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轻易就能把人拽下,然而靳权反手握住他的胳膊往上一拉,陆盐微微睁大了眼,想要放开时对方突然躬身搂住他的腰将他带上了马背。 “糙!”片刻的腾空后,陆盐稳稳地落入了靳权的怀里,正好和男人面对面,这让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国粹经典。 “嘴巴也变得这么不干净了。”靳权一手紧箍住陆盐的腰身,冷眼威胁:“你再动一下,我就把你扔下去。” 还在试图挣扎的陆盐不敢再动,憋着火气闭上了眼,要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崽,他可不会受着这气。 靳权见他闭着眼睛死死地咬紧唇默不吭声,愉悦的勾起嘴角,讥诮道:“害怕了?害怕学什么骑马。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你还真是煞费了苦心。一边说着不喜欢不爱,却又三翻四次的出现在我身边,我早该知道的,你一向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看来你的臆想症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不对啊,之前就觉得很奇怪,怎么分手后靳总老是在我身边转悠来惹我呢?该不会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求复合吧?可以啊靳总,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今天没带上你的白月光?” 湿热气息拂过脖子,陆盐忍着恶心往后挪,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讥,想要拉开彼此的距离,原本慢慢悠悠闲逛的白马因为他的动作突然变得有些急躁,猛地撒开马蹄跑了起来。 陆盐呼吸一窒,连忙护住肚子,腰间的胳膊骤然用力,猛地往前一带,额头磕到了对方下巴,双方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叫你别动,怎么老是不听话。”靳权不悦斥责,手下劲瘦的细腰让他有些慌神,知道陆盐很瘦,没想到会瘦的腰肢不盈一握。 “你不放我下去我就动的人仰马翻,你不是要扔我下去吗,正好咱俩一起,进医院也有个伴。” 靳权横眉冷竖的瞪他一眼,陆盐总是有气死他的能力。 起初没几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偏巧被眼尖的茅修撞见了,因为靳权有过动手的前科他怕那人会对陆盐不利,急忙之中扯着大嗓门高声呐喊着“陆盐”。 这一声可谓是撕心裂肺、如雷贯耳,场坪里的其余几人也随之看到了同乘一匹马的靳权和陆盐,两人暧昧的姿势瞬间引起轩然大波,和靳权同行的几位老总惊讶的瞪大了眼。 不过马场嘛,在这些有钱老总眼中除了赛马的作用,同时也是个调情的好地方。 片刻的惊讶,几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心照不宣的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靳权很快稳住了白马,低头一看,陆盐紧皱着眉头脸色不大好,手一直挡着肚子,原本揪着自己衣服的手已经攥紧了他腰间的防护背心。 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心底某处狠狠地颤动了下,不太舒服的感觉漫出心间,察觉到走神,靳权很快敛下思绪:“活该,不要装可怜。” 陆盐睁着有些失去聚焦的眼睛,反常的没有回怼,而是淡声开口放他下去。 靳权这才发现他攥着自己衣服的手在轻微颤抖,嘴唇白的可怕。 心头一惊,他连忙翻身下马将人抱了下来。 “陆盐,你别装,看着我,哪里不舒服?” “肚子……医院,送我去医院。”陆盐后悔了一时的冲动,打打嘴炮就过去了偏要手贱,孩子要是真没了,等着困在这个破世界到死吧。 虽然小崽子在身体里还不足两个月,可毕竟是这具肉.体的一部分,作为一体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陆盐在这世界里再怎么把自己置身事外也逐渐对他有了感情。 钻心的绞痛折磨的陆盐整张脸已经失去了血色,鼻尖额际雨后春笋般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要保住小崽子,要……鼻头突然涌上酸意,眼前逐渐模糊,陆盐揩了眼角,指腹沾上了温热的液体。 他哭了? 突发的意外吓到了老板和茅修他们,几人纷纷赶来探寻情况。 “盐哥,你怎么了?”从陆盐被靳权带上马,茅修一直紧盯着靳权的一举一动,发现情况连忙将马交给教练跑了过来。 “好好,我送你去医院。”陆盐摇摇欲坠的病弱模样触动了靳权的神经,发现他并非在装病而是真的难受,眼底翻涌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无措。 有力的胳膊穿过男人腋下扣住细长的腿弯,正欲打横抱起,一双白皙大掌从后拉住怀中人的臂弯,抢先把人抱了起来。 靳权抬眸,看向公主抱陆盐的男人,错愕的愣在原地,为什么? “善羿,你……” “陈总他们还在,你不便离开,我正好有点事要回市里,顺道可以送他去医院。” 肚子忽好忽痛,陆盐已经撑不住了,别墨迹了,谁都好赶紧去医院! 奈何痛的说话都难受,只能用肢体动作表达急切的心理。 感受到背部的衣服被死抓着,司善羿垂眸扫过陆盐苍白冒着细汗的脸颊,不再和靳权废话大步离开了马场。
第30章 陆盐突然肚子痛吓坏了茅修, 他这一走,茅修也没什么心情继续玩下去,大哥都生病了小弟怎么可以放着大哥不管独自嗨皮, 更何况要送陆盐去医院的是司善羿。 那是谁?靳权的白月光, 陆盐和他可是情敌关系, 两人也不怎么熟悉, 茅修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掺和进来, 很难不阴谋论去臆测司善羿的动机。 然而茅修提出要送陆盐去医院遭到了对方的拒绝, 出乎意料的拒绝让他惊讶又不解,明明他和盐哥才是朋友好吧,可是盐哥却选择了司善羿? 为啥啊?难道两人一直有私交,并不像大家看到的那样没什么交集?茅修想不通,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劳斯莱斯渐渐远去,最后化悲愤为力量骑着汗血宝马绕场跑了三圈。 . 医院走廊冷冷清清,司善羿靠着椅背轻吐了口气,脑海里循环播放着陆盐脸色煞白的抱紧胳膊缩在车座里的模样。 好像大部分遇到陆盐的时机都不太好,不是生病就是怪异的发热。 说不清出于什么心理把陆盐送来了医院,现场有那么多他的熟人,随便谁都可以, 就像他那个咋呼的朋友亦或认识多年的靳权,完全可以不用多管闲事袖手旁观的。 可是看到靳权搂着陆盐, 一股奇怪的情绪油然而生,司善羿形容不出那是什么样的感受,就是感觉——胸口堵得有点难受。 可以确定的是, 他不太想陆盐和靳权有所接触。 门开了, 司善羿闻声抬眸,两人视线相撞, 对方眼神似有闪躲,他的脸色恢复了红润,已经没有了来时的柔弱。 “检查结果如何?”司善羿率先开口打破沉寂。 陆盐在他身边坐下,干巴巴的舔了下嘴唇:“咳,没什么,医生说可能是受到惊吓岔了气导致的肚子痛。” 尽管这个检查结果他也很难以置信,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好在问题不大,医生检查了胎儿,很健康,没有受到影响,不过他被医生骂了一顿。 因为理亏,陆盐默默接受了唾沫星子的洗礼。 这是陆盐初次来做体检的那家医院,后面来做过几次产检和医生也比较熟,怀孕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才会在来的路上一直让司善羿送他来这儿。 听到检查结果,司善羿没再说话。 “今天这事儿谢了。”揣在兜里的手指摩挲着薄薄的纸张,陆盐心里有些别扭,算起来加上这次司善羿已经帮了他三回。 虽说因着长发和靳权对他有所偏见,每次见着都没办法给予好脸色,可不得不承认抛开这两样因素,司善羿是个还不错的人。 仔细想想司善羿性子是冷淡了些,但从没对他做过不好的事,而靳权范三五次的警告也不过是单方面的个人行为,说不定司善羿都不知道他这位好友私底下做了些啥。 或许是陆盐道谢的态度过于真挚,司善羿深深地看着他,薄红的唇轻启:“今天这么乖?” 陆盐愣了几秒才听懂话里的意思,眉梢轻扬,好笑道:“看来我之前的态度很恶劣,给你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啊。” “倒也不至于,”司善羿整理着衣摆站起身,“口头感谢都是虚无,我比较喜欢行动上的谢意。” 嗨哟,还得寸进尺起来了,不过人好歹帮过自己,不拿出点诚意也说不过去。 陆盐掏出手机:“加个好友。” “做什么?” “你不是要我拿出点实际行动来感谢你吗,改天请你吃个饭呗。”陆盐说话时双眼微弯,浅茶色的瞳仁琥珀般透亮清澈,看上去像是不谙世事的邻家弟弟。 司善羿沉吟片刻,拿出手机扫了二维码。 “吃饭就不用了,关于二代机器人的研发……” 陆盐及时打断他:“打住,你圈的事我不懂,也和我没什么关系,你和我说没有用,像商业合作开发投资那些建议你去和我爸妈说。我能拿出来的实际行动最多只有请你吃个感谢饭。” “既然你说不用,吃饭的事儿就算了。” “下周六,我有时间。” 陆盐张扬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成,下周六晚七点,订好餐厅到时候给你发定位。” 两人从医院出来,阴云密布的天不知何时下起了倾盆大雨。 “茅修那小子还说看了天气预报不会下雨,得,这不下的挺欢。” 陆盐和司善羿浑身上下除了手机啥也没有,两人只能站在门口干望着。 雨势很急,豆大雨点砸向地面绽出很大的水花,路上很多行人被大雨兜头淋了个措手不及,都在寻找庇护所。 医院门口挤满了不少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雨,陆盐被吵的耳蜗子嗡嗡作响。 司善羿把手机交给陆盐,淡声交代了句“我去开车过来”便一头栽进雨帘中,陆盐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跑远了。 来时医院门口没了停车位,司善羿把车停在了别处,离医院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走路还是有点距离。 看着逐渐跑远的高大身影,陆盐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或许等一会儿雨就停了,没必要冒着淋湿感冒的风险去开车的。 很快,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路道边,车门推开,黑色伞面缓缓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司善羿撑着伞过来接陆盐,那头柔顺乌黑的长发湿了大半,稍显凌乱的黏着脖子和湿了的衣服。 陆盐无声看着雨帘中的男人,即使淋湿了头发和衣服也丝毫不见狼狈,氤氲的水雾衬得他仿佛仙境中不落凡尘不染世俗的天神,细长的腿劲瘦结实的腰和湿透后略显透明的白T还有独一份的清冷都让人挪不开眼。 有些人天生就是主角,只要他出现,周围的一切都会变得黯然失色,也难怪靳权会惦念司善羿这么多年。 “陆盐,过来。”司善羿站在台阶中央,檐下人太多怕戳到别人就没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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