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礼知道自己说这么多话,江旬禹不一定听得到,但他还是要说,万一他能听到,然后醒了呢? 祁宴礼继续说了一会话,接到一个电话,就离开了。 随后就是进来一个人,坐下,打开手机,刷视频。 江旬禹眯着眼睛看向声源处,这个人他认识,是祁宴礼的秘书。 他一定会帮自己。 “喂。” 听到声音的小张不可思议的看向房间里的第二个人。 “江先生你醒了,我去告诉老板。” 刚要起身的小张被江旬禹拦了下来,“等等。” 小张不明所以,“怎么了,你醒了老板很高兴的。” 我知道他很高兴,但先别高兴。 “你过来,我有事要嘱托你。” 小张明白了江旬禹的用意,附耳倾听。 “第一,我需要你在这个病房里安装几个无死角摄像头。 第二,我要你帮我买一只录音笔。 第三,我要你放出消息给江家,说我可能苏醒无望。” 江旬禹看着满脸震惊的小张,“听明白了吗?” 小张木讷的点头,“听明白了,那还要告诉老板吗?” “不要。”说完这句话,江旬禹继续装死。 看着已经合眼且云淡风轻的江旬禹,小张默默地咽了口水。 现实和预想中的一样。 江家人听到消息以后,一大群人先后赶来。 最先来的是家族中的二爷。 二爷身后跟着几个保镖还有一众小辈。 “小禹,是二爷来了,你快醒醒呀。” 苍老砂砾的声音在病房中响起,让原本一切和静的病房变得伤感至极。 旁边的七大姑八大姨不过是来走个过场,掉了几颗眼泪就匆匆离开了。 江琦玉是最后来的。 江旬禹了解江琦玉,她是既冷静又浮躁。 每当看到胜利时她就会像一个花孔雀一样炫耀着自己的成绩。 江琦玉身上的香水味冲进江旬禹鼻腔时,江旬禹按下了录音键。 江琦玉最先是哭了两声,声音中带着哽咽,“小禹,你的命真苦。” “苦到,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让你一直长睡不起。” “但这也是你们江家应得的。” 江琦玉站起身来,死死掐住江旬禹的氧气管。 “父债子偿就是天经地义,你父亲死的早,没有享受到我的报复,他应该感到幸运,他还有这么一个儿子替他赎罪。” “我恨你,恨江斯佑,恨你们所有江家人,这世上为什么会有你们这种铁石心肠的人? 自从我被江家收养,我就一直活在江斯佑的阴影里,凭什么他的优秀也要我拥有。 我起得早要被骂,睡得晚还要被骂,成绩上升但没有江斯佑好也要被骂,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江琦玉缓缓松开氧气管,眼神中的憎恶恨不得把江旬禹盯穿。 “但江斯佑最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也会对自己的孩子动手,瞧瞧江旬尧,他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不是你们江家折磨的吗?到头来自己委屈上了。 话说你知道江旬尧回国借的谁的力吗?是我,我煞费苦心的把江旬尧接回来,为的就是让你们江家此后再无颜面,但真没想到,竟然让你把江旬尧给解决了。 自从你带走老刘以后,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亲力亲为,现在我也是乏了,我跟江家的战争早该结束了。 现在你也昏睡不起,起初你没死我还有点担心,但现在这个担心没有必要了。” 江琦玉摸了摸江旬禹的额头,“傻孩子,跟我斗,你是没有好下场的。” 额头上明明是有温度的手,此刻却像是冰冷刺骨的刀。 江旬禹走了以后,小张回来了。 看到江旬禹眼角的泪水,凑了几张纸给江旬禹擦眼泪。 “录音笔和视频交给我的律师,可以告诉祁宴礼我醒了,但让他也保密,在江琦玉被捕之前。” 小张默默地点头,在江旬禹说话的时候默默地语音转文字发给了祁宴礼。 江旬禹:...... “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小张懵逼,刚醒就挖人跳槽吗,“老板大方,基础工资加提成加奖金,有八万多左右吧。” 江旬禹哦了一声,这钱真好赚。 祁宴礼那边收到消息时正在开会,看到老板的嘴角上扬,员工们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老板他,好多年没笑了。 开完会后的祁宴礼急匆匆的赶去医院,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醒着的江旬禹。 祁宴礼手刚搭上门把手就听到里面中气十足的一声‘炸二’ “要不要,不要是吧,王炸,要不要,单张三,我又赢了。” 小张在一旁愁眉苦脸的,虽然从病患的手里搜罗吃的不道德,但被病患以打牌的方式又赢了回去真的很难受。 “我不玩了,我就剩一个苹果了,还是你姑妈第一次来看你的时候留下的。” 江旬禹脸上的表情就是在说:没门。 “这都多久的东西了,还能吃吗?” “不到一个月而已,就是有点蔫了。” 祁宴礼推门进来就看到江旬禹的病床上乱七八糟的全是零食,而江旬禹蹲在地上和小张分苹果吃。 江旬禹转头看见了祁宴礼,“呦,来了,下次来带点东西过来,你看这苹果,被他留了这么久,你是屯屯鼠吗?”江旬禹又看向小张,后者一脸委屈的蹲在地上。 祁宴礼没说话,只是走上前抱住江旬禹。 “别说话,别动,让我抱一会。” 让我确定一下,这不是梦。 祁宴礼从江旬禹昏迷两周的时候,夜里经常做噩梦。 梦见江旬禹下葬那天,所有人都在场,只有他一个在拍标会上。 梦见江旬禹变成植物人,一辈子都无法苏醒。 梦见江旬禹变成一个盒子。 江旬禹拍了拍祁宴礼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是醒了吗?” 祁宴礼放开江旬禹后,从床上拿了一个橘子扒了起来,“你说的证据我都已经移交给了警方,那边还在查验,等结果出来以后,就会给江琦玉下传票。” 江旬禹点了点头,“对了,回头你去我公司找陈叔,拍标那天我跟他说了,江琦玉可疑的事,他也派了人去查,只不过是非常手段,这种证据处理起来比较困难,你的活动范围广,就麻烦你,联系这个事务所,提我的名字就好了。” 祁宴礼接过江旬禹递来的名片,“国外的?就是上次你找的那个律师事务所?” 江旬禹点点头,“他们很厉害的,大可放心。” 既然江旬禹说厉害,祁宴礼也不会反驳。 这一天里,祁宴礼寸步不离江旬禹。 一个月的时间不算久,但却能把最爱你的人磨到老。 江旬禹从祁宴礼的胡茬看出来的。
第45章 尸体 江旬禹顿了一下说道,“找一找江旬尧在哪,我听江琦玉的意思,她只是把人弄回来了,但人去哪了他也不知道。” 祁宴礼听话的点头,神色一顿,“他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虽然有可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即使他犯下再大的错,也是江家人。” 江旬禹想着江旬尧这一生,的确坎坷,但也是咎由自取。 若是他能够放下自己的心思,事态发展就不会如此。 待祁宴礼走后,江旬禹和小张依旧在玩耍。 陈安那边也收到了祁宴礼发来的邮件。 二人约定了下午面谈。 交接完证据之后,完善了部分证据链。 江琦玉从上任总经理以后,刚开始是很勤奋,后来顾嵘峥当上副总经理以后,江琦玉就把所有事务交给了顾嵘峥。 这么多年以来,江琦玉时不时的会挪用公款,但不久之后就会补上。 但近几次江琦玉似乎忘记了这个事情。 陈安正好抓住了这个机会,做了统计,交给了警察。 同时陈安这边也查到了江旬尧的一点踪迹。 从上次头条爆出以后,江旬禹就开始失踪。 陈安查到江旬尧最后一次见的人是江琦玉的管家老刘。 祁宴礼表示可以想得到,老刘作为江琦玉的心腹,自然什么事情都会交给老刘,可以说是处理的很干净。 但老刘被江旬禹除掉以后,江琦玉就破绽百出。 “小江总在昏迷之前就交代过我,我以为他懒散不想管理公司,没想到他早就察觉到江琦玉的野心。” 陈安面露难色,“这些证据以及报告文书,就足以判个几年,再加上这次车祸,她的人生就要就此终止了。” 祁宴礼低下头沉思,“之前江旬禹拜托我查江旬尧,是怕他再出来使坏,但他见了江琦玉以后就一直没有踪迹,我觉得他是不是已经出意外了?” “概率很小,但也不是没有可能。”陈安喝了一口热茶,“小江总还没醒来吗?” 祁宴礼摇摇头,“没有。” 陈安哀叹一声,跟祁宴礼告了别。 对于江琦玉一事,警方已经核实好证据,对江琦玉下了传票。 江琦玉看着手里的文书,明明是柔软的沙发,此刻却是如坐针毡。 他想不到自己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才会被人发现,但更想不到,为什么是祁宴礼。 江琦玉突然发狂了一般的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江旬禹,你可真厉害。” 她悔,悔自己应该早点发现江旬禹和祁宴礼关系的不一般,可是老刘明明告诉自己他俩只有合作关系。 江琦玉把桌上的所有能彰显她是贵族豪门的东西全部打碎,“原来你早就在背叛我。” 江家的佣人早就因为江琦玉的败露而离职,地上的碎片一直保留到了第二天。 在法庭之上,每一个证据都狠狠地砸向江琦玉。 面对已经被拍板的罪行,江琦玉无话可说,只是要见一面江旬禹。 祁宴礼担心她会做什么,就提出了要求警察在旁监督。 “你就这么怕我对他动手,我都已经这样了。”江琦玉抬起铐着手铐的双手。 祁宴礼目不斜视,法院也同意了二人的请求。 到了医院以后,陈安也在这里。 陈安在来的时候,也跟祁宴礼一样,听到病房内兴奋地打牌声。 起初陈安还认为是陪护的人,就想呵斥一句,但没想到是江旬禹在打牌。 于是江琦玉与警察一行人进了病房看到的就是,除江旬禹外的两人满脸都是白纸条。 “真没想到,原来你已经醒了。” 江琦玉走了过去,坐在江旬禹身边,“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江旬禹饶有兴致的看着手中的牌,从中抽出来了一对二,“比你想的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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