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下葬后,云贤称自己无心朝堂,带着不到一个月的云堪恨回了老家,忝州。 所有人都认为,驸马爱惨了长公主,他瞒住了所有人,回到忝州,原型暴露,他很快便娶了另一个女人,让奶娘带着云堪恨,断吃断喝的。 所幸云堪恨争气,活过来了,奶娘待他如同亲生儿子,吃的喝的都给了云堪恨。 后来云堪恨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49章 愿吾爱乘船向春,岁岁如常。 十岁那年,云贤喝醉发酒疯,当着云堪恨的面把奶娘杀死了,手段极其残忍,云堪恨躲在柜子里,亲眼看见那个照顾了他十年的亲人倒在了血泊中。 那天大雨倾盆而下,没人知道云堪恨在哪里。 再后来,云堪恨偷偷跑出去,好在府上没人管他,云贤似乎也忘了他还有个儿子,也就是这样的情况,云堪恨找到了逃离这里的机会。 那就是参军入伍。 六年的时间,云堪恨上到了战场上,一路上的艰难坎坷只有他自己知道,待那一战过后,云堪恨凯旋归来,亲手解决了云贤,那时候,云贤已经成一个酒鬼了,好赌还输了很多钱,也没人愿意借他,被人差点打死,云堪恨回去折磨了他一番,然后将人丢在河里,亲眼看着他断了气。 也就是那时候,云堪恨名声鹊起,一直传到京城先帝的耳中,他派人查了查云堪恨的身份,这才得知,他一母同胞的姐姐到底经历了什么,还有他的亲外甥过着怎样的日子。 当时先帝要接云堪恨回京,云堪恨拒绝了,他在雁州挺好的,不需要回京城。 先帝心生愧疚便同意让云堪恨在雁州,并且手握雁州兵权。 二十岁那年,先帝病重一封急诏把云堪恨唤了回来,四年之间,皇子夺嫡,死了两位,还有一位贬去封地,剩下一个只有不到十四岁的少年赵维。 先帝遗诏,封云堪恨为摄政王,授予权力,辅佐赵维。 至今已经六年了。 于杳听完后,马车已经到了景宁寺。 沈确他们三人先行离开,于杳则是泪汪汪的趴在云堪恨怀里,听了一路的故事,他才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了。等缓了缓后,于杳抓住云堪恨的手,“哥哥,你还有我呢。” 云堪恨的奶娘死后,他再也没有表露过自己的情绪,何鸿禧也这么说过,他陪在王爷的身边时间确实很长,却从未看透过他。 于杳现在真的很想成为云堪恨的什么人,带着身份陪着他,能陪一辈子的那种,让他的人生不再那么的苦。 这般想着,于杳也这么说了,他埋在云堪恨的怀里,小声说道:“哥哥,让我陪你一辈子吧。” 两人上山的时间不算太晚,一路上也没有什么人了,于杳紧紧抓住云堪恨的手,寸步不离的跟在云堪恨身边。 山路蜿蜒盘绕,一派清新气象,沿着小路往上走就能瞧见重叠的庙宇禅房坐落在半山腰,青砖红瓦从繁茂的树林间钻出,为虔诚的信徒指路。 很快,巍峨的庙宇出现在于杳两人面前,正门香火缭绕,不少人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还有人拿着一捧香,做工精致的金色元宝,形形色色的人汇聚在这里。 云堪恨带着于杳避开了人群,从侧门进了大殿,这里人少了一些,还是有虔诚的香客跪在蒲团上叩首,佛像庄严,于杳从心底生出尊敬之心,也学着信徒跪在了蒲团上。 寺院内古树参天,青石板下满是青苔,云堪恨牵着于杳的手把所有的佛殿都拜了一圈,来到了后院的古树旁。 树又高又大,树干很粗,至少三人合抱才能圈住,郁郁葱葱的枝桠上挂了很多红绸,一条一条的迎着风轻轻晃着。 “这是百年菩提树,施主可以写下心愿挂在树上。” “会显灵吗?”于杳问道,古树下僧人面容慈祥,他穿着僧袍双手合十,听到于杳的话后,笑了笑说道:“心诚则灵。” 于杳决定要相信一下,也学着僧人的样子双手合十,“那师父可以给我一条吗,我要写。” 僧人点头,指了指旁边铺着红布的桌子说道:“施主在这里写就好。” 于杳高兴的拿起笔,心说自己真厉害,提前学了写字,这会儿竟然用上了。 云堪恨也拿起了笔,红绸上落了墨,于杳瞥了他一眼,偷偷的挡住了云堪恨的视线,也在红绸上写。 于杳写的是:“愿云堪恨此后开心快乐,平安,不再孤独。” 于杳停了笔,抬头看到云堪恨也写完了,他高兴的凑过去想要看云堪恨写的什么,不料云堪恨手一抬,笑着说道:“看了就不灵验了。” “啊,那好吧。” 于杳只好点头赞同了云堪恨的观点,两人将红绸交给身旁的僧人,等僧人挂上面之后,于杳拉着云堪恨走到一边的围栏处,仰头问道:“哥哥,可以悄悄告诉我你写的什么吗,我们悄悄的神明不会听到的。” 云堪恨挑眉,抬手揉了揉于杳的脑袋,俯身凑在于杳的耳朵旁,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于杳的耳垂上,痒痒的让人忍不住心颤。 “本王写的是,保密。” 于杳:“???” 或许于杳的眼神太过呆滞,表情懵懵的像个误入独狼圈套里的小兔子,云堪恨很轻的笑了一声,眼里满是笑意。 “杳杳真可爱。” 云堪恨抬手指尖覆在于杳的耳垂上,笑着说:“杳杳害羞了吗?” 于杳脸直接红了透底,哪有人夸他一个成年男生可爱啊,真是,过分了嗷。 他这不是害羞,他只是...只是有点热了。 于杳也觉得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了,也就没说,云堪恨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笑意盎然,放下手顺势牵住了于杳手。 云堪恨目光一直落在于杳的身上,光从菩提树茂密的枝叶缝隙中洒落下来,片片光影落在眼前,有细碎的光停留在于杳的鼻尖,像蝴蝶一样,给于杳添了几分灵气。 云堪恨想到刚才自己在红绸上写的“愿吾爱乘船向春,岁岁如常。” 愿杳杳乘船向春,见世间繁荣,愿杳杳岁岁如常,平安喜乐。 景宁寺会给前来烧香拜佛的信徒准备斋饭,不过来这里烧香的大多都是达官贵人,他们对斋饭不感兴趣,只有少数的平凡百姓,愿意留这里吃斋饭。 于杳也想吃,他还没有吃过斋饭是什么味道的,所以拉着云堪恨也跟着僧人去了后院。 沈确他们三人早就拜完了,一直等着于杳他们,几人在偏殿碰了面,周瑾打趣道,自己简直是个行走的夜明珠,万丈光芒。 于杳翻译了一下,周瑾是在说自己是个一个几百瓦的电灯泡,锃亮锃亮的,能闪瞎狗眼的那种。 沈确嘿嘿一笑,牵着舒岚的手光明正大的晃来晃去的,于杳看得清楚,舒岚脸上尽是无奈。 周瑾啧啧两声,“你看看,你们一对一对的,都手牵着手,独剩我一个人。” 于杳低头瞅了眼他和云堪恨相握的手上,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笑,“我们不是的,周哥你别乱说。” 周瑾一副看透的模样,忍俊不禁的说道:“就这还不是?啧啧,你们的把戏我不懂。” 待他们三个人下山离开,于杳脸热的不敢抬头去看云堪恨,他脑海里一直在复盘着周瑾说的话,他们一对一对的,沈确和舒岚姐姐是一对情侣关系,那他们也是吗? 于杳开始正视这个问题了,他们不是的,先不说他们性别问题,首先就是他们谁也没有告白,没有互相喜欢,肯定不是情侣关系。 想到这里,于杳突然疑惑了,喜欢这个词不能深究,越想就会发现,闲了没事会想到云堪恨,有趣的事也要找云堪恨分享,白天黏着云堪恨,睡觉也是,好像无时无刻都想要黏着他,也会想要了解他的过去,想要陪他走到未来,会心疼他,会为他高兴,会……好多好多细节根本不能细想。 于杳扪心自问,他知道什么是喜欢的,所以,他这是喜欢上云堪恨了吗? 可是云堪恨未必喜欢他,只有相互喜欢的两个人才能是一对的,那他们还不是。 于杳有些失落了,有种刚开始恋爱就被告知失恋的感觉。 “杳杳,在想什么呢?” 云堪恨的声音把于杳从失恋的感觉拉了出来,他面前已经放上了一碗斋饭,云堪恨把筷子擦干净了递给他,见于杳还是呆呆的表情,不由得失笑,抬手捏了捏于杳的脸颊,问道:“怎么了?是不想在这里吃吗?” 于杳摇摇头,“不是的,我现在就吃。” 景宁寺毕竟是大周的护国寺,即便是素食斋饭也是很美味的,于杳边吃边想接下来该要怎么办。 他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心思,在他的世界观里,首先喜欢就要自己承认,不能否认自己,如果有下一步的话,就要大胆的站出来。 所以,于杳自然而然的就想挑个良辰吉日,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先不管云堪恨怎么想的,自己说出来还是比较好的,如果云堪恨讨厌他了,那他... 于杳抿了抿嘴,这个问题想着好难受,云堪恨应该不会讨厌他的吧,可是万一他是个大直男呢,会不会不喜欢男生,还会觉得他恶心。 这些都是要顾虑的,于杳摇摇头,生活不易,杳杳叹气。 “哎——” 下山的半路上,云堪恨停下了脚步,把于杳的手放在手心捏了捏,“这已经是第六次叹气了,所以,杳杳在想什么?” 于杳又叹了口气,云堪恨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七,于杳第八口气卡在胸腔里不上不下的。 “······” 怎么还带查数呢,这样他多不好意思叹气啊。 云堪恨收回了手,又问了一次:“所以杳杳能告诉本王你在想什么吗?” 于杳脚尖戳地,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脑袋,“哎呀,我就是在想我怎么突然开窍了,但是还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于杳的话音还没落,身体突然一下腾空了,云堪恨沉稳有力的心跳传到耳朵里,于杳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云堪恨抱了起来。 除此之外耳边还传来一阵破空声音,一支利箭划破空气擦着于杳的耳边过去,钉在了树上。 云堪恨冷冽的看向前方,云一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护在云堪恨和于杳面前。 下一秒,云一冲了上去,身形如同幻影,很快就消失在眼前,但是在后边又冲过来几个蒙面黑衣人,云堪恨灵敏的抱着于杳躲过了一剑。 黑衣人足足有七个人,而他们人只有两个人。 云堪恨脸色阴沉,目光冷冷的看向围过来的黑衣人,把于杳放了下来护在身边。 “乖,等会儿本王拖着他们,你往景宁寺跑。” 于杳闻言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云堪恨叹了口气,捏了捏于杳的出了汗的手心,“杳杳乖相信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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