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又往前走了两步,孟时书后撤半步,防备地盯着他,声音也重了不少: “请您自重!” “跟我玩什么纯情”黄建祥向来男女不忌,他有得是钱,自觉各色各样的美人也都见过,但那些人都是奔着利益来的,不管甘不甘愿都得主动讨好他,还真没见过孟时书这么辣的。 这人是门德尔跟前妻的儿子,从小父母离异,跟他妈过了很久的苦日子,好在后来他妈跟门德尔的第二任妻子先后脚死了,他这才得了机会住进孟家,成了真正的少爷。 说起来也是运气好,只不过最近不知道什么原因跟门德尔又闹掰了,想他现在应该很缺钱,不然也不会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跟他爹结了仇的傅惊别身边。 想到这,黄建祥胸有成竹,脸上的笑也越来越猥琐: “你家的事我都知道了,只要你跟了我,保准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就算以后咱俩分了,我也给你一大笔钱,怎么样” 孟时书终于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了,可怜自己刚才还觉得自己没有缘由讨厌一个人过于没礼貌,感情这是他的第六感在拯救他啊。 他也不知道对方怎么就认为自己缺钱到要出来卖的地步,怒极反笑,不过对方都这么不尊重人了,他也没必要再留什么情面。 “这里,镜子。”孟时书冷冷看着他,先是指了指洗手台前的镜子,手的方向忽然一改,又转过去指厕所的隔间, “那里,尿。” 黄建祥也是喝酒喝晕乎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你什么意思” 孟时书说: “怕黄总这些年光顾着赚钱不回家,连自己长什么样子都忘了。” “你!”黄建祥的脸瞬间红了,也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被孟时书气的, “你敢骂我” 孟时书一脸无辜: “我可没说,这是您自己说的,别赖我。” “……”他太真诚,以至于黄建祥想找茬都找不出来,盯着孟时书看了好久,原本心里满是怒火,却又看出另一番意趣。 厕所的灯比外面要稍暗一些,但不至于看不清楚,孟时书就这么站在门口,背后是走廊强烈的白光,身前的打光呈暖色,半明半灭地铺在他眉宇鼻梁,再从自然上翘的唇角流向肩头,衬得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慵懒冷质。 黄建祥感觉自己心脏短暂地停了一拍,随后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急急撞击他的心室,仿佛要把那一块位置撞破。 心头的怒气尽消,他露出一个痴迷的笑: “当然,孟助理是在关心我,我是看得出来的。” 孟时书被他这油腻的表情看得想吐,侧眼刚避开他的目光,就听到黄建祥追问: “你为什么不看我呢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知道跟人说话看着对方的眼睛是最基本的礼貌吗” “……” 孟时书觉得这个问题相当冒犯,而且不好回答。他默了默,斟酌着说: “钱钟书老先生曾经说过,对于丑人,细看是一种残忍。” “……” 这回轮到黄建祥沉默了,半晌才尴尬地说: “现在的年轻人,真幽默。” 孟·年轻人·时书不仅幽默,还很想逃。他再次提出自己已经用完厕所,将要离开时,黄建祥比他先开口: “考虑一下我刚才说的话,以后绝对少不了你的好。” 孟时书不想再跟他继续周旋,扔下了句“自重”就走。这态度着实惹恼了黄建祥,他再也装不下什么绅士,用力一拉孟时书,把人往自己这边拽。 孟时书始料未及,被他拉得踉跄后退了两步,还没反应过来,孟时书被按得弯下了腰,整个上半身都压在了一片湿润的洗手台上。 “你敢!”孟时书没想到他会来强,大喊一声,黄建祥“嘿嘿”笑着看镜子里美人因为生气而红了眼尾的模样,越发觉得手里的人是个极品。 他在孟时书耳边说: “别叫这么大声,一会儿把别人叫来了怎么办” 他说是这么说,却一点也不担心会有人来。 这家饭庄是私人饭庄,以会员注册的方式筛选客人,本来人流量就小,今天黄建祥为了请傅惊别吃饭还特意包了场,根本不会有什么人来。 孟时书虽然不知道,但也不在乎什么面不面子的事。现在对他来说脱身最重要,在用力撞了黄建祥的肩膀两下都没能成功脱身以后,他飞快思考着该如何脱身,同事感觉到一只手在自己背后不断游移,顿时恶心地想把刚刚垫肚子的饭给吐出来。 黄建祥发出心满意足的喟叹: “不愧是孟家娇养出来的,跟外面那些男男女女就是不一样。” 孟时书挣扎不出,咬着牙又警告了他一次: “你放开我,不然出去以后绝对让你后悔!” “吓唬谁呢”黄建祥轻蔑一笑,手移到了他的后腰,并且试图更往下走, “门德尔都不要你这个儿子了,我看你不如来跟我,保证让你跟以前在孟家一个待遇。” 说到这,他脸上的笑突然变得淫邪,不怀好意地说: “叫声干爹来听听” 说话间,黄建祥的手抓住了孟时书衣服下摆,就要往上翻。 孟时书感觉到一股凉风吹进自己的腰腹,心知再不挣脱开会面临什么样的对待,他一边抵死挣扎,一边抬起脚往下碾,然后趁着黄建祥吃痛,曲起膝盖重重往后顶—— “啊!” 黄建祥突然放开了钳制他的手,弓身痛苦地捂住了裆部,他额头直冒冷汗,还隐约跳着青筋,难以置信地对孟时书说: “你,你敢……” 孟时书才刚消耗了大量力气,正费劲地喘着气: “做都做了,我有什么不敢的” 因为湿润而粘在肉体上的衬衫让他有点难受,孟时书两只手捏着衣服下摆把衬衫提出来了一点,这才感觉到好受些。 他听到黄建祥在放狠话: “你敢这么对我,你绝对会后悔的!” 孟时书才不后悔,他重新洗了个手,离开厕所之前还不忘劝告他: “黄总要是还想留点面子,今天的事最好不要说出去。” 他不想添麻烦,是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真心给黄建祥建议。这话落在黄建祥耳朵里却成了心虚,再一联想孟时书跟孟家划界线,孟家跟傅氏不对付的消息,黄建祥心里立马有了猜测。 他以为脱离孟家之后孟时书的日子过得艰难,因此不敢让傅惊别知道他得罪了自己,当即狠笑道: “你要是还想在傅氏混下去,现在回来乖乖给我认个错,这件事我还能考虑不捅到傅总那去。” “……” 孟时书被他这感人的智商弄得有点无语,他用一种“你没事吧”的眼神看着黄建祥,最终说: “你要说你就说吧。” 他是真的不想理会对方了,任凭黄建祥在身后不断叫骂“回来”和“我会告诉傅总的”,还有一些其他不堪入耳的下流话,都神色自若地走了出去。 然而—— “告诉我什么” 哒,哒,哒…… 沉重的脚步遏止了孟时书外出的步伐,一具高大的身影从外面走来,孟时书跨出去的脚才刚落在实地,就被来人逼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行色仓促,看上去还有几分慌张和狼狈。 迷茫的视线越过傅惊别看向他身后,那里空无一人。孟时书确定了饭局还没散,主要的两个人物却都已经离席,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不是,等一下,傅惊别怎么也来了 孟时书转过头又看到像看到了救星一样的黄建祥,心里一时失语。 他们不会是来厕所开会的吧 傅惊别是来抓人的。 孟时书出来许久却一直没回去,他本来以为人又跑了,这回来洗手间也没真的期望能在这里面找到人,只是想再给他一个机会而已。甚至在来这的路上,他已经想好怎么惩罚第二次偷偷逃离他身边的叛徒,却没想到一个转角,就看到了那张令人朝思暮想的脸。 心底盘旋的郁气骤然消散,傅惊别步步紧逼,逼迫孟时书退回,却还没来得及张口,就看到旁边一个多余的人。 凌厉的眉头锁起,傅惊别转头认出黄建祥,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有事” “没事。”孟时书抢过话头, “我上好了,你们继续,我回包厢等……” 傅惊别就这么拦在他前面,既不肯让路,还在他换位置想从旁边离开的时候挡住,孟时书心里一团烦躁,干脆顺着他: “哦,行,我看着你上。” 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带着点自暴自弃的麻木。傅惊别一边欣喜于他相较于之前冷漠的顺从,一边又耻恨他的漠然,可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傅惊别心中有气,却无处可以发泄。 黄建祥一见孟时书在傅惊别面前乖乖就范,连动都不敢动,登时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在心里嘲讽着孟时书,表面却一副担忧的样子走了过来: “傅总,您身边这个助理,恐怕不太行哟。” 傅惊别“哦”一声,他淡漠地偏过头,才终于想起自己再进来之前就是听到黄建祥骂骂咧咧地威胁孟时书“我会告诉傅总的”,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戾气。 孟时书跟别的男人也有秘密吗 他声音沉着,总叫人觉得落不到实处: “你要告诉我什么” 黄建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傅惊别列入了危险名单,在包厢里谈生意时傅惊别对他始终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他要提孟时书过错的时候却搭腔了,这让他热血沸腾,仿佛找到了跟傅惊别相处的关窍。 看来门德尔这个儿子在傅氏过的确实都是苦日子,只不过傅惊别顾着一点面子没下狠手,这要是自己帮了他这个大忙,他不就面子里子都走了吗 黄建祥想到自己只要帮傅惊别把孟时书给收拾了,他不仅能跟傅氏更好地打理起关系,自己也能爽爽,心里就一片得意。 下半身的疼痛散去大半,黄建祥一点一点挪到傅惊别跟前,用轻蔑的眼神瞥了他一眼,说: “傅总,您手底下这个新人不太懂规矩啊,要不要我帮您教训一下” 傅惊别声音一滞,眼里寒光迸射: “怎么教训” 如果黄建祥还清醒,他就能看出傅惊别已经开始对自己不满,但他今天喝了两杯酒,虽然不至于醉,却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内心最原始黑暗的欲望。 于是傅惊别板着的脸被他误解为终于可以有正当手段整治仇人的隐忍,把他情绪里的含义理解成了对孟时书的愤懑。他忄生暗示十足地看着傅惊别,像是等他夸赞似的,隐喻不明地说: “还能怎么教训,男人么,要让他乖乖听话,不就那点手段。”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往事,神情向往,居然开始追忆起来: “可惜傅总您不好这口,不然您也可以尝尝这番滋味。啧啧,你看看他这张脸,这身材,这皮肤,一般哪儿有这么娇贵的人让我们玩啊要不是他不知好歹跟孟家断绝了关系,只怕我也没有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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