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听重新坐回椅子上,毫不在乎道: “我宗弟子谢叙,杀了他之后为报仇所作,有何问题” “你,你,你们太一宗欺人太甚!”轻飘飘的语气让寒山宗长老翻翻白眼,差点气晕过去。 “欺人太甚”一旁忍了又忍的赵子墨一掌拍碎桌子,猛地站起身, “你们寒山宗大长老杀人怎么不说这件事不给个说法,诸位今天就别想离开这里。” 寒山宗掌门脑子转得很快,立刻说: “空口无凭,你们要是杀了杜峰,再随便安个罪名给他,就算他活着也洗不脱。他为我寒山宗长老时和善无比,不可能会做出此等恶事。” 韩远生确实没看到杜峰的脸,只能通过那个痦子辨认,之前的事也没听见杜峰亲口承认,听见这句话沉默了。 大殿之上只剩下寒山宗长老惋惜杜峰尸体的声音。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仰天怒吼: “你们好生恶毒,竟然把我师兄的金丹也给毁了!” 白听撑着脸,神色慵懒: “想要证据很简单,等我两个弟子修养好了,自有证据。” 直到这个时候南序才反应过来,飞快跑到白听身边,把传音符递给白听,悄声说: “师尊,这是大师兄让我拿过来给您的。” 白听接过,用灵力打开,里面很快传出声音。 先是一声咆哮: “好好好,区区一个练气的也敢过来送死,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了你们。” 随后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楚清问震惊的声音: “寒山宗长老杜峰!” “认出来了也没事,记清楚我这张脸,死了之后就知道是被谁杀死的了。” “这是我寒山宗的铁壁之身,岂是你一个刚刚踏入金丹初期的修士可以破的。” 这声音直接表明了身份,下面站着的寒山宗掌门脸上血色全无,手指抖了又抖,也不挣扎了,勉强笑着说出一句话: “杜峰此事和我寒山宗没有关系,从现在起,他不再是我寒山宗长老。” “我两个弟子为了救人,身负重伤,寒山宗掌门是想用这一句话就带过”一直闭眼没有说话的景恒忽然睁开眼,居高临下地睨着寒山宗掌门。 殿内充斥着强烈的压迫感,直叫人喘不过气。 寒山宗掌门修为和景恒差远了,被压得头皮发麻,好半天才开口: “自然不会。我宗出了这种孽障,在这里给诸位赔不是。我宗会弥补两位弟子,以及问剑宗,下山后我也会去问剑宗亲自赔罪。” 寒山宗长老还不肯相信,对于掌门的承认有些火大: “师兄,你……” “住口!”寒山宗掌门厉声打断他的话, “那确实是杜峰的声音。” 长老再有不甘,也只能闭上嘴。 大殿上无人说话,面色皆为不善。 看着地上杜峰的尸体,寒山宗掌门咬咬牙,直接给彻底毁掉: “这件事我宗一定会调查清楚,给诸位一个交代。但请诸位相信,我寒山宗绝无与太一宗为敌的想法。” 他将身上的灵器与上等丹药全部留下: “还有一些,我会命人送来。” 一片沉默中,他拉着长老灰溜溜地跑了,本以为会被阻拦,没想到压根没人正眼看他们。 寒山宗掌门再有不满,也无法发泄。 “伤我弟子,竟然就想用这点东西打发。”景恒起身,看也没看地上的东西。 白听捏着手中的传音符,心事重重: “寒山宗这些年一直很安分,这杜峰突然这样,要说身后无人,我是不信。” “我也觉得。”一直没说话的林至柔开口道, “他一个金丹,就想引得我宗与问剑宗交恶,杀我宗天才,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韩远生给几人行礼,轻声说: “掌门与各位长老,我们要离开了,今年的交流会……怕是办不成了。” “你们也都劳累受伤,在这里住下歇几日吧。”景恒大手一挥,沉声道, “此事绝不简单,恐怕背后还有宗门搅和其中。” 闻言,韩远生看了眼身后的弟子,应声答应了。 大殿稍微安静下来,白听想到什么,微微蹙眉: “会不会是凌云宗” “应该不会。”林至柔摇头, “寒山宗这么多年一直依附凌云宗,要是凌云宗授意,事情一败露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凌云宗。” “为什么就不能是杜峰自己的计划”赵子墨不以为然道, “他想带领宗门翻身,便残害我宗天才,想让我宗门败落。” 三人共同看他一眼,没再说话,眼神带着不言而喻的无奈。 景恒岔开话题,对白听道: “你那两个弟子实属不易,让他们去天眼泉养伤吧。” 天眼泉灵气浓郁,是养伤的圣地,对修炼也有好处。 白听应下,替谢叙两人道谢。 赵子墨还在纠结: “你们不理我是几个意思说话啊,师弟,师兄,别沉默啊……我那个问题有那么蠢吗” …… 楚清问这边还在被药浴折磨得痛不欲生,几次想跑都没跑掉。 好在到了后面像是适应了一样,反应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他也能感觉到身体正在恢复。 白听敲门后推开门走了进来,见楚清问乖乖地坐在药桶中忍不住笑了笑: “这次倒没跑。” 以前每次药浴,楚清问都会偷跑,下场是无一例外地被白听抓回来。 “师尊,杜峰那件事最终结果是什么”看到他,楚清问精神几分。 白听: “寒山宗掌门主动上门来了,你的传音符来得很及时,他们什么都说不出,道歉离开了。” “就这样”楚清问不可置信, “那个杜峰杀了很多人,还杀了问剑宗的弟子。” “问剑宗自会问罪。”白听长袖一甩,旁边桌上出现各种东西, “这是寒山宗给的赔罪,还有一些择日会再送过来。另外,掌门特许你们进天眼泉调养三日。” 他说完就离开了,出门对上诸多眼睛,一看盛行也在其中,皱眉道: “都挡在这里做什么不要打扰你们师兄休息。” 白听离开后,剩下四人对望一眼,纷纷跟着离开。 他们来这里只是为了见白听,或者是说怕白听和楚清问之间发生什么。 能察觉出白听在隐瞒什么,楚清问趴在桶边,感慨出声: “我记得天眼泉好像是只有宗门最厉害的弟子才有资格进去,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去。” 单薄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他的脸被热水熏得通红,墨发垂在身侧,那张脸瓷净无瑕,引人不断侧目。 谢叙盯着楚清问的侧脸片刻,目光落在他的肩膀上。 那层衣衫实在没什么用,湿后贴在肩膀上,完全可以看到衣衫白玉般的肌肤。 说完话没得到响应,楚清问扭头一看,恰好对上谢叙沉沉的目光,顿时一怔: “师弟” 谢叙淡声道: “怎么了” “师弟打算哪几天过去”楚清问没好意思说出来自己想避开他,不想和他一起去。 “师兄问这个做什么”谢叙似笑非笑, “是想和师弟一起,还是不想和师弟一起” 当然是后者了,天眼泉是个温泉,虽然说都是男人,一起泡也没什么,但前几天谢叙还对他表白了,一起的话总觉得怪怪的。 楚清问什么都没有说,只微微勾唇笑了笑。 他的唇最开始十分苍白,现在是一种淡粉色,看上去莹润泛着点点光泽,柔软到想让人试一下。 谢叙倏地站起身,目光挪向别处: “就最近几日。” 楚清问应了一声,想着那等一周后他再去好了,反正没有时间限制,只规定了三天。 房间里静默下来,楚清问发现谢叙就那样突兀地站着,不由得问: “师弟你的伤都好了吗这样站着不累吗” 他往后靠了靠,脸上的水滑落至脖子,隐入衣衫中消失不见。 仅仅一眼,谢叙像是被烫到了一般,仓促收回目光,走了出去。 虽说有点奇怪,楚清问也没去多想,将自己沉入水中,尽情的放松,后来实在憋不住了,才从水中出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谢叙不在,他又泡了这么久,差不多了吧? 楚清问双手扶着桶边,刚动一下,门外响起一道声音: “我还在。” 他瞬间蔫了,坐在桶里,仰头盯着房顶,感觉自己再泡下去真的要疯了。 一直坐在桶里直到睡着,不知过去了多久,开门声响起,楚清问被人轻轻碰了下。 “师兄,可以了,去房间里睡。” 楚清问意识迷糊,第一想法竟然是: “师弟你一直在外面站了那么久吗” 他睁开眼,有些懒得动,好半天才从桶里站起来,眯着眼走出桶外,摇摇晃晃地准备去外面。 但因带出了些许水,脚下一滑,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前倾去,紧接着他整个人腾空而起,被抱进温暖的怀里。 看到少年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楚清问登时清醒,有些结巴: “师弟,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谢叙没有理他,直接抱着他走出房间,顺便把他的衣衫和头发都弄干了。 一路上的风都似乎是燥热的,吹得楚清问脸颊滚烫。 他能清晰感觉到谢叙抱着他的那双手,最后疯狂低头,生怕被其他师弟看到。 少年的怀抱很温暖,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 到房间时,楚清问差点又睡着了,被谢叙放在椅子上才清醒过来。 他立即站起身道: “谢谢师弟,我准备睡觉了,师弟也早点睡,晚安。” 谢叙后退几步,沉默地望着楚清问片刻,才转身离开。 衣服上多少有些药浴的味道,楚清问脱下,刚换上干净的衣服,听见门外响起谢叙的声音: “晚安。” 他似乎对这个词不太适应,说得十分生涩。 楚清问这才想起来刚刚自己顺嘴说了晚安,穿衣服的动作都麻木了。 还好谢叙没有疑惑,但又把这个晚安说了回来,是不是代表他已经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哪天要是真暴露了,也是没办法的事,等死得了。 楚清问脱力地躺在床上,想起自己刚穿进来各种怕死紧张,现在才过去多久,就开始摆烂了,不免想笑。 兴许是药浴起了效果,这一夜楚清问睡得很好,醒来时虽说身体还有些疲惫,却没昨日那么严重。 他穿戴整齐,洗漱后去了太一宗食堂。 这一次楚清问出现后没那么多鄙夷的目光了,因为他和谢叙杀了寒山宗金丹长老的事出传遍了整个太一宗。 楚清问打饭的时候,还有弟子笑眯眯地让他多吃点。 现在的目光比之前还让人不舒服,楚清问如坐针毡,快速吃完饭就回竹息峰了。 他现在御剑飞行比之前好了些,从竹息峰出来再返回完全没问题。 回房间前,楚清问特意去谢叙那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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