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两人越走越远,李庆弦却没有理由叫住他们。 天书这时候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怎么这么笨啊,话都不会说,快跟上去啊!吾告诉你要好好利用身份不是让你用来道歉的,李庆弦死皮赖脸惯了,你要学会利用!” 找不着长空司李庆弦自已也着急,又被天书指责,种种遭遇让他一直忍气吞声,窝着火,此刻也爆发了,回怼道:“我有我自已的想法和打算,天书大人,您就别再说风凉话了好吗?你厉害你就自已去抓长空司啊!” 天书喘着粗气:“你就知道对吾出气!” “那你去找别人啊!我不干了!” “你……” 就在争吵时,大厅的地面突然震动了一下,紧接着愈演愈烈,整个房子都在晃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握住了,要把整个宫殿连根拔起,宾客们惊慌失措,均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股脑地往外跑。 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李庆弦被逃跑中的人群撞倒,他爬起来,听到李还山在远处叫他的名字,他想跑过去,余光里却瞥见太子兄妹的方向,长空暮揽着妹妹的肩膀,要护着妹妹离开,他的头顶上方一个水晶吊灯摇摇欲坠。 李庆弦瞳孔猛然一缩,一眼便锁定住房顶上盘着一条黑色的小龙,正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下方。 长空司是怎么跑到那上面去的?! 支撑宫殿的柱子也开始出现裂痕,所有东西都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要将人活埋在此,李庆弦不容多想,这辈子没跑得那么快过。 太子护送了妹妹出去,又折返回来救被砸伤的人,余光瞥到一个人影还在里面,他立刻认出那是李庆弦。即便两人关系势如水火,互相看不上眼,但这种时候了,他也不至于见死不救,于是大喊着朝他跑过去。 “李庆弦!你怎么还在那儿!快过来!” 话音刚落,长空暮便被蹿过来的李庆弦猛地扑倒在地,下一秒,头顶的水晶吊灯摇摇晃晃地砸在了他刚才所站的位置上,摔了个粉碎,碎屑飞溅。 “嗯呃……” 长空暮惊魂未定,只听压在他身上的人传来一声闷叫,登时心下一紧,眼见着大厅即将坍塌,他来不及思考,飞快扶起李庆弦从地上爬起来,护着他在屋顶砸下来的前一瞬间跑了出去。 一座辉煌的宫殿就这么在眼前变成了废墟,长空暮倒地前让自已垫在了李庆弦身下,手在他后背上摸到一片湿热。 逃出来的宾客们一股脑地围上来,李还山把儿子抱在怀里,急吼道:“庆弦!庆弦!” 李庆弦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长空暮平复了一下呼吸,心还在兀自狂跳:“他没事,只是昏过去了。” 李还山探了一下儿子的脉搏,心仍然提着,道了一声:“多谢太子。” “王兄,你没事吧。”长空羽身为龙族公主,从来都是端庄持重,哪里遇到过这种事,都快急哭了。 长空暮目光始终停留在李庆弦身上,眉心微蹙,脸上情绪复杂:“我没事,快传医师为小殿下医治!”
第7章 本殿下又活了 李庆弦悠悠醒来,发现自已正趴在床上,这一觉睡得他身子骨跟散了架似的,极为不舒服。 他动了动想要翻个身,却扯痛了背后的伤口,疼得他眼角泛起泪花,只好又老老实实地趴了回去。 天书从衣服堆里飞出来,来到床边,不冷不热问:“你醒了?” 李庆弦懒得跟它一般见识,气儿发出去也就好了,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怎么趴都不舒服,让他想起了挨板子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抽着冷气问:“长空司呢?” “不知道,大概是躲起来了。” 李庆弦咬着牙:“这个没良心的,连我都想一起害死吗?” “吾也没有想到他即便成了如今这个模样依然有这么强大的能力,能够瞬间将一座宫殿夷为平地。” “真是小瞧他了。”李庆弦觉得自已前途堪忧。 这条黑龙有那么大的怨气,甚至不单单对太子了,他当时可是想要所有人陪葬,他越来越不相信自已有那种本事,可以让一个茹毛饮血的大魔头放下屠刀,不再杀戮。 天书道:“也和你喂他的血有关,他喝了你的血有助于恢复真身。” “我也不想啊,他上来就咬我,也不跟我商量,我哪敢反抗啊。” 他现在只盼望长空司恢复实力后能念着他一点每天“喂饭”的辛苦,让他死得轻松一点。 天书犹豫了一下,问:“你当时为什么要扑出去救长空暮?” 李庆弦斜了它一眼,像是觉得天书在说废话,明明自已脸色还带着苍白,为了救人差点连命都丢了,却不假思索道:“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长空司逃出来也有我的责任,我既然身负改变他的重任,就该为他的行为买单,能救一个是一个吧,总之不能教他得逞。” 天书静默片刻,也不知是嘲是赏,意味不明道:“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份心胸。” 李庆弦皮笑肉不笑道:“谢谢啊,我就当你夸我了。” 门外这时传来脚步声,天书马上变成了一本普通的书。 李庆弦抻着脖子看是谁进来了,见到来人时微愣了一下。 长空暮可能以为李庆弦还睡着,进来时往榻上一瞥,正好跟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对上,两人一时间都感觉到尴尬。 “咳。”长空暮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又忍不住往李庆弦身上飘,冷淡地说,“醒了啊。” 李庆弦生了一身好皮肉,可能因为真身是蛇的缘故,又常年养尊处优,他端的是一身如凝脂般光滑细腻的肌肤,肤色冷白,腰身纤细劲瘦,此刻裸露着上半身趴在床上,受伤的部位缠绕着绷带,下陷的腰窝好似一个弧度优美的缓坡。 自从李庆弦对他下跪认错,他便发觉这人不对劲了,全然像变了一个人,如今他衣衫不整地趴着,他来看他,他好像一点都不自知,还对他笑。 他明明记得上次跟这个人打架,他失手扯坏了他的衣服,倒也没露什么关键部位,只是袖子掉了,露出一半肩膀,这人就跟遭人非礼了似的,双颊通红,急忙遮上。 他当时还好奇,难道是李庆弦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否则都是男人,还怕看? 后来他才明白,这人就是矫情,怎么当时怕成那样,现在露这么多倒不怕了? 李庆弦委婉道:“太子殿下恕罪,在下失礼。” “你好好趴着就行了。”长空暮似乎有话要说,抿了抿唇,盯着李庆弦。见他脸色虽苍白,人倒还算精神,想来是没什么事了。 李庆弦笑道:“太子殿下不用担心我,小伤而已,太子殿下没受伤吧?” 长空暮微怔,别过脸冷哼一声:“谁担心你有没有事了?少自作多情,本殿下根本不需要你救。” 知道这人就是嘴硬,李庆弦不在意地弯了弯嘴角:“你没事就好。” 长空暮身形微顿,皱着眉走近几步,盯着李庆弦漆黑的眼睛,神情一时有些复杂:“李庆弦,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什么要救我?” 李庆弦用手肘支起身体要坐起来,总侧着脸保持着一个姿势,他的脖子都要酸死了。 长空暮向前迈了一步,伸出手似乎想要扶他,又立刻反应过来,把手缩了回去。 他干嘛担心李庆弦,还来看他,这人那么讨厌,就算是因为他受了伤也是活该,他来看他只是不想落人口舌,让人议论他薄情寡义罢了。 李庆弦忍着疼,勉强坐了起来,抬手揉了揉脖子,语气平常道:“没什么啊,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你不是也跑过来救我吗?” “我那是……”长空暮一时语塞,看来李庆弦跟他想法一样,两个人打架是打架,瞧不上对方是一回事,但却都不是真的恨死了对方。 不过,李庆弦反常意外的地方实在太多,他还是觉得不适应。 长空暮抬了抬眉:“就这么简单?” “要不然你以为什么?”李庆弦坦然道,“你不也总骂我头脑简单,就一条直线,直来直去,不会考虑东西考虑南北的,累不累啊。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喽。” 长空暮静静注视他半晌,李庆弦的眸子纯净清澈,比龙宫内的琉璃砖瓦还要晶莹,若是装的,他瞧不出任何端倪。 或许真是他想多了?李庆弦真的改过自新了也未可知,这样不是更好吗?那他还担心什么?若是两家的婚事注定改变不了,妹妹怎可嫁给一个城府深沉,性格顽劣又傲慢轻浮的人?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李庆弦如获新生,但这显然是件好事。 长空暮看过他之后就走了,李庆弦换了个姿势侧着躺下,头刚挨上枕头,就被吓起来了。 长空司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盘在他枕侧阴森森地瞪着他。 李庆弦被他瞪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顿时感觉全身上下都泛着寒意,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长空司看着自已就像在看一盘菜。 可不就是嘛,他现在就是他的“养料”。 李庆弦摸索着扯过放在床头的中衣穿上,把自已捂严实了,在心头反复给自已打气,指着长空司道:“你还有脸回来,你知不知道自已闯了多大的祸,你连我也要一起害死吗?” 长空司不满李庆弦的斥责,低吼一声,瞳孔刹那间竖成了一条线,张嘴就要咬他的手指头。 李庆弦快速收回手,让他扑了个空,趁机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 长空司在他手中挣扎,尾巴缠绕住他的手臂,用爪子挠他,李庆弦吃痛放开他,长空司立刻嘶吼着再次缠上来,李庆弦后知后觉,这条黑龙长大了,刚出生时他身长不过到他的手掌,这才几天,现在已经和他的胳膊等长了。 长空司的龙身灵活地顺着李庆弦的胳膊绕上来,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的身体变大了,咬人的痛感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刚开始李庆弦只感觉被针扎了一下,现在却像是被刀划开了口子放血。 “你……” 李庆弦无法反抗,只好选择闭上了眼睛,逆来顺受,就那么端着胳膊任由他喝,心里甚至悲观地想,就这么把他吸干吧,反正他也没什么信心能够改变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长空司趴在他肩头饱饱美餐了一顿,李庆弦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竟然感到一阵头晕眼花,连眼皮也抬不起来了。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恍惚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耳边低低传来,光是声音就足够令人战栗胆寒。 “庶民,这是惩罚。” 什么惩罚?什么啊…… 李庆弦晕了过去。
第8章 本殿下的黑龙变成了美男 在龙宫里休养了两日后,李还山父子二人便回去了。 宫殿无故坍塌,龙王彻查了两天全无所获,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归咎于海底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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