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晏放下碗筷出了门,坐在石凳上强压着心中的怒气,想当年若不是章兄照拂一二,他估计早已跟书生一起饿死街头了,于他来说,章家有恩于他,自然不许他人非议。 见夏清晏拂袖而去,凌易谦慢腾腾的吃着饭菜,心里琢磨若是夏清晏背叛了他,他一定一分钱也不给他留。 本来打算吃过饭就走,这下又耽搁下来,夏清晏在院子里坐了许久,长叹一声回到屋子里,凌易谦蒙着被子睡的香甜,他轻轻扯下被子,见他两行清泪挂在脸颊上面,于心不忍。 睡梦中的凌易谦很不安,不断地翻身流泪,似乎是做了噩梦。 他挣扎着醒过来,看到夏清晏有些慌乱道:“你独自去凌安郡吧,我不想去了,就留在兰溪。” “怎么了?” 夏清晏有些担忧,他不禁有些感叹自已看凌易谦温柔乖顺了几天就忘记他可是凌家娇纵任性的少爷了。 “夏清晏,我要你心里眼里全是我一个人,可你酒后念念不忘的只有那一个人,做不到就不要轻易许诺言,你走吧,我不想去凌安郡。” “谦儿,章家有恩于我,我与章兄情同手足,你别误会。”夏清晏连忙解释。 “呵呵,情同手足……”凌易谦将一封信扔到夏清晏的脸上:“信中人家可是想将妹妹许配给你呢。” 夏清晏黑着脸:“信是你从哪里拿的?”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恼怒成羞了,这封信就揣在你怀里。滚远,我现在不想看见你,骗子。”凌易谦光脚下地,将夏清晏推到门外,又将几包袱行李甩了出去,啪的一声关上门,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夏清晏立在门外,看着散乱的包袱陷入沉思,直到斜阳西沉,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进了膳房,做了凌易谦最喜欢喝的排骨汤,又简单炒了几个菜,轻轻叩门道:“凌易谦,把门打开,吃饭了。” “我不吃。” “我不会娶章小姐,我答应娶你一人便只娶你一人。听话,先把门打开。” “所以还想娶别人是么?” 夏清晏不知如何解释,索性也不再说话,在门口随地坐了下来,这日子虽然富有,但真的挺心累的,他有时候也在想,如果没有娶凌易谦,他的日子会过的怎么样?娶凌易谦后悔吗?他不禁问自已,最后的结论依旧是不后悔。 夏清晏靠着门框不知何时睡了过去,直到被冻醒方才发现天空下起了濛濛细雨,俗话说春雨贵如油,可这冷劲儿也确实难受。 透过窗户可看到屋子里红烛摇曳,也不知道凌易谦睡着了没?夏清晏实在冷的受不了,轻轻叩门道:“谦儿,睡了么?” 谁知凌易谦一把拉开了门,夏清晏没站稳扑到他的身上,他连忙环上凌易谦的腰道:“谦儿,可怜可怜为夫呗,外面下雨太冷了。” “阿嚏……” 夏清晏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我让你去凌安郡,可没让你守在门口,你愿意上哪儿上哪儿去。” “我不去,这里才是我家。”抱着凌易谦的手不自觉紧了紧:“谦儿,相信我好么?章家的事我自会拒绝,跟我去凌安呗,我给你做好吃的。” “我不相信。”凌易谦拒绝。 夏清晏趁机进了屋子,却见他的衣裳被剪的惨不忍睹,又随意扔在地上,他瞬间又火冒三丈:“凌易谦,你在干什么?我的衣裳招惹你了?” “都是我缝的,我有权利毁坏他。”凌易谦说的理直气壮,夏清晏一时无法反驳。 他深呼吸平静下来,懒得与凌易谦多费口舌,将他扛到床上塞进被窝里面,强行熄灭了蜡烛:“赶紧睡,明天要启程。” “我说我不去凌安郡,你是听不懂话是不?” 凌易谦喋喋不休,夏清晏干脆吻了上去堵住他的嘴。 一个漫长的吻结束,凌易谦面红耳赤喘着粗气,夏清晏搂着他轻轻拍着后背道:“睡吧,睡着了就不难过了。” “你骗人,难过怎么会因为睡着而减轻呢。” 夏清晏沉默不语,不一会儿凌易谦倒是真的睡了过去。 夏清晏松了一口气,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借着清幽的月光,看着地上零散的布,他不禁想起凌易谦挑灯夜战,马不停蹄的替自已缝制各式各样的衣裳,不知不觉中他也习惯了,似乎是忽略了他的感受。 章小姐的事他本觉得不是一件大事儿,不曾想因这个误会让凌易谦伤心欲绝,揉了揉他额间的碎发,又长叹一声。 直到天空露出鱼肚白,夏清晏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他想上任迟了就迟了吧,只要他们好好的都行。
第70章 吃醋 等凌易谦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马车上了,看着坐在一旁饮茶看书的夏清晏,他暴怒道:“停车,停车,我不去凌安郡。” 车夫有些犹豫。 “继续走,不用管他。” “夏清晏,你什么时候尊重过我的想法?”凌易谦一脚踹在夏清晏的腿上。 “积分减50分。” 系统的声音适时传来,凌易谦愣了好一会儿,情绪低落的耷拉着脑袋。 两人一路相对无言,直到天黑的时候寻了一家小店。 夏清晏点了几个小菜,看着凌易谦坐下来:“今晚在清河镇将就一宿,明早继续赶路。” “随便你。” 夏清晏见凌易谦一脸冷漠疏离,也不敢在多说,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 “掌柜的,要一间上房。”夏清晏结了账对掌柜的说道。 “天字一号房间。” 掌柜的笑盈盈的,但见两人衣着华贵,又出手阔绰,心里喜滋滋的。 “麻烦一会儿将热水送上来。”夏清晏吩咐道。 进了屋子里,凌易谦一骨碌躺在床上,蒙着被子倒头就睡,夏清晏还想说什么,张张嘴又打住了。 不一会儿小二送上热水,夏清晏赏了些碎银,却见小二愣在那里,嘴上露出怪异的笑容,并未接他赏的碎银,只是略带幽怨的叫了一声:“阿晏兄长。” 夏清晏大吃一惊,店小二竟然是章允晨的弟弟章允涛,他兴奋的拍拍章允涛的肩膀:“你怎么在这里?章兄不是说他在凌安么?” “凌安地处黄土高原,土地贫瘠,资源匮乏,兄长支撑家里也是不容易,我闲来无事外出讨生活,可以赚些银两补贴家用。”章允涛笑着挠了挠耳后根的头发有些不好意道:“阿晏兄这是发财了么,怎么这么多银两。” “没有。”夏清晏摇摇头:“家里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章允涛的眼泪唰一下流了下来,又倔强的摇摇头。 “这些银两你先拿着救急。”夏清晏从袖笼里掏出一袋碎银全塞到他手里。 章允涛有些不好意思:“这些都给我,你用什么?” “我夫郎身上还有,够我撑到凌安,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夏清晏一脸焦急道:“没准儿我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我兄长被狗官陷害入狱,母亲重病缠身,小妹被狗县令胁迫,只要嫁给他就放了我兄长。” “章兄不是章台县县令么?” 章允涛摇摇头道:“哥哥的官位被狗屁郡守强卖,只让他做一个小小的通判,前些日子老天开眼,刘郡守一命呜呼,随后大哥也被押进大牢,等着秋后问斩。” 难怪章允晨将小妹托付给自已,哪怕做个小妾也可,原来是遇到这般困难,只希望他们能等到他上任。 凌易谦捂在被子里将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赌气的用布条塞着耳朵闭着眼睛。 不知何时进了梦乡,等凌易谦再次睁开眼睛依旧是在马车上,他揉了揉眼睛心里琢磨着他分明没有睡很久,怎么可能又在路上。 马车里燃着蜡烛,有陌生人坐在一侧,侧着身子,凌易谦不认识他连忙警惕道:“你是谁?这是哪里?” “他是我朋友的弟弟,也去凌安,顺道捎他一程。”夏清晏解释道:“凌安有紧急的事情处理,我们连夜赶路,你若是困了在睡会儿,现在刚过子时,我守着你。” 凌易谦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们,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他吸了吸鼻子,总有一天他要离开,哪怕被系统惩罚至死。 “阿晏兄,你也歇会儿。”章允涛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没关系。”夏清晏摇摇头。 凌易谦如木偶一般躺着,脑子里天马行空,直到黎明将至,夏清晏掏出饼子和肉酱递给凌易谦:“醒来吃点东西。” 手摸到他的身上方才感到不对劲儿,探了探额头不出所料果真发烧了。 “谦儿,谦儿……”他一连喊了好几声没人回应。 急忙掏出帕子替他冰敷,又吩咐车夫在 镇子里停下来,得先去给凌易谦抓点药。 “怎么这么娇气麻烦的。”章允涛不满意的抱怨道:“果真是富贵命,倒是辛苦阿晏兄了。” “你现在吃的食物,做的马车,盖的被褥,夏清晏给你的银两都是我们凌家的,你若是在最长别怪我赶你下去。”凌易谦挣扎着起身怒吼道,脸色苍白,浑身无力。 章允涛愕然,抬头看着夏清晏忙寻求答案,夏清晏点了点头。 “还有哪里不舒服。” “死不了。”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能。” “你病着我不想跟你吵架,想吃什么一会儿去镇上买。”夏清晏冷着脸,看着凌易谦难受他也痛苦,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道:“你烧着呢,先歇会儿。” “我要回兰溪,夏清晏我后悔了,后悔跟你成亲。”凌易谦闭上眼睛,大颗的泪珠滚了出来,夏清晏不断的擦拭,可怎么也擦不完。 夏清晏心中苦涩,明明前些日子才说要好好过下去,怎么这几天的工夫就成了这样儿,他不断替凌易谦换着帕子,生怕烧过头了。 可凌易谦还是晕了过去,他闭眼前满脑子都是昨晚夏清晏跟章允涛久别重逢的样子,脑袋更疼了。 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到一个稍微繁华的镇子,夏清晏抱着凌易谦就诊,让章允涛在马车里等着。 “小夫郎怎么烧成这样儿?”须发花白的老大夫先把脉道:“染了风寒,又忧思过重,要好好开导开导啊。” “麻烦大夫抓些药,我们着急赶路。”章允涛不知何时下了马车站在夏清晏的身后。 “小夫郎需要静养,不能舟车劳顿。” “怎么这么麻烦,抓几副药死不了就成,阿晏兄,我们得赶路救兄长要紧。” “夏清晏,你若是丢下我先走了,我们就和离。”凌易谦挣扎着起身虚弱的说道:“我要让你抱憾终身。” 说罢凌易谦又闭上眼睛。 “涛儿,我给你雇一辆马车,你先回凌安吧,我书信一封保兄长安然无恙。”夏清晏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凌易谦烧的这么厉害,他怎可能离他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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