆摆手“澜哥说笑了,你的医术当今天下也算是佼佼之人,我这身体穆神医也是束手难策,你不必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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