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书看着那一堆猎物,神色复杂:“怎么拖回去?” “咋俩不是还有马,让马驮回去。” “这狩猎场这般大,你是打算剩下的时间都用来走路。” “也不全是。” 很快裴砚书就明白晏桉说这话的意思,因为他的衣服散开了。 他没有走路,是晏桉背着他走的。 晏桉规划好路线,计划好时间,背着裴砚书慢吞吞向前。 到饭点,他打猎生火给裴砚书投喂,将人喂饱便按着人一通折腾。狠狠满足了自己的私欲,便将人背起。 狩猎的第三天,晏桉故伎重演,奈何浑身疲软的裴砚书拒不配合。 就在两人东拉西扯之际,骤闻马蹄声乍现。 寻声看去,马儿不知不知何缘由发狂,马背上的赫连祯泪眼汪汪。 马儿风驰电掣般从两人的旁边冲过,看见晏桉与裴砚书,赫连祯大声呼救。 两人对视一眼,不为所动。 晏桉坐直了身,不慌不忙将手从裴砚书的衣襟里撤了出来,慢条斯理地为他整理衣物。 裴砚书同样伸手,将晏桉胸前的衣襟合上,遮住上面醒目的吻痕。 “应该很快会有人追过来。” “嗯。” 晏桉点了点头,将人横打抱起,飞速闪身。 “十二皇子的马发狂……” “殿下安排的。” 是了,只要威胁到自己夺权的人,都不应该存在。不显山不露水的赫连寒不会例外,披着傻白甜外衣的赫连祯也不会例外。 这是夺嫡之争一贯的道理。 十二皇子出了事,皇帝自然是要派人寻找。 然后就找到了晏桉与裴砚书。 晏桉背着裴砚书与皇帝的亲卫撞在一起时,并未显得意外。 “裴公子,梁公子,不知可有见到十二殿下。” “还未寻到十二殿下吗?” “十二殿下马匹发狂,我与裴公子恰巧遇见,奈何双腿难敌四蹄,未曾追上十二殿下的马。” “我同裴公子一路寻找,都没有发现踪迹。路上之际,还出了点意外,裴公子为了救我,还受了伤。” “我背着裴公子,找不到殿下,也好像找不到回去的路,正不知该如何,没想到就遇到了你们。” 亲卫一听,急忙追问:“梁公子可还记得殿下马匹受惊离开的方向?”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转一圈,把我自己都转晕了,现在连回去的方向都找不到……” 亲卫:“……” “是南侧。” “谢裴公子。” 亲卫急忙道谢,给两人指明了方向后,匆匆离开。 裴砚书捏着晏桉耳朵,语气中带着笑意:“你这说起谎话来,眼都不眨一下。你说我为了救你受伤,若是回去,医师给我治伤,可是治我这满身的痕迹?” “这如何使得,当然是我来。晚上我就去给你涂药。至于医师,随便打发了就行。” “算了,你还是别去了。十二殿下找回来,陛下定然要叫你我过去问话,我可不想让人抬我过去。” “我是这么色欲熏心的人?”
第96章 相爱相杀与君共枕眠 20 赫连祯是在狩猎第五天被找回来的,皇帝将所有随行的太医都叫了过去,听说赫连祯头破血流,惨不忍睹。 出了这样的事,秋猎热闹的氛围也沉寂下来。本是七日的狩猎草草收尾。 赫连祯昏迷不醒,高烧不断。皇宫的太医用了不少法子,顶着被皇帝砍头的风险,花了好几日才将人弄醒。 人是醒了,不过好像有些不太正常,本该单纯的眸子变得混沌,痴痴傻傻,呆头呆脑。 皇后整日里泪流满面,皇帝让人彻查,几次三番折腾下来,最终的结果却出人意料。 一句话来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赫连祯自导自演,没想到演过头了,反而害了自己。 夺嫡之争中少了一个赫连祯并没有什么变化,表面上风平浪静的闻都,背地里暗流汹涌。 应昭三十五年冬,翼王一方少府上书弹劾嬴王冒领功勋,吃空饷,贪污受贿……在闻都掀起轩然大波。 嬴王一脉反击,弹劾翼王截断边疆粮草供应,造成边疆万余士兵活活被饿死。边疆士兵士气低迷,险些让宁国的铁骑入侵应昭。 双方各执一词,言各有证据,争论不休。 与此同时,在翼王与嬴王互相撕扯之际,又有人冒出来弹劾大皇子越王,穷凶极恶,残杀手足,豢养土匪。 三方混战,整个朝堂乌烟瘴气。 而此刻的皇帝沉迷炼丹,对一切事情轻拿轻放,态度成谜。 在这般诡谲汹涌的暗流下,大年的步伐悄然而来。 雪花纷纷扬扬,正映照了那一句诗词。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晏桉在玉雕澜弄了一艘大船,船内燃着炭火,与裴砚书耳鬓厮磨。 他叼了一块糕点,暧昧地送到裴砚书唇边。 裴砚书也格外配合,咽下糕点后,仰头去与他接吻。 他披了厚厚的披帔,将人搂进自己怀里,用披帔将人裹住。 窗外的雪花见了那火热的一幕,羞红了脸,融化在了水里。 唇分之际,牵出一条银色丝线。 裴砚书往晏桉的怀里缩了缩,抱着晏桉的腰,只留一个脑袋搁置在晏桉的肩上。 两人在船上呆了半天,天色渐晚时这才离开。 闻都很热闹。百姓们不关心朝局,街道旁的灯笼映照着他们的笑脸。 杂耍的人吹起了火焰,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声。 文阁楼的东家准备了谜题,邀请来往的文人墨客,为新年添一份乐趣。 路边小摊的老翁将糖人递给了买糖的孩子,把那碎银小心收好。 晏桉走到卖面具的摊贩前,买了两张面具,一张戴在自己脸上,一张落到了裴砚书脸上。 他贴心为裴砚书戴好,光明正大牵上了他的手。 晏桉回首看他,发现裴砚书也正在看他。 走过长长的街道,好似就要这般长长久久走下去。 本以为这么唯美恬静的一幕,会保留到将人分别之际,没曾想路过一个巷子口时,在热闹喧嚣声的掩盖下,隐隐有一道脚步声传来。 晏桉拉着裴砚书往一旁让了让,刚让开,一道身形就从里面冲了出来。 是嬴王。 他一身黑衣,脸颊之上有一道血痕。 在这样的日子里,也逃不过被人行刺,可见闻都局势的严峻。 晏桉回到侯府就被梁定渊派人给看起来,原因是类似这样的刺杀不仅仅是嬴王遭遇了。 朝中大臣,除了以嬴王为主的一方受伤较小外,翼王和越王的人马都有受到不同程度的伤。 大臣没想到,这大年之中还要遭遇刺杀,有大臣身中数刀,当场身亡。有些死里逃生,还躺在床上。 梁定渊也没有例外,若非身边有个戍边多年的梁晏淳保护,说不定也得挨上两刀。 他是真的怕嬴王或许翼王派人把晏桉给乱刀砍死,给他一个丧子之痛。毕竟晏桉喜欢在外面荡着,整日里见不到人。 这种混乱,弄死一个算一个的疯狂,让整个闻都都为之震颤。 大年第三天,晏桉正在和家人一起吃饭,就听见冷兵器交接的声音。 他看向一旁的梁晏廷,兄长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等到声音渐渐平息,便见躺了一地的黑衣人,而护卫手中的刀还滴着血。 晏桉回到自己院子,磨墨嘱咐裴砚书,让他注意安全,并告诉他,年后皇帝上朝之日便动手。 应昭三十六年三月春,阔别三月的皇帝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是一国之君,姗姗来迟。 他高坐龙椅之上,淡漠地注视着文武百官。 众人齐声高喊:“吾皇万岁。” “平身。” 他的声音威严,不辨喜怒。 简单的两个字落下,便递给了旁边的小太监一个眼神。 小太监一甩拂尘:“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郎中令理了理自己端庄的衣着,出列。 “陛下,翼王殿下假传圣旨,蒙蔽圣听……” 翼王一听,当即出列,扑通跪在大殿之上:“皇上,臣冤枉。” “……” “……” 一只鸟儿飞进了临川侯府,落到了晏桉院子的窗户上。 看完信件,晏桉叫来了魑,将一个檀木盒子递给了他。 “送进翼王府。半个时辰内。” “是!” 魑抱着盒子,直接牵了一匹马飞奔到翼王府,敲响了门。 “谁啊?” 小厮打开门,魑笑着道:“找你们管家。” 话落,魑将一袋子银子塞在了小厮手中。 “等着,我去叫管家……” “一去一来多有耽搁,我家大人催的急,还等着我回去复命。就劳烦转交管家,呈送殿下。” 说着,魑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 “若是管家问起,便说机密,关乎王府存亡危机,请殿下定夺。” 小厮看着魑严肃的面容,突然间意识到什么,觉得手中的东西格外沉重,点了点头后匆匆进了王府。 魑看了看四周,然后转身消失在王府的门口。 然而,他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皇帝的亲卫便来到了王府门前。 王府被团团围住,亲卫们一通翻找,将那已经放置到翼王书房的盒子送到了朝堂之上。 皇帝打开盒子,玉玺与圣旨映入眼帘。 他拿起玉玺端详,越看脸色越沉。 “去将孤的玉玺取来。” 众人屏息凝视。 小太监很快将玉玺送上,两块玉玺放在一起,竟然看不出分毫差别。 大殿落针可闻,不少大臣额冒冷汗。 赫连画面色惨白,与他一脉的大臣面如死灰。 皇帝又拿起了盒子中的圣旨,拳头咯咯作响,他一把将圣旨砸向大殿之中跪着的赫连画,压抑的暴风雨疾风骤至。 赫连画看着那甩到面前,打开了半截的圣旨,脑海之中似有雷鸣作响。 那圣旨上字迹尤为熟悉,不是他的又会是谁的。他盯着那字,它们仿佛活了过来,一个个钻进他的脑海,一阵阵的晕眩让人难以招架。 他知道他完了。 他没空再去想这里面所为的阴谋诡计,因为他此刻找不到破解的法子。 那玉玺是从他的书房里发现的,这一点足够将他打落云端。 他颓败地低下头,被侍卫架着胳膊拖了出去。 三王逐位,你方唱罢我方登场的局面,最终由翼王被囚禁终身而落下帷幕。 闻都尚未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皇帝偶感风寒,接连罢朝。 越王,嬴王剑拔虏张。 在这样的情况下,晏桉安排好周边之事,然后拧巴着梁晏淳进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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