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者自清,也相信梁渔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可不知为何,他脑袋里总是闪过梁渔在天台抽烟的画面,不对劲,很不对劲。 “不知道。”楚兆年回答,声音还算冷静,眼神也镇定。 “不知道?你家的东西你不知道?” “不知道。”楚兆年重复道。 “你知道在警察面前撒谎有什么后果吗?”警察点了点审讯室上头的横幅,红色大字无比显眼: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楚先生,我知道你是大明星,有架子。但这里是警局,公理之下,人人平等。” 楚兆年指甲陷进肉里,深吸一口气说: “我知道袋子从哪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海洛因。” 旁边记录员唰唰敲打着键盘,每一下都像敲在楚兆年心口上。 “袋子是我朋友送我的礼物,我当时看了,里面是曲奇。” “没看见白面?” “没有。” “确定吗?” 楚兆年摇头: “我只看了一眼。” “我们在袋子上提取了七枚完整指纹,其中有两枚是你的,剩下的分别属于三个人。 ”三个人?楚兆年抬眸,略带疑惑地看一眼袋子。 “当然,我们也依次采集了你的队友指纹,发现有两枚属于向延序。” “不可能,他没有碰,”楚兆年突然顿住,向延序碰过袋子,梁渔递过来的时候,是他抢着去接的。 警察先生将他的微表情一丝不漏收入眼底,伸手将台上的温水送过去, “楚先生,我从警二十年,一眼就能看出谁吸了谁没吸。我相信你,但你不要被一些人蒙蔽了眼睛。” 他这么说,倒是叫楚兆年冷静下来, “警察先生,我不吃这套。向延序碰过袋子,当时就是他帮我接的。” 警察微笑,又换了另一种策略: “什么时候收到袋子的?” “昨天晚上。”楚兆年回答。 “几点?”警察立刻问。 楚兆年语速不变: “大概9点半左右。” “在哪收到的?” “家里。” “你这个朋友大晚上去你家送礼物?” “聚餐。” “大明星都这么闲吗?天天聚餐?” 楚兆年刚想回答,那警察突然换了问题: “他叫什么名字?” 楚兆年一愣,答道: “梁渔。” 他看见警察朝单面镜使了个眼色,指甲把掌心掐出几道月牙痕。 隐瞒是没有必要的,反正他们都会查出来。 他百分之百地信任自己的朋友,可他还是觉得很不安,有一种即将失去某样重要东西的忐忑和焦虑感。 他一生中很少试过这种情况,第一次是妈妈去世前,还有一次是自己死之前。虽然少,但每一次都都刻骨铭心。 “叩叩,杨队。”门从外面打开,有人把审问的警察喊了出门。 “核对过了, 13号晚上去楚兆年家的人就是梁渔。” “嗯,人呢?” “出了点问题,人不见了。” “不见了?”杨队把烟头咬在唇间,隔壁小警察边给他点烟边汇报工作, “梁渔公司的人说梁渔今天一天都没回去,经纪人也联系不上他,都准备报失踪了。 监控录像最后的拍到他的位置是在楚兆年小区门口,上了一台黑色suv,套牌车,车主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 出了城之后就找不到踪迹了,应该没上高速。” “手机定位呢?” “在收费站附近,已经让人去找了,估计……”找不到人的,最多找到一部手机。 杨队猛地吸一口烟,烟尾亮起橙黄火光,他呼掉烟雾,随即把烟灭掉,开门走回审讯室。 “等检验结果出来,你就可以走了。” 什么意思?这就查清了?他可以回家了? “杨警官,”楚兆年刚才听见那人喊杨队,他抬起头和对方对视, “梁渔不是这样的人。” “你知道他失踪了吗?”杨队一句话炸翻在场的所有人,记录员扭着头看杨队,不知道对方意欲何为。 一般情况下,规定不能向嫌疑人透露案情的进展,因为很容易造成推翻口供的情况。 “失踪?”楚兆年声音有些不稳,面色却不变, “怎么会?” “昨晚,他从你家出来之后,上了一辆套牌车,然后就不见了。” 昨晚,从楚兆年家出来之后…… 当时楚兆年在干嘛,在和向延序唇舌纠缠,忘乎所以。 他竟然连梁渔到没到家都忘了问。 “咔哒”门再次关上了,屋里真剩下楚兆年一个人。 “师傅,白面上没提取到指纹,那是不是说明犯罪者另有其人?”记录员快步跟上杨队,问道。 “小子,你怎么考上警校的?”杨警官又重新给自己点上烟了,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这小徒弟。 记录员憨憨一笑: “还不是靠您给开后门。” “别贫,老子可没这能耐。” 白雾把杨队的脸都给糊住了,看不清表情, “不要心存侥幸。”他拍了拍徒弟的脑袋。 “既然洗不清嫌疑,那为什么要这么快放人?” 说起这事就来气,不知道哪个傻逼走漏了风声,杨队猛地一跺脚,正正踩在徒弟脚上, “你没看那些个粉丝都快把警局的门给拆了吗?” 外面的世界并不比楚兆年的内心平静,就在八次方集体被抓的时候,一条早有预谋的热搜攀上榜一。 “8th power涉嫌聚众吸du接受警方调查。” 热搜很热心的配了艺人上警车的照片,偷拍者的角度刁钻,将麻布下银光闪闪的手铐都拍出来了。 评论区炸开了锅。 热评: “卧槽,真的假的?” 下面有人回复他: “真的,我在缉du大队的朋友说今天抓了几个名人。” 这评论一出,方粒们立刻恼火了,在他的评论上回复: “无中生友算是被您玩明白了。” “造谣狗死啊,还缉du大队的朋友,我特么还认识局长呢。” 个别路人粉也帮着说话: “媒体说啥就是啥?结果还没出来就给人扣帽子,真6.” 当然,也有不少脱粉的还有对家踩拉的, “无语了,刚粉上就塌了。” “一点都不意外啊,看他们团整天凶里吧啦的样子,美称摇滚风,看那形象就跟吸了似的。” “笑亖,他们家粉丝跟邪教组织一样,别嘴硬啦。” 被骂的不止是八次方,连带着整个粉丝团里都被推至风口浪尖,接受万人审判。 指针转过12点,月亮睡了,今夜却有很多人无法入眠。
第32章 手套线索 检验结果八人均为阴性,警局的大门算是保住了。 经纪人带上好几个保镖过来,还是顶不住众粉丝急切的心,险些把那些个糙汉子的一身腱子肉挤成肉干。 “年年,妈妈相信你!” “呜呜呜金秋天,你瘦了好多。”金西旻一愣,条件反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膀子,无奈道: “我才进去几个小时。”怎么说得跟他吃了几十年牢饭似的。 这次,不管团粉还是唯粉,都一致对外,只短短几小时,附近能来的方粒都来了,只为了给哥哥们一些安慰和鼓励。 突然,有谁往向延序身上泼了几滴水,保镖立刻挡在他身前。 泼水那人是个男粉丝,左手端着装了水的盘,右手拿了根树枝,碎碎念: “狗儿啊,来,让我们扫清晦气,从头做人。” 狗儿? 楚兆年眯起眼睛看向延序,见他额角青筋微跳,装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道: “我谢谢你啊。” 楚兆年终于笑了一下,向延序见状真的乐了,对着男粉竖拇指: “谢谢你啊哥们。”是要从头做人,不过该从头做人的不是他们。 成员挨个上了保姆车,夏知春摇下车窗,跟大家招手: “大家注意安全,早点回家睡觉吧,辛苦了。” 就一句话,有粉丝当场哭了,好些人也跟着哭,弄得夏知春不知如何是好。 “年年,你说句话啊。”粉丝群里有人喊话说,楚兆年一愣,惹哭你们的明明是他,怎么要我背锅? 向延序有点好笑地拍了拍他,低声道: “她们只是想听你说话。” 其实,楚兆年此时的心情依然复杂,但他还是尽量打起精神。 “别哭了,晚安。”他音色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冷淡,语气却隐隐藏了些不易察觉的温柔。 “啊啊啊啊啊我死了!”刚还哭着的粉丝忽然尖叫一片,楚兆年默默把车窗关上,向延序发现他鼻头被风吹红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乔嘉益摊在座位上,警局走一圈,整个人都虚脱了。 大家都不由自主望向楚兆年,目光里有探究也有担忧。 “我不知道。”楚兆年很少会露出这种迷茫的表情,在等待结果的途中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却又被一句话轻而易举地掀起波涛。 “这个事情很明显就是有人栽赃陷害。”夏知春指尖摸着下巴,故作深沉地慢慢道。 “废话,小六怎么可能会碰那些东西?”乔嘉益硬要伸长手跨越好几个人去敲夏知春的脑袋。 “刚好在我们回归期前发生这种事,说是意外我是不信的。”文丞笑道。 曹文坚瞥他一眼, “你还有心思笑。” 无论事实如何,八次方都不可能正常回归了。 “大家最近的行程都停一停吧,也别乱跑了,今天警方卖了我们面子,后续的调查要积极配合。”李利说。 向延序悄悄摸着楚兆年的后背,脑子转得飞快,礼物袋是梁渔拿过来的。 说起来很郁闷,梁渔这个人,印象中跟楚兆年认识的时间比八次方出道时间还长,楚兆年对他是不一样的,这个向延序清楚。 虽然不想承认,但梁渔确实是可以信任的,放违禁品的人不可能是他。 那么会是谁?既能近距离接触梁渔,又能从中获利。怀疑的人选是有的,不过相信警方很快也能从梁渔嘴里问出来。 “梁渔失踪了。”向延序刚打开家里的灯,就看见楚兆年面色平静地说。 房子很久没人住了,但家政阿姨定期都会过来清扫,倒是不脏,只不过有一股很冷清的气息。 楚兆年家里被警察翻了个底朝天,加之地址暴露也不能再住,那套房子算是真正废掉了,他们只能先回向延序的市区别墅。 “怎么回事?”向延序抱住他,雪松香水味淡淡的,莫明让人安心。 今天的楚兆年特别乖,静静地埋在他颈窝上。 要是换做平时,肯定一边挣扎,一边嫌弃他“一身汗臭”或者“香水味重”,反正小少爷总有理由挑刺半天。 向延序很喜欢搂着对方问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 问“喜不喜欢”,小少爷永远回答“不喜欢”,问“想不想要”,小少爷永远回答“不想要”,身体却比嘴诚实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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