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香岚得知李庆弦受伤后心疼了好一阵,责怪李还山没有看顾好儿子,李还山自知理亏,闭着嘴不说话,被老婆好一顿数落,好没男子气概。李庆弦看着夫妻俩人吵吵闹闹,即便知道自已不是他们的儿子,也感觉到了一丝家的温暖。 他的伤其实也不重,就是几块水晶扎进了肉里,伤口看上去有些狰狞,涂了药休息几天就好了。 说来也怪,自从那日长空司饱餐了一顿后连续几日再没有找他吸过血,估计是吃撑了,直到他的身体完全康复。 长空司的身体逐渐大了,那个小茶壶是睡不下了,未免让人发现,李庆弦盯上了屋里的矮柜,把它改造成了一个窝,供长空司睡觉,可这个家伙却偏偏爱往他被窝里钻。 有时候夜里他睡着睡着就感觉胸口一沉,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刚开始还以为是鬼压床没在意,有天夜里他做了个噩梦,他梦到长空司变成了一条巨龙,比天还高,一张嘴便是黑夜,将他生吞了进去。惊醒后他就对上了一双金黄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可不正是梦里的罪魁祸首吗? 李庆弦吓得大叫一声,身体一动长空司摔了下去,怒不可遏,缠着他就要吸他的血。 他现在的块头可不容小觑,身长已接近成年男人的身高,有人手臂那么粗,两颗獠牙跟钉子似的,被咬上一口无异于受刑。李庆弦为了不受皮肉之苦,只好特没出息地求饶。 长空司用龙尾巴缠着他的身体,就跟绳子似的结结实实箍住他,他根本动弹不得,稍微一动,长空司便毫不留情地勒紧,李庆弦连喘气都困难。 “祖宗,大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个庶民吧,我就是做了一个噩梦,不不不……您不是噩梦,您是美梦……咳咳咳,勒死我了。明天我就给您找吃的去,放过我吧成不?” 长空司没听他的,趴在他的颈窝里,用鼻子拱着他的脖子不停嗅闻,好像在挑选一块好地方下嘴,弄得李庆弦直痒痒。他的脖子本就敏感,可偏偏长空司就爱跟人对着干,这几回就爱往他脖子上咬。 有良心的是他好像也知道脖子这里是人的命脉,属于关键部位,每回也不咬深了,控制着力道浅浅地扎两个小口,让血珠一点一点地往出渗。他便借此肆无忌惮地赖在李庆弦身上,歪着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一趴就是好几个时辰。有时候还恶意地用舌头舔,就像是在舔舐猎物,李庆弦每回都起一身鸡皮疙瘩,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引起对方的烦躁一口咬死自已。 每晚他们都几乎是这样交颈而眠,等到天亮,在李庆弦醒来之前,长空司便会躲回矮柜里。 今早,李庆弦在睡梦中翻了个身,用腿夹住被子,迷迷糊糊中却感觉胳膊搭在了什么上面。 他皱着眉摸索一阵,这感觉怎么这么像…… 人! 他霎时间睡意全无,一股寒意袭遍全身。 他身边怎么会躺着个人?! 李庆弦的睫毛抖动,猛地掀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近乎全裸的男人,不对,就是全裸,只在下半身用被子虚虚地盖住重要部位。 李庆弦张嘴就要大叫,男人一皱眉,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巴,厉声警告道:“闭嘴庶民,你吵死了。” 男人一动作,顿时一览无余,竟然毫不避讳,也不嫌害臊,李庆弦更加确定了对方是个变态,真可惜长了这么一张绝世的脸。 男人眉目似漆,剑眉入鬓,脸部轮廓硬朗而深刻,生得极为俊美,略深的肤色使他身体的肌肉线条更为明显,每一块都如同刀劈斧凿般精悍,就那么懒散地靠坐着,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可一世的锋锐和骄气。 李庆弦噤若寒蝉,不敢动弹,男人见他老实了,松开了手,冷冷警告:“敢叫就割了你的舌头。” 李庆弦嘴唇打颤,坐起来背靠着墙,本能地要跟危险拉开距离:“……你是谁?” “你的祖宗和大爷啊。”男人眯着眸子,抬手拂过李庆弦的脖子。 李庆弦浑身僵硬,颤抖着叫出一个名字:“……长空司?” 长空司微微一笑,那笑却不达眼底,只让人感觉到冰冷恐怖。 “你是为数不多敢直呼本座名讳的人。” “那我该叫你什么?” “你昨晚求饶时不是叫得很好听吗?” “……” 李庆弦咽了咽口水。他知道长空司总有一天会恢复真身,没想到却这么快。他现在若是捏死他岂不是轻松地如同踩死一只蚂蚁? 李庆弦不是爱给自已找麻烦的人,身为仆人他掌握的最好的两项本事就是察言观色,见风使舵。尤其是面对着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在没有摸清这人的脾性喜好之前,他保全自身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忤逆他。 “祖宗大人。”李庆弦满脸堆笑,屁股往旁边挪着,“您老怎么突然变成人了?您肯定饿坏了吧,我去给您找吃的去。” 长空司根本不给他逃跑的机会,按住他的肩膀,眼里闪烁着嗜血的光:“你不就是本座的口中食吗?” 李庆弦额头直冒冷汗,装作听不懂地傻笑道:“呵呵呵,您真会说笑,您如今都变成人了,自然要吃人的东西,我一点不好吃的。” 长空司根本不听他的,张嘴就要朝他的脖子咬下来,就在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 小春在外面道:“殿下,您起床了吗?” 被人打扰,长空司皱着眉,表情极为不悦,侧着脸听门外的动静,像是一只被人侵犯领地的狼。 他抬起一只手,李庆弦眼见着他掌心聚起一团滋滋冒着电流的灵力,虽然他不懂这一下掷出将会造成多么大的威力,但李庆弦亲身领教过这人的凶残,这法术一看就是极其邪恶的,他万万不能让他滥杀无辜。 李庆弦一把握住长空司的手腕,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高声对门外的小春道:“这边无须你伺候,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小春心中纳闷,却也没再停留,道了一声“是”后就走了。 李庆弦松了一口气,放开握着的手。 “祖宗大人,他只是一个仆人罢了,您都要赶尽杀绝吗?” “凡是让本座不高兴的人就都该死。”长空司捏起他的下巴,眼眸冰冷,没有任何身为人该有的感情或温度,沉声道:“你应该庆幸才对,你目前对本座来说还有点用处,若是你肯乖乖听话,来日待本座灭了龙族,可以大发慈悲留你一条贱命。” 李庆弦一动也不敢动,僵硬道:“人活于世,哪里能事事顺心遂意,人你是杀不完的。” 长空司眯了眯眼睛,手下的力道加大,厌恶道:“别跟本座摆这些臭道理,你有话直说。” 李庆弦咽了咽口水。 直说就是你别作恶了,当个好人吧。 他哪敢这么说。 于是又换上一副笑脸道:“直说就是祖宗大人您冷不冷啊?我去给您找件衣服?” 长空司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已,这么“坦诚相待”唠了半天也不觉得尴尬害臊。也是,他连人的感情都没有,哪里来的廉耻之心。 “本座不穿你们那些丑衣服。” 他不屑地说完,放开李庆弦,转身下床,就那么赤着脚站在地上。 那种逼得人喘不过气的压力一离开,李庆弦拍了拍胸脯,望着眼前黑亮的胴体,赶紧拿袖子把脸遮上,在心里念叨了三遍“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下来,跟本座去个地方。”长空司命令道。 李庆弦继续挡着脸:“去……去哪?” 就这么光着出去?你不嫌丢人,我还要脸呢。 长空司似乎懒得跟他废话,抓着他的胳膊粗鲁地把人拽了起来。 李庆弦再定睛一瞧,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长空司已经穿戴整齐地站在了他面前。
第9章 本殿下进入混沌之井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出了门,李庆弦被长空司不由分说地抓来了海边。 不同于上次来给太子庆生时的风和日丽,此时天空乌云密布,闷雷震震,狂风呼啸,海水汹涌翻滚,是暴雨欲来的前兆。 长空司一袭锦衣华裳,上玄下曛,在海岸边迎风伫立,乌发飞舞,衣袍猎猎翻飞,身形纹丝不动,周身缠绕着一股危险压抑的死亡气息。 他一只手铁爪一般牢牢钳制着李庆弦的胳膊,冲他微微一笑,那笑容犹如厉鬼,在这种恶劣的风暴中竟然透着一种兴奋的狂喜。 疯子…… 李庆弦被狂风吹得难以站稳脚,一个滔天巨浪翻过来,轰然震响,犹如地狱在咆哮。李庆弦双腿打颤,冷汗被疾风迅速吹干,他浑身都凉透了,这是长空司抓着他,要不然他可能会没出息地瘫软在地上。 他生怕老天爷不顺心,一道天雷劈下来灭了这人间祸害,连带着他也跟着遭殃。 “你要干什么?”李庆弦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控制不住地哆嗦着。 长空司淡淡地斜睨了他一眼,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和嘲讽。二话不说,带着他纵身一跃,跳入了海里。 进入到龙族的管辖范围,长空司熟门熟路地来到一个地方。 混沌之井。 这里他并不陌生,当初李庆弦就是进到混沌之井里偷的龙蛋。 二人躲在暗处,混沌之井有侍卫把守。 “进去。”长空司大爷似的命令道,“拿着这个。”说着,手中出现一物,甩给他,“找到井眼,放上去。” 李庆弦拿着手里那半枚龙形符牌,前后翻看,符牌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图案雕刻精良,可惜被磕碎了一角,上面遍布着细碎的裂纹,像是个年代久远的古董,另一半也不知现在何处。 李庆弦的心一直提着,看看符牌,再看看面前的长空司,不知道他要自已做这些有什么企图,不过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事儿。 “你要干什么?”李庆弦强压下心头对这个人的恐惧,紧张地问。 长空司面色冷酷,没什么耐心道:“本座让你去你就去,废话这么多。” “……你为什么不自已去?”李庆弦大着胆子再问。 长空司咬着牙:“井口有结界,本座进不去。” 李庆弦感到疑惑:“是吗?那我是怎么进去的?”记忆中李庆弦这个作精可是趁着守卫交班的空隙就溜了进去。 “少说废话,本座这就把守卫打晕,你快些进去。” “你还没告诉我你要干什……” 话还没说完,长空司一掌掷出,不偏不倚击中守卫,那两个小兵简直不堪一击,立刻晕了过去。 “快去。”长空司推了他一把,冷冷催促。 李庆弦没有办法,收起那枚龙符,快步来到混沌之井。 他看不到长空司说的什么结界,只看到里面漆黑一片,什么声音也没有,好像一个无底洞,他趴在井沿边一时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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