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有个免费劳动力,陆盐不用太费心,他让茅修联系装修公司,最快明天动工,最迟后天。 虽然不知道陆盐为什么这么着急开工作室,茅修还是听话的帮他做了。他人脉广,认识的人形形色色,身边就有开装修公司的高中同学。 和对方联系过后,茅修把公司老板的微信推送给陆盐。 “谢了,晚上请你吃饭。”免费工具人真好用,陆盐心情难得不错。 “好啊,你想吃什么?”话音刚落,茅修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看陆盐,无奈地走到旁边去接电话,不一会皱紧了眉头回来和陆盐说超市里有两个学生打起来了,他得赶过去处理。 打架?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啊,“那这顿饭留着下次请你。” “好,回头联系。”说完,茅修火急火燎的离开了院子。 茅修走后,陆盐在院里转了一圈,大概三四十平的院坝光秃秃的,空空荡荡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正当他思考要不要养点花草蔬菜的时候,老式的木门被敲了几下。 以为是茅修折了回来,陆盐拿过桌上的手机去开门 门开,陆盐抬眸,迎上一双平静无波的漂亮眼睛,男人微垂着脑袋看着他,眼底闪过诧异,很快恢复平静。 不是茅修,抓着门框的手不觉用力,带起手背上的青筋。 是司善羿。 看着他古井无波的神色,陆盐想起了发热期那晚。 他私以为和司善羿除了靳权这个连接点外并无其它交集,往后也不会再碰见,所以也没将那件事放在心上,可现实好像并不如他所想。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说真的,他很不喜欢这个长发男人,面相阴柔美艳一点儿也不男人,乍一眼叫人雌雄难辨。 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会有男人喜欢留过腰的长发,不仅难打理还弱化了本该有的男子气概,男不男女不女的像个小娘炮。 用词没有冒犯女性的意思,只是单纯吐槽司善羿。 实际上,司善羿比陆盐高出一个头不止,在男性中身材也算结实魁梧,不过是穿衣显瘦而已。 和身高身材相比,他的长相确实更为突出,陆盐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张脸上,也就自动忽略了对方包裹在白色西装下孔武有力的身材。 “你是这里的新租客?”司善羿也没想到开门的人会是陆盐,爷爷奶奶说新租客是个小酷哥的时候他并未在意,潜意识里也没认为陆盐是个酷哥。 陆盐迟疑的抱着胳膊点了点头,没记错的话,老大爷说过他们有个刚从国外回来的孙子,该不会就是司善羿? “是,你是老大爷说的那个国外刚回来的孙子?” “……”怎么听着像在骂人? 未曾想到爷爷和他提起过自己,司善羿点了点头,绅士又冷淡的低声询问:“方便进去看看吗?” “你来干嘛?” “这里是我小时候的家。” 哦明白了,陆盐深深地呼了口气,这该死的甜美的不受控的糙蛋孽缘…… 不经意间扫见他绑在脑后的长发,越看越不顺眼,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侧过身:“进,十分钟。” “善羿,找到了吗?” 正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男人的呼喊自巷口由远及近,年久失修的路灯光线昏暗,一抹高大身影奔跑在光影之中。
第13章 快到时,男人缓了步调,调整呼吸至司善羿身边停下,转首看见陆盐,眼里的温柔笑意如冰水扑灭的火星子,青烟一飞,柔和余烬。 靳权的突然出现勾起了陆盐脑海里属于原主的不美好回忆。 雨夜高烧,熟烂于心的号码拨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接通,迎来的却是不耐烦、冰冷无情的斥责和难听谩骂。 [有事快说,我很忙] [发烧而已,你一个成年男人矫情什么] [生病了去医院,我不是医生] [不要闹,分手。] [我从来没喜欢过你,愿意接受交往不过是看你可怜,那不是喜欢,是同情。] [你越来越黏人,不知分寸,很烦。] [我会给你补偿,但如果你单方面公布了我们过去的关系,你知道我的脾性。] 心脏骤然紧缩,绵麻刺疼在心间蔓延开来,压抑的陆盐急促的喘着气,紧抿的唇瓣顷刻间变得苍白。 “你没事吧?”司善羿察觉他的脸色不太好,轻拍了拍他的肩。 陆盐阴翳的咬紧牙毫不留情的拍掉胳膊上的手,狠狠摁了下不太舒服的胸腔,这股难受的滋味就像是肌肉记忆般的存在,即便他对靳权无爱无情,当那些回忆奔涌而出时,还是控制不住内心深处的痛苦和酸楚。 记忆鲜活的仿佛才发生过,陆盐眉头紧蹙,喵了个腿的,靳权真不是人,渣狗玩意儿。 “你干什么!”他的举动惹恼了靳权,人高马大的男人上前挡在司善羿跟前,做出保护的姿态,毫不客气的推开陆盐,面容间的怒气和质问几乎烧灼开来。 靳权出手快,没有控制力道,陆盐在男人中属于偏瘦型,尽管他的力气不算小,也经不住这么用力一推。 陆盐身形不稳的往后踉跄了几步,后脚跟磕到一片大块石,整个人往后倒去。 电光火石间,温热大掌及时拽住他的胳膊,一阵劲风过,陆盐的半边脸撞上结实的肉墙。 他错愕抬眸,没想到会被司善羿救了一把,要真摔个屁股蹲,估计得当场流产,靳权可真他么下得去手。 “谢谢。”陆盐握紧了掌心,迅速抽离司善羿的怀抱,转眼对上靳权震惊复杂的目光。 或许是惊讶司善羿竟然拨开他去救陆盐,也或许是惊讶两人此时的亲密姿态。 陆盐衔着冷笑大步上前,猛然抬手,拳头带着劲风快准狠地落在靳权脸上。 力道不小,靳权直接摔到在地。 他惊措的捂着鼻子看向陆盐,瞪圆了眼,满脸怒不可遏,像是不敢置信方才发生的一切。 陆盐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靳权:“还你的,滚,狗东西。” 怎么说呢,比起司善羿,陆盐更厌恶靳权,一个没有责任心、毫无担当、玩弄别人感情的男人就是社会渣滓。 陆盐再怎么混不吝小心眼爱记仇,且发自内心的反感抵触和靳权有牵扯的人,但不代表他没有脑子。 伤害原主的人是靳权,司善羿没有对他做过什么出格过分的事,反倒帮过他一次。陆盐不知道司善羿知不知道靳权为了他冷暴力、言语攻击原主,如果知道,两人同罪,若是不知,他也挺无辜的。 但这并不影响陆盐对司善羿的偏见,即便他是无辜者,靳权发了狠对他动手的动机也是因为这个男人。 “你要看赶紧的。”陆盐现在对这两人怎么看怎么不爽。 对靳权更是没好脸色,转身进了院子猛地关上大门,经过司善羿身边,不小心撞到他的肩膀,没有道歉反而语气冰冷的撂下话便头也不回朝着屋里走去。 “要是想开门,你也跟着靳权一起滚。”陆盐气惨了,心知和司善羿关系不大,还是忍不住把怒火迁移到了对方身上。 从小到大除了挨过他妈的揍,谁敢这样对他动手。 “嗯,谢谢。”司善羿没想过开门,以两人目前的状态,不适合再碰面,彼此都需要冷静一下。 他给靳权发了条信息让他先回车里,很快收到回复。 ——陆盐那个疯子,改天来吧,我怕他疯起来伤害到你。 伤害?司善羿瞥向陆盐瘦瘦巴巴的背影,无声轻笑。 多年不见,靳权还是和以前一样认为他需要保护么……又不是野生动物。 老院的院坝和司善羿出国那年没什么变化,略有不同的是多了几个花架,倒是屋内全盘翻修之后已经大变样,没一个角落还有记忆中的模样。 陆盐坐在窗户边的藤椅里看手机,这椅子是上个租户不要的,稍显破旧但还能用,椅座没有坐垫,久了容易硌屁股,没两分钟就得换个姿势。 屋外起了风,卷起窗户旁的桂花树沙沙响,树叶从那个窗户卷了进来落在陆盐肩头,他不甚在意的随手拍掉。 听到木制楼板处响起的脚步声,陆盐懒散的撩起眼皮,晃了眼注意力又落回手机,手指慢慢悠悠划过屏幕上的美食。 司善羿步下木制阶梯,视线所及之处轻易的捕捉到了窝在藤椅里的蓝头小青年。 他穿着清凉,宽松轻薄的黑色无袖松垮的挂在肩上,同色系的短裤因为姿势滑到了大腿根,脱了鞋,脚上套着一双黑色长袜,裹着纤细匀称又干净的半拉小腿,双腿曲在胸前整个人像只小猫缩成一团,两条藕白胳膊圈着腿滑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圆溜溜的眼里满是嫌弃。 窗户正对着楼梯,正面望过去,很难忽视大腿内侧的瓷白肌肤和露出的一截白色布料。 司善羿抿了抿唇,淡然的别开眼回到一楼。 “十分钟到了,走吧不送。”脚步声行至跟前,陆盐头也不抬的盯着手机。 司善羿淡声回了他一句“谢谢”,很快离开了老院。 几分钟后,陆盐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气消后饥饿感随之而来,关灯出门觅食。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一个人,再怎么懒得动也要考虑考虑肚里的宝。 院门还用着老式的锁,陆盐站在门口摸索兜里的钥匙,没注意身后靠近的黑影。 待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时,一双炙热滚烫的宽厚大掌从后捂住他的嘴,胳膊紧紧箍着他的脖子,用力踹开门将他拖进漆黑院内。
第14章 黑暗中,陆盐被推到墙角,脊背和后脑勺撞上坚硬墙面的瞬间,痛的闷哼出声,偷袭他的人用了狠劲儿掐住他下巴,力道重的一度让陆盐感觉下半张脸脱了臼。 他挣扎着想要反抗,奈何男人的力气在他之上,两条胳膊又被对方折在身后紧紧箍着,稍动一下便越加用力攥紧他的手腕。 “你特么什么人?” 男人俯身凑近他,冷笑:“你说呢?” 带着烟草味的湿热气息拂过脸庞,恶心的陆盐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他停下无用挣扎,这声音……是靳权?看不清脸,声音准没错。 “你想做什么?报复我揍你的那一拳?你是不是忘了谁先动的手。”即便被钳制了行动,张扬狂傲依旧不减,明明处于弱势地位,仍然不怕死的挑衅对方。 长这么大以来,他就没怕过谁。 靳权抿着嘴角,唇线绷的笔直,游移不定的盯着眼前之人,离得近,一股淡淡的果香味萦绕在鼻端。 “我很怀疑,你真的是陆盐?” 记忆中认识了十几年的陆盐温顺听话,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像一条丢根骨头便极其容易被驯化的宠物狗。 交往的这一年里,他从未拒绝过自己提的任何一项要求,穿衣饮食、生活习惯、日常行为包括兴趣爱好,即使不喜欢也会选择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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