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赵维蒙着雾气的眼睛紧紧的看着他,“太傅,朕好难受...” 这双眼睛和前太子的眼睛重合,黄若飞呼吸一窒,有什么东西悄然破土而出。 黄若飞抬手抚上赵维红润的脸颊,声音沙哑的问道:“陛下,你可想好了?” “热...” 黄若飞眸色阴沉,握住了赵维的手腕,举过头顶,“陛下,醒来别怪臣。”说完不等赵维反应,直接俯身亲了上去。 低吟声被堵在了嘴里,唇瓣相贴,赵维此时没了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样子,挺着身追逐着黄若飞的唇。 象征着天子身份的龙袍被人解开脱下,还未及冠的少年天子,此时被他的太傅压在身下。 吻细细的落下来,哭声被顶得稀碎,泪水从红润的脸颊上流了下来,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夜里风声呜呜响起,太傅府上的老树窸窸窣窣,在风中摇晃着枝桠,树欲静而风不止,夜晚漫长难熬... 第二日早朝取消了,有人说陛下昨日出宫受了风寒,怕把病气传给朝臣,所以早朝取消了。 也有人说,陛下贪玩,还是少年心性,不务正业,不理朝政的。 无论哪一种说法,此时的赵维都不在意了,他躺在太傅府上,凶巴巴的瞪着跪在地上的黄若飞,哑着嗓子冲他发脾气:“太傅,你、你可真是朕的好太傅!” “啊啊啊,朕要杀了你,太傅你滚开,朕要杀了你!” 赵维斜靠着床榻,浑身酸痛,脖子处还有好几个痕迹,一眼就能看出来昨晚他经历了什么。 黄若飞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昨夜的事也有他冲动的因素在,是他思之成疾,看着那双相似的眼睛便有了别的心思。 赵维还在骂骂咧咧的,抓起床头上的烛台丢了过来,一下砸在了黄若飞的额角上,铜制的烛台掉落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鲜红的血液随之而来,砸在地上开出了一朵朵血花。 赵维见状慌了一瞬,颤抖着手指向黄若飞:“朕不是故意的,你快滚去处理伤口,朕累了,要休息。” 黄若飞这才抬起头,看向床上的赵维,目光说不上清白,他沉声说道:“陛下好好休息,臣先退下了。” 赵维兀自气恼了一会儿,最后体力不支疲惫感袭来,他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私下里去方府上调查的有两波人,一波是摄政王府的人,另一波则是黄太傅的人。 第二天周瑾很早就来府上了,他找到云堪恨问了问于杳昨晚的情况,没发现什么不对的事情后松了口气。 云堪恨见状稍加思索便想出来大概,“昨天有人给杳杳下药?” 周瑾点了点头,他昨日原本在另外一个亭子里听着同僚们说说笑笑的,恰好注意到斜对面亭子里方权在和小厮说着什么,而当时,已经倒过酒了,这个小厮却端着酒径直往于杳那边走去,周瑾心思缜密,起身跟了过去。 果然,那小厮只给于杳倒了一杯酒,周瑾不作多想,借着身形挡住小厮的视线,把于杳面前的酒给调换了,一下,那杯有问题的酒又回到了小厮手中的托盘上。 不过后来那杯酒让谁喝了便不知道了。 云堪恨听完这番话,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眼中全是狠厉。 “去查,方权,敢肖想本王的人,该怎么做你知道吧?” 周瑾点点头,“方权这人仗着他爹是礼部尚书害了不少人,作福作威,除掉他不足为惜。” 云堪恨安插在宫里的人复命说道:陛下一夜未回宫,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一直在太傅府上。 听到这个消息周瑾愣了一下,那杯酒应该是被陛下喝了。 云堪恨也猜到了,赵维身体里流着皇室的血,容貌自然不会太差,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和先帝一模一样,黄若飞也正值壮年,三十来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合理,一切解释都很合理。 周瑾叹了口气说道:“王爷你做到了该做的,他不听话误入歧途,这和王爷没有关系的。” 云堪恨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便没再提这件事了。 周瑾看着云堪恨沉稳冰冷的面容,思绪如蝶。 云堪恨十六岁带兵出征,尚未及冠的年纪便打了胜仗,而之后把西凉国驱赶到雁州边境之外,好多年都不敢侵犯雁州百姓,大周国土了。 等云堪恨及冠后,先帝一封诏书把人从雁州召了回来,封摄政王,护着年仅十四岁的赵维登上皇位,代理朝政。 整整六年,云堪恨为他人做嫁衣,清理朝堂,把当年夺嫡之争的残局给清理干净,但是问题就出在这里,有人钻空子趁机在少年帝王身边说一些倒反天罡的话。 云堪恨顾不及,等发现为时已晚。 “一切照旧吧。” 周瑾离开后,云堪恨坐在书房里批奏折,他试着把奏折交给赵维,让他自己独立去试试,结果总是不如意,不知道黄若飞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不过下药之事,云堪恨大概也清楚了,他不反对陛下喜欢的是男是女,他答应过先帝的,要照顾好赵维。 可是,黄若飞就是赵维身边最大的隐患,赵维在,除不得。 于杳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话本,上面有字有画的,于杳看不懂字却能看懂图,抱着话本坐到云堪恨身旁,看得认真。 云堪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把扰乱心绪的事情全部抛掉,他闭了闭眼睛,答应先帝的事情,他尽力了,其他的便不关他的事了。 谁也没有眼前的人重要。 云堪恨视线从于杳的脸上扫过,落在了殷红润泽的唇瓣上,那轻抿着的唇,昨日贴在了云堪恨的脸颊上。 触感仿佛从未消失,柔软中带着湿意,真是令人回味无穷。 大概云堪恨的视线停留太久了,于杳察觉到了抬头看了过来,“哥哥怎么了?” 云堪恨伸手捏了捏于杳的脸颊,温声问道:“杳杳在看什么?” 于杳揉着被捏过的脸颊翻到话本的首页,举起来给云堪恨看,“哥哥你看。” ...书生哥哥和猫妖的三世情缘。 云堪恨表情难得有破裂的时候,他顿了一下,问于杳:“杳杳能看懂吗?” 于杳皱眉,翻了两三页,摇头道:“我不认识字,只能看图能看懂一些。” 大周的字比较复杂,比于杳学历史学的繁体字还要复杂难懂,而且还是从左到右竖版的字,简直是难上加难。 好在图画的很生动,于杳热衷于看图了。 云堪恨抿了抿嘴唇,没有戳破这话本的名字,问了于杳另一个问题。 “杳杳想识字吗?” “想!” 于杳眼睛睁得圆圆的,里面写满了惊喜,“哥哥我真的可以学吗?” 云堪恨忍住想要捏他脸的手,笑着点了点头:“杳杳想学就学。” 于杳嘿嘿一笑,很快就敲定好准备识字的事情,云堪恨见他高兴,说道:“本王给你找夫子,杳杳这几日先看着话本。” “好~”如果于杳的小猫尾巴能伸出来,此时应该缠在云堪恨的手腕处了。 这几日,云堪恨去书房,于杳抱着话本跟着也去,云堪恨批奏折,他就坐在一旁认真的看着话本。 很快一本就看了一多半,这天,于杳一边吃着桂花糕,一边看着话本,翻开下一页,他突然瞪大了眼睛,紧接着被刚咬在嘴里桂花糕呛了一下。 “咳咳咳!” 顿时于杳脸都红了,咳嗽着拍着胸口,听见动静的云堪恨放下手中的毛笔,大步走了过来,一只手轻拍着于杳的后背,另一只手倒了杯温水递到于杳嘴边。 “杳杳喝水。” 于杳忍着咳嗽,就着云堪恨的手喝了一杯水,把咳嗽的那股劲儿压下去后,于杳这才反应过来把话本合上。 云堪恨唇角带笑看着于杳,这一刻于杳明白了,什么叫做此时无声胜有声,此地无银三百两。 于杳脸还是红的,耳朵尖都红透了,像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云堪恨伸手拿过了那话本,看向了摊在面前的那一页。 是一个书生和有猫耳的少年,两人衣衫不整地一坐一躺的在床榻上,这坐也不是普通的坐,画这图的人画技真的很巧,猫耳少年坐在书生身上,脸颊的红晕,眼神的迷离,脚趾的蜷缩全都画了出来。 云堪恨轻笑一声,看向已经红透了的于杳。
第47章 识字先识哥哥的名字 “原来杳杳在看这个啊。” 于杳瞪大了眼睛,“我不是,我没有!” 云堪恨但笑不语,于杳伸手想把书给拿回来,被云堪恨躲了过去,那一页图画明晃晃的在于杳眼前。 “猫妖之形,娇巧少年也,其肤如凝脂,腰若约素……杳杳,这上面说的可是你?” 于杳炸毛了,连忙摇头:“怎么可能,那才不是我!” “不是杳杳啊,那是本王认错了。” 云堪恨点到为止,没敢再逗下去了,怕把人逗生气不搭理他了,那他就真的没地方哭去了。 “哼,本来就不是我。” 这么一打岔,于杳也忘了刚才尴尬的画面了,哼了一声,夺过来话本自己开始快速的把这一页翻过去继续看了。 云堪恨捻了捻指腹,看着于杳柔顺的黑发,和图画上的猫耳少年不谋而合,云堪恨仿佛看了那一对异色的猫耳朵在少年头上,随着动作一颤一颤的。 ······ 两日后,方权以设计诱陷,侵犯无辜等罪名被收押进了天牢,因为方权的事情赵维连着方平威也不待见了,早朝结束后,方平威跪在御书房,求情无果,找到黄若飞那里,黄若飞也是一言不发,借口不加理会。 养心殿里,赵维看着面前放着的一盆开的异常妖艳的虞美人,心里有种别样的情绪渐渐蔓延,大红色的花朵在巍峨的宫殿内丝毫不显得艳俗,反倒是把人衬托的更加靡艳。 赵维想到了两日前黄若飞说的那一番话,他说这花从外地运回来的,正好在开芳宴前一日开了,便想着趁他出宫,顺便去看一看这虞美人。 如果不是方权真的下药了,只是阴差阳错送到他手中了,赵维就会认为是黄若飞故意设计他的,但是这是他的太傅,应该不会害他的吧。 赵维咬牙,想到暗卫查出来差点被下药的人是于杳,心里就不爽,又是摄政王,又是云堪恨,怎么又是他,从他坐上龙椅开始,就活在云堪恨的阴影里,他不甘心,凭什么他云堪恨就要手握重权,明明他才是真命天子,他才是九五之尊的帝王。 他一个外姓的皇亲,凭什么!!! 赵维深吸一口气,他是天子,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包括,除掉碍眼的人。 还有一个月他就及冠了,等他及冠,云堪恨手中的权力会落到他的手中,到时候,他一定要除掉云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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