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一枚,它更适合你。”秦浔盯着镜中的男人。 喻萧衡佩戴它很好看,在太过隆重的装扮上增添了几分与气质相称的活力。 这是他亲手设计的,在种下那株桃树时。 在设计之初便想过戴在喻萧衡身上的模样,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此刻终于能亲眼瞧见,比他想象地更合适。 在他未曾发觉的时候,他的眼眸闪烁着柔软的笑意,而喻萧衡是其中唯一的倒影。 不知为何,喻萧衡心底涌现出丝丝的愧疚。 他舔了下唇,手指戳在秦浔的腕骨处,然后趴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刚刚是不是吃醋了?” 秦浔轮廓分明的脸有一瞬的紧绷,他的长相透露着疏离,眼窝却很深,能够清晰表达他少有的情感,耳朵尖上的那一块薄皮骤然接触到炙热的气息,不自然地轻轻动了下。 被说中了心事。 面上的表情伪装的再自然,终究还是被喻萧衡看穿。 “对不起,我……”喻萧衡说着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要解释就不可避免地再次提及系统,提及任务。 秦浔信任他,是对旁人从未有过的信任,所以他的任何说辞都会得到相信。 但是,解释完之后呢。 道歉之后,在下一次任务到来之时再一次犯同样的错,然后用同样的理由安慰。 这样毫无意义。 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去解释。 于是,喻萧衡蹙起眉,不再说话。 秦浔也跟着沉默下去,就那么垂眸看着喻萧衡,头顶的灯光太过耀眼,给他的轮廓拢了层光,眼底的情绪变得模糊不清。 工作人员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经离开。 喻萧衡想要是他们还在就好了,那么他就可以借口身边还有人然后拉开距离,再自然地将话题重新落回礼服上。 半晌后,喻萧衡终于试图说些什么。 与此同时秦浔也张开唇,尾音好似一声轻叹:“我知道。” 肩上的刺绣花枝摇摇晃晃,层层花瓣乱了人的眼。 “如果感到心里过意不去,那可以给我点补偿吗?”他眉深目明,说不清究竟是真的想要补偿还是为了安喻萧衡的心。 “你想要什么?”喻萧衡下了台阶。 秦浔闭目思索,然后问:“暂时还没想好,可以先记下吗?” “好,那等你想好了再和我说。”喻萧衡抿起唇,秦浔能向他讨要什么补偿呢,不过是亲吻之类的事,这本该如此,其实根本算不上补偿。 他弯起眼睛,换了副表情,说:“秦先生可要好好想,什么都可以,这样才不会亏本。” “谢谢提醒。”秦浔点头。 又换了几身礼服,终于在日光渐消的时候走出了店,风已不似之前那样寒冷,吹拂在脸颊上时多了点柔。 喻萧衡看着坐在驾驶位置的男人,忍不住出声说:“我开吧,你累了一天了。” 自从婚礼时间确认下,秦浔就没有一天闲下,尤其是今天。 “不用,你累的话,可以先睡一会。”秦浔系上安全带后又侧身替喻萧衡系上。 喻萧衡盯着他的脸看了会,还真没看出疲惫的神色来,不禁有些羡慕:“你的体力可真好。” 秦浔笑了一声:“喻先生要是愿意付出一点报酬的话,我大概会更加有精力一些。” “什么报酬?” 喻萧衡话音刚落下,还没有说出自己是否同意,如疾风骤雨般的吻就落了下来。 又重又急。 像是饿急了的野兽在进食。 喻萧衡被他这不合平时的吻弄得愣了下,然后才开始回应。 秦先生学聪明了,受了委屈不再只克制地讨要报酬,在得到报酬之前就学会了释放。
第75章 结婚那日有个好天气,阴冷的天空放晴,人们脱下了厚实的羽绒服,换上更加时尚漂亮的大衣。 秦母和秦父正招待着客人。 晋随跟着父母早早就来,作为秦浔从小一起长大的干弟弟,他理所应当地成为了伴郎。 这件事被提出时,他差点当场发火,没有什么比这更像羞辱,不过转念又一想,伴郎也比客人好,起码也算一种参与,林将行那几个连当伴郎的机会都没有。 他穿着白色的伴郎服,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桌上玫瑰娇艳欲滴,心想秦浔现在肯定跟他的宝贝腻在一起,说不定还亲亲抱抱。 一时他又咬紧了牙。 秦母注意到他的神情动作,忍不住出声:“阿随啊,那花你再这么揪下去,就不能看了。” 说完,又让人重新换束花。 晋随回过神,擦了擦被花汁染红的手,心道秦浔家伙可真好命,明明是他先认识的喻萧衡,现在他还孤身一人,还要为了不是自己的婚礼忙碌,秦浔抱着美人不知道在干什么呢。 他啧了一声。 刚好赶了个巧,远处林将行顾长汀几人一齐来到,人群之中还多了个从没见过的男人,看长相很温吞,一眼就是个老实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被喻萧衡勾去的,估计整颗心都被勾去了还要等很久才发现。 * “我怎么不知道苏医生和阿衡关系这样好。”顾长汀朝苏今扯了扯嘴角,出言讽刺,他始终介意自己在喻萧衡心中还比不上苏今的事。 苏今一句提醒,他的计划整个被打破,家里老头给他关了一个月的禁闭,要不是今天再三保证不会在婚礼上惹事,老头还不会把他放出来。 新仇加旧恨,又是这样的场合,他自然没个好脸色。 苏今摇摇头,似乎没听出他的讽刺,只苦声说:“不过算是朋友罢了。” 连朋友两个字他都无法说得理直气壮。 共同在顾长汀手下做事时,他们一个是助理,一个是家庭医生,面对不好说话的上司有着很多的共同话题,可脱离了那个环境,一下子就陌生了。 他看着自己前任老板径直朝着一个男人走去,他曾听见有人喊他“林董”。 这位林董显然也是喻萧衡的爱慕者,此刻脸色毫不掩饰。 苏今发现自己居然还有心思观察这些,心想,若是不知内情的人看见了他们几个,是不是还以为是来找新人麻烦的。 对新郎来说,似乎又的确如此…… 他的上司已经跟林董针锋相对,他无声叹了口气,准备找个清净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却有人同他一起走近。 带着眼镜的精明男人朝他笑了笑:“今天可真是热闹,我们林董性格直白,收敛不住表情,见笑了。” 原来是林将行的助理。 “我叫明钰,怎么称呼?”明钰笑着问。 “苏今。” “我听喻先生说起过你,三院的医生,年轻有为。”明钰说着推了推眼镜,他毫不掩饰自己跟喻萧衡之间的熟悉:“说来我幼时的梦想也是当医生呢,不知道喻先生有没有和你提过我。” 苏今了然,原来这位明助理也是喻萧衡的爱慕者,和他搭话不过是为了彰显自己在喻萧衡心中的地位。 他唇角弯起淡淡的弧度:“明助理现在一样年轻有为。” 他说着看向依旧水火不容的顾长汀林将行两人,无意之中又瞥见身穿伴郎服男人的看戏眼神。 他抿了抿唇,试图从明钰这里找到答案:“不知林董性格如何?” 明钰勾起唇,镜片下眼眸闪过一丝轻蔑:“这些上司老板们有哪一个是好相处的?” 苏今理解地点头,顾长汀是再好不过的例子了,他一时开始担忧这场婚礼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他和这些人不同,从开始他就知道他和喻萧衡不可能,也没有过分执着,他更希望喻萧衡能幸福,婚礼安安稳稳地进行。 明钰似乎察觉到他的想法,垂眸转动着自己腕上的红绳,说:“放心吧,这不只是秦总的婚礼,还是他的。” 他的婚礼,纵然新郎不是自己,也不希望变得混乱。 那些看上去毫不掩饰自己情绪的男人们,各个都在盼着有哪一个蠢货先忍不住上去搅成一团,然后自己再趁乱博得好感。 再者,秦总可不是好欺负的。 明钰目光从安保人员身上划过,听说这场婚礼是秦浔亲手策划的,也不知在安保上花了多少功夫。 * 婚礼照常进行,台上司仪拿着话筒:“请新人交换戒指。” 喻萧衡上一世演过结婚的戏,可没有哪一场比今日的更让他入戏,这场婚礼变得纯粹,似乎无关系统,无关任务。 阳光下戒指上的珠宝有些刺眼,他眨了眨眼睛,却忽然见秦浔的手很细微地抖了一下。 他失笑地抬头,秦浔面色如常。 明明宣誓环节都不曾露出异样,只是换个戒指,强大稳定的秦先生竟然开始开始紧张了吗? 那只像是玉石雕刻的手捏起戒指,指骨因为用力而变得越发明显,另一只手像是托起稀世珍宝般小心地执起喻萧衡的手。 戒指套上去的那一瞬间,喻萧衡轻声说:“是不是以后就不能再叫秦先生了?” “你喜欢的话,叫什么都可以。”秦浔声音有些微的干哑。 已经轮到喻萧衡替他戴上戒指了。 喻萧衡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故意说:“秦先生,大好的日子,都不笑一笑吗?” 秦浔是不常笑的,他的笑意永远盛在眼底,要等人去发现。 但喻萧衡还记得秦浔因为自己说他恋爱脑而笑起来的样子,心痒得厉害。 “因为太紧张。”秦浔垂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的动作,似是担忧喻萧衡会介意,又补充道:“因为太紧张,我怕自己笑起来会不够好看。” “所以一直忍着?”秦浔不敢的笑全都转移到喻萧衡的脸上。 他探过身,任由秦浔投下的暗影笼罩在自己身上,与此同时腰身一紧,在吻落在之前,他说:“那现在不用忍着了。” “好。” 也不知到底是在答应不再忍着笑,还是不再忍着亲吻时的克制。 纷杂的声音已被自动屏蔽,耳边只剩下细腻的呼吸,感官已经被放到最大,唇舌间的触碰是那样清晰。 层层叠叠的花瓣飘落至肩头,仿若一件轻柔而梦幻的云肩。 唇上的吻也许比那片花瓣落下的力道还要轻柔缱绻。 整个婚礼被分为了两半,一半高兴祝贺台上相配的新人,一半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又酸又苦。 顾长汀按压下暴动的心脏,只一声不吭地喝酒,不时瞧上一眼桌上的其他人。 也不知是谁安排的,把他们聚集到了一桌。 他将目光瞥向身为伴郎的晋随,也就这个人是个例外。 敬酒的新人已经朝这一桌走来,他擦拭着唇角,酒杯与桌面发出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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