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黎梨子问。 楚兆年没有过多纠结:“真心话。” 大家叽叽喳喳地商量提什么问题,林于池突然又开金口:“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这人怎么回事?专揪着8th power不放,真当大家看不出来? 梁渔不悦地拿手肘顶了顶他。 “问吧。”楚兆年挑起眉,眼神漫不经心,明晃晃写着“不在乎”和“无所谓”。 林于池本就不喜欢他,如今看他更加不爽,歪心思动了几圈,然后问:“从出生到现在,你有没有遇见过心动的人?”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 这问题说好答也不好答,说不好答其实也好答。但对于一个爱豆来说,几乎是送命题。 楚兆年想着含混过去,谁知林于池又补了句:“撒谎一辈子上不了舞台。” “有。”他承认得干脆,与其隐瞒和欺骗,不如大方一点,真爱粉更喜欢坦诚的人。 向延序顿时转动脖子看向他,“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楚兆年说得随意,又似乎意有所指,“好多年前,那时年少无知,有人稍微对我好点就感动。谈不上喜欢,有点好感而已。” “哇,那是白月光咯。”黎梨子打趣道。 楚兆年摇头:“算不上。” “其实有过动心的人很正常吧,在座的应该都有。只是艺人在这方面需要自我把控,一切以事业为重,分清楚主次才是重要的。”王安可不是爱豆,但也知道这个话题有些敏感,他试图把话讲得圆滑,不让林于池继续下去。 谁知道,这一下却给对方递纸了,林于池看一眼楚兆年,说:“确实要自我把空,爱豆谈恋爱就是犯了死罪,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像我,连心动都不敢,怕辜负粉丝的喜欢。” “……”黎梨子和顾晓对视半秒,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语”。 林于池拉踩得实在不算高明。 楚兆年垂眸冷笑,声音傲慢又严肃:“爱豆不是为了媚粉而存在的。” “我们唱歌跳舞,不仅仅是因为热爱。站在舞台上,我想的是,多唱一分钟,粉丝会不会更快乐;多写一句词,粉丝是不是能获得更多正能量;我的三观影响着她们的三观,我的梦想鼓舞着她们的梦想。” “我不会因为某些粉丝三观的偏离而去改变自己,我要做的,是去告诉她们教会她们那些积极又正义的存在。” 楚兆年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不知道是因为林于池的失礼,还是因为那根充满酒气的百醇,让人不小心上了头,他还在意犹未尽。 “年纪到了该谈就谈,不要藏藏掖掖,又当又立。不如光明正大地告诉她们,我谈恋爱了,希望你们也能找到那个深爱的人。” 他终于说痛快了,头微微一斜,便撞进向延序眼底。 莫名其妙,他就是觉得这双狗狗眼此时好像很委屈,蓄起浓重的悲伤和不甘,让人心口隐隐发疼。 他害怕心软,索性移开视线,假装没看见。 游戏结束,夜也深了。 南方的夜晚还很闷热,楚兆年洗了个冷水澡,将一身燥热冲去。 从浴室出来便发现狗子已经躺下了,侧着身子离他的地铺十万八千里远,辟邪似的。 这样最好不过。 楚兆年拿衣服罩住摄像头,把屋内最后一盏橙黄色小灯熄了,然后掀开被褥躺下。 空调呜呼吹着,睡在另一头的那个人好像翻动了几下身子,接着布料摩擦声窸窸窣窣,动静越来越大。 “你到底要不要睡?”楚兆年不耐烦地转头,险些撞上向延序的鼻尖。 这人竟然敢挪进他的被窝里! “你干嘛?”楚兆年猛地后撤。 向延序眨了下眼:“你有喜欢的人?” “有没有跟你有什么关系?”对方语气很冲。 当然有关系,向延序不敢说,只能换一个问题:“你还在生气吗?” 楚兆年没答话,他就以为对方还在生气。天热,人的情绪也会受影响,楚兆年这段时间就跟吃了炸药似的,一点就着。 所以向延序自愿认错:“对不起,我那天不应该朝你吼的。” 屋子没装窗帘,皎洁的月光从窗子映进来,把他的瞳仁照得闪亮,像两颗正在反射光芒的黑曜石。 楚兆年开始意识到,自己总是将一些未曾发生的过错归结在向延序身上。 明明在这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死死纠结着已经不存在的过去,没有任何意义。 是他作茧自缚了。 楚兆年翻过身,后脑勺对着向延序,声音哼哼像蚊子:“嗯,我也有错。” “啊?什么?”向延序没听清。 让楚兆年再说一次是不可能的,“我说,困了,睡觉!” “哦……”向延序没挪回自己的窝,视线落在对方修长的后颈上,月光里明亮的瞳孔逐渐变得深邃。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尖在距离皮肤半寸的距离骤然停住,顺着脖颈边缘弧度慢慢描摹。 牛奶沐浴露的香气弥漫鼻尖,向延序心跳加速,楚兆年迟早会完全属于他。 次日清晨,空气很湿,四处弥漫着一股小雨过后的露水气息。 幸好不是回南天,不然这地板会湿漉漉一片,根本睡不了人。 楚兆年睡到自然醒,一睁眼,就对上一杆长l枪短炮,黑乎乎的镜头怼在面前,将脸上的毛孔都照得清清楚楚。 “哇,哇,皮肤好好。” 楚兆年揉了下额前碎发,一把推开镜头,在背后看见乔嘉益的脸。 “起床啦,要去采茶啦!”王安可站在旁边,手上举着长长的收音设备,看起来有点吃力。 楚兆年轻蹙下眉,偏头发现睡铺右边空空的,不见向延序人影。 他站起来,洗漱打理之后,忽然想起什么,对着镜头问:“采茶?采什么茶?” 乔嘉益还尽心尽力抗着摄像机充当摄影师,“对啊,今天的任务,去茶园采茶,然后卖茶,自己赚饭钱。” 楚兆年下楼的步子一顿,“两两一组?” “对啊。” 岂不是又要跟向延序做队友?他心情顿时变得有点复杂。 下到一楼,迎面就是两排整整齐齐的竹框和编织帽。向延序蹲着身,好奇地东翻翻西看看,时不时开口问旁边的人:“这个怎么编啊?难吗?” 旁边那中年人是生面孔,说话带了口音,一听便知道是本地人:“将当咧,不蓝,里辣锅手快一diang,一tiang棱做好多过。” 向延序根本没听懂,还特别给面子地回应:“哦哦哦,这样啊,挺厉害的。” “他说简单,手快一点,一天能做好几个。”楚兆年说,今天他穿了件浅蓝色的T恤,头发被睡成自然卷,整个人都柔和几分。 向延序有点意外他会插话,瞪大眼睛一直仰头看他,险些把人看得又要发火。 还好,姜PD及时发话:“看到面前的竹筐和帽子了吗?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上山采茶。大家根据游戏排名分配工具,顾晓组两个竹筐、两顶帽子,乔嘉益组和林于池组都是一个竹筐、两顶帽子,向延序组一个竹筐、一顶帽子。” “一顶帽子?这么热的天怎么活啊?”乔嘉益说。 向延序拿起编织帽直接扣到楚兆年头上,“我不用。” 卷毛被压得遮住眼睛,楚兆年从发缝中瞥一眼向延序,最终也没说什么。 清晨下了小雨,山路有些泥泞,顺着山坡一直往上走,抬头就望见整片整片的翠绿梯田。 节目组早在茶园门口安插好旗子,位置显眼,大家很自觉地在门口排成一条队。 姜PD失笑,“直接进去就好了,曾师傅会教大家怎么采茶。” 教采茶的曾师傅就是方才同向延序搭话那位,他手指晒得黝黑,指节都积了层厚茧,抓着叶片说:“手工采茶要用“提采”方式,用拇指和食指抓住叶片下的茎,这样轻轻往上提。” 他折落好几片叶片,放在掌心,给大家看。 乔嘉益凑上去闻了下,“这茶叶好香啊。” “满园子都是茶香,你现在才闻到。”王安可笑说,他嗓音是干净纯澈的少年音,连吐槽都很温柔。 向延序学着提采一片茶叶,递到楚兆年鼻子下面。 “香吗?” 茶香被向延序的雪松香水味裹挟,竟奇妙地融合到一起,诞生出原属于大自然的清冽馥郁。 楚兆年抬了下眉,把向延序的手推远,嫌弃道:“全是你的香水味。” “有茶香啊。”向延序狗鼻子贴在叶片上狂嗅。 姜PD无情打断某人犬性大发,“好了,学会的可以开始采茶了。你们只有一个上午的时间,下午我们会安排大家到鲜叶市场进行售卖。” 话音刚落,黎梨子赶紧拉上顾晓跑起来,“快跑,那边有好多!我们有两个竹筐,肯定能比他们采得多。” 其他几对cp也分散开,暗地里相争比较。 楚兆年对排名不感兴趣,但他手上动得飞快,一心只想着卖多点钱,晚上别再可怜兮兮到处蹭吃蹭喝。 出道八年,面子总不能再丢。 然而那头,向延序悠哉悠哉地一边拿采茶,一边唠嗑:“欸,师傅,这个茶是什么茶啊?” 曾师傅:“凤凰单丛。” “哦,我知道,有听说过。” 曾师傅:“我们这边的特产。” 向延序点头:“对对对,没错。” 唠嗑就算了,还要在人耳边唠,楚兆年忍不下去了:“向延序你是来度假的吗?” 向延序有些委屈,摊开手给对方看,“我有在采啊……” 掌心里摊了几片孤零零的茶叶,楚兆年无语地抖了抖竹筐,里头叶片沙沙作响。一看,已经铺了个底儿。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会认真……喔!豆包!” 向延序突然抛开手上的茶叶,猛地扑过来。 “有蛇!快跑!”
第10章 卖茶指南 楚兆年算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眼镜蛇最记仇。 八年来,他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不说实绩,一张脸皮也端得起高贵,谁能想到有一天竟然会沦落到在综艺节目里被蛇追。 “快,往上跑!”曾师傅大喊,手里拿着长长的捕蛇工具跟在蛇尾巴后面。 这眼镜蛇跑得实在太快,居然还会跳,一下下越过灌木丛,被追的两人吓得不轻。 向延序喘气的空档都没有,托着楚兆年的腰拼命往山上跑,斜坡越跑越吃力,速度也慢下来。 他回头看,所幸坡度高了,蛇也开始爬不动了。 趁它慢下来,曾师傅迅速提起捕蛇器夹住七寸,接着麻利地将它套进蛇皮袋束起来。 危险解除,两个人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楚兆年随意地抹几把汗,语气不自觉带上些责备:“谁教你见到蛇就跑的?”
59 首页 上一页 8 9 10 11 12 1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