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司!” 李庆弦用尽全力挣开孟越的手,拼命朝他扑过去,孟越轻蔑地看着,没有阻拦。 在地宫关闭的瞬间,李庆弦和长空司一同跌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
第38章 本殿下不想你死 李庆弦整个人呈大字形砸下来,摔得他骨头生疼,四周环境一片昏暗。 “长空司!” 他顾不上疼,急忙爬起来,跑向长空司。 搬去压在他身上的碎石,李庆弦抱起他血淋淋的身子,不断喊着他的名字:“长空司!你别死啊!长空司!” 长空司双目紧闭,毒素顺着脖颈的经脉爬上来,加之身受重伤,连呼吸都极为微弱。李庆弦脑中混乱不堪,濒临在绝望的边缘,长空司这么强的人要是死了……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这么废物的人好不容易才痛下决心要改变长空司,不会放弃长空司,他还没完成使命呢,长空司却要先弃他而去,还是为了救他。 是谁说他是大坏蛋,错了,大错特错,大坏蛋会为了救人搭上自已的命吗?! “长空司!你给我起来!”李庆弦拍拍他的脸,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已在说什么,就想把这个人喊起来,“长空司,你死了我该怎么办,你休想让我愧疚一辈子,你休想让我完不成任务!” 长空司依然一动不动,一张俊颜带着血污,没了往日的倨傲轻狂,静静躺在他臂弯里,竟是那么的柔和安宁。李庆弦从来见他都是威震四方,霸气冷酷的,何时见过这样的他,让他心慌,让他不安,不好的预感如同疯长的藤蔓,绕上四肢百骸,要将他勒得窒息而死。 “你醒醒好不好。”李庆弦克制不住地颤抖,抱着他,哽咽地说,“你不是坏蛋,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四周一片寂静,好像一瞬间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李庆弦突然感觉到怀里的人似乎动了动。 “长空司!”李庆弦惊喜万分,原本灰暗的双眼立刻重燃光明。 长空司的头动了动,长睫微颤,拧着眉缓缓睁开眼,停顿片刻,视线逐渐清明,对上了李庆弦明亮的眼睛。 “……你可真吵。” 李庆弦如获新生,忍不住扑到他身上,紧紧地抱着他,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感到后怕地大口呼吸着。 “太好了,你要吓死我了,没事就好。” “……” 长空司身子僵硬,任由他抱着,许久过后,不自然地抬起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李庆弦的后背:“好了,本座无碍。” 李庆弦想起他还有伤,手忙脚乱地放开他,盯着他又看了一阵,恐慌的内心仍无法平息。 长空司也静静注视着他,即便光线昏暗,可离得近了,他仍能清楚地看到李庆弦额间明显的鳞片形状的印记。 那是他的逆鳞。 那晚他趁李庆弦熟睡,偷偷印在他额间。刚开始隐而不见,待与李庆弦的气息相融后,便会显现出图案,由白转红,颜色越深,代表用情越深。 这是他们龙族男子要交给心爱之人的信物,重中之重,绝不会轻易交付,用来验证一个人的真心再准确不过。 而此刻,他看到李庆弦额心间的图案呈现出一抹淡红色。 龙鳞不会说谎。 长空司心潮起伏不定,脸皮有些发烫,幸亏他肤色深,加之周围环境昏暗,不易察觉。 他轻咳一声,偏了偏视线:“……我们出去吧。” 李庆弦紧张道:“你身上的毒怎么样,还有伤口呢?” “这点毒还毒不死本座。”长空司站起来,快速点了几下身上的穴道,暂且将毒素压制住。 “这是什么地方?” 李庆弦道:“那个叫孟越的人似乎很擅长制造机关之术,我们掉到他布置的地宫里了。这个孟越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这么恨你?” 长空司冷笑一声:“本座一路打上来,有个怀疑的人选,刚开始还不确定,听你说他叫孟越,便可以肯定了。印象中确实有这么一个擅长机关阵的人。” “是谁?” “长空暮同父异母的哥哥,长空越。” 李庆弦闻所未闻:“太子竟然还有个哥哥?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两千年前本座与龙族那一战,所有人都以为长空越已经死在战场上了。” “他竟然是假死?”李庆弦讶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长空越是庶子,他母亲是鲛人一族,出身不高,连带着他也不受重视。长空越性情乖戾,表里不一,极擅伪装,在人前装成听话懂事的好孩子,从不忤逆任何人。人后却什么恶事都做,本座当年……” 说到这儿,长空司似乎觉得很没面子,哼道,“本座识人不慧,险些被他骗了。” 李庆弦心里明白,这轻描淡写的结论,背后定隐藏着无数的辛酸与苦涩。 长空司幼时也定然经历过单纯懵懂的阶段,他因为龙族千万年来的偏见遭人冷眼,无人在乎,当遇到一个跟自已处境几乎相同,同样不受重视的亲人时,一定是觉得同病相怜吧。 一度也曾卑微的示好接近,却不想长空越才是真真正正的阴毒至极。龙宫之中人人都高他一等,人人都可以踩在他头上,长空司的出现极大程度地满足了他那阴暗扭曲的心理,他也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欺压发泄的对象。 “长空越当年假死,借此脱离了龙宫,蛰伏两千年,竟然在暗中培养了自已的势力,还妄图与本座抗衡。” “他就这么恨你吗?” “他恨本座,同样也恨龙族。看来从某种程度来说,他倒是跟本座不谋而合。” 两人一边沿着密道走着,一边说着话,李庆弦手里捏一个火折子照亮。 “咱们当时在常府不是一无所获吗?你后来是怎么找到那条手串的?” 长空司望他一眼:“多亏了你。” “我?” “手串一直藏在我三叔的那张古琴里。” 李庆弦咋舌:“竟然藏在这么显眼地方。这长空越派人搜寻了这么久,要是知道不得气疯了。” “他现在得到了龙元精华,我们该怎么办?你不怕吗?” “怕?你在本座身边这么久,可曾见本座怕过什么?”长空司阴郁着脸,“本座要拿到龙元精华,并非为了它的法力。” 李庆弦静静望着他,预感到某些一直模糊不清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长空司的侧脸在火光中轮廓英挺,异常坚毅。 “本座既担得起尊上二字,靠的是自已。本座不屑于吃什么龙元精华,更不会让任何人得逞,尤其是长空应展。” “其实祖父早就想废掉这个世袭的规矩,只是支持者少之又少,还没等到实行那一日就溘然长逝。” 李庆弦恍然大悟,淡淡道:“所以……你三叔偷走龙元精华,实际上是为了完成你祖父的遗愿?” “嗯,我还是……”长空司眸光闪动,深叹一声,“有些感激他的,不管他拿龙元精华做了什么,龙元精华总归用在了合适的地方。” 长空司顿住脚步,注视着李庆弦,李庆弦呼吸一凝,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不知是不是跳跃的光火恍惚了视线,他看到长空司素来冷酷的眉眼间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仿佛冰雪融化的前兆。 他一错不错地低眸凝视着李庆弦,嗓音平和磁性,暗藏着一丝从未对人吐露过的沉痛,轻轻启唇开口道:“但愿这是龙族最后一枚龙元精华。” 李庆弦陡觉心脏微颤,心底除了恻隐同情,还划过一丝异样的萌动。 原来,这才是长空司与龙族缠斗数千年之久的根源所在,因为不满龙族恶毒的、残忍的、不顾手足之情的作为,因此才愤然反抗,据理力争吗? 若是自已,自已这么胆小怕事,必然做不到这些。李庆弦喉间哽塞,刚要说什么,手上的火焰这时突然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耳边传来机关启动的枢纽声。 “小心!” 长空司护着他避开突然从墙里射出来的利箭。 “先想办法离开这里。”
第39章 本殿下专业开锁 两人在地宫中边逃窜边躲避机关陷阱。 长空司受了伤,李庆弦不愿再成为他的拖累,与他并肩作战。 “左边!小心!” 虽已修炼数月,在长空司的调教下,法术李庆弦使用得得心应手,但缺少实战的机会,身手和反应速度不够,长空司便时刻注意着他的方向,不时指挥一二。 “蹲下!” 两人默契十足,长空司说完,李庆弦立刻蹲下身,长空司握着刚刚路过乱刀阵掉落的刀,把即将射中李庆弦的暗箭逐一击落,犀利的目光盯准一个位置,刀锋雪亮,顷刻脱手而出,劈中了藏在头顶朝他们射击的兽头形弓弩,成功将其破坏。 这弓弩藏在暗处,还会不断变化方向,极难发现找准位置,长空司就这么利落地一刀解决了。 李庆弦目瞪口呆,满脸崇拜:“阿司,等我们回去后,你把你的身手教给我吧,太帅了!” 不知不觉间,长空司已经默许了李庆弦这么称呼自已。面对李庆弦灵动又炙热的眼神,长空司心口一热,竟然感到一阵无所适从的赧然,隐隐地还夹杂着一丝愉悦,像是心间开出了一朵花,连他自已都感到意外。 为了掩饰情绪,他飞快朝前走去,淡道:“再说。” 李庆弦追上他:“别再说呀,怎么走了,等等我嘛。” 前方隐约有光亮传出,两人心有疑惑,加快脚步朝那个方向走去。 甬道尽头,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宽阔的地下陵墓。数盏长明灯安放在洞中四角,照亮这一方天地。 “这里是谁的墓穴?” “过去看看,当心四周。” 两人小心翼翼地接近,棺柩沉重的盖子像是被人推翻,没有盖上。走到近前往里一瞧,里面竟然什么尸骨都没有,只有一摊干涸的血迹。 血迹拖行着延伸向一堵墙,一具身着红衣的骷髅斜倚着墙面,布满蛛网跟灰尘,不知死了多久,从装束上来看是具女骸。 “看,这上面写了什么。” 骸骨倚着的墙壁上似用什么尖锐的物件刻了几个大字。 李庆弦和长空司望过去,俱是惊愕不已。 上面刻着:长空兰承,不得好死! 字迹狰狞,刻痕深重,想必定是仇怨滔天,恨之入骨。 长空兰承,龙族现任的龙王,长空司的二叔,他们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李庆弦出声问道:“她是谁?跟长空兰承有什么关系吗?” 长空司面色阴沉沉地掠了那骸骨一眼,蹲下身掀开她的裙摆。 只见裙摆之下,不是双腿,而是一条鱼尾的骨骼。 “她是……”李庆弦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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