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忽然有人喊他:“顾总。” “苏医生,你这是什么表情,阿衡结婚我能做什么,我只是为他高兴。”顾长汀说着扬起笑容,刻薄的目光打量着秦浔。 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这人还没有自己半分好看,也不知道阿衡是怎么瞧上的。 他站起身,端起酒杯:“新婚快乐。” 几道身影几乎同一时间站起,皆是最简单的祝词,乍一眼看上去还真以为是来找麻烦的。 新人去了下一桌,在热闹的环境下这里死寂般沉默。 良久后,顾长汀咽下割嗓子的酒,讥讽地出声:“你们可真没用啊,就真让他们结了婚。” 林将行缓缓抬眼,后背抵在椅背上,桌上的菜肴没有一道和他胃口,连筷子都未曾动过:“不如顾总说说你做出的努力?” 又是无话。 婚宴即将进入尾声,林将行先站起了身:“先走一步。” 明钰见状紧跟着站起:“林董还有个紧急的会议要开,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完,他转身不紧不慢地跟上林将行的脚步。 “嗤。”顾长汀扬了扬眉,会议?谁没有一样,他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就要控制不住发疯了,剥掉皮的奶糖扔进嘴巴,被他嚼地咯吱作响:“我也有个会,诸位再见。” 只剩下一个人的苏今左右看了看,一个人继续吃这桌喜宴。 半个小时后,在去休息室的路上,几人再一次相遇,人数甚至还多了。 顾长汀臂弯搭着西装外套,神色讽刺:“林董不是有个紧急会议吗,难道在这儿开?” “会议取消了。”林将行面不改色,看向还穿着身伴郎服的晋随:“身为伴郎,晋总不帮着招待客人,往这里跑做什么?” 晋随抽了抽嘴角,他还没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刚想说些什么,却见过舟紧紧盯着一个方向不放。 他顺着视线抬头。 只见休息室的方向,落地窗后,并肩站着两道身影。 “他们来找你了,要见一见吗?”秦浔还穿着一身礼服,浓密睫毛下的眼睛昏昏沉沉看不透。 “新婚当日,哪有抛开新郎去见别人的道理。”喻萧衡歪头:“还是说秦先生一点也不介意?” 秦浔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介意,所以不准去。”
第76章 如此强硬不容反驳的态度很少会出现在喻萧衡面前,秦浔总是很绅士,不论是伪装也好还是真绅士也罢,总之他总是会遵循喻萧衡意见的。 而这一次是在喻萧衡的引导下产生的。 喻萧衡捏住他的手指,像是突然找寻到有趣的玩具,他每一次动作后的停留,那一只手上的青筋都会轻轻跳动一次。 “那秦先生刚刚故意问我是想试探我的态度?” 秦浔不再故作大方,鼻尖涌动着喻萧衡身上的味道,让他喉头滚动,话接着才挤出来:“的确如此。” “那我的态度秦先生还满意吗?” 距离越来越近,透亮的阳光落在他的鼻尖留下一小块的光斑。 那张脸上不施粉黛,只唇上抹了点润唇膏,是甜丝丝的桃子味,秦浔尝过,不知道是怎样调出来的,滋味是那样好,让他想多尝一点,用唇齿,舌头尝个痛快,不必顾及台下的众人是否会看见喻萧衡的情态。 他身体之中翻腾的滚烫血液,胸腔之中不可示人的欲念全都不必忍着,大大方方地在喻萧衡面前展现。 因为喻萧衡不会在意。 带着项圈的他还是不曾带着项圈的他都会被接受。 他已不用去回答那个问题,答案在他脸上写个分明。 筋骨明显的一只手拉过窗帘,休息室瞬间陷入昏暗。 喻萧衡眯起眼以适应突然变黑的环境,等重新看清之时,后背已经抵上窗帘,身前一道黑影压下,后颈处被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不知怎么的,喻萧衡忽然想到了大型猫科动物捕猎时总是喜欢咬这个地方。 秦浔不是猫科动物,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习惯。 唇齿被堵住,明明没有陷入幻觉,他却觉得秦浔的舌面上长出了倒刺,刮蹭过他的唇舌。 太凶了。 喻萧衡只能呜呜咽咽地发出声音:“衣服别弄皱了,等会还要出去。” 休息室里没放其他衣服,他可不想等出去后被人一眼看出做了什么坏事。 “好。”秦浔一边应着,一边去解他的外套。 喻萧衡一愣,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浔疑惑看他,手上动作却没停。 喻萧衡严重怀疑他是在装傻,不过不重要了,他放弃地说:“算了,脱就脱吧。” * 落地窗外,过舟看着突然被拉上的窗帘沉默不语,疾风骤雨在他眼底肆虐,手背已被指甲抓得鲜血淋漓。 喻萧衡看见他了。 甚至还与他对视了。 他熟悉的那双桃花眼在玻璃后模糊不清看不分明,视线的相交让他有一瞬的妄念。 他想喻萧衡是会见他的,即便结了婚,那有如何呢,喻萧衡对他是不一样的。 可那两人亲密的距离打破了他的幻想,窗帘更是将他还有一丝光亮的心房彻底盖了个严实。 他明明是身处于阳光之下,却如同坠入了深渊。 眼前漆黑一片,窗帘似乎盖在了他的脸上,隔着那层厚重到令人窒息的布料,他恍惚听见了喻萧衡与那人亲密的声音。 但那全是想象,因为模糊不堪,因为他从未亲耳听见过。 身旁那些男人的对话朦胧地穿进他的耳朵。 “看来他不想见我们。”林将行说着忍不住苦笑,他捻磨着一根烟,直把它揉的烟丝破裂,簌簌落了一整个掌心。 不想见,那就不见了。 林将行转过身,身后顾长汀剥了一堆奶糖,糖纸堆在一起,咯吱作响的口腔连话都变得含糊不清:“林董又要开会了?” 林将行没回头,语气森冷:“顾总难道没会要开?” 顾长汀神经质地笑了,他踢了下路边的小石块,等人都走了个干净后才说:“有啊,我也临时有个会要开。” 所以,不是不想去见喻萧衡,只是实在工作太忙,暂时见不了。 等他和喻萧衡都有时间了,再见面也不迟。 他脚尖一转,刚准备走,忽然见竟还有个人一直没动作,还愣愣抬头盯着那被窗帘遮住的休息室。 顾长汀忍不住怀疑是不是窗帘没拉好,可以透过缝隙瞧见一丝半点。 他抬头去看,这样的话他就又有借口去见一见喻萧衡了,是提醒注意隐私,不是为了旁的。 但窗帘拉的严实,一点缝隙都没露出来。 “你还不走?”顾长汀认出这个人是喻萧衡的弟弟,过舟。 他们见过几次,印象并不好。 “与你无关。”过舟揉了揉发胀的眼睛,像是一只被抛弃过的小狗,警惕心十足,连路过的人都要被他狠狠警告。 顾长汀“哈”了一声,上下抛着奶糖,心情不爽时就总是想找点乐子,欺负欺负人。 “没记错的话,你是他的弟弟,小朋友,他和谁在一起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兄弟变情侣,你要让别人怎么看他?死了那条心吧,你看那个顶替你的假弟弟就聪明得很,已经放弃了。” 过舟再一次有了反应,那双眼睛像是要咬死人。 顾长汀舌尖抵着齿根:“我说的有哪里不对?”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过舟一字一句地说,像是以此来反复强调。 顾长汀笑的声音很大,以此来嘲笑他的天真:“难道他不姓喻,你不是喻家的孩子?” “血缘可抵不上旁人偏见的视线。” 当然顾长汀自己是不认可这番话的,喻萧衡要是喜欢他,别说是假兄弟,就是他两是亲兄弟他也敢去昭告天下。 他天生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人。 “早点放弃吧。”顾长汀又一次开口,甚至还好兄弟般地拍了拍过舟的肩。 过舟瞪着他,不知道是听了进去还是没有,只是沉默。 顾长汀脸上笑容更甚,半晌没等到回答,他又觉得没意思了,拍了拍衣摆,最后看了眼紧闭的窗帘,决定离开。 刚转了身,少年声音响起:“你和我说这些就为了少个竞争对手?你找错了人,真正的竞争对手在那间休息室里。” 顾长汀背影顿住,再一回头,只瞧见少年离开的背影,而方向正是休息室。 顾长汀心中觉得可笑,现在去休息室还做什么,他才不讨那个没趣。 * 休息室内,喻萧衡粗喘着气,仅仅只是亲吻他就累得快要死过去,他无法想象秦浔要是真和他做些什么时会是怎么样的感受。 那过分好的体力终于让喻萧衡切身体会到。 沙发上搭着的外套与身上皱巴巴的衬衫彰显着他的先见之明。 他睁开被泪水染湿的眼睛,看向依旧神采奕奕的秦浔,说:“秦先生,我后悔了,我不该跟你单独留在这里。” 秦浔发出一声轻笑,可惜光线太暗,喻萧衡没看清,只感觉到那只总是流连于他后颈与腰部的手覆盖在他的眼睛上。 指腹细致而温柔地揩去那一点泪滴。 “很累?需要我帮你按摩吗?”秦浔说。 喻萧衡躺在沙发上的身体突然有了精力,他猛地坐起,按摩,是那种按着按着突然上了床的按摩吗? 他现在不相信秦浔的自控力。 这人撕破了假面,就差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还没过瘾了。 “别——”话音被放在肩头的手制止住。 “只按摩,我保证。”秦浔说。 “你确定?”喻萧衡问,他还记得上一次秦浔去洗冷水澡的模样 “确定。”秦浔平复着呼吸,他控制地很好,已经听不出急促。 喻萧衡半信半疑地点头同意,他发誓要是秦浔有一点要继续的苗头,他不论如何也要逃出休息室。 亲吻这种事情不该温情满满吗,怎么会有人亲人都那么凶,跟吃人一样。 秦浔很守信用,当真没再做些什么。 他的技术很好,手指有力又能精准控制力道,按完一通,喻萧衡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他看了眼时间,推推人准备出去。 待在休息室太久了,实在会让人怀疑他们在做些什么。 “你先出去。”秦浔说。 喻萧衡斜眼看他:“又要洗冷水澡?” 秦浔:“不洗,只冲一冲。” 喻萧衡无言,这有什么区别,他嘶了一声,趴在秦浔耳边说:“冲冷水也不好,你能不能……忍着点?”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 秦浔声音突然变得沙哑,沉沉地在嗓间显得有些可怜:“现在忍不了了。” 喻萧衡感觉到什么,腾地一声站起身,飞速套上外套:“抱歉,但是秦先生,我真的没力气,所以秦先生还是自己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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