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眠鱼身着火红喜服,今夜宛如冰川消融,带着丝丝暖意,唇角微翘,光彩夺目,犹如色泽艳丽,盛放于阳光下高大凤凰木。 再看同样一身喜服的夏舟仙,一张脸上洋溢喜色,眉心红痣更衬得人张扬热烈,如同凤凰木下长出的刺玫花,依偎着高木,却不显丝毫孱弱,自有风华。 夏舟仙举杯,眼里那点偶尔闪过的阴戾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透着无与伦比的欢喜:“我也敬各位一杯,各位随意。” “怎么不见安时昌?”山长看向空出来的座位。 林眠鱼道:“我送去了喜帖,但他正在参与一件舞弊案的调查,分身乏术,无法前来。今日这酒,便是他送来的。” 山长嗅了嗅杯中酒,酒香四溢,抿了一口,不禁赞叹道:“好酒!” 夏舟仙又向客人敬上一杯,连他这个喝惯了修界灵酒的人都觉得这酒好喝,这次安时昌确实是有心了,嘴上也不免夸奖道:“这可是贡酒,每喝一杯都是赚了。” 山长和五位夫子相视一眼,再次快速将一杯酒饮下。 酒香醇厚,仿若谪仙降世,满园春风惹人醉,细品还有几分甘甜。 此生能喝到这等美酒,真是幸事! 他们心里都开始感谢考上状元的安时昌。 但其实安时昌是怎么都想赶来的,只不过四皇子这次被委以重任,怎么都不肯放安时昌离开。 林眠鱼当时让安时昌留下,当场敬了一杯,权当让安时昌提前喝了喜酒。值得一提的是,林眠鱼在安时昌和四皇子身上察觉到了一丝小柳精的气息。 应该是两人上次前往菩见禅寺,小柳精做了什么。 林眠鱼有些好奇,难得联络了小柳精询问。 小柳精受宠若惊,忙道:【四皇子想要一人陪伴,我觉得这状元是他的有缘人,便让他们有机会多多接近。当然,最后能不能成,还要看他们的缘分。】 小柳精并不喜欢强迫,一切还要看机缘。 林眠鱼闻言很是诧异,但想到原著关于韩倾的故事线,便有些替安时昌不值。待离别时,他和安时昌单独聊了会儿,两人身外还设置了隔音结界,并未试探出安时昌对韩倾有什么不一般的想法,还是嘱咐了一句:“时昌,万事小心。” 身在庙堂,跟在被天子给予厚望的皇子身边,这位皇子前头太子仍然在位,安时昌以后的路,注定动荡不安。 安时昌感动地重重点头,回到账中,赶忙命人扛了两坛酒过来。 这两坛酒封了泥封,平常人闻不到什么,但林眠鱼嗅觉格外灵敏,能闻到些许独特的酒香。 安时昌有些不好意思道:“上次没找到送给舟仙哥的回礼,这是我这段时日找到的,先当送给两位仙长的新婚贺礼。”顿了顿,又补了句:“我看舟仙哥偶尔会拿腰间葫芦喝酒,不知会不会喜欢这些酒。以后我一定会补上更好的。” “这可是外邦送给父皇的美酒,名为八仙迎春,是以特殊乔木花酿制,味道香醇浓厚,唇齿留香,回味无穷,为酒盅极品。”韩倾坐在一旁,翻着提交上来的折子,一边看一边注意着这边,解释道:“父皇前段时日差人送来三坛,便被安时昌讨要了去两坛。他为讨两位仙长的欢心,可是煞费苦心。” 林夏二人和韩倾仅有菩见禅寺的一面之缘,如今少年已及冠,过去女相的面容随着年岁增长,添了几分成熟的气韵,属于上位者的气势更加分明。 “他会很喜欢的。”林眠鱼没必要在韩倾面前掩饰,直接将酒收入储物戒,之后并未久留,在安时昌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 此时,月色溶溶,院落里到处挂着红灯笼,将四处映照分外明亮。 一旦喝了酒,话头便打开了,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很是愉快。到最后连张夫子都酒意上涌,一改一言不发的状态,站起身,拿起酒杯,道:“老夫很佩服二位有这般的勇气,敬二位一杯。” 林眠鱼和夏舟仙便一起站起来,喝掉了手中又一杯酒。 “其实你这老头就是贪杯吧?”山长长得慈眉善目,他和张夫子关系甚笃,开起玩笑来也很是直接。 张夫子笑了两声:“还真是被你这老头说对了。” 这两人你一句老头我一句老头的,同时还不忘撺掇另外四位夫子敬酒,原先有些拘束的夫子们因为一杯又一杯的佳酿下肚,早已放开,话多了很多。 其中一位夫子好奇地问林夏二人,他们怎么想到要来南平书院的,而且看林眠鱼平时认真读书,在课堂外旁听的模样,难道是要参加科考? 这话问出来让众人忍俊不禁,谁都看得出林眠鱼根本不想考什么科举。 林眠鱼还没说话,山长便打岔替林眠鱼解释道:“他就想多读点书,以免以后走了歪路。” 夏舟仙噗嗤一声笑出来。 林眠鱼也有些想笑,没有再多此一举解释。他们和山长相处最久,山长对于他们的来历有一定了解,这也是之前有人提出为何他们能一分不缴,却能旁听和借阅藏书楼书籍时,山长会站出来为他们说话,直言他们早就缴纳过学费。 山长没说的是,林眠鱼给的费用可比一般学子多多了。 这次喜宴,有美酒和佳肴,众人皆欢,到了深夜,山长和夫子们才被赶来的家眷催着归家。 众人离去前,再次对着林夏二人道喜,连带着家眷也笑着祝福他们新婚之喜。 待所有人离去,关上院门,他们默契十足地走回桌前,林眠鱼给两人的酒杯满上,然后拿起来。 两人身着喜服,各拿一杯酒,杯中映着月光,眼中映着彼此,互饮一杯。 喝下合卺酒,夏舟仙连呼吸都放得很轻,似乎害怕说话声音重了,这场美梦便会苏醒,轻不可闻道:“我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今日。” 夏舟仙这郑重其事的态度,让林眠鱼的心软得不像话。他将爱人拥入怀里,眨眼间,两人便回到了房门紧闭的卧房。 林眠鱼其实直到此刻都不明白,不明白夏舟仙为何会如此喜欢他,但若要问,他又为何会逐渐恋上对方,似乎也是个无法说清的问题。 仔细想想,其实已经无所谓了。 林眠鱼并没有非要弄清楚的心理。 烛火映照着彼此的脸容,林眠鱼眉眼柔和,犹如雪梅绽放,让人流连忘返。 夏舟仙看入了迷,双手情不自禁抚上林眠鱼的脸庞,指腹触及每一寸肌肤。 这一日,他们成了亲。 夏舟仙迷迷糊糊,犹如乘风行舟时,左手无名指上忽感一阵凉意,低头看去,便看到一枚和林眠鱼的储物戒很是相似的蛇形戒指。 这蛇形长着两只角,和林眠鱼的原形一般无二。 “……这……是?”夏舟仙嗓音有哑,眼神沁着水光。 林眠鱼的手指嵌入爱人的指缝,十指交扣:“表示从今往后,你我只属于彼此。” “你前段时间……”夏舟仙声不成声,调不成调,但仍想要表达完整,“偷偷摸摸的……让我以为是不是移情 别恋……其实是在炼制这戒指吗?” 林眠鱼闻言,恍然。他终于找到了这段日子夏舟仙疯狂求索的原因,他抵着身下人额头,眼神沉沉,默默不语,明显是要惩罚夏舟仙的节奏。 夏舟仙又抱紧了林眠鱼几分,不论是动作还是表情,都表达着他毫不退怯,甘愿直面林眠鱼惩罚的决心。 说什么移情别恋,分明是故意的。 谁都知道,但谁都不会说。 这一夜,注定很长。 接下来几天,安时昌家的院子没有再打开过。 那两个走到哪里都格外惹眼的人,好几天都没在书院出现过。 山长和夫子们对此皆心照不宣。 之后数年,林眠鱼和夏舟仙度过的格外平静。 这期间,安时昌回来了一次,看到他们还在时,差点哭出来。三人好好吃了顿饭,然后还把他自认欠夏舟仙的回礼给补上了。 是一块贴身暖玉,以椭圆为底托,上方雕刻着一条蜷缩成团的长角小蛇,蛇头向上吐着蛇信,而这白玉中带有丝丝缕缕的黑色脉络,仿若林眠鱼原身黑白交错的鳞片。 夏舟仙一眼看到白玉,便两眼放光,指尖勾着穿过底托上方小孔的红绳,爱不释手地把玩,一直在林眠鱼眼前晃荡:“好可爱好可爱,虽然比鱼儿你的原型差那么点,但已经算是很可爱了。” 安时昌见夏舟仙这反应终于长松了口气,被问起这玉坠从何而来,老老实实说出是韩倾的人找到了一块天外玉石,韩倾当时问他要不要用边角料做什么,安时昌见到黑白交杂的玉石,脑海里就冒出林眠鱼小小一团原形,便想到如果雕刻成林大哥的蛇形送给夏舟仙,夏舟仙一定会很喜欢,于是特地找匠人那样做了。 好在夏舟仙真的很喜欢。 林眠鱼拿过玉坠,感受到其中强烈的纯净灵气,竟是能直接被修士吸收的灵气。他看向夏舟仙,显然夏舟仙也察觉到了这点。 这天外玉石应该是曾经哪位大能留下的洞府宝贝。 林眠鱼将这猜想告诉安时昌:“你们接触那玉石亦能延年益寿,祛病消灾。” 安时昌有些意外,说回去后一定将话带给四皇子。 “你和那四皇子如何?”夏舟仙莫名其妙问道。 安时昌一脸茫然,那眼神纯洁懵懂,似是根本不知道夏舟仙再说什么。 夏舟仙啧了一声,又把玩起玉坠,靠着林眠鱼很是满足的样子。 三日后,安时昌准备离开。他知道林夏二人不久后将离开平阳县,虽然不知道何时才会再见,但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软弱的少年书生,这次没再掉泪。 送别安时昌后,夏舟仙才别有深意地问道:“你说这小子是真不知道?” 林眠鱼捏了下夏舟仙的脸颊:“他是装的,你会看不出来?” 曾经的少年书生对他们的态度未变,就连这次再见,眼眶仍然噙着热泪,然而气质上已经无形中带着点行走官场的从容自若,心如明镜,离别时也不再拖拖拉拉,很是洒脱。 夏舟仙蓦然失笑,差点真的被骗过去了。 六年后,林眠鱼发现修为再无寸进后,决定离开南平书院。 反观夏舟仙,这两年里,不知是因为双修缘故,还是心情大好的影响,修为快速上升,放眼整个修界都不曾出现过,却在夏舟仙展现身上的淋漓尽致。 当他们决定离开书院时,夏舟仙已踏入化神大圆满。 “走吧。”林眠鱼给小院落锁。 然后带着夏舟仙前往溪雾山,寻找高山积雪。 原著并未提到过高山积雪,他之所以去溪雾山,是因为不过前段时间,有鸟类给小柳精传讯,说溪雾山里可能将长出一株高山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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